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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是聽小蘇夫子說的。這般想,時日還早著呢,以三少爺的聰慧,肯定是沒問題的。

三少爺和郎君心中都有數。

肉串好吃,雞肉羊肉都不錯,不過岑越有點懷念牛肉了,吃牛的話,那得去郡城才有的吃……

後來郊遊結束,岑越和齊少扉便抽著時間,下午時會準備準備木材,要蓋木屋的,劉媽媽見狀倒是沒說什麼,隻是會歎歎氣。

岑越想了下,讓牛師傅和劉媽媽收拾收拾,今年去沙南府縣給許家拜年,劉媽媽一聽愣了下,很快高興起來,也不唉聲歎氣了。

“正好把三少爺病好了的消息告訴許大人。”劉媽媽道。

岑越也是這個意思,備了一車輕省的年貨,什麼布匹、絲綢、人參這類,好拿好放不易壞的,又讓阿扉寫了拜年信,這才送牛師傅劉媽媽上路。

沒幾日,王掌櫃帶著今年藥材鋪子賬本來了,身後照舊是倆人一夥計一學徒,笑嗬嗬的先同郎君見禮,之後說帳。

今年買賣照舊好,加上賣香料的銀錢,今年有個二百一十兩銀子了……

王掌櫃報完賬,知道郎君愛聽杜氏那邊的事,不由裝模作樣歎氣,說:“那家鋪子今年買賣我瞧更不成了,鎮上幾個老爺的買賣,全換了這邊鋪子,那個杜村的掌櫃,做買賣成這副樣子,想必杜氏是不肯再用了。”

“聽說吵吵鬨鬨的厲害,整日沒個歇的。”

岑越對此沒什麼波動。

“郎君有所不知,我聽說,年底盤賬的時候,杜氏跟著掌櫃吵起來不算,四少爺跟著他那六舅舅也大吵了一架。”

岑越這下抬起了眼皮,好奇幾分,“怎麼吵起來了?杜氏在旁不管?”

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親兒子,杜氏幫誰?

“聽說杜氏先說了四少爺幾句,四少爺發了怒,直接叫人動手攆杜六出去,杜氏氣急了,可那隨從聽四少爺的話。”

岑越:“就是以前跟在爹身邊的那位?”

“是的。”

這隨從姓齊,不過不是齊家的人,是桃源鄉裡的孤兒,齊老爺收留著,為人做派愚忠,對齊老爺忠心耿耿,齊老爺去世後,岑越先前還問過對方願不願意來,就是拒了他的那位隨從。

如今聽王掌櫃話裡意思,這齊隨從靠了齊少修。

“為什麼吵?”

王掌櫃早打聽清楚了,此時也不抖著包袱,一股腦全說了,“桃花鄉不送糧了後,杜六說在杜村替姐姐外甥買一些田地,賃出去,到時候不愁米糧吃,杜氏就給了銀錢,托著弟弟給她買田,田是買了,田契也交給杜氏手裡,一共十畝,可收成下來,糧食不夠吃,一是要上糧稅,二則是杜六從中撈油水,本是買肥田的銀子,結果買的普通的,還有幾畝是旱田。”

糧食不夠吃,第一年時,杜六送糧,還打了個哈哈,說天不好,收成一般。杜氏也沒在意,到了第二年還不夠吃,要花錢買,杜氏此時手裡緊張些——因為藥材鋪子隻掙了個往年的零頭,她有些急和慌。

今年不就質問鬨起來了。

杜六是不怕他姐姐,捅出再大的簍子,他姐姐也舍不得說他的,都是姓杜一家人嘛。

杜氏確實如此。杜六說自己也是被村裡人誆騙了,拿壞的田說好的,他著了道,村長家勢大人多也不敢鬨雲雲,杜氏隻能罵村長,咽下這個啞巴虧。

起料一直不出聲的齊少修沒忍住,罵了杜六,說杜六就是來撈他們齊家銀子的,藥材鋪子也被杜六給謔謔的,等到了他手裡,他還有什麼銀錢花?

