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頁(1 / 1)

其實說心裡話,北安伯風頭無二,你就是心中酸了嫉妒了,大人再如何瞧不上酸溜溜,可你邀人做客,對方還是小姑娘,結果由著家中女郎這般編排,事後還要流傳出來,欺負個十二歲小姑娘。

可笑的緊。

“公主府擺的宴,都是些小輩,我家女郎也受邀過去玩,回來時,我家女郎說稱心可好玩了,還說北安伯府也有趣,說稱心會騎馬,會牧羊。”

同坐的婦人驚了,“怎麼還牧羊?”

“聽說那位齊散士喜歡牧羊,伯府中養了些羊,稱心騎著小馬便會趕著羊玩,有時候還要去摘果子。”

貴婦人說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她起初聽女兒說,還以為聽錯了,可確確實實這般。來訪的婦人咋舌道:“不學旁的嗎?”

“也學,我家幺娘說,稱心會下棋也會作畫,還會撫琴。”

那人家這些也沒落下。

“她們些姐姐妹妹一團玩,可能脾性相投,稱心便說你不會覺得我粗鄙吧?我家幺娘好奇怎麼無端端的會這般說,稱心便說先前去旁家做客,聽人背地裡說她們北安伯府都粗,氣著她了,後來去斷了乾係。”

客人聽聞,笑說:“是個坦蕩的。”

幺娘阿娘同客人眉眼對上,和氣笑了笑。

北安伯家的吃了蘇家悶虧,也不甘示弱直喇喇的在公主府上先說了出來,這事其實能做的更圓些,畢竟一個小女郎主動提這些也不好。

可稱心便說了。

是說有心眼記仇吧,她坦率,說真坦率吧,那還知道告狀。

“總之是個不吃虧的。”

“左右小孩子家家的口舌,也沒什麼。”

不過稱心在公主府上大喇喇說了,跟著蘇家在多走動的幾家傳那效果還是不一樣的,後來蘇家人知道後,先是生氣,覺得肯定是北安伯府倒打一耙,後問了家中女郎,結果還真是外頭傳的那般,他們家女郎先背後言人壞話的。

“真是丟儘了臉。”

後蘇家拘著女郎們不許再走動外出,在家中好好學規矩。蘇夫人想的是,幸好家中女郎年歲小,過個幾年這事大家也忘了,不礙事的。

“這事就這般稀裡糊塗算了,要是登門道歉,豈不是明晃晃的認了咱們家女郎先搬弄口舌的。”

蘇家家主也就是提這一句,心裡也不願登門道歉,聽聞夫人這般說,最後便不了了之,就此作罷,反正是後宅女郎幾句爭辯,應是沒什麼大事的。

這事便看似這麼揭過去了。

稱心因禍得福,本來經蘇家女這事,心中惱怒,要斷了赴宴活動,後來被阿哥勸了後,繼續走動,話說前頭,結識了好幾位脾氣相投的女郎。

有愛讀書性子靜的,也有跟她一般活潑的,還有愛吃的。

幾個小姐妹每日都想著今日去你家赴宴,明日來我家,到了稱心這兒,稱心先問了阿哥,阿哥說好啊,你們幾個姑娘在院子裡一道玩,沒大人去打擾。

北安伯自打上華都後,所有拜帖都謝絕了,也不宴客,結果沒想到第一次邀客還都是各府的小女郎們,可謂是沾了自家女郎的光了——有大人如此調侃的。

“你彆去搗亂。”齊少扉揪著胖崽的衣領說。

圓月氣鼓鼓說:“我哪裡搗亂,我隻是和刀刀去看看。”

“姑姑都答應我們倆去看看了。”

齊少扉聞言便撒開手,說:“既是如此,你們去吧,不過不是我說,彎刀還好,一會你彆讓人嫌棄了。”

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齊少扉聽聞這個後,嘀咕了不少時日。

圓月說:“姑姑說了,這次都是她的好朋友。”

這日伯府擺小宴,岑越還讓下人將湖邊水榭收拾布置了翻,吃燒烤有廚娘穿串烤,水果乾各類堅果點心都給送上。

岑越本來想小孩子玩,就是稱心的初中女同學來,結果沒想到大人還要應酬——因為女同學她們爹,或是哥哥都來了。

人都進來了,總不能真主人家不管不招待,這就失禮。

岑越和齊少扉便招待女郎們的長輩/兄長,說說話喝喝茶,還有一位齊散士的‘狂熱粉’,是金家女郎的五哥。

“……實不相瞞,知道我妹妹來赴宴,我是厚著臉皮來的,隻為了見一見散士大人。”

“先前散士大人殿試文章,學生有幸拜讀過,仰慕散士大人的文采。”

到這兒時,齊少扉雖是客氣,但就是應酬的禮儀,直到金女郎的五哥說起散士大人的詩,還有那篇《桃花賦》——

“雖是說桃花鄉,但字字句句無不適透著真情。”

齊少扉雙眼就亮了,人也精神了,也真摯了,請金五郎坐下說,金五郎受寵若驚,而後從懷裡掏出了文章遞了過去,“學生還抄錄了。”

說罷滔滔不絕,整篇賦是倒背如流。

“……通篇下來,散士大人文采風流,更是至真至純之人,與北安伯情誼……”

齊少扉聽著金五郎讚他和越越,便連著點頭表示肯定。

這小子有眼光,在文學上也有幾分造詣的!

後二人相談甚歡,說了許多文章,齊少扉還留了金五郎用飯,岑越這邊本來是想著同其他女郎長輩寒暄一二,就送客,結果最後擺了一桌宴,都留下用飯了。

沒法子,阿扉邀金五郎,總不能謝其他人走吧?

