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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兄弟的可能性嗎?

——托馬斯還真的想過。

概率和貸款詐騙不相上下。

而若是不考慮韋恩家族的繼承權問題,托馬斯自己就隻擁有一座莊園,又無妻無子,常年在外打拚。洲際酒店在光明世界聲名不顯,完全沒有像韋恩企業那樣將自己的招牌樹在樓頂上。

這樣的兄弟當然是活著比死了好,大家平日裡相安無事,也不會有fbi突然持槍闖進你家門,邀你去給你橫死的血親做調查。

從這個角度上說,7月9日襲擊事件發生後,韋恩家的其他成員因此而想讓他蹲家裡避避風頭是沒什麼問題的。以常理論,尋常罪犯很難突破傳承了兩百年的大家族的安保係統。

那他可以就這麼回去,給布魯斯家龐大的家庭人口數量添磚加瓦嗎?

托馬斯飛快捋了一下:

無人機襲擊衝著誰來的還不一定。

如果目標是布魯斯,就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如果是衝托馬斯來的,有可能是兄弟鬩牆……或者是之前的綁架犯,也可能是因為夜梟——托馬斯還不確定有多少人知道自己這個第二身份,反正肯定不包括布魯斯。

但目標是夜梟的概率不大,要知道貓頭鷹可是猛禽,以‘夜梟’表現出來的強勢,隻派幾架無人機來也太不把托馬斯看在眼裡了。

更像是警告,或者單純來嚇唬你一下。

還有一項重點,昨晚夢中,通話對象約他在7月11日、也就是明天,在洲際酒店見麵。對方說過‘夜梟’兩次違背他們的約定對韋恩出手,第二次是他以為‘夜梟’的計劃導致托馬斯·韋恩被綁架。

虛假的盟友,連合作對象有兩個身份都不知道。

可是韋恩究竟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或者說,難道通話對象認識托馬斯的明麵身份?

這讓托馬斯生出了回到韋恩莊園去住上兩天的想法。

兩方人從南轅北轍的角度上達成了共識,有些細節可以不必深究。他心念一動,迪克擅長察言觀色,立刻看了出來,高興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答應,我們什麼時候走?你有多少要收拾的東西?”

“我的西裝。”托馬斯慢吞吞地說,“酒店服務人員送去洗了。”

是之前那件便宜的、給托馬斯帶來很大誤導的三件套。

後來他想,在不缺錢的情況下,要麼是當時他打算以此來樹立‘剛從綁架中逃脫,沒時間給自己定製新西裝’的人設,要麼是他無需出席通過服裝彰顯地位的場合,又有彆的急事,於是乾脆隨便糊弄一下。

社畜糊弄學,人可以、至少該試試。

至於他今早換的衣服是酒店給提供的。管理層兢兢業業,儲備有自家上司的三圍數字,完全沒考慮過托馬斯可能會在旅途中餓瘦或者吃胖的可能性,直接就是一套高定意式西裝,征詢托馬斯的意見後被整齊疊放在門外。

迪克:“洲際酒店服務還挺周全的。”他開了個玩笑,“我會建議布魯斯的朋友下次來哥譚出差時過來住。”

比如隨便哪個正義聯盟成員。

莫比:“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對不起,托馬斯,沒忍住。”

“西裝你要留著嗎?我們可以讓阿爾弗雷德過來取。”迪克快速安排,“現在就出發的話,還能趕上家裡的午飯。”

管家阿爾弗雷德見到托馬斯第一句話是:“歡迎您回家,托馬斯老爺。”

第二句是:“那不勒斯式西裝?”

他挑起眉表情嚴肅地將大衣接過來,歪了下頭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您應該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投入更多精力,托馬斯老爺,就連哥譚市的夜行生物都知道倦鳥應該歸巢。”

他就像不曾聽說過托馬斯受傷失憶一樣,轉過身邊帶路邊輕鬆地說:“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我聽說您在南美地區生活了三個月,不知道您在和卷餅打過交道之後還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對酸甜口感興趣。一會的主菜是羅宋湯牛排,我還準備了炸沙丁魚和烤土豆鬆茸。”

哪怕是沒有記憶,托馬斯仍然覺得管家先生和藹可親,連對意大利品味表達不屑時表情也生動有趣。

假如這是一個以歸家為主體的團夥詐騙案,阿爾弗雷德技巧可比布魯斯·韋恩高得多。

——主要是他確實喜歡酸甜口。像奶油芝士焗龍蝦那樣的鹹甜口都是異端。

“您的房間在樓上,還是之前那一間,迪克少爺應該知道。我們大約會在十五分鐘後吃飯,在那之前……”

阿爾弗雷德還沒說完,他看了眼鐘表。

“我要去叫布魯斯老爺起床。”

“他這個時間起床?”等阿爾弗雷德上樓之後,托馬斯轉頭看向迪克。

迪克:其實布魯斯是在我們強行把他郵遞到醫院後,正在蝙蝠洞裡鬨彆扭不肯上來,這種事我會說嗎?

