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1 / 1)

“我三侄兒那是嫡出的,我爹在時各種疼愛偏頗,少拿齊少修跟他相提,齊少修算什麼,一個妾生子轉了正,真當自己是嫡出了。”

齊宏對杜氏怨念已深,本來就瞧不上,如今一變再變,早已厭煩,說話就難聽許多,此時更恨恨道:“我看不如就按三弟說的來,也不必分家清點什麼了,鑰匙全交給岑越得了,兩個掌櫃以後聽他令——”

“不不不。”杜氏臉上急躁,顧不得齊宏說的那些話,看向齊大伯,“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說好了提早分家,這鎮子院子我們娘倆,齊少扉和岑越去桃花鄉的……”

齊盛問:“還有呢?你一並講清楚,省的說我們兄弟倆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到底是誰欺負誰了,一個後娘欺負嫡子,你要是話做不得數,非要掰扯清楚,齊家我們倆兄弟,帶著三弟手信,咱們去告官也成。”

“我說我說。”杜氏咬了咬牙,這下由不得她在鬨騰了,“鎮上住處歸我和少修,鋪子我們得一間,家裡下人岑越要帶走的,賣身契都歸岑越齊少扉,家裡銀錢岑越齊少扉八,我們二……”

齊盛:“還有東西。”

“是。”杜氏磨牙從牙縫裡出的聲。

兩位掌櫃都聽了,默然了會。

齊盛點了點頭,這才把鑰匙遞過去,“開箱清點。”

箱子一打開,就是岑越都被裡頭‘銀光’閃了眼,整整齊齊擺著,還有一處放著小匣子,這個沒盒子,裡頭裝著銀票,不過不多——

齊老爺是老傳統了,覺得銀票不如銀子實在,是愛銀子多。

銀票一共六張,五十兩一張,加起來三百兩。銀子兩位掌櫃清點——很好清點的,因為齊老爺都把碎銀子融成了銀錠。

十兩銀子一個錠,裡頭放了五十三個。

這統共加起來就是八百三十兩銀子。

“按照分法,除去五小姐的一百兩,剩下七百三十兩,三少爺三郎君得八,一共是五百八十四兩銀子……”王掌櫃道。

杜氏眼睛都紅的滴血了,咋就給岑越這麼多,咋就這麼多呢。

第50章 分完家了

“大庫清點完了,貴重的藥材,人參阿膠鹿茸等,一共二十二斤四兩。上好的緞子六匹,織錦三匹,布十匹,各類首飾玉鐲、玉牌一共十六件。”

岑越打斷了,問報數的王掌櫃:“這些東西是阿扉娘的嫁妝嗎?要是嫁妝,自是不能算到大庫中,這都是阿扉的。”

“三郎君說的是,隻是我們沒有夫人陪嫁時的嫁妝單子,除了家具大件,零碎的也分不清什麼是夫人的陪嫁。”

齊盛隱約記著,但記憶久遠模糊,說:“當時三弟妹嫁進來時,帶了字畫,首飾,還有木料做的家具。”但首飾什麼的,他一個男人怎麼分得清。

杜氏有些酸說:“都是齊家的人了,這些東西早多少年了,也該是齊家的。”

“以為齊家什麼樣的?貪墨女子嫁妝?”齊宏就差破口大罵了,“我爹在時,想要齊家有門第有規矩,如今我弟一死,還回去了不成?就是我們鄉裡,也沒見這麼沒數的人”

杜氏被說的麵色難看,張了張口,卻咽了回去。她想起來了,從外頭進齊家的門,帶的包袱行李,東西都是齊老爺給她置辦的,自己娘家是什麼都沒有,反倒還要靠她給貼補銀子。

“去喊一下劉媽媽,問問劉媽媽有沒有單子。”岑越道。

於是大家又等了會,劉媽媽急匆匆趕來,手裡拿了張泛黃的單子,氣喘籲籲說:“我有的,夫人的陪嫁單子我都留著,隻是找了一會。”

