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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好的,都是老太爺在時結識留下的人脈關係。

齊老爺不如他老子,所以怕家業栽在他手裡,怕後繼無人接管家業……

第30章 吃到肉餅了

齊少扉起了個大早,自己穿衣,收拾好後,乖乖趴在床邊看越越。岑越其實早醒了,裡頭大崽窸窸窣窣的,儘管很小聲,但他又不聾,再者十幾年如一日的早起,這個點差不多醒了。

就是阿扉怎麼這麼早。

小朋友偶爾還是要睡懶覺的。

岑越好奇,就沒吱聲,看著阿扉穿衣收拾,衣服帶子係的很好,還是活結,很仔細,阿扉其實很聰明,學東西也認真——

曾經岑越想過,要是給阿扉教字教常識,阿扉是不是能慢慢的重新‘長’一遍,指的是思維智力,不是身體。

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岑越知道他想的簡單了。

阿扉是被困在了五六歲的年紀。

穿衣吃飯這些事情,那是小朋友能學習可以做好的範圍,但要是再難度一些的東西,阿扉就‘學’不來了,也無法理解一些成人思維。

無法圓滑的社交,聽不懂大人彎彎繞繞話裡的意思,看不懂複雜的神色,隻能直勾勾靠著小朋友的直覺來行事。

因為暫時無法康複,隻能安慰說這樣也挺好的。但一生被困在幼時——岑越想帶阿扉去府縣看大夫的念頭越來越重了。

岑越腦子想著事情,感覺到阿扉扭身看他,當即閉上眼裝睡,逗逗大崽玩。齊少扉小心翼翼趴在越越身邊,專心的守著越越,等越越醒來就看到他啦。

“……”岑越好笑,故意又裝睡了一小會,才裝作起床迷糊睜開眼。

齊少扉就跟小狗看到主人一樣,腦袋上要是有耳朵都能豎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喊:“越越!”

“早啊阿扉。”

“越越早。”齊少扉乖乖喊。

岑越撐著胳膊要起身,齊少扉早早去拿架子上掛的衣服了,岑越接過自己穿,看著一大早就鞍前馬後的大崽,“今個起這麼早,是想做什麼?”

“越越昨天說要做餅餅,好吃的餅餅。”

“阿扉想和越越去買菜。”

岑越還以為什麼大事——他想到這兒,一頓,對於阿扉來說,出門買菜就已經是很重要的大事了。當即說好,“你去叫熱水,跟劉媽媽說不用做早飯了,咱們出去吃。”

齊少扉眼睛咻的瞪圓了,可開心可開心了。

“去街上吃嗎?”

“對啊,咱們嘗嘗外頭手藝。”岑越說。

這幾日確實是沒上街,岑越打算帶阿扉出門吃個早飯,買買菜,溜達一圈,對於五六歲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來說,這個時代,這個行程不亞於是去遊樂園玩。

齊少扉好耶好耶的叫,已經迫不及待跑出去傳話了。

岑越在裡屋還能聽到外頭阿扉的聲,很自豪開心說越越要帶阿扉出門吃飯,阿扉不在家裡吃啦,阿扉和越越還要買菜……

他的臉上也帶著笑。

就和阿扉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容易變開心。

沒一會,小菊送來熱水,一雙眼也發亮但又有些忐忑,岑越一看就知道,說:“你去喊梅香,梅香要是去的話,一道。”

“謝謝郎君,我去喊梅香姐。”小菊忙忙活活要出門,想起來又回來說:“郎君洗漱,我先下去了。”

匆匆行了禮,這才出門,腳步都是輕快的。

岑越去擰熱毛巾,外頭天氣很好,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阿扉,回來洗漱擦臉了。”

“來了,阿扉來了。”