然後就吵了起來。

杜氏習慣性偏弟弟,加上杜六是長輩,就說兒子幾句,結果齊少修翻了臉——

如今是母子不合,齊家宅子下人各是各的心思鑽營。王掌櫃雖是學說閒話,但其實說完,心底也有些惋惜,不是惋惜杜氏母子,而是惋惜齊家鎮上的宅子、家業。

可有什麼辦法呢。

岑越不聽了,給平安藥堂一眾人發了年終獎,王掌櫃是樂嗬嗬的,連連道謝,說了新年吉利話,提早跟郎君三少爺拜早年——

“王掌櫃同喜氣,早祝新年好。”齊少扉笑道。

王掌櫃見三少爺神色,還覺得哪裡不對勁,總是怪怪的。後來留了一晚,第二天早起辭彆,也不知道三少爺病好了,直到過年時,王掌櫃同吳掌櫃抽了空喝酒,吳掌櫃一說,驚的王掌櫃酒杯都砸地上了,吃驚磕絆道:“三、三少爺病好了?!”

“真好了?”

吳掌櫃說:“你不是給三少爺郎君拜早年去了麼,怎麼沒見到?”

“見到是見到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也沒多想多問……”王掌櫃喃喃後可高興了,“三少爺好了就好,難怪今年郎君瞧著心情好,節禮都重了許多,來來咱們碰一個。”

“好好喝一場。”

“我之前還惋惜,老太爺留下的家業,被杜氏母子看著要敗完了,如今就好了就好了啊。”

……

岑越沒和王掌櫃說阿扉病好,是想著吳掌櫃應當會說的,哪裡知道吳掌櫃是直接回了村,沒去鎮上的。

過年時,岑越給家裡下人包了大紅包,今年賺了錢不說,阿扉病好了,都是喜事。

稱心現在說話利落,脆生生的,紮著兩個揪揪,綁著紅綢子,穿著新衣襖裙,外頭是兔毛做的坎肩,一圈白絨絨的毛,襯的小稱心臉蛋圓乎乎可可愛了。

岑越一向喜歡小孩,稱心還要給他拜年磕頭,當即是抱著,笑盈盈的說話聲不自覺的軟了些,“小稱心跟我們一個輩分,咱不磕頭,哥哥和阿哥給稱心大紅包。”

稱心趴在阿哥懷裡,看看旁邊哥哥,是眨巴眨巴眼,小拳頭拱著說:“阿哥新年快樂,早生貴子。”

眾人都樂的笑。

“這可不是我們教的。”林姨娘忙問稱心,誰跟你說的這個啊。

稱心說:“二苗哥哥說的。”

薑二苗:“我和長峰剛玩著說,說等兩年生孩子的,現下不急——讓稱心聽去了。”

“你們不急,我們也不急。”岑越臉上還算淡定,抱著稱心,岔開話題,“阿扉,給妹妹紅包。”

齊少扉望著越越略是薄紅的臉頰,笑了下,從懷裡掏出了紅包塞給了胖乎乎的稱心手裡。

“謝謝哥哥,謝謝阿哥,新年大吉,早生貴子呀。”

年三十照舊一起守夜,吃酒吃席,熱熱鬨鬨。到了年初二,寇長峰和薑二苗趕著車來了,二苗說:“小越哥,牛師傅今年沒在,我們趕車一道吧,正好我回娘家,咱們一道。”

“你留幾日?”

岑越也不同二苗客氣,想著說:“隨著你們吧,就兩日?”

“成啊。”

禹.

熄.

第89章 鄒大夫你可算來了

車子到岑村已經天黑了。

薑二苗寇長峰還有大黑自然是先留岑家住一晚,好在岑家有屋有地方。

一行人到了岑家,岑鐵牛開的門,招呼人進,滿臉的喜色,二苗和寇長峰本說不打擾要走,也被岑鐵牛熱情高興的邀進了屋,岑越還奇怪怎麼不見嫂子,石頭在旁跑來跑去,也不認生,喊叔叔阿叔,還高興喊大狗狗。

