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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是早被他記在了心中,不得不防。待淮安城破,世諒,切記,絕不可輕易放過。”

孫元汾眼中狠絕一掠而過。

聽了自己父親的話,孫世諒心中訝然,似是不明白父親為何對那樣一個人那般在意,不過就是個能被他隨意欺淩的贅婿罷了。

他卻不知,原劇情中,孫元汾一語成讖。楚毅他日一朝得勢,第一個處理的便是帶給他無數屈辱的武王府。仇人之女洛嫣好歹還能撈到個貴妃當當,孫秀嫦卻基本查無此人。

春日一過,洛央等人就得了個不得了的好消息,已經出海整整一年的青安縣船隊終於有了消息,不日將歸。

得知此事的洛央,立刻就與閻起、樊梁等人趕至青安縣,僅在那兒等了兩日,船隊便靠岸了。

這幫人帶回了整整三大袋土豆不說,竟然還帶了一袋黃澄澄、硬邦邦的……玉米。

土豆就不說了,玉米同樣也是重要的糧食作物之一啊,不僅如此,牛羊豬雞鴨鵝魚都能吃,非常有利於發展畜牧業,養殖業與水產業。

因為航程太長,土豆基本都發芽了,根本吃不了,這個季節卻正好適合種植。而種植方式也很簡單,隻需將土豆切塊,確保每一塊上都有細芽,再經草木灰消毒,便可種下。玉米的種植就更簡單了,甚至都不需要用草木灰消毒。

親眼看見農人們將這兩樣作物種下,洛央長長地舒了口氣。

樊梁等人則一臉期待地看著那一顆顆小小的種子,實在想象不出,就這點小東西竟然能畝產四千斤,夫人該不是在騙他們吧?若是真的能長出四千斤糧食出來,那他們基本就可以確信,夫人就是被玉皇大帝派下凡的仙女。如若不是仙家手段,哪裡就能長出那樣多的糧食來呢。

樊梁幾人心中嘀咕。

就在淮安郡、會稽郡百姓正在勤勤懇懇地種地之時,外界局勢風雲萬變。不過一月,孫元汾、韓遠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了距離他們最近的範陽、睢陽二郡,用的全是清理匪徒的蹩腳理由。

幾乎前腳剛占下城池,後腳二人的信函就到了閻起手中。

信中的意思表露的十分明顯,那便是進到城中之後,他們才發現百姓們過著怎樣艱辛的日子,相比之下,淮安、會稽富庶太多。為了百姓,也為了天下蒼生,還請閻軍將細鹽、白糖、香皂等方子分享出來。待到百姓安居樂業,定會念他們的好。

“放他娘的屁!”聽完這兩封信,樊梁直接啐了口。

“還分享,分明就是搶,臉皮厚得像城牆!”陳貴氣得大罵。

洛央同樣被氣笑了。

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許是見閻軍收到他們的信函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奉上各種方子跪地求饒,韓、孫聯軍的第二封信函很快送了進來。

這一次兩人的意思就更露骨了,限閻軍三日之內立刻將那些方子與相應的匠人送來城外,造福百姓,否則就彆怪他們不講情麵了。

見狀,所有人都破口大罵起來。

一片喧鬨中,洛央沉靜的眼神直接與閻起對視到了一起。

不過一瞬,兩人都懂了對方眼中的含義,那就是——

他要戰,那便戰!

作者有話說:

紅包~~

第99章 亂世基建為王(二十一)

◎火-藥之威。◎

三日限期未至, 楚毅便孤身一人來到了孫元汾麵前,再度獻策。

聽完對方的話,孫元汾眯了眯眼, 良久才道:“有幾成把握?”

“六成。”楚毅驀地抬起頭來,眼神沉靜。讓洛嫣從閻軍帳中偷出他們的布防圖,秘密轉交到武王手中,楚毅有六成把握。

“可若是王爺能讓淮安城中的探子主動掩護, 小婿便能有八成把握。”楚毅一字一頓道。

“待那洛氏女真的從閻軍手中盜來布防圖, 你又預備如何處置她?”孫元汾徑直朝楚毅看來, 一雙鷹眸, 幽若寒潭。

隻一眼, 便叫楚毅的背後起了一片白毛汗。他清楚這是孫元汾在考驗他,答得稍有差池,不僅先前獻策圍殺閻軍的功勞徹底付諸流水,說不定還會讓對方對他起更大的殺心。

沉默片刻後,楚毅嘴角忽的揚起一抹澀然的弧度, “望王爺恕罪,洛氏女與小婿到底夫妻一場。若是對方真的能盜來閻軍布防圖,王爺可否饒她一條性命?”

“哦?本王還以為那洛氏女也姓洛,元修你隻想殺之而後快呢。”孫元汾笑道。

“正所謂不知者不罪, 上一代的那些恩恩怨怨,阿嫣一概不知, 我怎能殺之而後快。何況, 我若是想動手,早前發現她是仇人之女時, 就已經動手了, 不會拖延至今。”楚毅滿臉誠懇。

孫元汾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隨後笑著將楚毅從地上扶起,讓他儘管下去準備密函,他會讓隱於淮安的密探一試。若布防圖為真,那洛氏女就有功在身,到時彆說留下性命,就是讓楚毅納她為妾,也無不可。

楚毅驚了,表示已有郡主為妻,怎可三心二意,再納妾室,況且納的還是自己曾經的妻子。

“若是能為你盜來布防圖,那洛氏女待你便是一片情深,本王又怎能辜負她的一番情意?秀嫦那邊你不必擔心,本王的話她不敢不聽。”孫元汾不容拒絕道。

聽到這裡,楚毅心中暗暗叫苦,卻也隻能謝恩告退。

待離了武王的視線,楚毅的眉眼也在一瞬間冷了下來。孫元汾果真是個老狐狸,他都把話說得那樣情真意切,卻仍然得不來他絲毫信任,非要將洛嫣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著痕跡地在他與孫秀嫦中間下蛆,著實可恨!