洗漱完,綁好了頭發,收拾的能外出模樣。

岑越和齊少扉還是穿的裋褐,不過質地很好,是細軟的棉布,屬於走出家門,會被認為是還算殷實的普通人

梅香和小菊挎著菜籃子,兩人挽著胳膊走在後頭,這會正說話,還是老樣子,梅香叮囑小菊不要亂跑跟緊她,小菊忙不迭的答應保證,說絕不亂跑。

“要是丟了,下次郎君就不帶你出門了。”

“我知道了梅香姐。”

齊少扉偷偷挨著越越胳膊,岑越:……

“拉一下手?”岑越把手遞過去,齊少扉高興的立刻牽上,這樣阿扉就不會走丟了。

岑越好笑。

之前逛街其實就是出了小巷子到外頭菜攤和肉攤逛,買菜買肉一條街百十來米,買完就回去。這次不一樣,岑越問梅香哪裡熱鬨,買吃食的多。

梅香說:“郎君,再往北走,有首飾胭脂水粉鋪子,各色食肆鋪子,早前劉媽媽帶我和蕊紅去過哪兒,不遠的。”

“蕊紅?”

梅香臉上笑意淡了點,說:“郎君見過,圓夜飯的時候,去大院同郎君引過路。”

“哦。”岑越記起來了,對方一看就認識梅香,曾有過情誼,但梅香不搭理人

梅香說:“我們倆以前都是夫人買來的,後來蕊紅留在了大院伺候,我到了三少爺跟前。”她到底是氣不過,又添了句:“她愛留,以為能顯露個臉麵,沒成想哼。”

岑越先去看阿扉,剛梅香說到‘夫人’了,不過阿扉正好奇看街邊,拉著他的手,聽到梅香話也沒多大反應,好像那一晚上哭過後,阿扉在想見阿娘這件事上,就放下了?

“人各有誌,你倆吃不到一個碗裡,淡了就淡了。”岑越閒聊。

梅香聽郎君說話,想了下道理,一笑,倒也沒那麼大氣性,說:“她還以為能成第二個林姨娘,想著在大院能在老爺麵前多露臉,再不濟日子比我們好過。”

那時候夫人剛去,齊家亂糟糟的,後宅沒個主事的。齊老爺也嫌煩擾,將杜氏從妾室轉成了繼室,畢竟杜氏有兒子在,為了子嗣,齊老爺也懶得再娶。

這樣方便了事。

杜氏做妾的時候,在夫人手底下過日子,被拂去麵子敲打一二,這都是常有的事。那會杜氏成了繼室,齊家下人看在心裡,就想,原先伺候夫人的那些人要倒黴咯。

齊家後宅換了天地。

大奶奶肯定要料理夫人手底下下人還有三少爺身邊伺候的,沒準以後要變著法子克扣小院月銀,到時候伺候的下人,怕是連月銀都拿不到手。

都那麼想。

杜氏做繼室後,曾是插手說重新調配人手,其實主要是想把劉媽媽從小院子弄走,這個老婦,但老婦在老爺那兒有幾分麵子和忠心,除非劉媽媽自願調動。

結果劉媽媽沒走,留在小院,春梅也沒,就蕊紅到了大院子。還是蕊紅收拾包袱從小院過去,梅香才知道,當時是生了大氣,十一二的年歲,說完斷關係的狠心話,是哭了一夜。

兩人是一道被買進來,又是都伺候夫人三少爺的,同樣七八歲年紀,還曾月下偷偷摸摸發誓說做一輩子姐妹有個照拂。

梅香能不記著嗎。

那時候蕊紅年雖小,也在梅香跟前說過羨慕林姨娘,有的吃喝衣裳好看,能戴朱釵還有下人伺候。可那是夫人在時給的臉麵。

齊大奶奶麵上說大度,私底下如何光看蕊紅如今處境就知道了——被安排在邊緣伺候,不讓近身。

齊老爺在家時,蕊紅連在齊老爺跟前露麵都不許的。

梅香都聽過齊家下人背地裡笑話蕊紅,說蕊紅心氣高沒那個命如何如何。反正如今不提了。

“她過的不好,你笑話她,心裡痛快?”岑越聽梅香說著就問。

梅香嘴上說活該,但是撇了撇嘴,不再多說了。

“郎君是不是不愛聽這些?還是覺得我刻薄?”走了會梅香問,又嘀咕:“可明明就是她先不忠的。”

