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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就不留在家中,白天是往出跑的勤,是去各家村裡買東西——她總能找到由頭,很是自然,因為是齊家底下人,先前還管招工的事,後來不管了。

不管如何,趙嬸在鄉裡還是能走動,誰都給幾分顏麵,婦人們最是歡迎,都笑嗬嗬的,有時候趙嬸買了東西,路過人群堆,有人開個聲:“嬸子買完了回啊?”

趙嬸應了話,抬腳就往那邊去,沒一會就紮堆聊起來了,誰家八卦都聽,捧哏似得,這家婆婆刻薄,那家媳婦兒厲害,可有時候也不一定,趙嬸就說:“那家媳婦兒厲害,還不是男人和婆婆一家子窩囊,讓媳婦兒頂事,落的那樣名聲。”

都是男人不成的。

岑越和趙嬸在此方麵見解差不多。

鄉裡玉米收的差不多了,他們家果園的蘋果也下來了,今年夏天熱,如今變天快,說實話,蘋果味道不是特彆好——

岑越拿的蘋果種子是脆的,又大又脆,甜甜的。不過這次蘋果偏酸一些,他吃著挺好,懷孕了後就愛酸辣口。

“肯定是酸了吧?不然今年蘋果不賣了,榨一榨成蘋果醋。”

薑二苗說:“不酸啊,小越哥這個還好,不是很酸。”

“?”他懷疑二苗是不是也懷了,怎麼味覺變了。後來一嘗二苗手裡的,那確實是不酸,還挺甜的,酸酸甜甜的口。

看來今年蘋果參差不齊,有甜有酸。

“那得撿出來酸甜口,酸的不能用就榨蘋果醋,或是成了化肥,甜口的估計沒多少。”

薑二苗躍躍欲試,“我趁著過年前去送一趟,也不跑遠就去府縣裡,再問問誰家定菜。”

“成。”岑越道。二苗是定了事,那就快馬加鞭,早日提到日程上,不會拖延的,不像他……

空間裡的小麥其實早熟了,他也收了,外頭田地用泉水澆過,去年風和日麗,老天爺賞臉的情況下,一畝田得了二百二十斤左右,要是收的時候恰當有個二百三。

村裡人肯定覺得不少了,岑越卻覺得少,便把希望都托在空間土壤裡長得,結果是不錯,有四百斤。

可……

岑越想到現代麥子種子,新品種,有化肥,灌溉技術好,那就在一千斤以上了,他想著古代這個時候靠天吃飯,沒什麼灌溉,那一畝田,靠種子和肥料,能有個五六百斤就是好的。

他今年想把空間種出來的那批,作為種子,秋日裡種下等冬小麥明年長出來。

但他懷著孕,先前沒什麼感覺,到了這幾天,肚皮一下子跟吹氣球似得,岑越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肚子圓鼓鼓的,有些小肚腩的感覺。

這事就交給曹羅好了。

結果二苗一聽,當即是說:“就那兩畝田,我和長峰種完了,再去走貨,這有啥啊。”

“你們管著果園就成,兩畝田種子我收拾過,曹羅會種,再不濟還有佃農,抽兩三日讓他們過來幫幫忙種也成。”也不是白打工,管飯算錢的。

岑越不讓二苗操這份心了,但薑二苗說:“我其實想看著小越哥田種出來,越來越多,我不累,讓我在旁看看吧。”

“還不知道好壞。”岑越其實覺得可能會多,但也不算太多,種子還是那個種子,本質上沒變,要是沒了泉水和空間土壤,種個一回,第二年結下的當種子,空間影響的作用就會越來越少。

還是得從種子著手,培養優質的種子。

他回頭找找書看,怎麼培育。

秋日時,二畝田的麥子再次種下了。地裡的蘋果拾掇出來了,今年產量普通,能用的又減了一半,四畝的果樹,一畝田能落下個兩千斤出頭,這就快二十輛車了,還有家裡存貨葡萄乾。

