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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憨憨的笑。

堂屋是爐子燒的暖和,點了油燈,一桌子的菜,眾人坐下吃飯,沒一會屋裡孩子哭聲響起,岑鐵牛先放了筷子進屋去,嘴上說:“對對,小越和少扉還沒看到娃娃呢。”

“剛一身寒氣,這會暖和了。”岑越也不吃了,好奇伸著脖子。

沒一會石頭弟弟就出來了,岑鐵牛讓大夥看,孩子如今兩個月,長得硬朗,睡在繈褓中,扯著嗓子哭,那哭聲震天響,岑鐵牛說跟石頭小時候一個樣。

“是像我大哥多些。”岑越看孩子說。

那眉毛那臉型,國字臉,粗眉毛,哭聲都像。

“不說隨著你秀氣了,就是長得像你嫂子也好些,不過男娃娃醜了就醜了。”岑鐵牛說。

岑大嫂便說:“也不醜的。”

“是,跟我大哥像,怎麼能醜呢。”岑越打趣了一句。

岑鐵牛樂的不像話,岑大嫂害羞了些,後來換了話題,說老二名字這事。

“我抱抱成嗎?”薑二苗探著身好奇。

岑鐵牛當即就交給寇長峰抱著,還嘴上說:“沒事沒事,我家老二不認識,跟石頭一樣,硬朗著,不怕的。”他是瞧出來了,這薑夫郎的男人也沒當爹呢。

“你們倆今年抱了,明年也生。”

薑二苗抱著小孩瞧的稀奇,寇長峰說不急,在等幾年。

“怎麼要娃娃還不急的。”岑鐵牛說,這咋跟他弟弟一樣了,被岑大嫂在旁瞪,人家第一次來做客,你說這話乾啥。岑鐵牛便樂嗬嗬不說了。

岑越說回正題,“石頭是碩果累累,那老二就是五穀豐登。”

“岑五?”

“岑穀子?”

岑越:……

齊少扉跟大哥大嫂說:“越越想的應該是岑豐。”

“好好好,大豐收,這名字也好。”岑鐵牛想著好,又說:“那小名就叫果子好了,跟著他哥,那什麼碩果。”

石頭弟弟就有了名字了,岑豐,小名果子。

吃過飯,岑鐵牛岑大嫂不讓客人收拾,夫妻倆是三兩下收拾乾淨,又給客人拿了乾淨被子,還燒了炕,等一通忙活,上炕時,都困了。

早早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薑二苗寇長峰就穿戴好了,疊了被褥,收拾好屋子,岑越那時候還在炕上,薑二苗跟著岑大嫂說了一聲,便上了車早早回了。

等岑越起來就聽嫂子說,“你們那倆朋友,說是初五來接你們。”

“知道了。”岑越問大嫂啥時候回娘

岑大嫂不愛回娘家,倒不是不想她娘,隻是屋裡兄弟多,孩子多,去一趟要睡那兒,果子還小得吃奶,跟著弟妹嫂子擠不方便……

再加上她家日子如今好起來了,去年的時候回去,弟妹就問她張口借錢,若是爹娘用,家裡急也就罷了,是弟妹的娘家要用錢,也不是什麼急事。

岑大嫂拒了後,看到弟妹臉色不咋好看。不過這些事情,岑大嫂不跟小越說的。

“往年是初八過去,今年看情況,要是下雪了不好走,等雪停了再去,不急的。”岑大嫂說。

岑越就說:“要是不方便,買頭牛吧。”

“你哥先前也說買頭牛,隻是我覺得買牛在村裡太紮眼了,再等等,等幾年,孩子大了,家裡人多興旺了,再買。”

