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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夫人正頭娘子。”

在時下人看,女子要是嫁給有門戶的人家做正經管家娘子,那是很不錯的了,尤其是以稱心的出身——一個商賈庶女,還是父親早亡。

程姨娘一聽劉媽媽這般說,是高興,嘴上說:“不敢奢想高攀大戶人家,小門小戶夫妻和樂就好。”

抓周儀式在眾人吉利話中結束。

之後一家人用了飯,陪著稱心玩了一會,稱心今日高興,笑個不停,揮著胳膊,等玩累了,就趴在蕊紅懷裡睡。

岑越便說讓蕊紅抱稱心回屋睡,床上睡得踏實。

他們便離開了。

九月底時,曹羅說荒地開墾完了,隻是老莊稼漢說,現如今地不肥,怕是長不好什麼糧食,最好是先種一些粗糧雜糧,像是土豆紅薯這類。

還有佃農拐著彎向曹羅打聽,問曹管事,這郎君租不租田,要是租了什麼章程?

做齊家的佃農多好,能吃飽飯還有餘糧賣,不用交糧稅的。

曹羅沒回話,隻說一切聽郎君安排。其他人不死心,還留了門路,有的還給曹羅塞紅包,或是想把女兒嫁給曹羅。曹羅都拒了,他不愛說話,人瞧著就油鹽不進一樣的老實。

“不種地,種樹。”岑越說。

種樹他會,先不打算招人了,主要是如今是樹種子,也不算辛苦,不比那種樹苗大了要挖坑,種的時候還要人扶,這個累人些。

岑越打算帶人自己種。

兩位護院師傅,說是護院其實平日裡什麼雜活都乾一些,還有牛師傅,平日不用車就閒著,時下領銀錢活計缺,沒有護院就是護院,其他一概不乾的意思。

九月底時天氣涼爽,還下了一場小雨。

岑越一看,和二苗不乾耽誤,等雨晴第二天就下地,因為雨勢不大,田地溼潤但不泥濘,狀態是剛剛好。

“樹的話兩步一棵。”岑越跨了下步伐,大約是個一米五左右的距離,這果樹又不是結完了就不長了,以後越長越大,距離得留好。

薑二苗頭戴著草帽,挎著個小籃子,是蓄勢待發摩拳擦掌狀。

“咱們地一共是二十四畝多,十二畝種果樹,十二畝種其他果子?”岑越問。

薑二苗自然說成。

為了不交果子稅,田契是放一起的,都在齊少扉名下。薑二苗為人坦誠,當時做這個決定,仔細想了三秒就點頭允了,岑越還讓二苗回去和寇長峰商量,誰知二苗說他真的想過了,這也是他們占便宜。

大盛雖不打壓商業那般重農抑商,但也不怎麼鼓勵經商,種莊稼的田地養旁的,像是桑麻還好,稅沒那麼高,種果子這類,稅要高些,衙門還不收果子——容易爛,那是收的銀錢的。

一畝田收一兩銀子。

這樣下來,光是果子種下來,人手伺候照顧,再運,再賣,大果農商自然是有得賺的,但起步艱難,像是樹種子,從栽下到結果,起碼得兩三年。

期間不獲利,哪個平頭老百姓敢這麼乾的?