齊宏接過,小心翼翼打開,念了出來。

大盛幾年幾月,良辰吉日,許家嫁女,陪嫁有什麼什麼,從小件首飾奩盒,到大件衣櫃、床榻,像是小院那張矮榻就是阿扉娘的陪嫁,是梨花木雕刻海棠花。

穿的就是衣裳,春夏秋冬,各類都備著,還有衣料。

首飾是按套,備了兩套,一套青玉,一套銀的。

許家雖不是大戶人家,這樣的嫁妝,不管是當時還是如今,反正在小地方已經是讓人記憶深刻的,是風風光光嫁入齊家的,之後主持中饋,操持家業,孝敬公婆,當的上一聲夫人的。

齊盛聽著單子,想到以前齊家,他爹的期盼,如今再看杜氏心%e8%83%b8狹小,毫無規矩可言,教出的孩子,更是毒辣,不由深深感到難受,齊家散了不成器了啊。

“找吧,按照單子東西找出來,這都是少扉的。”

杜氏隻能心裡想,都是一些老物件,不值什麼錢的,稀罕什麼。

齊少扉阿娘陪嫁捋了出來,衣料早都用完了,也是不可能放幾十年,隻剩下家具,還有兩套首飾,銀的發黑,看起來臟舊舊的,岑越清點過,裝在匣子裡,讓劉媽媽一並看著。

之後就是徹底分了。

藥材布匹衣料都是二八分,還有小院是兩位姨娘的,岑越說:“如今桃花鄉的田地半個山歸了我們有,現下說好,以後每年不會再送糧食了。”

“自然。”齊盛點點頭。

杜氏看著就她和少修的東西,在對比那邊那麼大一堆,光銀子就多她們許多,可她要是反悔,老爺寫的遺屬又在,一時是抓心撓肺,卻毫無辦法。

加上大庫零散的三十二兩銀子分開,三房一共得現銀六百零九點六兩,桃花鄉三十畝田地,半坐山,鎮上藥鋪一間,齊家買下的仆人四人:梅香、蕊紅、青絲、綠團。因兩位姨娘五小姐跟著三房過日子,鎮上齊家小院歸兩位姨娘,連著五小姐嫁妝一百兩銀子。

四房杜氏母子得現銀一百五十二點四兩,鎮上齊家大宅子一座,藥鋪一間,家具若乾,還有宅子中買下的仆人三人。

齊宏寫了分家明細,一一念著,寫完了,兩位掌櫃確認無誤,又讓齊少修看了遍,杜氏在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該到簽字按手印時,杜氏墨跡。

“等下,今日先不簽,下去弟弟你親自跑一趟,鎮上同咱們家交好的鄉紳家老爺請了過來,杜氏你有什麼不滿,再想想,到時候大可當著外人麵,說清楚。”齊盛攔著不讓簽。

他私心裡,還是覺得齊家交給杜氏要垮,爹多年的積累,不能這麼散了,要是成的話,交給岑越打理,這是最好不過的。

杜氏眼界窄,齊少修再怎麼樣是齊家子嗣,年歲又小,如今隻要嚴加管教,還能扳回去,三弟將桃花鄉田地留給這對母子,也是廢了苦心。

無論如何,總歸不缺衣食的,不善經營,也不會敗壞齊家積累。

可惜……

杜氏本來墨跡耍小心眼,結果一聽齊盛有反悔意思,當即是急了,怎麼自家分家還要外人看著呢?連連說她簽還不成嗎。可齊盛說了,齊宏聽令,收拾了東西,就去跑腿請人來做公證。

“防小人不防君子,既是要分,那就分的清清楚楚,心甘情願,省的日後生出埋怨來。”齊盛看著杜氏說道。

這婦人嫌分的銀錢少。

“若是按照三弟遺書所分,以後你們得的銀錢就多了。”

杜氏一聽齊盛說著話,當即是冷笑,她算是明白了,齊盛一直拖拖拉拉,不分個痛快,就是想偏幫岑越,拿了齊家裡外管家權,呸!

