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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給貨車板周圍放了一圈的冰,稀稀拉拉的。

九車貨是七車送府縣,兩車岑越送北雁郡城,這兩車,他備的冰多,還都是用‘冰箱’放著。

家裡有二苗調度剩下的,岑越沒什麼不放心的。

第一趟出貨很是順利,岑越和老車夫們走過好幾趟,齊少扉也跟著,兩輛車貨少,走的輕快,日夜兼程趕路,到了北雁郡城時才五月初。

岑越直奔秦唐二府,兩府果然要草莓,像去年那般,得了四百兩銀子,因知道他五月時還會來送第二批草莓,便抬了手沒多要。

這下剩下的貨,岑越送到林府,林府管家見是他,又看隻剩一車,問是秦唐二府要的,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要了半車,得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後頭的貨倒也好賣,各府門前問一問,都賣了個乾淨。

各府還約了,說第二批下來了,再繼續送,還要。

今年很是順利開了個好頭,這一趟就賺了七百兩銀子了。岑越很是高興,想著今年沒什麼壓力了——

但他沒想到,做買賣哪裡有順風順水的,他賣十兩一盤的草莓,早傳出去了,北雁郡城貴族愛吃喜歡吃,可其他商賈沒聽過、見過草莓,自然是無處得到栽種,有人眼紅嫉妒外來商賈,搭上了貴人的線,兩車果子就賺的盆滿缽滿。

“那北麵來的果子商賈出城了。”有人來報信。

有人問:“打聽到了沒?”

“聽到了,他也沒藏著掖著,說五月多還下來第二批,到時候來送。”

“五月多少?”

“十來、二十號吧?”這人也不確定啊,那夫郎老板沒說仔細,光說五月多。

“老板,那還給不給這外來商賈一個教訓了?”

那老板也是賣果子的,不過是賣寒瓜的,拍著下頭人腦袋,低聲說:“我們是做正經買賣的,你聽聽你那話像話嗎,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在北雁城賣瓜。”

私下事私下說,要是商賈名聲沾了‘惡’,哪個百姓敢來買東西?

“再說了,我又不殺人也不放火,就是不湊巧了,他們的馬吃錯了東西,跑肚拉稀,鬨得人仰馬翻貨砸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知道,那草莓不經折騰,貨要是翻了,馬蹄子踩兩腳,都爛完了,這岑老板答應貴人送草莓,如今草莓不到——

“嗬嗬嗬嗬,貴人啊,哪能是那般好搭上的……”

“老板,那為何不這次做呢?”

寒瓜老板哼著調,跟底下人教一手,“這會第一批貨,路上砸了就砸了,後頭人家多得是,如今先讓他賺,給人家幾個府邸簽了契,回頭送不上貨,怎麼吃進肚子的銀子,到時候磕頭給人家賠!”

他也沒乾啥,啥也沒乾。

北雁郡城老百姓吃的寒瓜都是城外附近幾個村種的,百姓們不全種寒瓜,多是種糧食,這寒瓜老板來收,零零散散能賣一個夏日。

那幾個村子他都有人,北麵車隊想要進北雁郡城,那是必須經過的幾個村和路。

老板不急,等人通風報信,要給這外來的果子商一個教訓瞧瞧。

岑越全然不知有這麼一劫等著他。

他習慣了給空間裡備上同等的貨,就是怕路上出了什麼岔子意外,到時候送不到——

岑越從沒低估時下貴族階級的權勢和脾性,跟這些貴族打交道,銀子是多,但也要擔風險的。

回去後歇了幾日,五月十日時,車隊都來齊了。第一批寒瓜也下來了,岑越讓裝車,等收拾好,出發時已經月中了。

他的冬小麥試驗田,這個時候已經結了麥穗。

“小越哥不然這次我去送?”薑二苗見小越哥望著麥穗田,不由說。

岑越想了下,“沒事,我跑個來回,正好回來收麥子。”他其實看過麥穗,知道產量怕是普普通通,沒什麼稀奇的。

看來泉水對農作物有,但也要先天種子優越才行。

“早批寒瓜下來了,你還要往北上去,路上注意安全。”岑越吩咐。

薑二苗說知道了,“我家長峰那麼高壯,旁人不敢來打主意的。”

齊少扉在旁聽著,看看寇長峰的胳膊,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心想,阿扉也很厲害,阿扉還有腹肌,有八塊,阿扉也能保護越越,站在旁邊,壞蛋都不敢來!

