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1 / 1)

是‘外人’的人,因此給口飯就成,並不會多上心。

自然,人有千千萬,村裡人家也是,有偏心的,也有疼自家小哥兒小姑娘的,不說是一碗水端平,那也是姑娘在家中時,儘可能的多偏愛一些。

來學刺繡的小姑娘,家中就是這般了。

上頭父母和藹仁厚,兒女兄弟姊妹之間那就是友愛互幫互助,家庭氛圍好的。

“記得,林姨娘仔細說說。”

郎君聰慧,她是一提郎君就知道什麼意思,林姨娘眼底笑意,像是回到了當初,郎君在青牛鎮家中時,就是這般。

“整個鄉裡九個村,起初來學刺繡,敲著門的人倒是多。”林姨娘說:“有七八人多,起初吧,可能也不是誠心學,是好奇想來看看齊家什麼樣,我們這兩個姨娘又是什麼樣。”

程姨娘在旁沒說話,摸了摸女兒頭發,當初還有跟程家人關係好的,打著學刺繡進來同她說話,隻是張了口,就被她請了出去。

“村裡人沒見過姨娘,可能瞧個稀奇吧。”林姨娘說這個時,語氣倒是玩笑,緊跟著又說:“後來聽了學費,走了兩位,嫌貴。”

程姨娘這下說了,“見齊家院大屋子大,郎君為人和藹,覺得咱們不該掙這個錢。”錢沒多要,她和林姐姐以前沒法子伺候老爺,那是老爺買下了她們,這些人光想占便宜,二十幾文錢嫌貴,還想架著林姐姐來,憑什麼。

不依不饒的,還想跪地求。

學刺繡又不是什麼保命的活計,既是學不會,以前怎麼過日子,以後也該是,她們又不欠著對方,沒得聽什麼一肚子苦話。

她和林姐姐誰不苦?

程姨娘是打小苦過來的,就長在爹不疼娘不愛中,打小勤勤懇懇乾活,可結果一出什麼事就是想賣了她頂事,因此程姨娘心腸硬著,不吃哀求賣慘那一套。

“留下了五個姑娘,有人學的快,有人學的笨,也有人學著學著就不來了。”林姨娘到不覺得不來了不好,去留隨意,不想學刺繡覺得一坐半晌,實在無趣,那多好啊,說明在家時有彆的玩。

“後頭常來的就三個,我說的是學的笨的那位,是周村的,在遠頭,村子小,他們村子手藝人多。”

岑越點點頭,這個曉得,家裡絨絨草用的多,剛開始家裡丫頭編,還是青絲綠團教的大夥,再後來用的太多了,就專門跟周村人家定貨,像是裝草莓乾的就是周村出品的籃筐,一個五文錢。

“周芳那姑娘按理說是周村人,聽她說,她家爹娘,就是哥哥都是一手好手藝,唯獨她不成,編的籃筐亂糟糟的,就是學刺繡也慢,繡個水鴨子,板板正正的,她有個哥哥,比她大一歲半,如今二十了。”

岑越:“二十了還沒定親?彆是有什麼毛病吧。”

齊少扉就看了眼越越,心裡悶笑,越越這是護短,給家裡丫頭挑夫婿,那是緊著,怕年紀大不定親,有問題,輪到家裡丫頭了,便是十八九,二十出頭還年輕,怕什麼。

“這——”林姨娘都問愣住了,說:“我聽周芳說起來過,她哥哥不願意的,一說提親,尋媒婆,她哥便往外頭跑,說什麼都不答應。”

岑越很肯定點點頭,“那絕對是有問題,要麼有喜歡的人,要麼嘛喜歡男的。”

屋裡的小丫頭都驚住了,還有憋笑的。

“這個不成,除非說明情況,不過她親哥哥,沒準會護短的。”岑越覺得要是周芳哥身體有隱疾,那不好外傳的。還是算了,“下一個。”

