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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誘導我和夜梟反目。”

阿法納西耶夫嘴張開又合上,倏然感到這個宇宙的刺客聯盟組織毫無前途,因為他們打算做的事情明顯沒有腦子。他立刻決定撇清關係:

“不,和我無關。霍夫曼是他們早年在洲際酒店手裡救下的人,雷肖古複活他想要弄清楚某一位利爪或者夜梟的真實身份,後來發現這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於是在實驗過後就將人扔了出去。”

“你收留了一群人渣和罪犯。”布魯斯道,“我以為你在殺死自己的孩子、並穿上這身製服以後,會和反轉宇宙的絕大多數人走上不同的道路。”

阿法納西耶夫嗤笑一聲:“那你恐怕將我、將那個世界都想象的太過美好了。你以為我是什麼?與整個世界對抗的戰士?不,不,那可能是你,可能是夜梟,但一定不會是我。說得難聽一點,我不過是一條跳出豺狼包圍圈的狗。”

“……但你還是跳出來了。你說你希望我活下來,希望托馬斯快樂。可是看看你做了什麼?”布魯斯的語速越來越快,“還是說我產生了一點誤解,你其實信奉長痛不如短痛,那麼是什麼讓你覺得托馬斯放棄夜梟的身份就能夠解決問題?”

“因為他死了——!無論是在哪個宇宙!”兩個人對話的語氣越來越激動,阿法納西耶夫被他所感染,說這句話時簡直是在衝布魯斯咆哮,“這夠不夠嚴重?你倒是願意尊重他,布魯斯,我很欣慰,無論如何這個宇宙裡的我與瑪莎肯定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是在那之後呢?你能保證曆史不再重複?你能在他走到懸崖邊的時候將他拉回來?”

“你以為我願意站在這裡假裝我對殺死他這件事毫不在乎——我他媽更希望是我死在了他手上!”

他猛地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阿法納西耶夫有時會有種恍惚的錯覺:

他眼前的托馬斯依然是反轉宇宙的‘夜梟’。

而他早在多年前死去,現在不過是個徘徊人間的鬼魂。

事實是,閃點宇宙發生的一切根源在他。

謊言哪怕重複了一萬次,也不會得到承認。

——這就是他的錯。

如果多年前在犯罪巷裡沒有開槍,至少小托馬斯能活下去,活到很多年以後,再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與他們所有人在地獄裡相見。

曾經阿法納西耶夫以為自己在做白日夢,而現實比他幻想得還要完美:有這樣一個布魯斯和托馬斯能夠共存的宇宙。

但他在巨大的驚喜之餘仍然很難放下對命運的戒備,誠如上述,據阿法納西耶夫所知,每個宇宙中的小托馬斯·韋恩都沒有得到過善終。

他又無法像他的兒子們那樣,一個成為了泥潭中的西西弗斯,一個拉著石頭擁抱整個宇宙的終結。阿法納西耶夫隻好站在這裡進行一番徒勞的剖白,仿佛在說:抱歉,我又把難題拋給了你們。

“……”

托馬斯安靜地靠在那,半闔著眼眸像是睡著了。夜風將他的襯衫領口和幾綹稍長的發絲吹得揚起,他挺直脊背站立時仍給人以無懈可擊的感覺。

布魯斯莫名認為,哪怕托馬斯看上去並不清醒,應該在聽著這場隻屬於韋恩家成年人的對話。

而且若是他能做出反應,一定會露出那種不明顯、但非常惹人生氣的嘲笑表情。

讓蝙蝠俠代入感十分強烈,並感到頭疼。

他不由得揉了揉太陽%e7%a9%b4,對阿法納西耶夫說道:“恐怕你擔心的事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

隻他知道的就有帕依提提的詛咒。

剩下蝙蝠俠不知道的,貓頭鷹就算一百八十度扭頭也不會承認。

“我會注意的,阿法……父親,這是屬於我的責任。”