嗯!

第82章 阿扉受傷了

五月下旬時,天氣熱了起來,但也不算盛暑難熬。

第一批寒瓜落地,岑越全撿著大的熟的裝車,不多,隻裝了五車的寒瓜,四車的草莓——他的‘冰箱’又做了四個。

曹羅負責柳葉鎮、桃花鎮兩個鎮子買賣,二苗則是青牛鎮往北去的福寧府縣,牛師傅一道同路,在青牛鎮停留兩車貨,做買賣。

吳掌櫃則是主要負責豐禾府縣的市場。

經過去年的積攢經驗,今年眾人都知道怎麼乾了。

貨備多少,隔幾日賣一次,都是有了路數的,既保證果子新鮮,一趟下來劃算賺錢,還能保證地裡的果子都長好了,不會熟透爛在地裡。

岑越帶了九車的貨,是五月二十日出發的,先前走了一趟,這次草莓定的多,其實三車就夠了,但他裝了四車,想著草莓賣的好,就是多備一車,也能賣完的。

如今貴族圈子也算半打開。

看著車多,其實每車裝貨都在九百多斤左右,騾子馬走的輕鬆,如今是土路,有時候難免顛簸,車裡木框、軟草、棉被都備著,真算上貨的重量,也就八百來斤。

一路上平平安安沒什麼驚險。

大盛繁盛,近幾年北雁郡這一帶沒災,天公作美,地裡莊稼收成不錯,尋常百姓一年到頭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因此沒什麼匪寇、流民,治安還好。

車夫們跑活有經驗,岑越帶隊也幾次了,順風順水的,除了路上勞累些,沒什麼的。這日眼瞅著快到了,再走個半天的樣子。

“岑老板,前頭有村子,要是繼續趕路來不及進城了,得宿在外頭一夜。”趙立問老板,要不要在村中歇一晚,明個天不亮起來,趕最早一趟能進城。

這樣也不耽誤。

岑越點點頭說:“趕了一路,找一家問一問,買三隻雞殺了,吃飽喝足今晚早早睡,養精蓄銳。”

“得嘞。”趙立喊了聲,晃了晃手裡旗子,後頭車隊見了一一走慢了些。

王勇打頭去找村民相問借宿。

今年車隊師傅給他報的價優惠,一路上,岑越在飲食上也沒苦著師傅們,隻要是借宿有地方能做飯,那就買雞殺雞,隔兩三日有葷腥吃。

很快王勇來傳話,借到了一

車隊往那戶人家去,如今五月多的天,這戶人家離路邊近,地裡麥田都收完了,院子一半晾曬著麥子,一角是石碾,屋子是泥瓦房,間數多,想來是家裡人口不少,不過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老婦人拘束說:“都給你們騰好了房子,兩間,一個大間,要啥你們說。”

趙立給了三百文銀錢,說要三隻雞,那老婦人一見錢這般多,嚇得不敢收,趙立說:“不光是雞錢,我們一行男人胃口大吃得多,還要熱水,要廢柴火,還是借宿錢,打擾大娘你們一家了。”

