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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說。

天豐帝點點頭,誇了句不錯,隻是眉目看圓月更添幾分慈愛,“圓月大了,個頭都長高了,圓月還記不記得皇伯伯?”

不待圓月說話,天豐帝回憶似得說:“上次朕見他,那會他快四歲了?”

“是。”齊少扉說。

天豐帝招手讓圓月近一些。圓月便走進兩步,“皇伯伯好。”

“好,朕好著,朕看你也好。”

這幾年,國庫雖是緊了些,但天豐帝坐在這位置上越做越穩,大華百姓傳他是真龍天子,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與內來說,兩次肅清了盛家人,後宮有了子嗣,天豐帝身體也好,便覺得樣樣好,看什麼都好。

“子澪今日也來宮中了,你們幾個一道去玩吧。”天豐帝道。

圓月便領命,跟姑姑刀刀一起去偏殿玩了。

孩子們一走。齊少扉先關心過問聖上龍體,天豐帝嘴上說一起皆好,上是很誠實,伸了胳膊來,“清越給朕把把脈,讓你瞧瞧。”

齊少扉:……

“學生看看。”

齊少扉把完脈,點了點頭,說:“聖上龍馬精神,隻是有幾分憂慮,太過勤政操勞了些,多休息便好。”

天豐帝聽聞也不生氣,這是說他勤政愛民,是好皇帝,好事,太醫院把平安脈也是這般說,不過更是隱晦委婉了些。

北安伯夫夫還是一如既往的實在,不會那些彎彎道道。

這般好啊。

“朕同你們說話,心裡舒坦。”

岑越心想,其實也沒什麼話題聊,但他能感覺到,聖上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會真有些‘孤家寡人’的威嚴和寂寥感。

這日在聖上這兒敘舊,天豐帝留北安伯一家子用了膳,又說了許久的話,傍晚宮門快落鑰時,北安伯一行人才離宮。

外人聽說完,隻感歎:北安伯簡在帝心啊。

也有人想:此一時彼一時,先由著北安伯一家子威風儘頭,如今麥種之事還未完,聖上用的到,自是重用,聽聞麥種再過兩年,大華北方皆是能用上,到時候北安伯便沒了用武之地了……

鳥儘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自古皇家做的還少嗎。

不急,等。

華都貴族裡眼紅酸的隻能這般想了,等著北安伯用完那一日。不過麵上都是熱絡,爭相恐後給北安伯府遞拜帖,或是邀貼。

拜帖岑越是不怎麼接,不打算在府邸擺宴,他跟華都貴族官員家族沒什麼來往,以前保持距離不打算走動,如今也是一般,至於邀貼——

“聞竹過一過,盛姓順王這些保持距離,其他的要是有小輩小宴,那就接著,稱心過去玩玩。”岑越說。他看稱心在家時就對華都貴族女郎生活交際很是好奇,如今都過來了,讓孩子走動走動玩一玩。

聞竹姑姑應了聲,之後篩過帖子,還問了祥和,“我們一走幾年,對華都幾家也不甚明白,這能不能去,還跟以往一樣,得問問你咯。”

“姑姑您真是會說笑,我在您跟前還是祥和。”祥和太監姿態低,奉承了句,察覺到聞竹姑姑不接話,當即是一怔,可是他說錯了什麼?

聞竹也反應過來,是爽朗笑了聲,“跟你沒關係,我一走幾年,在鄉裡伯府伺候主子,咱們伯爺大人都是爽快坦蕩性子,交代底下人事情有什麼說什麼,我如今回來了,竟是也直愣愣幾分。”

“姑姑您這是日子過得好,過得舒心了,才這般。”祥和還是捧人,隻是說完咂摸出味,也不敢再這般‘委婉’來,當即說起正事來。

後來心想,聞竹姑姑剛才那一通話,是不是也有意提點敲打他?祥和琢磨來琢磨去,記下了姑姑的好,之後辦差,便學著伯爺喜歡的行事,倒是爽利不少。

萬壽節之前,北安伯府赴了好幾場宴。

“怎麼都是小宴?”

