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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是一口一個母親、心善、大度,揪著舅老爺不放,罵的是舅老爺。”

“那是刁鑽。”廚娘嘴上應和,心裡卻想杜六該!

杜六每次來齊家,嘴饞了摸到灶屋踅摸吃喝,連吃帶拿的,這且罷了,反正吃的是齊家東西又不是廚娘的,可有一次,杜六趁著她不在,拿栗子敲她家小子腦袋,好麼,敲得核桃大小的包。

什麼舅老爺,呸!就是打秋風的潑皮無賴。

李婆子還在歎:“大奶奶還是仁厚,雖說是繼母,可樣樣道道做的沒什麼話說,那是比親娘還親。”

“是這道理,三郎君是個鄉下的,鬨起來還真是厲害……”廚娘嘴上打哈哈,想,大奶奶做了六年慈繼母,可不得被這名聲給綁緊了。

李婆子點點頭,現在還想不通,咋就說翻臉就翻臉了,真不怕大奶奶,“他家賣人似得,賣了五十兩進齊家,按理來說那得夾著尾巴低眉順眼做人,你說說,舅老爺就是說一聲,他就跟點了炮仗一樣說炸就炸……”

怕人的呀。

岑家收了五十兩聘金這事,齊家宅子裡外由上到下都是李婆子那麼想,包括小院的劉媽媽也是,雖是嘴上敬著,可心裡到底是看輕一二。

誰能想到,岑越腰杆這麼硬。

小院裡,梅香氣喘籲籲跑回去的,跟劉媽媽把前院事一通學說,劉媽媽聽得一驚一乍,小菊都嚇傻了。

“大奶奶沒生氣?”劉媽媽問完,趕緊道:“彆牽連了三少爺。”

梅香解氣說:“生了,咋能不生,我瞧著臉都氣歪了。起初是讓李婆子拉郎君跪香樓,郎君鬨了一通,現如今大院給郎君和三少爺備席麵,郎君說要吃席不回來了。”

劉媽媽愣住了,“吃啥?”

“吃席!”梅香重複說。

劉媽媽嚇得不輕,“大奶奶給做了?”

“做了啊。”

“不成,大奶奶肯定想了什麼法子,哪能真好心,到時候老爺回來,一看三少爺和郎君在大院吃席,像什麼話,大奶奶再裝的受了委屈些,不還得三少爺得吃虧,還是回來吧?”

劉媽媽雖是心裡厭惡大院大奶奶,可過去一貫操作就是‘躲得遠遠的’,背地裡罵幾聲,連帶著給齊少扉教的也是避讓、躲、彆回嘴這些。

“都鬨這麼大了,要是郎君和三少爺真回來了,那早上發生的事還不是由正院怎麼捏造,那邊可不是真心善,指定添油加醋說呢!”梅香先反對。

郎君不回來是對的!

她回來時,大奶奶還驚疑不定憂心忡忡,就該大奶奶受驚,往常三少爺和四少爺發生口角,麵上大奶奶輕輕放過三少爺,端的和善,背地裡在老爺跟前嚼舌根、上眼藥。

三少爺受這等委屈還少嗎!

“郎君說了,等見過老爺,他們就回來,劉媽媽你還是彆去了。”梅香道。

劉媽媽憂心忡忡拿不定主意。

齊家是下人都等著瞧正院熱鬨,盼著老爺回來呢。

第13章 聽過克夫命嗎

劉媽媽在小院坐立難安吃不下飯,正院那邊岑越和齊少扉剛吃上席麵——很是豐盛。

杜氏本來正窩火,聽岑越提席麵,是心裡能罵八百句,麵上打發李婆子去灶屋傳話,說是備席麵,其實沒想著給什麼好東西——吃吃吃,吃個屁!