偏偏這步棋楚毅不走不行,隻因他先前獻策圍殺閻軍時,他很清楚感受到孫元汾對他起了殺心。他必須要向對方展露自己柔情念舊的一麵,才有機會打消孫元汾的殺心。

其次則是因為此次圍剿閻軍,他的心一直在撲通撲通地亂跳,像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的。曾經這預感救了他好幾回性命,譬如之前被阿嫣親姐舉刀偷襲,就是因為一瞬間的心跳過速,他才險險避開了那致命一擊。

楚毅一直十分信任他的預感,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孫、韓聯軍人多勢眾,足足有八十多萬兵,將近是閻軍的三倍,糧草充盈,這一場戰如何也不會敗,他為何預感並不好。

故而為了萬無一失,他又想到了洛嫣。之所以主動告知孫元汾,是因為他對淮安郡一無所知,不通過孫元汾的釘子,想要將他的密信送出,怕是比登天還難。

這一日,洛央從監視洛嫣的暗探那兒得知,他們截留了一封不知道誰人傳給她的密信。為防打草驚蛇,他們已經命人迅速將密信謄抄,真的那封則送到了洛嫣手中。

聽聞此言,洛央輕呼了口氣,這封信來了,她的心裡才有種靴子落地的安穩感。隨即,叫人直接將謄抄的密信呈上。

打開信紙,洛央便發現了上頭竟寫滿了計數,叫人完全摸不到頭腦。

“這些是什麼?”閻起的眉頭直接皺緊到一起。

“啟稟將軍,屬下等人思索過後,懷疑這些計數應當對應著某一書冊,唯有尋到那一本書冊,方知這裡頭到底寫了什麼。”暗探們到底術業有專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竅門。

“屬下已經命人拿四書五經等書再試了,隻是不知何時才能試出正確的那一本。”暗探再次說道。

聽了他的話,洛央的腦袋在這一瞬間急速運轉起來,眼神明滅兩瞬後,她驀地從密信上抬起頭來,“讓你的人不用再試什麼四書五經了,我知道這些計數對應著哪一本書。”

說罷,洛央起身,直接在身後的書架上取下了一本《玉簪記》,便開始細細核對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當初洛嫣與楚毅正是因著這一本《玉簪記》而相識,可以說這是二人的定情之書。

這個秘密,除了他們倆,旁人根本不知,不過誰讓洛央腦中有劇情呢。

一盞茶的功夫後,洛央直接就破譯了楚毅找人遞進來的這一封密信。他讓洛嫣給他偷閻軍的布防圖,得手之後,去到東街口的那家豆腐坊,自會有人接應。

理由便是如今孫、韓兩軍壓境,閻軍肯定是扛不住的,他卻不想讓洛嫣枉送了性命,有了布防圖他就有了在武王麵前說話的底氣,便能護她周全。

當然還有兩句甜膩的情話,也是油的不行,洛央瞧著都反胃。

得知此等重大消息,閻起直接轉頭朝身旁的洛央看來,“阿央你怎麼打算?”

洛央與他對視到一起,笑了,“現在不是我怎麼打算,而是要看我那個妹妹怎麼選?若是她假裝沒這個事,繼續安安穩穩地教書育人,那自然風平浪靜。若是她主動打聽布防圖,甚至行偷盜之事……”

後麵的話洛央沒有完全說出口,但閻起還能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洛央是決不允許這種害群之馬,繼續留在淮安郡的,即便對方是她的妹妹。

不知道怎麼回事,洛央總覺得洛嫣做出的選擇一定會讓洛使君夫婦失望。

想到那對可愛的夫妻倆,洛央思索一番後,還是來到了他們的院中。因著先前洛嫣不肯離開淮安郡,洛使君與薛氏經過一夜的思考後,也留了下來。

看見洛央來了,薛氏立刻招呼她進門,拉著她的手就說她這幾日瘦了,是不是太過操心煩神,才瘦成這樣?

不比眼瞎心盲的洛嫣,洛使君夫妻一眼就看出洛央絕不是表麵看上去那般悠閒自在,一個凡事不管的主母,是得不到那些將領發自內心的尊敬,甚至是唯命是從。

“無礙,隻是有些苦夏,以前我不就是這樣嗎?”洛央笑得眼眸彎起。

聽到這樣的話,薛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了,她這個女兒生來嬌氣,以往那些夏日都是要瘦許多,是近來她康健的身體,讓薛氏把這一茬都忘了。

與夫妻二人拉了一番家常之後,洛央終於進入到正題,那便是暗示他們告知洛嫣他們洛家有個楚姓的仇家,楚毅極有可能是楚家的後代。

之所以讓他們去告知,隻是因為洛央不希望夫妻倆往後憶起今日,會後悔更會難過,自己為何非要向小女兒隱瞞楚毅的狼子野心。

洛央既然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就有義務替她好好照顧雙親,讓他們過得開心、幸福,而不是餘生都在悔恨中度過。

先前他們二人可能是見洛嫣一提及楚毅,就滿是悲憤,為了不增添她的煩惱難過才隱而不談。

可如今,不談怕是不行了。

洛央將後果說得太嚴重,什麼當初阿嫣選擇與楚毅私奔,連貴女都不做了就要跟他去吃苦,可謂用情至深。如今她隻是被傷透了心,才離開了楚毅,若是哪一日楚毅又來吃回頭草,各種討好追逐,焉知阿嫣不會回心轉意?

思來想去,洛使君夫妻選擇將他們的猜測告知洛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