吳掌櫃帶了十輛車還有一車葡萄乾去豐禾。薑二苗是帶了一半北上去福寧府縣。

福寧府縣略遠一些,但二苗跑的久早已習慣。

臨走前,薑二苗說:“小越哥,今年過年我們要是趕不回來,你也彆心急。”

“你是想再往北走走?那邊容易大雪,今年冷,你小心些。”岑越猜出來了。

蘋果耐儲存,可過冬,要是二三月青黃不接的時候,有個新鮮果子吃,不說二三月,過年時有新鮮甜脆口的蘋果吃,肯定是好賣的。

想要賣的貴價,不說跟草莓那般,蘋果量大,按著一兩銀子、半兩銀子一斤算,隻有往大郡城跑了。

二苗骨子裡有種探險冒險精神,不想隻守著一塊,還想開拓更大的市場。岑越知道也懂,此時不攔著,隻讓二苗他們主意安全。

“還是那句老話——”

“人最重要,貨次之,小越哥我都記下了。”薑二苗笑著點頭。

十一月中時,車隊一南一北,馬車碌碌的啟程了。鄒長青是蹭車隊回家的——原是這般說,後來到了車隊出發時,鄒長青又不走了。

吳掌櫃還急,左右為難,岑越說:“吳掌櫃你們走吧,幫鄒大夫捎一封信回去就成,還有咱們自家的果子、葡萄乾備一些做年貨,送到鄒大夫家中。”

“好。”吳掌櫃應下了。

鄒長青原是想拒絕,後笑笑拱手道謝,應承下岑老板的好意。岑越看鄒長青滿臉的愁思,像是被什麼困擾,什麼話也沒問,留著鄒長青好好想。

梅香同鄒大夫這事——

夫夫倆小八卦精坐在炕上,炕上一頭放了矮幾,上頭是洗乾淨的切好的蘋果,落了霜可甜的柿子餅,還有一小盤子核桃。

齊少扉在剝核桃,聽越越說鄒大夫的事,便說:“我覺得快了。”

“?他今年春節都不回去,怕是難著呢。”岑越坐在一旁,背靠著軟墊,插了一塊蘋果吃著說。

齊少扉取了果肉,仔細的將核桃表皮那層去掉,這是晾乾的乾核桃,皮是哭的,吃起來不香,收拾乾淨了,將核桃仁放在越越手邊碗裡。

岑越便吃了,還給大崽嘴裡喂了一顆。

“過年肯定就有好音信了。”齊少扉說。

岑越不信,齊少扉便停了手裡活,是眼睛亮晶晶的說:“越越打賭吧打賭吧。”

怎麼這麼幼稚。岑越吐槽完,也來了精神,是幼稚一起了,“成啊,賭什麼。”

“要是我猜對了,越越叫我一聲哥哥。”

岑越:……好大崽啊好大崽,在這兒等他。

“成吧。”岑越滿足亮晶晶的大崽,隻是說:“不許你跟鄒長青說這個,也不能插手,咱們誰都不問不管,讓鄒長青和梅香二人自己做決定。”

齊少扉點了點頭,“自然的,君子少言的。”

果然到了月底,快過年時,吳掌櫃車隊就回來了,也是趕巧,王掌櫃年年年末來盤賬,帶著店裡夥計,今年也一起到了。

兩位好友許久沒見,在廳裡說話,也不說買賣事,講的都是家裡,什麼孩子咋樣了,吳掌櫃歎氣,說老樣子,還沒好利索。王掌櫃指了指外頭,說:“你傻啊,主家院子裡住著一位大夫,你就不問問?帶著梨頭來看看。”

“郎君仁厚,也不會說什麼的。”

吳掌櫃其實想過的,那是他孫兒,他怎麼會沒動過這個心思,隻是,梨頭那是娘胎帶的病,看過許多醫,都說治不好,隻能緩解,發病的時候讓孩子不至於死了……

再加上之前三少爺病了緣故,郎君也愁著,他哪裡好臉提這個,不過確實是問過鄒大夫的,“我說了病症,鄒大夫說,他先前見過這樣的,發病時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他也沒什麼辦法,若是他叔父在可以看一看。”