“一看就是好狗。”岑鐵牛說。

岑越正想問嫂子呢,就看嫂子出來了,有些發福,倒也不是胖,就是氣色好,滿臉紅潤——

“小越少扉來了?快坐,這是你們朋友?都坐都坐。”岑大嫂熱情招呼客人坐。

岑鐵牛說:“你嫂子知道你們要來,菜都備好了,說炒過再留那味就不好了,等你們來了現炒,你們先坐,爐子上有熱水,先洗漱洗漱。”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我去下灶炒菜。”岑大嫂卷著衣袖往出走。

岑鐵牛給兌熱水,拿乾淨的帕子。知道來人是小越朋友,那就不好睡後頭屋,熱情說:“睡石頭屋裡,石頭一個人怕黑不敢睡,那屋收拾了一直就沒咋動過,全擠在我們炕上了。”

岑石頭在旁邊氣呼呼說:“爹我不怕黑的。”

“那你後頭一個人睡。”岑鐵牛就說。

岑石頭頓時鼓著臉頰都喪了氣,呐呐說:“那、那還是有點怕……不對,我要看弟弟的,弟弟害怕,我陪弟弟一道睡。”

怎麼還有個弟弟?岑越想到剛嫂子模樣,再看他哥,瞪圓了眼,“哥,我嫂子生了?你怎麼不來信?什麼時候的事?”

岑鐵牛笑嗬嗬的,給拿了洗刷乾淨的木盆,兌著熱水,遞了過去,岑越先讓二苗寇長峰洗,這邊跟大哥說話。

“去年過年時懷上的,你們走後四月多就知道了,生的時候在十月,那時候秋收忙,你嫂子坐月子大伯娘和小嬸來照看,能拉扯的過來,你嫂子就說不急,等過年了你回來就知道了,生孩子也不是啥大事,沒得再請大夫啥的,打擾你了。”岑鐵牛絮叨說。

岑越:“哥,生孩子還不是大事啊。”

“你嫂子說的,不勞動你了,我知道是大事,不過村裡生娃娃沒誰家還要請大夫的,你嫂子覺得怪,又說不是第一次生了,該注意的她都知道,生之前怎麼補,怎麼爬上,生的時候怎麼生,都有經驗了……”岑鐵牛說道。

岑越也沒法子再說,好在母子平安,都好著。

“生的可順了,還等著你回來給老二起名字。”

岑越:“咋還是我起,你自己起。”

“你就順口的事,彆他哥名字好聽,回頭他的是岑糞蛋了。”

薑二苗本來和寇長峰正洗漱,聽到這兒沒忍住笑出了聲,岑鐵牛就順勢跟弟弟說:“你看吧,你就起了。”

“我不是故意笑的。”薑二苗說。

岑鐵牛:“沒事沒事,大過年的樂嗬樂嗬,我和小越閒聊。”見兩人光洗了手臉,還說:“泡泡腳,等著,我去拿個木桶來,小越在家時那是挑,洗臉的盆,洗腳的盆,各是各的分開著。”

“幸好今年生了娃娃,又多做了幾個新盆,小越你和阿扉用一處,這成吧?”

岑越還未說話,齊少扉開口說:“大哥,以前我和越越就用一處的,我倆用一個盆好,在家也是一個盆。”

“好好好,你們也彆站著了,快洗,一會吃飯。”

岑越不讓大哥忙活了,他們自己來。堂屋點著爐子取暖,上頭就坐著一大鐵壺,熱水不缺的,大家夥在旁邊各自洗了手臉,再加一些熱水,倒著泡腳桶的盆,又泡了泡腳,熱乎乎的。

洗漱完了,倒水、收拾,岑石頭給阿叔叔叔拿棉鞋,岑越一看這還是新做的,石頭說是大奶奶做的。

大伯娘做的棉鞋,寬寬大大的包後跟。

齊少扉跟石頭道謝,還抬手摸了摸石頭的腦袋。岑石頭看了下少扉叔叔又去看小叔,岑越問怎麼了,岑石頭說:“少扉叔叔摸石頭,好像小叔摸我啊。”

岑越:“……”

“我是學你小叔的。”齊少扉承認自己是個學人精,還捏了下石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