岑越沒說對錯,隻說:“你們那會十一二的年紀,都還小,過去就過去了,你又不跟她一同生活,笑話什麼的沒什麼意思。”

小學六年級的娃,沒念過書,不識字,是非觀念也是齊家教的奴性忠心,當小丫頭的吃不好,還要乾活,對年幼的她們來說,好日子就是當姨娘。

其實挺可憐的。

“郎君心腸好,我以後不在郎君跟前說這些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岑越一笑,“那也不算,要是齊少修倒黴了,我也愛聽。”

梅香小菊都笑。

“越越前頭有香味。”齊少扉晃晃越越的手。岑越一看,街邊的菜攤小販沒了,多是小食肆鋪子,包子、鍋貼、炸油條、炸糖球,豆漿、豆腐腦,還有賣粉的。

岑越:!!!

青牛鎮飲食這麼豐富嗎。

岑越扭頭看阿扉,齊少扉已經是哇的臉了,而岑越也從八卦版無縫秒切換成乾飯版了。

其實食肆不多,一條街上加起來就五六家,要是一路走過來留心的話,就知道北麵這邊多住一些小商賈,或是家底殷實的人

宅子不如齊家大,也都是敞快宅院,有一兩個仆人伺候的那種。所以吃食才開鋪子,南邊那兒販夫走卒多,吃食都是支小攤子,買的也是包子饅頭餅子這類扛餓的。

“阿扉想吃什麼,我請客!”岑越大手一揮,跟後頭梅香小菊說你們也是。

難得出來玩嘛。

算是員工福利早飯。

梅香覺得破費不好意思要,小菊人年輕,原先讓劉媽媽教的膽小板板正正的,但這些日子來,岑越齊少扉拉著小菊玩,尋常也沒太大規矩,小菊就比以前活潑了些。

“真的嗎?梅香姐,咱們吃什麼啊?”小菊激動問梅香姐,她也不敢多要。

梅香就被湊的意動,加上鋪子傳來的香氣,還有吆喝聲。

岑越已經拉著阿扉去乾飯了,先挑了家炸糖球的,這個東西帶了糖就貴一些,三文錢一個,肉包子也就這價錢了。

“來四個。”一人一個嘗嘗。

老板應了一聲好嘞,拿著筷子熟練的夾了四顆,用油紙包著。

“有些燙,等會。”岑越跟阿扉說。

齊少扉是饞巴巴的但是乖,越越說不動那就等會。岑越問還吃什麼,齊少扉說不上來,是看什麼都香。岑越:哈哈哈哈哈。

他家阿扉臉上真的寫了大字:好香,不知道吃哪個!

“老板油條兩根,分開。”

“要兩碗豆腐腦。”

“要兩碗酸湯粉。”

“兩份素鍋貼。”

找到位置坐,沒一會附近吃食的都送過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岑越讓梅香小菊坐下吃,“我東西點的多,你們分一分,都嘗嘗。”

“郎君這不合規矩。”梅香好記得規矩。

岑越就說:“在外頭嘛,吃完守規矩,快來吧一會涼了。”

梅香便同小菊坐下,兩人道過謝,開始分東西,什麼都嘗一口,小菊沒出息,吃了兩口哭了,岑越照顧阿扉,讓阿扉先吃。

齊少扉嘴裡是炸糖球,香香酥酥甜滋滋的,本來是想說好吃越越,這會眼巴巴看小菊,咋哭啦?但越越讓他專心吃東西,齊少扉就乖乖聽話,吃東西。

“家裡人沒給我買過吃食,有一次趕廟會,爹娘帶著我們去,一串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