答案是會。

“布魯斯諱疾忌醫。”前任羅賓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人生導師,“我猜他總覺得醫生在試圖用手電筒和遮眼板進行謀殺。昨天我們試圖說服他去醫院做定期檢查,回來之後他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和家裡的任何一個活著的對象講話。”

托馬斯……托馬斯認為自己可以理解。畢竟世上每一個深受近視、蛀牙、痔瘡、ptsd等微小但煩人的疾病所困擾的人,和檢查醫生相處時都難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但這點因為同理心而升起的好感,在他走進自己的房間時就煙消雲散了。

他和迪克暫且告彆,去樓上熟悉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住處。然而或許是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總是對周身環境有著非同一般的敏[gǎn]度,托馬斯前腳剛踏上臥室地毯,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床鋪位於房間正中,窗戶對著韋恩莊園後山,能看見綠草如茵的花園和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灣。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床頭櫃,一套桌椅,以及書架和衣櫃,臥室裡有一扇門連著盥洗室。總體而言家具並不算多,顯得很空曠。

然而被注視感如影隨形,不強烈,甚至可以說掩藏得極好。

但托馬斯就是知道。他有一種宛若野獸般的狩獵本能。

托馬斯站到窗前,假裝觀賞風景,在腦海當中詢問係統莫比:“你之前不是說能自己飛來韋恩莊園嗎,這是迷路了?”

“我不是我沒有。”莫比說,“你極目遠眺,有沒有看到一棵樹?”

“……看到了,然後呢?”

莫比:“太好了!我就在那棵樹上。這裡有隻鳥巢,原本應該屬於加拿大黑雁,後來被一夥貓頭鷹土匪黑惡勢力占據了。它們走後我決定暫時住在這,你覺得怎麼樣?”

代號是夜梟的托馬斯:你再罵?

他費解:“我覺得很有問題。你為什麼不進來韋恩莊園?”

“我進不去。”莫比說話時顯得滿腹怨氣,“我隻有一條腿能動,翅膀還飛不起來。告訴我,你沒有低估一個21世紀和超級英雄關係緊密的富豪家裡的安保係統是吧?”

所有超英超反的活動都與資本息息相關,托馬斯倒不意外,說不定就連迪○尼也給在給某個超英團體注資呢。

他沉思片刻,開口道:“嗯……我覺得我房間裡有很多竊聽器,你說這和我夢裡的合作對象有沒有關係?”

莫比還沒反應過來,它正在踉踉蹌蹌、身殘誌堅地,和躲在廢棄貓頭鷹巢裡的幾隻知了作鬥爭:“很多?很多是多少?”

托馬斯保守估計:“也就是在竊聽器上蓋了棟莊園的水平吧。”

第7章

阿爾弗雷德走進蝙蝠洞。

蝙蝠俠就像身後長了眼睛,立時說道:“我剛才收到從鐘塔發來的信息。提姆把他收集到的數據和蝙蝠電腦對接,發現今天上午哥譚市街頭械鬥率上漲了30%,特彆是在港口、上東城和部分人流量大的地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意味著什麼?黑邦即將有一些大動作?”

“不知道。”

蝙蝠俠拖動鼠標,標記著紅點的哥譚市地圖在屏幕上放大,

“蝙蝠女俠和她小隊裡的成員已經開始動身調查了,她說人們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就像嗅嗅拱著鼻子搜索金幣一樣’。我恐怕必須得出一趟門,阿爾弗雷德……”

“等一等,布魯斯老爺,您至少忘記了兩件事。”

“哪兩件?”

“托馬斯老爺就在樓上,大家都等著你過去開飯。”

“讓迪克隨便找個理由,就說公司有事之類的,我……”

“還有。”阿爾弗雷德不等他說完,補充道,“您忘了嗎?半個月之前您親口接受了gnn電視台的采訪邀請。這關係到韋恩企業的股價,老爺,繼而影響到未來一係列您借韋恩企業之口宣傳的重建哥譚計劃。

托馬斯老爺遇害的謠言在哥譚市流傳開後,您必須出麵穩定人心,而且我建議,既然托馬斯老爺已經回來了,您最好和他一起去。”

“……”蝙蝠俠拉開車門的動作僵住了。

他不死心地點開備忘錄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

備忘錄日曆上碩大一個紅戳,像是這操蛋的生活在誌得意滿地嘲笑他。

“老爺。”阿爾弗雷德鎮定地說,“您還有七分鐘零四十二秒換衣服,順便通知提姆少爺您暫時脫不開身這件事。”

韋恩莊園二樓。

如果阿爾弗雷德沒有說謊,這間臥室就是莊園主人托馬斯·韋恩成長過程中十數年的固定居所,哪怕畢業離開哥譚之後,托馬斯據說也會時不時回到韋恩莊園住上一兩天。

竊聽器肯定是後放進去的。

但現在無論做什麼猜測都無法進行確認,托馬斯乾脆當它們不存在,他放下行李箱,轉身開門下樓。

餐廳裡亂哄哄的。韋恩家的飯桌幾乎和乒乓球台的長度差不多,坐在左右兩端,交談基本靠喊,生動地說明家庭人數過多也會帶來某些煩惱。

這會人們倒沒有入座。迪克和布魯斯站在門廳附近討論日程安排,達米安安靜地立在他們身邊,聽到托馬斯下樓的聲音就扭過頭,綠眼睛隨著托馬斯的移動而移動。

一隻棕黑色的大型犬在這時衝了過來,阿爾弗雷德聞聲道:“停下。艾斯。坐。”

狗狗聽話地坐在樓梯口,仰著腦袋好奇地觀察托馬斯。幾秒鐘它將熟悉的味道和記憶裡的人對上號,情緒又開始躁動起來,熱情地吐著舌頭想要撲過來貼貼。

管家征詢地看向托馬斯。托馬斯點了點頭,於是管家說:“去吧,好孩子。”

一聲令下,叫艾斯的狗狗撲了上來繞托馬斯被西裝褲包裹的小腿蹭來蹭去,尾巴甩得像螺旋槳一樣。

迪克大笑,布魯斯旁觀到這一幕,心情複雜地承認這世上的生物,除了他之外確實都記得托馬斯——其中甚至包括他家的狗。

如果這是托馬斯·韋恩的陰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