因此水果市場這塊確實是稀缺,百姓們吃,那都是村裡家裡門口栽種幾棵樹,結的多了,挑著擔子進鎮上吆喝賣一賣,像是之前岑越說的梨瓜、棗子之類。

品種少。

自然上層階級吃的肯定品種多,個頭大甜,哪個地方都有有錢人的,有專供有錢人的市場。岑越雖是沒去過盛京,但能猜到達官貴人不缺水果吃的。

他們先把豐禾府縣市場給攬下來。

三畝蘋果樹、三畝櫻桃樹、三畝葡萄樹,剩下的一半田,那就是草莓和西瓜了,西瓜可以長途運,可是重、大,草莓不好運,顛簸容易壞,各有利弊,還是一半一半的種。

不過現下季節不對,草莓寒瓜先不種,養養田地。

這幾日,田間地頭,岑越和齊少扉,薑二苗和寇長峰,還有齊家下屬其他男丁,挖坑的挖坑,放種子的放種子,還要澆水。

岑越和齊少扉皆是一身粗布短打,岑越負責放種子,齊少扉拿著鐵鍁埋土,一天下來,兩人累是累,不過夜裡睡覺充實,岑越有一瞬間覺得累點好——

他家大崽沒精力纏著他‘治病’了。

栽樹種這幾日過的尤其充實,到了後來,林姨娘、程姨娘還來田間送了一次水,這是兩人第一次出了宅子走出來,一路上有些緊張,但送了水,一下子心裡踏實,說不出的輕鬆。

“快歇一歇。”林姨娘跟郎君說,“要是銀錢不夠,我和小程還有——”

岑越忙道:“姨娘誤會了,家裡是緊但沒到那一步,我和阿扉閒著,如今到了鄉下村裡,日子就不能像鎮子裡時那麼過,我很喜歡乾點農活,以後果子下來也會摘摘果子,人身體累一些,腦子裡就少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說的就是他家大崽!

齊少扉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越越說他,還高興說:“乾活好,乾活阿扉有肌肉,越越喜歡肌肉。”

岑越:……

喝水吧你!

“又不是真的大少爺郎君,身體上的累不算苦。”岑越笑說。

齊家不是高門大戶,他們也不是官階權貴。

後來林姨娘程姨娘回去了,再後來,樹種子栽完了,天氣也涼快起來,十月初時,鄉裡趕集,兩位姨娘說繡了一些繡活,看能不能拿出去賣。

“我和小程婦道人家,沒那麼大力氣,隻會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計,郎君說得對,日子還長,到哪裡了,日子就怎麼過,入鄉隨俗。”林姨娘笑說。

岑越接了一看,都是一些細布手帕,繡的各類花草,很漂亮。

“這幾張手帕,我不曉得賣多少錢,不如一道去逛逛集,那邊也有賣頭繩、絛子的,上次梅香給小菊還買了個。”

林姨娘此時對出門沒那麼害怕和抗拒了,猶豫了幾秒便點頭答應,說她叫小程一道。稱心就不去,留在家中。

十月初,一家子去趕集。

二苗寇長峰也過去玩了,寇長峰背著空竹簍,二苗在集上碰見了小越哥,高興的喊人,互相打過招呼,各自逛逛。

趙嬸還有丫頭跟著兩位姨娘,丟不了的。

“我打算買點小雞仔,還有豬,我要養豬養雞。”薑二苗說。

齊少扉一聽,突然眼睛冒亮光,岑越也想到了,兩人還是有點心有靈犀的,便說:“那我們買些小羊羔,阿扉可以放羊。”

“對對,阿扉要養小羊的。”齊少扉高興的直點頭。

於是各自買各自的,集市上農家東西不愁沒有,雞仔便宜點,豬崽、羊羔要略貴一些。薑二苗抱了十隻雞仔,還要了兩隻公豬——公豬便宜,母豬貴一些。

岑越:“你養的過來嗎?”

“可以啊,長峰跟我一道,我早上先打豬草,喂完了豬和雞,再去學字,時間空著呢,下午還能洗衣裳,跟著長峰去打兔子。”薑二苗說到兔子,扭頭問長峰要不要再養一些兔子,大黑喜歡吃兔子。

於是又抱了一窩兔子。

寇長峰說兔子長起來快,生的也多。

岑越看的佩服,然後對上阿扉的眼,爽快說:“這些羊羔我們都要了!”其實就五隻,跟著二苗家養的一比,他們這不算什麼。

羊不能養在院子裡,這個味大,可以養在後麵那兒。

薑二苗說:“小越哥,等我豬養大了,請你們吃殺豬宴。”