林姨娘愣了愣,緊跟著郎君思路說起下一個。

“也是周村的,周玉玉的弟弟。”

岑越一聽,眼睛亮了下,點評說:“弟弟好,現在流行小狼狗。”

齊少扉在旁又看了眼越越,越越這是喜歡年紀小的。

廳裡丫頭們都笑,本來青絲綠團聽著聽著不好意思,如今是廳裡氛圍活潑輕鬆。

岑越聽幾個丫頭笑,也笑說:“談婚論嫁這事,不要怕羞,婚嫁前功夫做齊了,隻要人品不壞,家裡人好,後頭關起門來過日子,怎麼過,都不會太差的。”

“那郎君呢?”梅香問。

齊少扉耳朵都豎起來了。

岑越認真想了下說:“我當初嫁給阿扉,那是媒婆說的,家裡窮不說,我那時候走投無路,再留在家中隻是拖累,我這是運氣好,阿扉病的時候,他人品就好,很是善良正直。”

“我說的品行就是這個。”

齊少扉傻乎乎的時候,那也是很善良的,還待人有禮貌。要是熊孩子,或是天性作惡的‘兒童’,他就是再想當爹,那也累人,也夠嗆。

“你們現在能挑,能找,就看男方品行,他要是孝順、善良、勤快、護短,你們嫁過去那就是一家人,他要是對外啥都好,可讓你受委屈,讓你事事退步讓一讓忍一忍,對外博個麵子,那日子的苦水就是自己往肚裡咽,外頭村裡人提起來,還說你不識好,那男人多孝順多老實,你還挑……”

岑越真見過這樣的,現代他們村就有,那是村裡人說起來的大好人、老實頭,誰家過紅白事,熱情湊過去幫忙,這就不提了,主要是委屈自家孩子、媳婦兒。

孩子玩具,讓、送。

媳婦兒明天上班?上啥班,村裡辦事,讓她請一天假,過來給你打個下手洗盤子做飯。

人人都誇那男的大氣。岑越其實覺得,得了利益的人家,麵上誇完,背地裡指不定要罵一聲傻子,充什麼大頭蒜。

岑越這話,勾的程姨娘心裡往事,程家人就是如此。

老實頭又如何,人人可欺,就是本來你沒錯的事,都要讓,要算了。

程姨娘便跟兩個丫頭說:“郎君這番話是好話,你們要聽進去,彆為了麵子,自己難受了。”

青絲綠團當即是認真應了。

蕊紅,就是兩位姨娘都‘管不住’——這是說的婚事。

“最關鍵是,不能動手,男的要是動手打老婆,那不能要的。”岑越麵容嚴肅說。

家裡小丫頭都聽了進去。

說了一上午話,林姨娘說的三家人,岑越都記下來了,就連周芳的哥哥也算上,不能他猜了覺得有問題就給否了,起碼再問問打聽打聽的。

他還是一個很公正的人嘛。岑越覺得開心。

回去時,齊少扉拉著越越手,不著痕跡輕描淡寫說:“越越,小狼狗是什麼啊?”

“就是年紀小,長得俊,性格有時候有些霸道,床上特彆猛的弟弟。”岑越正誇自己,想也沒想就答了。

現代時堂姐給他看小說,小說裡小狼狗就差不多那樣吧。

“一定是外頭叫名字,床上叫哥哥,或者床上讓年長的叫他哥哥也行。”岑越現在回想起來,嘖了聲。

齊少扉耳朵就動動,說:“越越,我比你年長。”

“……?”岑越扭頭看大崽,他沒聽錯的話,大崽什麼意思,“你想我叫你——”

齊少扉眼睛亮亮的,跟小孩似得,小雞啄米點腦袋。

岑越:……你羞不羞!

