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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接到楚毅的密信,正甜蜜非常,哪曾想洛嫣竟直接從爹娘的口中得知,楚毅極有可能是他家的仇人之子,洛嫣人都懵了。

再想起楚毅也說過他有一位仇敵,洛嫣的臉色驟然白了下來。

許久的沉默後,以往並不怎麼動腦的女子,偏偏在此刻捕捉到了漏洞,立刻開口發問,爹娘是否派人追殺過楚毅?

聞言,洛使君滿臉驚詫,“此話從何談起?我與你娘有那個功夫去追殺楚毅,何不直接將你從他的身邊帶離,也省得你平白吃了那麼多苦頭!”

聽到這樣的話,洛嫣立刻鬆了口氣。她記得很清楚,楚毅那邊先前被他的仇家追殺過,若不是爹娘,那就另有其人。如果楚毅的仇家另有其人,那麼爹娘也極有可能弄錯了對象,楚毅與他們洛家無仇無怨。可惜爹娘現在一門心思認準了楚毅不是好東西,不管洛嫣如何解釋,恐怕也隻是做無用功。

因而洛嫣直接閉了嘴,心中卻早已打定主意,依照楚毅的法子去做。楚郎說得對,閻軍僅有三十萬,孫、韓兩軍卻又八十多萬,雙方太過懸殊,淮安是斷斷保不住的。隻要她能偷到閻軍的布防圖,便能護住自己的爹娘,護住洛家。就連洛央,到時說不定都要靠她才能苟活下去。

念及此,洛嫣心中衝動愈甚。

洛央是真的不知道洛使君夫婦怎麼和洛嫣說的,她還是來找洛央詢問起布防圖的事情。隻能說,有些人實在自私涼薄,她走出這一步,除了有戀愛腦作祟,也是想離開閻軍這艘破破爛爛的大船。

目不轉睛地看了洛嫣許久,洛嫣被她看得心口亂跳,才聽見洛央語氣隨意地告知布防圖一般都被閻起放在書房裡頭。還有,讓她彆有事沒事老打聽這些東西,都是軍中機密。

洛嫣訥訥稱是,第二天夜裡,閻起藏於書房的布防圖便失竊了,嗯,貨真價實的布防圖,一同失蹤的自然還有洛嫣。

當初藏的時候,閻起就問過洛央,需不需要藏得不那麼隱秘。洛央笑了,他實在是太小瞧洛嫣的女主光環的,然後讓閻起儘管藏,洛嫣會尋到的。果不其然,她真的找到了。

找到也好,不找到,他們怎麼知道到底在哪個位置布下大量的火-藥,精準打擊呢?

此刻距離孫、韓聯軍的三日之期,僅剩下幾個時辰了。

天一亮,沒瞧見方子與匠人的孫元汾、韓遠山立刻兵臨城下。

城中百姓頓時人心惶惶,可念及他們先前的好日子與在外顛沛流離的生活,竟沒有一個百姓說上一句喪氣話。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青壯上戰場打仗,老弱病殘們則縫補的縫補,熬煮的熬煮,要讓閻軍吃飽了再上戰場。

隻因若是沒有閻軍,他們這些人早就死了。隻要他們幫著閻軍贏了這場艱難的戰役,以後就還有許許多多的好日子過。倘若閻軍輸了,他們可不信那些世家大族能好生安置他們,左不過一個死,不如拚這一把。

對於百姓們的眾誌成城,洛央隻覺得這段時間內的思想品德大課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洛央倒不是想洗腦,她隻是討厭在關鍵時刻拉後腿的人,想讓大家的集體榮譽感強一點,再強一點。

天亮了沒多久,孫、韓兩軍就有將士在城門下叫囂起來,話裡話外全是閻軍的錯,若非閻軍不夠仁義,他們也不用被逼著走到這一步。

“一群無恥小人!”麓山學子各個義憤填膺。

一通叫囂之後,領兵的孫世諒一聲令下,士兵開始上前。

此時,其他幾個布防薄弱之處,也有士兵逼近。

望著城門下黑壓壓的兵將,閻起麵容沉著,隨後對準了孫世諒的方向舉起綁著火-藥的弓箭,屏住呼吸。在他身側,其他士兵也同樣舉起弓箭,幾麵城牆均是如此。

遠遠瞧見閻起如此一臉肅穆,孫世諒的嘴角不屑地勾起,眼中戾氣一閃即逝,猛地舉起長槍,大吼一聲,“殺!”