岑越便不提了,哥嫂在村裡生活,他們怎麼舒心怎麼來——雖然他不是很理解很讚同。如今有條件了,地裡活重,買個牛,早買了早方便。

可也能想來大嫂想法,在村裡,屋子蓋成這樣,那都是紮眼的大戶了,哥嫂年輕輩分小些,也沒個長輩——

大伯小叔家再怎麼說也是分了家的。

上頭沒長輩,屋子大,人口少,再買牛,嫂子怕壓不住,有人眼紅背後搞鬼,或者背地裡說什麼酸話,他們夫妻受排擠。

岑越後來想,他之前的事,不管是壞的還是好的,嫂子肯定受過一些流言蜚語刁難的,所以如今才這麼怕,老想著低調,隨大流,孩子多一些。

在岑村住了兩日,去大伯、小叔家拜了年,陪著石頭、果子玩,村裡日子很是安靜,到了初五晌午剛過,二苗和寇長峰駕著車就來了。

岑鐵牛留弟弟在住一晚,明日走,“你們現在回去那就晚了。”

“哥,沒事,路上跑的快,我看天要下雪,要是下起來,那就走不了了。”岑越說。

最後岑鐵牛沒法子,隻能送弟弟少扉上車離開了。

“過年我租了車,再過去。”岑鐵牛說。

岑越道:“果子還小,要是有風雪,就彆來了。”小孩子家家的,要是得了風寒,那可害怕了。

“等年中八月的時候,我派車接你們來玩。”

岑鐵牛便乾脆點頭,“那也成,走吧走吧,路上留心一些。”

大黑在前頭汪汪叫,很是威風。岑鐵牛一看,倒是安心了。

車子跑了起來,大黑跑在前頭。岑越和二苗在車裡,齊少扉坐在外頭,戴著鬥笠,圍著皮毛。

車廂裡,岑越見二苗眼眶發紅,“怎麼了?”

薑二苗揉眼睛,本想說沒什麼,結果是哭了,磕磕絆絆說:“小越哥,我對不住你。”

“你先彆哭,怎麼了這是。”岑越剛就看出來了。

薑二苗吸了吸鼻子,說:“我、我沒出息,我想要個娃娃了。”

“要啊,這怎麼就對不住我了?”

薑二苗:“我看果子可愛,回去我嫂子也懷了,我們本來說好了,這幾年不要娃娃,先做買賣,我一看娃娃可愛,我也就心動了,想要一個……”

“就這個哭鼻子?我還以為怎麼了。”岑越笑了下,“沒大事就好。你們想生就生,買賣的事能調開人手的,曹羅有,趙立、王勇兩個也能收編,這都沒什麼的。”

“再說了,生了孩子,還可以請人帶。”

薑二苗一聽,眼睛亮了,“小越哥你啥時候也生,我跟你一道生吧,到時候咱倆娃娃能一起帶。”

岑越:……

一簾子之隔,齊少扉耳朵也豎了起來。

生小孩怎麼生呀。

齊少扉看了眼寇長峰,寇長峰知道的吧?但他沒問,越越說這種事情不足外人道,君子自然也不能打探旁人的床笫之事。

他記得,鄒長青叔父醫書裡有這個——

當初越越帶他去府縣看病,就是杜氏多添了一味藥材,那書,鄒長青翻過,被越越打斷了,岔開了過去。

齊少扉回憶,能想起來封皮是什麼樣子的。

回去找找看。

“小孩子可真可愛。”薑二苗在車裡同小越哥說,“要是生出來,男娃娃像長峰最好,大高個,哥兒像我也不錯,眼睛大啊。”

說著說著,薑二苗就笑開心了。

岑越卻想,曾幾何時,二苗說起自己樣貌來,都是不好看,有些自卑的,如今卻覺得自己很不錯,一副自信模樣,寇長峰估計沒少誇吧。

一路上聊天說話也不無聊,到了家時已經深夜了。

岑越留著二苗寇長峰在他家住,家裡有人有熱水,能早早歇著,明日再回去——

夫夫倆就留了下來。

一夜無話,早早入睡。第二天大早,吃過早飯,二苗和寇長峰就回去了。冬日裡,又是過年,沒旁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尤其是下雪天,家裡養的羊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了。

齊少扉還說等開了春再養幾隻。

岑越:……幸好劉媽媽不在。

之後去桃源鄉給兩位伯伯拜了年,往後一些日子,下了兩天的雪,岑鐵牛沒來,倒是二苗家裡人來了,他爺爺奶奶阿娘爹帶著三花毛豆來了。-_-!思-_-!兔-_-!網-_-!

