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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圓月生下來並不大,隻有四斤多。

“那你吃清淡些,多吃菜,核桃啊也要吃一吃,還有魚蝦,這個沒事。”

“你魚蝦過敏嗎?”

二苗搖頭。

寇長峰記下了,回頭給二苗備魚蝦。

吃飯時聊了許多,一直吃到天黑了,圓月都困了睡著了,稱心在小床旁邊看圓月,看了會就笑,跑過來說:“圓圓臉肉呼呼的,睡覺還這個樣子。”她嘟了嘟嘴,學著。

大夥都笑。

“稱心也長大了些,回來時見,個頭高了些。”岑越說。

程姨娘點頭說:“高了一寸,就怕她個子太高了,如今是見風就長,做鞋子,半年就緊了。”

岑越忙說:“小姑娘長高個好看,腳大了跑的快,這是好事。”他就怕兩位姨娘按照‘閨閣千金’的審美,到時候箍著稱心來。

“盛都裡風氣開朗,阿扉打馬遊街時,還有不少女郎在街麵上看,手裡的絹花砸阿扉。”

齊少扉:……原來越越往心裡去了!

“越越,她們砸她們的,我一個都沒收,我就戴著你送我的。”

岑越:“……”他又沒吃這門子的醋,阿扉乾嘛又解釋?再說了,那絹花還是阿扉自己買的,那日早上神神秘秘掏出來,非要他給他簪戴在帽子上。

此時點了點頭,繼續和姨娘們說:“那邊女郎們穿衣也好看,喜歡掐腰的,收身一點。”

倆姨娘聽得驚奇,程姨娘說:“要是收身了,這不腰細,那……”她有點害臊,那豈不是身形勾勒出來了?

“是啊,人家漂漂亮亮的,三三兩兩上街出門,自然也是盛都治安好些,不過咱們鄉裡也不差,咱們家的稱心出門玩,有人跟著,鄉裡人都認識,沒人敢說閒話。”岑越這點硬氣還是有的。

自從教訓了李壯子一家,他這個‘凶悍’郎君名聲就留下來了。再說,他們家也不欺行霸市,魚肉鄉民,就是想自家娃娃想打扮了就打扮,想愛美就愛美,這點自由在鄉裡還是要有的。

“我買了許多料子,明日天好了在外頭挑,有些料子在陽光下才好看。”岑越說。

小稱心可高興了,說:“阿哥,能送杏仁一些嗎?”

杏仁是梨頭妹妹,今年開了年後,梅嬸帶梨頭來把孫女也帶上了,無外乎,她兒媳婦又懷了,現如今身子重,照看不來杏仁,她隻能厚著臉皮帶杏仁來。

稱心和杏仁差不多大,是天天黏在一起玩。杏仁乖巧懂事,又聽稱心的話——到底是寄人籬下,梅嬸應該教過。

“可以啊,送你的料子,你想送誰就送誰,還給你買了盛都的裙子。”

稱心可高興快樂了。

岑越跟二苗說:“也給你留了些。”

“小越哥,彎刀還不知道男孩哥兒,你這太早了。”薑二苗說完,又添了句,“我可不穿粉的綠的,又不是擦粉的嬌哥兒。”

岑越:“……想什麼呢!”笑了說:“給三花的。”他又想了下,說:“大廟子村要是風氣緊,料子給三花做身尋常衣裳,就彆做盛都樣式了。”

薑二苗誤會了,這會嘿嘿笑,又說:“我給她捎了許多,不過都存著,舍不得做衣裳舍不得穿,村裡就是那般,我阿奶說穿的跟鎮裡老爺家的嬌小姐一樣還咋乾活,讓人說閒話。”

“說再過兩三年,三花定了人家要嫁人了,再一股腦都備著。”

這邊說料子說衣裳款式,鄒長青半晌沒找到機會插話,這會終於到他了,看向三少爺岑老板,“三少爺是考中了?”