可沒等一盞茶功夫,杜氏火下去了,又差著下人跑了一趟,說席麵給備的豐盛些,彆怠慢了少扉。

“行知道了。”廚娘回話。

李婆子納罕,剛聽大奶奶話音就是敷衍敷衍過去,怎麼這會又好生招待了?不過略略一琢磨,就知道大奶奶這麼做為何了。

等老爺回來好在麵前做功夫。

繼子夫郎一大早跑到正院撒潑動手,做後娘的非但沒生氣動怒,還大度給做了席麵招待,怎麼看,都是大奶奶沒錯處,襯的鄉下那哥兒沒事攪三分,是個潑辣刁鑽的。

“幸好是才辦完三少爺喜事,還留了些肉,昨個兒大奶奶發了話,買了魚蝦,我都養的好好地,還活蹦亂跳,這會就殺了再添兩三個大菜。”廚娘說。

李婆子知道,昨日送進宅子的魚蝦,那都是因為今個舅老爺要來做的,現在白白便宜了鄉下夫郎和三少爺。

廚娘不管這些,大奶奶讓加菜,她總不能不做吧?儘管是使出了本事,將一頓席麵收拾出來。

堂屋圓桌上。

葷的硬菜是紅燒肘子、滾刀白肉、清魚、酸甜蝦球,素的就是拌、炒時蔬,涼了四道,熱的六道,十全十美,這樣菜色放在鎮上席麵也是少有的。

“母親灶屋廚子手藝好啊。”岑越看著菜色說,杜氏聞言臉上剛升起半點客氣笑,岑越又說:“要是注意下擺盤就更好了。”

“不過沒關係,咱們一家人,大差不差的,我和阿扉知道母親是真心待我們吃這頓道歉席麵的。”

岑越:杠精本杠!

杜氏臉上最後那點客氣笑都沒了。

“吃飯吧。”

“母親上坐。”岑越乖巧笑。

一頓飯,杜氏是還沒坐下就沒了胃口,反觀岑越,是美滋滋抄起筷子給阿扉夾菜,“嘗嘗蝦球,酸酸甜甜的你應該喜歡,還不用剝殼。”

“越越吃。”齊少扉給越越夾。

岑越嘗了一口,味道真不錯,酸甜汁兒調的好,就是蝦球略老了一些。齊少扉喜歡這道菜,不過吃兩口就不去夾了,岑越一想就知道,大崽娘教的好,桌上還有旁人在,就不能全吃掉。

“母親嘗嘗蝦球,酸酸甜甜的可開胃了。”岑越笑說。

杜氏胃都是酸的,還開什麼胃!當即說:“你們吃吧,我沒什麼胃口——”

“那我和阿扉替母親分憂,這些不吃浪費了,來阿扉多吃點。”岑越給大崽摟了一大勺,笑眯眯說:“母親不愛吃這個。”

齊少扉信了,高高興興的,還讓越越也吃。

“這個好好吃!”

“是不錯。”岑越去夾紅燒肘子,燉的軟爛不膩,裡頭的瘦肉特彆好吃下飯,一扭頭還招呼:“母親不愛吃蝦,那吃肘子,這肘子燒的好,不肥膩。”作勢要給杜氏碗裡夾。

杜氏是反胃了,心口不舒服,說不用,笑都勉強,“你們吃吧。”

“我想著做夫郎的,該孝順伺候母親吃飯——”岑越還失落,“母親不要我伺候,彆是嫌棄我粗手笨腳的。”

杜氏:“沒有,我沒什麼胃口,喝口湯就好了。”

“那我給母親盛湯。”岑越不白吃人家席麵,真心實意給杜氏打了一碗湯,雙手送過去。

“好好,你放那兒,晾一會我在喝,你和少扉吃吧。”

最後那碗湯,杜氏做樣子碰了一口,就飽了。岑越和齊少扉是吃了個痛痛快快,愛吃的吃的儘興,最後肚子飽了,才放下筷子。

兩人吃完也不走,就留在堂屋,岑越說陪母親說說話。杜氏是牙根恨的癢癢,但為了在老爺跟前裝,隻能忍了過去。

這一坐就到了傍晚,期間岑越和齊少扉還解手兩次,灶屋裡送了點心過來——杜氏晌午沒吃,過了飯點收拾完就餓了,叫小廚房做正經飯,岑越和齊少扉杵在那看著,不好,隻能讓送點心來墊吧。

點心送來了,不得給岑越齊少扉那兒送一盤子?

