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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摸了下兒子的腦袋,真是有點傻乎乎的。

“三少爺郎君,薑老板寇大哥。”曹羅叫人。

岑越:“沒事,我們出來瞧瞧熱鬨,買沒買瓜子花生飴糖?”

“買了,我昨日拉了兩車回來。”

車夫們都在,家裡要用車采買都方便。

岑越便說:“給孩子們散一散,有孩子要了,就給一些,這個沒什麼。”

“好。”曹羅點點頭,臉上也高興。

鄉裡辦席是熱鬨事,九村還排了鑼鼓,曹羅就跟郎君彙報,“說明日就開始敲,敲個一天。”

他們後日擺席的。

岑越便說:“那明日瓜子花生飴糖每桌放一些,吃麵條吧。”

桃花鄉裡,擺席一般都是大盆豬肉燉菜,主食是饅頭,有些講究人家或是家底實在一些,那早上還給備豆腐麵。

豆腐、土豆、胡蘿卜切成丁,用醬油炒一炒,一鍋湯玉米麵條。

曹羅不知怎麼做,他娘一會過來了,問郎君:“郎君,說明日做麵,是全都是玉米麵條,還是摻著白麵?這倒是也好做,不麻煩的。”

這會才什麼時候,天氣也不熱,一會叫上二十多個婦人,全都揉麵擀麵,掛起來晾著,明日吃的時候隻下就成了。

因為擺席主食饅頭,都是雜糧大饅頭頂包吃的,因此白麵買了些,雜糧麵也買,都在轎廳堆著,倒是不缺夠用的。

岑越說:“兩摻吧,混點白麵香,炒澆頭的時候,放肥一些的豬肉,炒出油來,湯麵好了時,撒點蔥花點綴一下。”

“成,我現在就去交代。”趙春花風風火火就去了。

稱心玩了一會,就說不玩了。岑越一看稱心還輕輕鬆鬆的,半點都不累,倒是旁邊梨頭有些熱了,稱心知道梨頭身體不好,同梨頭玩一向照顧。

“兩位姨娘教的稱心很好。”岑越跟阿扉說。

齊少扉也看明白,點了點頭。倆孩子過來時歇著時,先叫大人,稱心跑去和圓月說話了,齊少扉問梨頭累不累?%e8%83%b8口憋悶嗎?

梨頭搖頭說不。

“跟我要說實話的。”

梨頭又點點頭,“剛才有點點累,這裡跳的好快,現在好了些。”小孩子摸著%e8%83%b8口。

齊少扉點了點頭,“去歇一歇,喝口水。”

“知道了,三少爺。”梨頭鞠躬乖乖道。

薑二苗那兒是抱著圓月玩,一會圓月到了寇長峰手裡,舉的半高,圓月也不害怕,人群中看到他阿爹,便撲棱著胳膊咿呀叫,岑越那會跟人說話,沒看見,圓月急的呀,汪汪汪的叫。

齊少扉先聽見的,提醒越越說:“越越,有隻小狗再叫你看他呢。”

岑越一看過去,他家崽笑的傻憨憨的,撲著胳膊。

“圓月,阿爹看見了。”岑越給兒砸揮手。

小孩子就是愛熱鬨,圓月在外頭就是沒人同他玩,他東瞧瞧西看看,撲騰著胳膊,自娛自樂也高興,當天夜裡喝了奶,就睡得香甜。

齊少扉給掖了被子說:“小狗睡著了。”

“……他要是小狗,你就是大狗了。”岑越道。

齊少扉便纏著越越說大狗便大狗,岑越笑的抖著肩膀,不敢太大聲,怕吵醒了圓月。齊少扉說不怕,他今天玩累了,這會跟小豬一樣。

又是小狗又是小豬的。岑越抱著大崽,“那你又是什麼啊。”

“我是越越的齊草莓。”

岑越:……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笑了。

岑越原是隻想著擺席,請大家吃飯,緩解緩解愁思,結果沒想到鄉長弄的,要驅趕晦氣,求老天爺風調雨順。

百姓們日子不好過,隻能求神拜佛。

好在就是敲敲鑼鼓,放放炮仗,從鄉頭炸到齊村,岑越聽也沒什麼,就說炮仗錢那他們出。

薑二苗也貢獻了一半的錢。

這日大早上,天還麻黑,夫夫倆就醒了,岑越說:“是不是開始了?”