真要岑越拿了,以後?還有什麼以後?不得被貪墨完了。

齊盛一看杜氏鐵了心的表情,就知道齊家是不成了,救不了了……罷了罷了。

兩家鄉紳老爺來的也快,進來後便說節哀順變,即便是之前吊唁過,但還是惋惜了些。早早聽了來意,也沒在墨跡,齊盛把三弟留的手信給二位看了,又讓弟弟臨時抄了兩份,連著分家的也是。

“三弟手稿我先放我這兒,還有今日分家,勞兩位老爺做見證,不嫌麻煩的話,你們也收一份,以免日後真對簿公堂來,也有見證。”

杜氏聽‘對簿公堂’便嚇得不輕,齊盛這老頭子做事為何如此之絕,這麼對待他們母子,難不成齊少扉是他侄子,少修就不是了?

“不麻煩不麻煩,齊老爺在時,也是諸多照顧的。”

“是了。”

兩位老爺點了點頭,客客氣氣的應下了。││思││兔││在││線││閱││讀││

齊盛就問杜氏,“現在如何分?要麼是三弟遺書,要麼——”

“後頭,就現在分家,不用多說了。”杜氏堅定了心,對著齊盛齊宏是氣狠狠道。

東西都清點過,見證人也在,杜氏這下利索按了手印,齊少修也按了,最後分家書是一式五份,三房一份,杜氏母子一份,還有齊盛留了一份,兩位鄉紳見證人各一份。

齊家徹底分開了。

岑越向兩位老爺道了謝,說:“本是想邀各位去坐坐喝口茶,但我小院實在是小,實在抱歉了。”

“無礙無礙,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是了,齊老爺在時能把家業交到你手裡——可惜了,算了不說了,後頭帶著少扉珍重。”

岑越同阿扉一道送客人出門。

回來時杜氏就在院子破口大罵:“既是分家了,該走的走,彆占了我的地方。”又跟齊少修大聲說:“什麼伯伯,心疼過你沒,光偏著彆人了……”

齊盛臉鐵黑,齊宏要罵,被齊盛攔著了。

“成了,人家說的也對,都分了家,咱們倆老家夥就不礙人的事了,難不成你還跟她對罵不成?”

齊宏心想如何使不得,不過到底算了。

岑越請兩位伯伯去小院,“忙了一天,兩位伯伯沒吃什麼,如今天晚,在我們小院擠一擠,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不是我不多留兩位伯伯住幾日,看這樣子,姨娘和五妹也早早要騰地方。”

齊盛說:“知道,不怪你。先歇一晚,明日走吧。”

齊宏聽著杜氏罵聲,覺得小岑說得對,隻能連連心底歎氣。

岑越叫了齊家看家的,將阿扉娘的陪嫁先搬去小院,就放在庫房擠一擠,能放下,銀子這些劉媽媽看著,如今都搬到後院去了。周夫子的屋子床櫃都有,隻要鋪上被褥,就能休息一晚。

“兩位伯伯自便,就當自家中,我先去一趟姨娘院子,那邊彆驚動了,阿扉你陪伯伯們回去。”岑越忙得不可開交。

齊少扉知道越越很忙,乖乖點頭,帶兩位伯伯回小院。

岑越去了姨娘院,果然有個粗使老媽子催人,在院子裡說話,隻是聲不高不低,也沒那麼刻薄,想來也知道這事不近人情但在杜氏手底下討生活,沒辦法聽命令行事。

見他過來,那老媽子訕訕不知道如何說話。

岑越說:“我知道跟你無關,你回去回杜氏,就說今日晚了,她要是不想惜名聲,我花錢租她院子兩日。”

“好,郎君。”老媽媽得了口信,忙出去了。

這事鬨得,程姨娘還在坐月子,大奶奶在這兒逞威風,真真不是人啊。

林姨娘見了岑越就跟得了主心骨一般,岑越三言兩語把分家說了,“……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