這一日是相談甚歡,後幾位長輩接走家中女郎/妹妹,到了府中時,各自都高興。

“北安伯也沒外頭傳的那般威嚴不近人情,人還是挺好的。”

“很是親和。”

金五郎與妹妹同車回家,回去路上更是雞同鴨講,金女郎是笑說今日在伯府玩的敞快高興,“我跟著稱心漲了輩分,圓月喊我們姑姑呢。”

憑白漲了輩分,自是高興的。

“不過後來圓月和彎刀就不來玩了,肯定是躲著我們,怕我們哄著他喊我們姑姑……”哈哈。

金五郎則是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散士大人文采比傳聞中的更是厲害,真是出口成章……”

兄妹二人皆是高興。

圓月把彎刀送到阿叔那兒,薑二苗留圓月吃零食,這是他今日上街買的,外頭吃食雖不如府中精細,但彆有滋味。

“謝謝阿叔。”圓月便坐下吃東西。

薑二苗說客氣什麼,“你們倆今日玩的怎麼樣?瞧著不是高興模樣。”

“哥哥認了好多姑姑。”彎刀說。

圓月臉漲紅,害臊說:“我是客氣的。”

“應該叫姐姐的。”彎刀說完點了點腦袋。

圓月也點腦袋,“是呀。”可緊跟著苦惱,“誰讓她們是姑姑的朋友,我叫了阿姐,姑姑豈不是矮了一輩。”

“是呀。”彎刀說完,把手裡吃的遞給哥哥,“那你彆悶悶不樂了。”

圓月接過剝了殼,把果肉又給彎刀,才說:“也沒不高興……不過我們下次還是不過去玩了,我們自己玩。”

“好啊。”彎刀吃了果肉甜甜一笑。

圓月便高興了,他雖然今日叫了許多姑姑,可彎刀叫他哥哥誒!

還是同刀刀一起玩好。

萬壽節將至,華都城中,北安伯府與蘇家女郎口角爭執這事也沒人再提及說起了,眾人都在說今年聖上壽誕的事。

那一日,華都各衙門歇了一日,百官入宮給聖上過壽。

自打今年聖上肅清一批盛氏貴族後,皇城內就沒幾個挑大梁站前排的,自然大長公主還是頭一位,緊跟著就是北安伯了,眾人說起來,便說這也沒什麼意外的。

“聖上登基那年宮中擺宴也是如此。”

是啊,今年不過是缺些盛姓的人罷了,前排還是大公主,其次是北安伯。後有人搖頭,說:“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人不說,隻說你到時候看就知了。

岑越也覺得今年有點不一樣,聖上登基那年,他們一家留在華都過新年,入宮是他們坐在偏殿等人,那時候看著是‘新貴’,眾人捧的一些,也有嗤之以鼻不理他們的。

今年好像從‘新貴’,位置一下坐穩了似得。

百官宗族捧這就算了,客氣回去便是,讓他意外的是大長公主竟然對他們很是客氣,先前大長公主府邀稱心過去玩,岑越也沒覺得如何——

早期那年他帶圓月還過去做客過,就覺得大長公主人愛熱鬨喜歡設宴。

現如今回過味來,大長公主對他們家是真的有些客氣親近意思,甚至讓岑越有種‘以後府裡的後輩孩子若是不中用了靠北安伯照看一二’這種感覺。

太震驚了。

岑越心想,大長公主與聖上關係,公主府的子嗣後代,還要靠一個在外鄉的異姓北安伯嗎?

“子澪,你跟哥哥玩吧。”大長公主說。

華子澪就去喊圓月哥哥。

今日入宮沒帶彎刀來,圓月一個人時有些冷臉的疏離感,沒那般傻憨憨了,單是坐著,有幾分矜貴,此時聽華子澪喊他哥哥,也是客氣禮貌照看一二。

圓月同華子澪在那客氣社交,岑越看了再看大長公主示好,總是心裡滋味不同。齊少扉在旁說:“他那是臭臉,也幸好是隨著越越,模樣生的好,旁人才沒察覺。”

“……”岑越再看自家崽,其實摸著良心說話,圓月的好相貌大部分遺傳阿扉的。

大崽對他的濾鏡糊的眼睛都高度近視了。

聖上是去年立的後,新後娘家平平,並非什麼貴族世家,連氏族都是冷清一脈,封後大典也做的簡單了些,天豐帝說國庫空虛一切從簡。華都內傳,這是聖上怕步入第五太後一族後塵,因此選了這位皇後。

待帝後到,百官賀壽,天豐帝叫了起。

之後便是吃席看歌舞表演,還有給聖上送壽禮。給聖上送壽禮這環節,也不是說百官誰想送都能在這個場合露麵的,那都要看地位。

北安伯府自然算前排了。

“臣有兩份賀禮,祝聖上萬壽無疆,大華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天豐帝笑說起。

太監遞了禮盒上前,天豐帝打開,尋常樸實的木盒裡躺著兩株莊稼,一株是麥穗,曬得黃燦燦沉甸甸飽滿的麥子。

另外一株——

天豐帝望之怔愣,“北安伯,這可是稻穗?”

“正是。”北安伯近前一二,恭敬說:“北有麥穗,南有水稻,臣不才,琢磨了些水稻豐收之法,本想等種子徹底培育完善好,才呈上,今聖上萬壽,借此良機,祈求聖上庇佑,大華此後開太平繁華盛世。”

天豐帝聞此言,心中震蕩後是大喜,龍心大悅撫掌連說三個好字,沒什麼比北安伯的賀禮更好了。

開太平繁華盛世。

說得好!

百官皆下跪,賀聖上萬歲,開太平繁華盛世,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豐帝滿麵喜意,而後叫起,讓北安伯近前,很是親近說:“此稻收成如何?”

“不敢欺瞞聖上,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