“沒有吧,這般早。”齊少扉道。

他們在齊村住著,鄉頭村子離得老遠呢。

岑越仔細聽了聽,確實是安安靜靜的,那就是他幻聽了,跟著阿扉在床上說了會話,倆人便起來洗漱了。

天亮的時候,外頭熱鬨起來,這下不是岑越聽岔了。

“郎君外頭可熱鬨了,敲鑼打鼓一路來。”梅香來報。

岑越便說:“今個晌午不做飯,咱們也吃大鍋灶,我嘗嘗麵條。”

從鄉頭炸到鄉尾,到了齊家門口是多敲了敲,熱熱鬨鬨的。這會天已經不早了,圓月也起來了,喝了奶,爹抱著他出門瞧熱鬨。

齊少扉在二道門那兒,外頭鑼鼓聲太響亮了。

“怎麼你還要出去?一會耳朵吵著了。”

圓月探著身子往大門口去。

齊少扉無法,就走了兩步上前,低頭一看,圓月瞪圓了眼睛,兩隻小手,吧唧一下捂著自己耳朵來。

敲了沒一會,安靜了,岑越在外頭,齊少扉抱著圓月也出去了,外頭鄉親裡外三層圍著,夫夫倆簡短說了話,希望之後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鄉裡鄉親衣食不愁,各位來家中坐客,很是感謝,吃好雲雲。

鑼鼓一敲,開席了。

圓月抬著小胳膊,努力夠著身子,給阿爹捂耳朵,然後懵了下,圓圓臉看外頭,歪著腦袋想。

岑越被逗樂了,問阿扉怎麼了這是?

“想給你捂耳朵,怕你吵著,結果就一聲不敲了。”齊少扉一隻胳膊抱著兒子,一隻手捏圓月臉頰,笑說:“笨的喲。”

“你彆瞎說,他隨著我了,聰明。”岑越說。

圓月點點腦袋。齊少扉摸兒子腦袋,“你聽得懂嗎?就點頭。”不管,瞎點頭,阿爹說話,圓月要咿咿呀呀的附和,還要點頭的。

這整日就是湯麵,誰上桌都有,也有拿著自家碗來的,那邊做飯打飯的都給盛,這兩日做飯洗菜收拾的,都有工錢拿,一日二十文呢。

趙春花發工錢,早早就點齊了人手,都是鄉裡人,得空了,也能吃,席上桌上,給留著,放心吧,有的吃。

岑越和阿扉抱著圓月就坐在他家門口那張桌子上,碗筷都是自家的,二苗一家子,倆姨娘帶著稱心,丫頭們去端飯,一會麵條上來了。

玉米麵摻著白麵,口感略有點玉米的清甜和粗糲,不算特彆勁道,但是澆頭特彆香,湯上飄著蔥花和一層油——這是豬油,但不膩。

岑越還倒了一些醋下去,果然很是爽利。

“吳掌櫃你和梅嬸就坐著一道吃了,還有位置的。”

大鍋飯還是香。

薑二苗就吃了五碗,回頭是靠著寇長峰走回去的,和小越哥說:“我以前要是村裡有小越哥這麼一位大善人,那我肯定燒高香給大善人求福的,這麵也太好吃了。”

自家做的和吃席麵的還是不一樣。

薑二苗以前在村裡吃席,都不如小越哥這兒的香。

這一日,村民口口相談,說的都是齊家的麵油水足,太香了,這咋做的雲雲。

有在那兒做飯的便說:“啥咋做?香是因為齊家把東西給足了,這麼寬的肥肉,下鍋了炒,說油多炒炒,肉就成了焦丁一樣,一鍋底的油,我做這麼多年飯,就沒見過拿那麼多油炒菜的……”

能不香嗎。

饞了大半年的肚子這一日,終於是滋滋潤潤的,小娃娃們吃的走不動道,家裡人攔著不敢讓多吃了,怕撐壞了,就是有撐得肚子溜圓,也高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家裡長輩就嚇唬說:“明日還有席麵,你這會撐著了,明日還吃不吃?”