“這林家、王家、蘇家,官都不大,這個五品,這個從六品,最高的就是蘇家,有個從四品的……”

“聽說是好幾家試著給北安伯去了拜帖,隻是問好的,是北安伯府回了貼,說家中有女郎,剛到華都誰都不熟,聽聞林家有同齡小女郎,便問能不能一道玩玩。”

“原來如此。”

“北安伯與散士還有女郎?”

“不是,這女郎是散士齊清越的庶妹,今年十一二歲。”

“這般啊……”難怪挑了這幾家小門小戶的。

不過北安伯本來也是根基淺,出身是個村哥兒,沒什麼金貴的,如今跟著小門小戶打交道,仔細想也是尋常。這些人便笑話北安伯,是做了伯爺得了貴族頭銜,還是端不上台麵。

這些岑越一概不知,齊少扉也不知,夫夫二人到了這兒,要麼送稱心圓月彎刀去赴宴,他們夫夫也不久留,喝了喝茶,便出門逛街。

後岑越見倆姨娘整日憋悶,便說:“都到華都了,出門逛逛吧?讓聞竹姑姑跟著,還有韓夫子。”

“姨娘彆怕,華都裡婦人們逛街常事的。”

齊少扉在旁說:“薑老板和寇長峰也出門了。”

姨娘聽郎君這般說,又聽三少爺說薑老板的前例,當即是也躍躍欲試動了心,便不再拘著,帶人出門走動逛逛了。

後過了小半月,稱心隔三差五就去走動,跟著同她一般大的小姐們玩,圓月和彎刀都不愛去了,彎刀還未說什麼,圓月先說:“那些姐姐誇便誇刀刀,還捏刀刀臉,說刀刀可愛。”

稱心拿著手帕捂著嘴笑,“你怎麼不跟阿哥說,人也說你可愛了。”

圓月:……

“我年長,現在是英俊,並非可愛。”很是一板一眼的強調。

“你不去便不去吧,你們到那兒也玩不好。”稱心說,“華都裡規矩可大了,說男女七歲不同席,還要旁的男丁來招呼圓月,彎刀要跟,卻說彎刀留後宅好。”

稱心不喜這般。

圓月更是不高興,因此回來就說不去玩了。

可稱心又覺得參加宴會好玩,之後便是洪夫子帶著一道去了。再後來,有一日,稱心是氣鼓鼓的回來的,說以後再也不去了。

兩姨娘看稱心似是受了委屈,問了緣由,稱心不說,隻說無礙。後來這事岑越知曉,問洪玄敏洪夫子,洪玄敏說:“華都幾位女郎,背地裡笑稱心粗鄙。”

岑越皺眉,他記得稱心回來還高興說認識了新朋友,那幾位女郎待她好,很是想她,還約了她賞花喝茶下棋……

所以稱心挺愛往外跑參加宴會的。

岑越齊少扉這日就到了稱心院子,稱心一見阿哥三哥便眼眶發紅,眼淚在眼眶打轉,肯定是他們知道了,擔心她來著。

“我以後不去了,再也不去了!”稱心抹了抹眼淚,堅強說:“她們不真心待我,我也不稀罕,三哥阿哥,我不難受的,我想的開,我還有杏仁有豆蔻,家裡朋友多得是,才不稀罕虛情假意呢。”

岑越見稱心如此,麵上笑說:“她們說你粗鄙?是不是還說我粗鄙了?”