“你這人,鄒大夫說了,你帶孩子來讓瞧瞧,病症是一樣的,可輕重不一樣,梨頭還小,你覺得重,沒準鄒大夫看過了覺得還能救,讓人看看瞧瞧……”

吳掌櫃就被說動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說了,馬上過年了,咱們工錢拿著,年禮也收著,跑一趟給郎君三少爺拜拜年,那是人情走動,你也上點心。”

“好,我今年回了家,帶孩子來,也是湊巧,鄒大夫今年不回去。”

“沒準梨頭命裡有福氣,我還聽說三少爺也跟著鄒大夫學醫,沒準三少爺能瞧好了。”

“三少爺才學醫多久,這……”

“老吳啊老吳,不是我誇,神童和旁人那能一樣嗎,三少爺是神童,十三歲的舉人,我看行。”王掌櫃是閒聊,沒想著後來一語成讖。

都是齊家的老人了,那時候三少爺中秀才,可是驚動了,如今想起來,九歲的秀才、十三歲的舉人老爺,當時那場麵,多是熱鬨啊。

兩人說著閒話,聽到外頭聲,便不閒聊了,都起身,簾子打起來,外頭是三少爺扶著郎君,郎君身上披著一件鬥篷,手裡抱著暖爐,瞧著福氣了許多,麵色紅潤,肯定是身體好。

這便好。

兩人見禮,岑越問誰先來。王掌櫃來得晚,但他帳好報,當即是笑嗬嗬說:“我跟老吳不認生,我先來,留著他慢慢說。”

吳掌櫃也笑笑,見禮去側廳等了。

藥材鋪子營收今年又多了十兩,岑越查了賬本,發了年終獎,照舊是讓王掌櫃買了年貨送給大

話說完了,王掌櫃沒走,而是說:“郎君,今年我去送貨到府縣時,杜氏那邊人來鬨過,林大夫在店裡,給擋了回去,沒什麼大事,就是後來下半年,杜氏親自來了一趟。”

“她說什麼了?”岑越問。

王掌櫃實話實說:“罵了一些難聽的,說我胳膊肘往外拐,欺負他們孤兒寡母這些話。”真是莫名其妙了,他那老胳膊,拐的方向就是三少爺那兒,那是順著裡拐的。

三少爺可是齊家嫡子。他不向著郎君三少爺,難不成要偏著杜氏?說什麼笑話。

“她隻鬨這個發脾氣?總是有目的的吧。”

王掌櫃說起來就發笑,“郎君聰慧,她是先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後來就哭,說都是齊家人,老爺疼愛少修,如今鋪子買賣生意壞,想挖我過去,我給拒了,又遭了一頓罵,後又說讓我抬抬手給另一間鋪子一條生路……”

這人反反複複的。

杜氏肯定許諾了大價錢,什麼翻倍之類的。

“他們日子難了,後頭鋪子肯定不消停,勞王掌櫃操心些了。”岑越說。

王掌櫃不在意,“都是小事。”杜氏說的好聽,給他開高一倍,可要是那鋪子收成不好,還是那麼遭,給他開個空氣吧!

再說了,杜氏姐弟在,一天一出,是用人就疑心,回頭又要派人在鋪子裡盯梢,他何苦過去,在這兒多好,郎君錢給的也不少,每年過年還有年終獎拿,有年禮收,眼瞅著三少爺病好了,以後要是科舉做了官——

誒呦呦,好日子長遠著。

王掌櫃才不會為了丁點杜氏許諾,迷了眼睛。

說完這些,帳盤清了,王掌櫃便拱手說了吉祥話,岑越也回敬,齊少扉送王掌櫃出門,王掌櫃客氣讓三少爺留步,便去了後頭院子,今個天晚,肯定回不去,一會老吳盤完賬了,夜裡能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