“那我們請你們吃烤羊肉。”齊少扉很認真說。

買了五隻羊羔,賣羊的老農說幫他們趕回去,齊少扉就問怎麼趕。岑越知道阿扉這是要學。老農也好心,教怎麼趕,一根柳樹條,就能讓小羊羔聽話走。

回去時,齊少扉就趕著羊羔,羊羔走的慢,有時候亂跑,他著急就喊:“越越越越~”

不知道的還以為羊羔叫越越。

岑越雖是心裡吐槽,但是擼著袖子就上,齊少扉在旁邊跑著追,兩人笑成一團,還有小羊羔咩咩叫聲。後頭慢慢走的兩位姨娘一瞧,臉上也帶著笑,好久都沒出來了,也沒這般放鬆了。

最主要是,兩位姨娘的帕子還真賣出去了,雖是價錢不多,怕是隻夠回個本——手帕的細布那也貴價的。⑥思⑥兔⑥網⑥

倆姨娘就說那賣什麼,不如改打絛子?這個便宜。

岑越聽到倆姨娘聊天,就說:“絛子賣的多,來來回回就幾個花樣,不然的話,還是手帕,或是可以教學。”

“教學?”

“對啊,教村裡誰家想學刺繡——不過這個得看林姨娘了。”岑越才想起來,這時候有一門手藝,那是很看重的,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等閒是不會傳授技藝的。

林姨娘說:“可以啊,我刺繡還是跟著夫人學的。”夫人閒暇時繡花樣做衣裳,就讓她一道學,給她教針法,教描花樣。

程姨娘農家女出身不會這個,也是林姨娘教的。

其實賣繡手帕掙不到幾個錢,村裡有人用手帕,但都是粗布,沒幾個有花樣的,絛子、頭繩也是不稀罕的東西,做起來傷眼睛,岑越想著倆姨娘無聊,人生地不熟的,乾脆借此教學,有點社交來往。

彆整日圍著稱心轉,大人們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孩子壓力也大啊。

瞧吧,他家大崽有了小羊羔,這下忘了治病了。

當天夜裡,齊少扉黏黏糊糊哼唧:“越越~”

岑越:……話說早了!

第63章 給許外公送年禮

蘇秀才的二兒子來教學了,如今十五歲,蘇明開。

“你們雖是隻識字,但基礎也重要,最主要是我大兒子才學不濟,比他老子還不如,啟蒙那會是拿著棍子打都不上進,讓明開過去,他榆木腦子整日念書也沒什麼見效,不如去鬆快鬆快。”

蘇秀才原話是這麼說的。

末了又歎了句:蘇家就沒讀書的根。

蘇明開跟他父親不像,可能像母親多些,身材高瘦,樣貌算不得清秀,隻是普通,但蘇明開隨著母親皮膚白,加上多年讀書下來,氣度還是不錯的。

第一日上課時,岑越和二苗在會客院正廳念書,叫蘇明開為夫子。蘇明開當即說擔不上夫子倆字。

那岑越和二苗也不能叫名字把,最後就成了小蘇夫子。

他們一天就早上上課,大約是岑越吃過早飯後沒多久,也就是八點左右,二苗會來,兩人一道念,學半個時辰左右休息一盞茶功夫,大約十五分鐘。

之後就念到晌午。

第一堂課是識字,之後就是練習寫,一天認識十個字左右。

岑越還好覺得不難,大盛的字和簡繁體差不多,他寫毛筆字難些,二苗就很吃力,第一天學下來,頭昏腦漲的,記了第一個忘了第三個。

“小越哥,這個字念啥來著?”薑二苗拿著作業本問小越哥。

岑越一看,說:“畝,一畝田的畝。”

“哦哦,想起來了。”薑二苗抓耳撓腮的想起來,繼續去寫。

岑越好歹九年義務教育完成,有功底,學習就快,但二苗不知道,二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