稱心慌亂,“隻說了我。”

“那你是北安伯府出來的,說你就是說我。”

齊少扉跟了句:“那也說我。”

岑越:……這種東西就不用跟著了。

“其實跟著幾代官員貴族家庭比,咱們北安伯府確實是粗了些。”

稱心本來急,還掉眼淚,聞言都驚了,阿哥怎麼這般說,府裡很好的,天下第一好,才不粗呢。

“人家是世家,幾代培養出來的規矩禮儀講究,說話行事那都是記在骨子裡的,咱們跟人家比這個乾嘛,咱們禮儀規矩好了,人家會說畫皮難畫骨,乾脆咱們北安伯府就是自成一派,隻要效忠聖上,其他的一概不管。”岑越道。

齊少扉在旁直譯:“你阿哥讓你頂回去的意思。”

“怯什麼。”

“動起手來,你那麼壯實,一個肯定打三個。”

稱心:……

岑越:……動手打架他沒這麼教,齊大崽你不要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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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不要哄胖崽

第二日稱心還是出門赴宴,小宴席上,前幾日背地裡編排北安伯的幾位小女郎跟著稱心道歉。

“好妹妹,是我不好,你彆往心裡去。”

稱心便道:“我往心裡去了,還難過了。”

“你們如今跟我賠不是,也不是真心的,不過是怕我跟我阿哥告狀,他回頭告訴你們家裡長輩,你們家長輩罰你們。”

幾位女郎聽聞,是麵皮薄又羞又躁,還有眼淚珠子跟線一般掉的,一副嬌弱委屈模樣,若是有外人見了,不知情還以為是稱心在欺負人。

“你們既是看不上我,我也不願和你們玩了,就此作罷了。”稱心乾脆道。

打頭的還要拉稱心手,被稱心甩開了。

“你怎麼還動手,我阿姐跟你賠不是了。”

稱心看著眼眶泛紅的小女郎,不可置信說:“這就是動手?”她抬了抬胳膊,揮了揮拳頭,“這才是動手,你們再拉拉扯扯的,我給你們一人一拳!還不讓開!”

嚇得幾位嬌小姐呆立在原地,而後讓開。

稱心虎虎生威的離開了。

因稱心待的時間短,走的時候臉上有掛著生氣,蘇家人不傻,後來一看,自家女郎們都紅了眼眶,便問發生了什麼。蘇家女郎怕大人責罰,不敢說實情,隻是一味的哭,可憐的掉眼淚。

家裡人一看,便說:“定是受了委屈。”

“咱們蘇家雖說不是高門大戶,但她們兄弟爹爹伯父叔叔也是有個正經差事,祖上三代都是做官的,現如今讓她們幾個陪一個伯府出來的嬌小姐,定是受委屈。”

蘇大伯娘說‘伯府出來嬌小姐’時,語氣是帶著幾分不屑的。

“什麼伯府出來的嬌小姐,聽說不過是姨娘肚子出來的庶出,而且伯爺是岑越,即便是以後襲爵那也是齊小公子。”

“罷了罷了。”蘇家家主擺擺手,也信了自家女郎受委屈,隻說:“這些話府中說說便罷,麵上還是要給北安伯顏麵的,他如今受聖上重用。”

“這是知道的。”

後這事看著是這般平息——稱心與蘇家女郎不來往了,蘇家也不再相邀了,隻是過了些時日,後宅內傳出稱心沒教養,借著身份欺負女郎等名聲。

幾乎是同時,也傳出某府沒教養,是麵上一套背地裡一套,竟是欺負客人,瞧不上客人,背地裡編排說嘴,還讓客人聽見了,客人聽見了上門討說法,結果反被汙蔑。

這、這——

“聽著像是打擂台。”

“後頭那話怎麼傳出來的?”

說起這事,倒是好笑,貴婦人捂著嘴輕笑說:“我家女郎去公主府做客,聽事主說的。”

“啊?她?”

“我記得好像年歲也不大。”

貴婦人笑說:“年歲是不大,可是個坦率利索性子,蘇家小門小戶的,一邊是想巴結奉承北安伯,一邊教的底下女郎多口舌瞧不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