老漢出來收了銀錢。

一隻雞外頭賣五十文一隻,十一個人吃飯住宿,人家給的多,想必是讓他們家收拾好一些,東西都給實在了。

“大郎,你去挑肥的雞殺,要殺大的。”老婦忙跟兒子說。

兩個兒媳婦已經把兩間的炕收拾出來,草席子都擦洗了一遍,二兒子去挑水,人家一出手就是三百文,全家都忙活著給客人留宿事宜。◤思◤兔◤在◤線◤閱◤讀◤

趙立一行車夫是搬貨進屋,大屋地方不大,那就放在屋簷下眼皮子底下,夜裡也不會睡死了,得有人時不時的出來巡邏看一看貨還在不在。

這都是經驗習慣,沒什麼好說的。

此時才是下午,等傍晚時,都安頓好了,車夫們還問過人家河在哪裡,輪著去河裡背著人洗個澡,不用燒什麼熱水,熱水留給岑老板和三少爺用。

晚上農戶家大鐵鍋燉的滿滿當當一鍋的雞,裡頭放了土豆,用的自帶的香料燉的,玉米麵混著白麵發的餅子往上一蓋,連著雞和餅一起燉,餅子吸飽了湯汁,雞肉燉的爛爛的。

婦人先給老板打了兩份,餘下的一鍋,那些車夫們用,還有一鍋熱氣騰騰的饅頭就著吃,這些人吃飯確實是多。

天氣熱,岑越吃不動太多,和阿扉用了一碗雞,一個饅頭就差不多了,齊少扉把剩下的都吃了。

吃過飯,天麻黑,車夫們輪流去洗澡,岑越和齊少扉擦洗擦洗,都收拾好到了晚上,早早入睡。

岑越估摸現在七八點,這會睡,到了淩晨一兩點起,收拾貨,出發,到了北雁郡城門口,那就是剛大門打開,他們第一批進,進客棧安頓,當天就能賣貨了。

兩人和衣而眠。

路上勞累,也沒什麼閒聊,很快就睡著了。

後半夜剛過沒多久,岑越便醒來了,睡前心裡記掛著事,到了時間就會醒來,一路送貨已經形成習慣了,沒一會外頭也響起窸窸窣窣聲,這家老丈和兩個兒子也起來了,披著衣裳在外。

岑越叫了阿扉,兩人穿了衣裳,收拾妥出門。

灶屋飄著炊煙,老婦帶著兒媳婦了一鍋饅頭,還有紅薯,全都撿著給他們帶上。

“老板貨都點齊了,沒少什麼。”王勇來說。

岑越和阿扉借了一碗水,沾著牙粉刷過牙,這會接了一個饅頭一個紅薯,齊少扉都拿著,岑越聽完,說:“裝貨吧,路上邊走邊吃。”

“好。”

院子開始裝貨。

騾子打著響鼻,趙立是摸了摸騾子脖頸,說:“發什麼脾氣呢,昨個才走了多久,早早歇著的。”

騾子便安靜了下來。

趙立又看了眼騾子,沒什麼問題,讓裝了貨。等一行車隊貨裝好,趁著夜色離開了。那老丈兒子支支吾吾,小聲說:“我夜裡去後院撒尿,隱約看到一道黑影子翻咱家後院牆,好像是村裡的是跛子……”

老丈忙說:“你剛咋不說呢!那跛子乾什麼來的,你瞧清楚了沒?可彆是來偷人家貨的,人家花這麼大價在咱家住著——”

“我喊了聲,他嚇得翻牆跑出去了,我看背影跑的時候一瘸一拐的,除了跛子還能誰。”老丈兒子說,“我本來也以為是偷貨的,這不是一道起來,見人家貨都齊全了,就沒吱聲。”

兒子想著人家東西都在,他說這些,萬一人家覺得他們家搞什麼鬼就不好了。

不知不覺,灶屋忙活的婦人帶著兒媳也在這兒聽見了,兒媳說:“昨個跛子的媳婦兒還問我,向我打聽,咱家是不是借了外來的一宿。”

“咋還有這事?你咋沒說。”老婦問兒媳。

兒媳說:“娘,村裡磕牙閒聊,是誰家娃娃放個響屁都能說,我也沒當回事。”

這倒是,外來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