刹那間,士兵們紛湧而至。

幾乎同時,閻起眼神一厲,大喊道:“射!”

好幾麵城牆,綁有火-藥的弓箭,數箭齊發。

下一瞬,響雷爆裂之聲在所有人耳邊炸響,濃煙滾滾,恐懼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城內,正在與宋永宋大賢下象棋的洛央,笑著移動了枚棋子。

“將軍。”

她說。

作者有話說:

紅包~~

第100章 亂世基建為王(二十二)

◎戀愛腦被虐了。◎

城牆之下, 爆裂轟響震耳欲聾,煙塵滾滾。

哪裡見過此等架勢的孫軍,一個個駭得甚至連手裡的兵器都握不住了, 受了驚嚇的馬匹四下奔逃,完全不受控製。一時間,摔下馬背被踩死,混亂中被自己人意外刺死, 被發狂的戰馬撞死, 被火-藥炸死的士兵, 不知凡幾。

餘下的士兵也因這突如其來的雷鳴, 陷入一片惶恐畏懼之中, 彆說是拿刀戰鬥了,就連站穩都成了問題。

“這個聲音……是雷公發怒了!”

“不,不是雷公發怒,是閻軍有天雷相助!”

“我們都要被雷劈死了——”

……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火-藥的優勢幾乎是壓倒性的。何況此時的百姓對於神明基本都是畏懼的, 火-藥爆炸發出的巨響,叫他們如何不滿心恐慌,一股士氣還未揚起便一瀉千裡。

麵無表情望著下方的一片混亂不堪,閻起徑直抬起手, 驀地揮下,聲音淩厲, “再射!”

話音剛落, 城牆上再度數箭齊發,轟隆隆的爆聲接連響起, 下方頓時死傷一片。

“饒命, 求雷公老爺饒命!”

“小子不敢了, 再也不敢殺人了……”

因為雷聲陣陣,許多不明所以的孫軍士兵竟直接放下手中武器,趴在地上虔誠地懺悔祈禱起來。這一跪,在雜亂的戰場上就更容易造成踩踏情況,霎時間,慘叫聲四起。

此刻,位於軍隊中央的孫世諒,早就因滿心恐懼而臉色一片慘白。可他深知決不能放任此等情況繼續下去,否則都不用閻軍出手,他們就能死傷無數。

隻可惜任由孫世諒吼啞了嗓子,在場也沒有一人聽從他的命令,甚至於他的戰馬還被其他人的馬兒狠狠撞了下,差點沒抓穩韁繩從馬上跌下去。

險之又險地穩住身軀,孫世諒的心中又氣又急又怕。他本以為今日的淮安郡,是他孫世諒的成名之地。畢竟閻軍兵弱馬瘦是各大勢力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若非礙於聲名,這樣一幫烏合之眾,早就被大軍隊一口吞下,連個骨頭渣滓都不剩。誰能想到,好端端的,閻軍怎會有天雷相助,莫非天要亡他?

孫世諒滿心悲憤。

便是這時,瞧見下方濃煙將散,閻起直接一聲令下,“眾將士聽令,隨我出城殺敵!”

“是!”

話畢,淮安城門大開,閻起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其餘兵將趕忙跟上。

許多還在地上跪地求雷公的孫軍士兵,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閻軍一刀斃命。有些回過神來的,趕忙舉刀抵抗,隻可惜這幫人既無士氣,又因過分恐懼手腳酸軟,不消片刻,便被士氣正盛的閻軍割破了喉嚨。②思②兔②網②

聽著耳畔鼎沸的喊打喊殺聲,孫世諒心中明白,這一戰,他敗了。

目眥欲裂地望著遍地的屍首,孫世諒決意不再負隅頑抗,而選擇走為上,隻要保住性命,今日之恥,他日必將百倍奉還!