大崽肯定不羞,岑越話到嘴邊,張了張,是羞了,他叫不出來,有點肉麻,“我叫不出來。”

齊少扉巴巴跟在越越後頭,說:“那是不是床上就——”

“齊草莓,你閉嘴了。”岑越惱羞成怒。

齊少扉笑眯眯的點頭,學會了,可他一想,越越肚子裡還有孩子,頓時有些磨牙,小孩子可真是麻煩呀。

當天中午吃過飯,岑越就找來了趙嬸,跟趙嬸說起青絲綠團嫁人問題。

都說做媒不好做,但那是外人,對著自家近親的,趙春花還是很上心積極的,青絲綠團也跟她打過交道一起乾過活,多好的姑娘啊,模樣俊人水靈,一個圓臉大眼睛,一個鵝蛋臉細長眼。

都漂亮,都水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成,我讓曹羅去打聽,光他男人辦這事還不成,男的能問出什麼來?那還得往那婦人裡紮堆問。”趙春花請郎君放心,交給她辦吧。

岑越知道,特意提點了下,“周芳那哥哥,是不是不行?就那方麵也問一問。”

這也就是趙嬸,成婚娃都大了。

趙春花乍一聽還有點害臊,可一想也對,郎君是對倆丫頭的婚事真上心,要是男的家裡沒啥,一屋子好人,可做夫妻的,床上那事要是不成,生娃娃咋辦?

外人不會說男的有事,光說女的生不了了,可不能讓青絲綠團受這個委屈。

該問的。

岑越其實還想問,曹羅有沒有意向——

“趙嬸,你家曹羅多大了?”

趙春花愣了下,而後是拍大腿,對啊,兒子今年都二十出頭了,這再耽擱那就是老光棍了,這幾年光辦事跑貨,還真是忘了念叨這事了。

“郎君,我這會就回去問問。”

趙春花急急的行了禮,被岑越喊住了,壓低了聲,說:“都是住一起的,要是問曹羅,不管曹羅願不願意,彆聲張,就你和曹羅知道就成。”

“我知道的,我家兒子算什麼,就兩畝田,青絲綠團倆姑娘沒準是瞧不上曹羅的。”趙春花懂郎君意思,那是要給家裡倆姑娘留顏麵。

岑越覺得曹羅是個悶不吭聲的,但肚子裡是主意真,有可能真不願意,要是不願意那就當沒這事,青絲綠團兩人好,隻能說沒緣分走不到一起,沒什麼誰高誰低。

趙嬸懂他的意思。

後來傍晚時趙嬸就來了,是愁眉苦臉的。岑越一看就知道,此事不成。趙嬸罵兒子,“真是跟驢一樣的倔,我是管不住他了。”

趙嬸作為寡婦,拉扯倆孩子大,說實在的,岑越覺得趙嬸愛護兒女,在時下算是稀罕的娘了——控製欲不強,雖然也操心,但尊重孩子,隻是嘴上念念叨叨幾句。

“那看看其他家,就是林姨娘說的那三”岑越也不問緣由,直接下一位。

青絲綠團很好的,村裡他們挑。

趙春花當即說好,“我明日去買東西,多聊聊,白天不在。”

“好,辛苦趙嬸了。”

“不會不會,該做的,兩姑娘也是該挑人家了。”趙春花覺得郎君是好主

岑越想起來了,“對了,青絲綠團要是嫁人,我放奴籍的。”

趙春花笑的眼底含著淚,郎君可真好,實打實的為丫頭們操心,說:“我懂了郎君,這事我好好打聽,其實倆姑娘外頭都踅摸盯著,那是盯青絲綠團手裡的銀錢工錢,鄉裡都知道,咱們宅子裡下人有錢拿的。”

“就怕招來一些餓狼,光惦記著肉了,不是實心為青絲綠團好,這事急不得,我慢慢打聽,長久見人心,放奴籍這事,先藏一藏……”

岑越覺得他想的沒趙嬸心細,他是籠統的,不能家暴男不能充麵子,可趙嬸做這一行那是如何踐行如何找,怎麼踅摸。

這事就像趙嬸說的不能急,有的人能藏,藏一時半會但藏不了長久,總會露餡的。後來的十天半個月,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