“我保證,未來如果有天他走到了懸崖邊緣,我要麼在他身邊,要麼已經站在懸崖底下。”

第90章

一段時間之後清醒過來的托馬斯:“其實……”

“可以了。”蝙蝠俠目不斜視地說。

托馬斯:“但……”

蝙蝠俠:“Enough。”

托馬斯就不說話了,體諒一些正陷入懊惱和自我反思情緒的表達困難症患者。

現在是半夜十一點,他們倆站在堡壘上麵看著底下負責整理貨物、清點逃犯、抓捕漏網之魚的人忙碌。都不是什麼困難的工作,所以布魯斯任由當地警方過來接手了。警察局負責人對正義聯盟不打招呼地跨地域合作頗有微詞,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先是感謝了蝙蝠俠和夜翼的見義勇為,又很驚奇的問托馬斯怎麼會在這裡。

蝙蝠俠:“這是聯盟新成員。”

警局負責人大驚失色,於是蝙蝠俠補充說:“負責一些和天眼會的對接及後勤工作。”

“哦哦。”

正聯還真會找投資人啊可惡,韋恩家的一個富豪已經不夠他們揮霍了嗎?

警局負責人趕忙來和托馬斯握手,半生不熟地聊了兩句韋恩企業股市的行情。比起蝙蝠俠,他更願意和不穿製服的托馬斯打交道,乾脆賴在這裡沒話找話。

布魯斯樂得他吸引托馬斯的注意,讓後者不再有機會提起他和阿法納西耶夫的談話內容。

不過這仍是不保險的,眾所周知,夜梟很擅長和那些投機主義的政客打交道,所以如果托馬斯很快就打發了警局負責人過來找他,那麼蝙蝠俠還有第二套方案——他可以先發製人,問托馬斯為什麼會有應激反應。

就算托馬斯決定熄火,他也打算在事後旁敲側擊地關注一下。要知道康斯坦丁明確說過托馬斯找回記憶是有風險的,托馬斯又從不明確說他到底在借助什麼東西的力量,讓蝙蝠俠總有種托馬斯腦袋裡麵長了個定時炸彈的焦慮感。

迪克是萬萬想不到他的老父親連這種事都要安排一二三條行動計劃的。

他正在和天眼會做口頭工作彙報:“對,對,托馬斯抓住了科爾·卡西。什麼?我和蝙蝠俠有沒有參與?呃,參與了一點點吧,阿勒格尼河島嶼上的小型機場是我們炸掉的,為了吸引敵方火力,賬單記在正聯上就行,或者直接發給布魯斯·韋恩。

我想想,托馬斯還抓住了霍夫曼和巨手。前者在你們的資料庫裡應該是具屍體,刺客聯盟把他複活了。我認為麵試過程沒什麼問題,正聯這邊肯定會通過的,你們登記一下就行。”

天眼會本來就是走個過場,內心還十分積極地想把托馬斯·韋恩拉到己方陣營當中,於是也不深究這一番操作是不是普通人能乾出來的、以及蝙蝠俠和夜翼到底有沒有參與作弊,大筆一揮就給托馬斯的檔案上蓋了個戳。

迪克沒有提到阿法納西耶夫,是因為嚴格來說這位韋恩家老太爺還沒有伏法的打算、也沒有被蝙蝠俠徹底說服。

他的危險性毋庸置疑,而在布魯斯明確表示這個宇宙的事務與他無關、托馬斯又即將醒過來的時候,阿法納西耶夫清晰地認識到他在兩個兒子麵前毫無勝算,因此半點都不給他們聯合起來大義滅親的機會。

他非常有求生欲地提前準備了武裝直升機,一開火就炸掉了小半個堡壘,在煙花般燃起的火焰中進行戰略性逃跑,把這項毫無風度的行為做得相當自然。

托馬斯剛睜開眼睛,就見到這老家夥站在直升機上扔下來兩瓶紅酒:“我的精心收藏,送你們了。”