一扯韁繩,孫世諒還未調轉馬頭,下瞬,閻起鋒銳挺拔的身影自滾滾黑煙中奔出。馬背上的少年將軍,眸子如北原上的狼王一般狹長冰冷,似是剛剛屠戮了不少士兵,連臉龐上都濺了一串血漬,整個人好似一柄出鞘必見血的絕世凶器,每一根毛發都浸透了一股肅殺氣息。

逃!

這是孫世諒看到這樣的閻起後,腦中升起的唯一念頭。

急速的心跳,使得男子掌心濕漉,口舌乾燥,耳中嗡鳴。猛地一夾馬肚,孫世諒立刻向前疾馳而去。可惜奔逃之路卻不是一片坦途,沒跑一會兒,他的前路便被亂作一團的孫軍阻住了去路,回首望了一眼,那個傳言中的殺神,近了,更近了。

“滾開!全都給我滾開!”孫世諒邊喊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著。

麵對一些不能及時避讓的士兵,他竟是一槍過去,直接殺了礙事者。直至死在他們敬重的世子手中,那人仍有些回不過神來,就這麼帶著滿臉的錯愕,倒在了沙土之上。

瞧見這一幕的其他士兵全都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一個兩個直接頓在了原地。

“滾開!”馬背上孫世諒狀若瘋癲,大聲嘶吼道。

之後,照舊有避閃不及的士兵被孫世諒一槍斃命。幾息的功夫,就有四五名毫無防備的士兵死在了孫世諒的長槍之下,同時,孫世子也成功殺出一條血路來。

隻消這幫下等的士兵替他擋一擋,他逃去索橋那邊,過了橋再砍斷繩索,性命便能保住,孫世諒心下一鬆。

誰曾想他的馬兒僅跑出了十丈路,前路便被人堵住了。孫世諒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去,愕然發現,他以為能幫他擋一擋的那些低賤的士兵們,一個兩個全都將武器放在一旁,作出投降之勢蹲在道路兩側,見狀孫世諒勃然大怒。

隻是還不待他作出更多的反應,閻起已然騎馬行至他身前,孫世諒心中一凜,將長槍橫於%e8%83%b8`前,望著眼前這個以往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泥腿子,掌心汗液黏膩,語氣卻依舊驕矜,“你不能殺我!我是我父獨子,今日你若敢動手,我父必與閻軍不死不……”休。

孫世諒的話未說完,閻起長刀已至,來勢之洶洶,竟沒有絲毫阻礙地砍斷孫世諒格擋的長槍,最後一刀斬下了他的頭顱,飛上半空,鮮血四濺。

淮安郡火-藥爆炸帶來的地動山搖,甚至連遠在範陽郡的孫元汾等人都感覺到了,眾人趕緊起身向遠方眺去。

“這是何聲?”

其中一人驚奇道,隻可惜此時在場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而立於孫元汾身側的楚毅聽著這隱約的轟鳴聲,不知為何,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一股沒來由的慌張使得他的舌根都開始有些發麻。

便是這時,被孫元汾派去打探軍情的斥候,騎著馬兒飛速趕回,城門之下,那人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撲通一聲跪下,“報!啟稟王爺,世子……出師不利,首戰……敗了……”

聽聞斥候的話,孫元汾虎目圓瞪,大喝道,“那世子呢?”

“世子……世子……”

斥候連話都不敢說出口了,見狀,孫元汾身子猛地晃了晃,雙目赤紅,仰天長嘯,“豎子安敢!”

一旁的楚毅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畢竟旁人不知,他還能不知嗎?孫世諒可是孫元汾這個老匹夫唯一僅剩的兒子,老家夥曾經在戰場上傷了要害,根本不能人道,香火重任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