眾人全都驚了,對啊,還沒問起這個來,於是唰的全都看向主位兩人。

“剛才岑老板說打馬遊街,這是一甲前三才成的。”鄒長青說。

倆姨娘不懂這是什麼,鄒長青解釋:“是狀元、榜眼、探花才能打馬遊街。”

“哦,我想起來了,戲文裡說過。”薑二苗的這些‘知識’全是聽說書、聽戲知道的。

岑越點頭,齊少扉笑說:“探花罷了。”

鄒長青一聽,坐不住了,當即是起身作揖道喜。齊少扉也起來了,按著鄒長青坐,說:“還如以前。”

“怎麼說?”鄒長青問。

齊少扉:“是一樁舊事,大家都知道的,當年我赴考被害,書童墨玉慘死……”

鄒長青很快明白過來,被害,三少爺的傷那就是人做的了。

“是當朝季廣恩季太傅的女婿楊淙。”齊少扉三言兩語將殿試上發生的事說了,“聖上金口已開,我無緣官途。”

兩姨娘聽了,是麵上怒氣,卻不知怎麼開口,皆是紅了眼眶,這等爛心腸的壞人,聖上是睜眼瞎嗎,怎麼會如此啊。

薑二苗要罵,被岑越拍了下,說:“你身子重,彆動怒。”二苗脾氣衝,口直心快,岑越怕二苗罵了聖上,心裡罵罵就成了。

本來脫口而出臟話的薑二苗頓時憋了回去,氣的不成。

“難不成這就算了?戲文裡還說了,管他什麼王爺侯爺,殺了人,那也得償命,得用狗頭鍘鍘他們。”最好把那狗皇帝也一塊鍘了。

岑越不好說盛都情勢,隻道:“也許有一日,老天爺真的開眼了,善惡到頭終有報,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等吧。”

聖上才二十,又是個不長眼的,這得等到啥時候啊。薑二苗心裡想,不過沒說,他怕說了惹小越哥喪氣。

揄一吸一鄭一鯉——

“種田好,也沒什麼。”齊少扉笑說。

鄒長青心裡長歎,麵上不顯,笑說:“對,在桃花鄉住久了,我回府縣都覺得憋悶,這般日子逍遙些。”

夜色深了,後來散開,多是一走,麵上都哀愁歎氣,剛才在三少爺郎君跟前不敢太過了,怕再添不痛快,這會各自回院,便念叨了幾句。

林姨娘說:“夫人要是還在,見了三少爺受委屈吃悶虧,不知道要多傷心。”她是伺候夫人過來的,此時聽聞這消息,更是難受。

要是三少爺愚笨不開竅那還好,可明明三少爺聰慧,結果……

“姐姐彆傷心,我看郎君和三少爺還好。”

“幸好三少爺有郎君。”

鄒長青也和梅香說,“可惜了,三少爺聰慧學什麼都快,我學了二十多年醫術,是四歲便背藥湯子字訣,不如三少爺習醫兩年。”

所以他才奇怪,三少爺如何考不中,怎麼會這麼快回來。

於是一問,果然考上了,還是探花。

“算了,以後不說這話。”梅香說完,又看相公,“你也很好,先前你說過,叔父說有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咱們沒有得老天爺厚愛的,那紮紮實實過日子勤學勤快一些,日子也不會差。”

總比怨天尤人強。

鄒長青一笑,說:“娘子說的是。”

而薑二苗和寇長峰帶著大黑回,那是走了一路罵了一路,罵完老天不長眼,罵皇帝老兒是瞎子混賬糊塗,乾脆早早投了胎,換個眼明心亮的上來,好讓小越哥和三少爺冤情沉冤得雪……

正主齊少扉:“越越,快上來,被窩我暖好了,可暖和了。”

“知道了。”

岑越看過圓月,今日累壞了,傍晚吃飯那會稱心是‘愛不釋手’,跟著一道玩,還有大黑,如今一沾枕頭就睡,剛尿了也哼唧兩聲,岑越都沒聽見,要不是睡前去摸一摸,都沒發現尿了。