“……”

蝙蝠俠又不喝,托馬斯就勉強收下了來自父親的賄賂和求和禮物。

但休戰是不可能休戰的。洲際酒店遭受挑釁在先,而從蝙蝠俠的立場上說,監獄才是阿法納西耶夫的最好歸宿,隻是今晚情況特殊,眼看匹茲堡警局的人馬陸續聞訊趕來,再想追上去已經不大可能了。

因此有關‘阿法納西耶夫’的內容要放在以後的書麵報告上進行詳細敘述,給未來可能會麵對他的超級英雄及執法機構提供參考。

托馬斯管底下的人借了開瓶器——這玩意居然也在走私貨物清單上——起開一瓶酒直接對瓶口嘗了嘗:“味道不錯。”

唯一不喝酒的蝙蝠俠:感覺和這個家庭格格不入。

他餘光瞥見托馬斯迎著風一手插在西裝褲兜裡麵、一隻手拿著沒有貼標簽的紅酒瓶,鞋尖抵在牆壁最邊緣。圍欄甚至還沒有托馬斯腰線高,仿佛他隻要往前傾一下`身體,就能像發現獵物的鳥般急速墜落。.思.兔.在.線.閱.讀.

上次見到夜梟是在哥譚塔樓頂端。

他真的很喜歡站在高的地方。

待在高處觀察地麵是有效果的,很快貓頭鷹就看到了值得在意的東西。

托馬斯草草應付掉圍著他躲避社交的警局負責人,把酒瓶塞到布魯斯手裡,隱含深意地道:“我去處理下‘工作’。”

蝙蝠俠轉頭看他。

托馬斯安撫地拍了拍布魯斯的手臂外側,走到林地附近對莎倫說:“你在找我?”

留在牆壁頂上與蝙蝠俠陷入1V1局麵的匹茲堡警局負責人:……

他看著蝙蝠俠手裡的酒瓶一時哽住,本來準備好的官方辭令忘得乾乾淨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們關係不錯?”

蝙蝠俠:“……他是布魯斯·韋恩的弟弟。”

警局負責人心想,好啊,正聯果然一個韋恩都不放過。

警惕超英打感情牌拉讚助!

蝙蝠俠,恐怖如斯!

樓下,莎倫在夜色下摸黑找托馬斯找了半天,要不是托馬斯看見她在警車外麵探頭探腦,一會她說不定就能和警車裡的霍夫曼父女團圓了。

“我在找你。”莎倫憋氣,“剛剛那個警察告訴我你是托馬斯·韋恩。”

“我是。”托馬斯說。

“所以你不是布魯德海文警察?”

托馬斯:“我什麼時候說我是?”

莎倫無法反駁,感到自己智商被羞辱,無能狂怒道:“啊!!可是你說過你來自布魯德海文!”

托馬斯平和地道:“這確實是句謊言,看來我身上的哥譚氣質還不夠明顯。”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你又不在臉上畫小醜妝!也沒有把自己的臉分成兩半!從不頭頂稻草筐!也不戴單片眼鏡、拿著黑雨傘還長得像個企鵝!更不會講三句話拿兩個謎語湊數!

莎倫正為她的愚蠢、以及把這份愚蠢傳遞出去、搞得人儘皆知而提前體會到社會性死亡,托馬斯忽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女孩一個激靈,不是因為彆的——托馬斯是個很講距離感的人,他和蝙蝠俠對話的時候都沒有離得太近,這會突兀的舉動更像是發現了什麼。

然後,托馬斯輕柔但不容拒絕地讓她回過頭。

警車大多停在不遠的位置。眼下時間不早了,匹茲堡又是個犯罪率相對平庸的地區,當地警察還不習慣夜晚加班,此刻難免哈欠連天,靠著抽煙、聊天和計算數學題保持清醒。

所以也就沒人發現,林地旁邊的灌木叢中有一道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