“我肚子大著,明日肯定能吃下。”

有了今日就盼著明日。這一夜,小娃娃們想早早天亮,在自家炕頭睡不著,大人們嘴上嚴厲說早早睡不許鬨了,其實也想著明日快快來。

第二日天麻亮,外頭火把就亮起來了,所有灶頭再饅頭的,熱騰騰的黃饅頭出來了,桌上有肉丁炒的醬菜,乾活的也沒客氣,先給自己夾一個,三兩下吞進肚子裡。

有村民來了,便給上,一會會人陸陸續續都到了。

早上是大饅頭就肉醬,九點多就不散饅頭了,說馬上要開席了,村民一聽,當即是留著肚子吃席麵,還真是流水席,一桌子人坐滿了,就上菜。

菜都是大盆菜,白菜粉條燉大肉塊,整隻鴨子剁成塊炒酸菜,一大盆子辣的,眾人一看,裡頭有血豆腐,還有這是啥?

“前半夜鹵的下水。”廚子說。

鹵下水燜了一早上,這會油亮入味,什麼雞心鴨心豬肝腸子肺,彆看下水不好聽,可吃起來那叫一個香。

盆盆大菜就五個,全都是肉的、葷的。一大筐饅頭就著吃。

這一桌子菜上一盆,第二盆上時就乾乾淨淨,等第五盆上來,沒一會照舊是乾淨,有人就是怕不夠了,吃的快,結果席吃完了,連著湯汁也沒剩,後來這一桌子撤下去,有人就往旁邊桌子去,坐在那兒能繼續吃,沒人趕的,還真上菜。

隻是你有多大肚子,總歸吃飽的。

這流水席流水席,人換著來,席是一直不停上,不能打包帶走的,全家人來輪番坐,想吃多少吃多少,如此反複,到了下午時,就有人吃不動了,這都坐了一早上了。

“誒呦吃不動了吃不動了,我現在肚裡都是肉。”

“小心些,彆撐壞了。”

“我過會再來吃。”

從早上到了傍晚,後來吃不動的,剩下的,有人就問能不能帶回去,趙春花一看就說:“拿著吧,這會都收拾了,要是倒了怪可惜的。”

“可不是嘛,吃了一天,也不能糟蹋了好東西的。”

不上新席了,剩下的村民可惜,聽趙嬸說能拿了,高高興興的忙端著碗去倒騰,老家人不住的可惜,說村裡人真是的,吃到後頭吃不動,這多糟蹋啊,哪裡有人家這般糟蹋葷腥的。

“啥葷腥,就剩一些土豆蛋子白菜了。”

“那也是油湯泡著的,你今日真是吃的不知道挨餓日子怎麼過了。”

這一日的流水席,在桃花鄉村民眼中,那是比過大年還隆重和記憶深刻,一日的葷腥油水,能頂著下半年了……

岑越也愛吃席,齊少扉早都發現了,當初他們成親時,越越就可惜說沒吃到殺豬宴,沒吃到自己的婚席,如今滿足了。

“大盆子菜還是香,這鹵煮夠味,色澤油亮漂亮,也泡到味了。”

梅香見郎君愛吃,後來特意問大灶上要了一碗,第二天一早,岑越便吃到了鹵煮粉,雜碎切絲的切絲,切丁的切丁,一把蔥花一把香菜,粉是紅薯粉,一勺子鹵煮澆頭,香的他吃了兩碗。

好吃!

流水席過,齊家恢複寧靜。

吃人嘴軟這句話在哪裡都用的上,齊家的果園子,現在不用大黑巡邏,就是村裡人下田也會幫忙看一看的。

十月下旬時,蘋果就熟了。

還有一件喜事,梅香和鄒長青要成親,在府縣裡鄒家辦。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