可見圓月睡得沉。

這會上了床,齊少扉問:“暖不暖?要是裡頭不暖和,越越你睡我懷裡,我抱著你。”

詭計多端齊草莓。

岑越便滾了過去,齊少扉抱了個滿懷,兩人是一笑,“睡吧。”

“好,我吹燈。”

終於回來了。

在家中睡得踏實,彆說圓月,岑越這一覺也睡得實,還沒做什麼夢,先前在盛都時,夜夜做夢,有時候是連著篇的,夢裡內容都是阿扉不好的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裹進皇權鬥爭,尋常百姓有幾條命啊。

岑越那會細數曆史上造反成功的攝政王——跟二苗一樣,他的曆史知識來自大熱電視劇,想著攝政王,那好像下場都不太好,聽起來像是反派。

如此心驚肉跳,在盛都小院他還要□□過日子。到了鄉裡,真是自己地盤了。

第二日,早飯桌上也是豐盛。

岑越和阿扉剛吃過飯沒多久,劉媽媽說:“梅嬸帶了倆孩子來給郎君請安。”

昨日忙起來,梅嬸便拘著孩子,不許亂跑的,這會正經見禮。她老是覺得不好,三少爺給孫兒看病,如今她還要拖家帶口。

“請進來,梅嬸是客人。”岑越說。

劉媽媽懂了,這是不讓拿下人那套對梅嬸。齊少扉在旁擦了擦手,“正好,我看看梨頭,這次去盛都也不算白跑一趟,今日我去會客院,跟鄒大夫商討一下梨頭的病情。”

岑越知道,這是說去盛都拜訪了許多太醫,阿扉應該學到了不少的。

梅嬸帶著倆孩子進來,梨頭杏仁要跪地磕頭,岑越先叫住了,招手讓孩子過來,給拿了乾果塞到杏仁手裡,說:“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你叫杏仁是不是?”

“是。”杏仁也放鬆了。

岑越笑眯眯說:“歡迎你來我家做客玩。”

“梨頭來,胳膊伸出來,我看看。”齊少扉給梨頭把脈,又觀了梨頭麵色,舌苔,問梅嬸,“我不在時,梨頭可發過病?”

梅嬸本來拘束,這會一聽淺淺笑了,“托三少爺和鄒大夫的福氣,梨頭過去大半年,一次都沒發病。”

“還是氣虛,%e8%83%b8口怕是還悶。”齊少扉摸了摸梨頭%e8%83%b8口,“這裡悶不悶?”

梨頭看阿奶。齊少扉說:“你的病情,彆怕你阿奶爺爺擔心,早早治好,他們才能安心,實話實說。”

“悶、悶的。”梨頭看著三少爺,小聲說:“夜裡喘不過氣,有時候變天了也是。”

梅嬸笑意就沒了,這個孩子,怎麼不告訴她啊。

齊少扉摸了摸梨頭腦袋,溫聲說:“彆怕,我這次去盛都學了兩招,你這病不是大事,慢慢將養就好了。”

梨頭此時放心了,梅嬸也鬆了口氣。

說了會話,梅嬸帶倆孩子出去,不打擾三少爺和郎君了。

趙嬸來送東西,當即說:“梨頭他娘又懷了,跟著薑老板差不多日子生,梅嫂子也辛苦,惦記著梨頭,回頭還要回去伺候月子。”

“那就快了,四月生。”岑越算了下日子,“快生了,二苗肚子大,難怪要緊一緊夥食,趙嬸,要是有賣魚蝦的,儘管買了。”

趙春花當即應下了。

說二苗二苗就來了,頂著大肚子走路風風火火的,說:“我想著小越哥你才會來肯定要多睡會,就這會來了。”

“起了有一會了,你坐跟你說會正事。”岑越讓二苗坐。

齊少扉:“越越,那我去找鄒大夫了。”

梨頭的藥要再改動一二,還要再添一味藥材。

岑越和二苗坐在一處,說:“你四月生,要好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