薑大郎和媳婦兒沒來。

薑二苗可高興了,薑家人租了兩輛車帶的東西,還給齊家帶了,打發二苗來送東西,二苗就帶著三花一道過來拜訪。

“一些曬乾的菌子筍,我家養的豬,今年殺了兩隻,阿奶竟然都沒賣,自家留著一隻吃,還有給我拿來了,說給小越哥這兒送半扇肉。”薑二苗手裡拎著籃子,後頭寇長峰扛著半扇豬肉。

岑越忙讓放灶屋,也沒同二苗客氣。

齊少扉在旁沒摸三花的腦袋,隻笑的很長輩做派,給三花發了紅包。三花不好意思接,還是哥哥說拿著吧,她才接的。

“謝謝三少爺,三少爺新年好,小越哥新年好。”三花拿著紅包說吉利話。

三人沒多留,薑二苗要回家吃飯了,他是很高興的,“去年的時候,我回家過年不是跟我娘說了幾句嘛,那時候我哭著走的,我原以為我娘不愛我回去,嫌我,阿奶整日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沒成想今年都來看我了,他們還是在意我的。”

薑二苗是為了這個高興的!

岑越替二苗開心,時下裡婚嫁觀念習俗是一方麵,可骨血也沒斷的,摸著三花腦袋,笑眯眯說:“要是多留幾日,無聊了來我家玩,我家還有個小妹妹的,今天你們趕著回去吃飯不多留,明日來我家,我招待大”

三花可高興了,點著頭說完好,去看二哥。

薑二苗:“成,那我們明日再來。”

“小越哥我們先回了,不送了。”

“好。”

薑二苗寇長峰帶著三花照舊是抄近路,走的側門。

家裡有二苗送的半扇豬肉,岑越想著吃什麼,卷了袖子開始起肉,給兩位姨娘送一些,問燒火的阿扉,“紅燒肉吃不吃?”

“吃。”

“烤肉呢?”

“也吃。”

“酸菜涮鍋子呢?”

“吃。”

岑越瞪大崽。燒火的大崽就乖乖模樣,說:“越越做什麼,我都愛吃的,真的。”

“……那今晚先燉個紅燒肉,炒個大白菜,就兩個菜,剩下的回頭吃。”反正天氣冷,肉能放。

時下的豬肉特彆好吃,沒豬騷味,肉也勁道,肉味很香的。

紅燒肉燉的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尤其是湯汁,配著米飯,岑越能吃三大碗,齊少扉也不遑多讓,清炒的白菜爽口,飯後還有一道點心——烤紅薯。

齊少扉愛吃紅薯,年年收成下來,佃農就給齊家送紅薯,都是撿著個頭圓品相好的送,味道是不錯,乾乾麵麵的,岑越喜歡那種軟一些,甜的跟蜜一般的品種。

揭開了皮,裡頭能用勺子挖著吃。

岑越看著紅薯發了會神,想著種子種空間裡試著改良改良,還有他空間裡榴蓮熟了,第一批果子下來——

他實在是想開殼吃榴蓮,可惜沒借口。

偷偷吃吧?岑越就看大崽,齊少扉把掰著一半紅薯,他沒咬過的地方,遞過去說:“越越,我這個好甜好甜,你吃。”

“……”岑越心裡嗚嗚哭,這還怎麼偷偷吃榴蓮啊。

岑越咬了口紅薯,確實是比他的這個甜。齊少扉順手接了越越手裡不甜的,也沒浪費都吃掉了。岑越看著阿扉吃他剩下的,再看手裡甜的,便說:“等明年送貨,我去北雁郡城你就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