兩人喝茶吃點心,一塊坐著嘰嘰咕咕說話,岑越給齊少扉講了昨晚的睡前故事,齊少扉聽得可開心了,才不會覺得無聊!

“老爺回來了。”李婆子跑著來回話。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杜氏一聽,一天了,坐立不安頭疼欲裂一肚子腸子攪著疼,總算是等老爺回來了,忙是起身上前迎。

告狀這回事,如今顛了個倒似得。

“老爺回來了。”杜氏是眼眶微紅,端的幾分楚楚可憐溫柔味。

當年齊老太爺給小兒子聘許家女,那可是當官的女兒,絕對是高攀了,兩家結親前幾年齊老爺自是不敢納妾,外加老太爺管得嚴。

後來齊少扉阿娘懷了兩次,都沒保住,小產了。此時齊老爺已經三十好幾了,自是著急,覺得不納妾,自己豈不是要絕後了?於是偷摸在外頭亂來。

外頭亂來的那位就是如今的繼室杜氏了。

杜氏家裡窮苦,生的幾分好樣貌,進鎮賣菜撞見了齊老爺,兩人勾勾搭搭就暗生了關係,被齊老爺養在外頭幾年後,才進了齊家做妾。

要是沒哄人的手段,杜氏一個妾,怎麼抬成如今的繼室?

“嗯。”齊老爺點了頭,見杜氏這副模樣,難得多話,“怎麼了?”算是關心之語。

“也沒什麼。”杜氏嘴上說沒什麼,隻是眼底含著委屈,想要老爺再問。

可如今和以前不同,以前杜氏年輕,養在外頭,齊老爺那是‘偷著樂’,現在齊老爺後宅還有兩位姨娘,加上年紀已高,身體也不怎麼好,對哄人這事也沒耐心。

齊老爺抬腳就往堂屋去,杜氏一看,忙跟著,隻能自說自話說:“早上少扉和他夫郎來我這兒——”

“爹!”

堂屋裡岑越和齊少扉跪成並排。是岑越先跪的,齊少扉一看越越跪,那才是‘嫁雞隨雞’,還懵著呢,就陪著跪旁邊。

“今早給母親請安,杜家舅舅在,拿話擠兌阿扉,我沒忍住動手打了杜家舅舅。”岑越大聲說:“爹,我的錯,您罰我吧。阿扉身上被擰紅了,已經受了教訓了。”

齊少扉平時害怕父親,從不主動往父親跟前鑽,如今是嚇得,胳膊伸開跟老母雞似得將越越護在背後,大聲帶著哭腔說:“是阿扉拿頭撞的,不關越越的事,不要罰越越,阿扉再也不拿頭撞杜舅舅了。”

“不成,他欺負笑話你,下次還得打。”岑越開口說。

齊少扉哭的眼淚汪汪,抽抽搭搭。岑越也哭。

齊老爺臉都黑了,扭頭看杜氏,“你弟弟今個來了?還擰了少扉?”

“是、是來了——可冤枉啊老爺,小六哪敢動手擰少扉——”

“那是你擰的?”齊老爺問話。

杜氏準備了一肚子的大度、委屈,這會對著齊老爺黑著的臉,是說不下去了,隻能乾巴巴解釋:“我是去拉架,手下可能沒留神,不知道傷到了少扉。還有小六就是同少扉玩笑,真是玩笑,沒說什麼,晌午還給兩人收拾了席麵,哄了兩人……”

“母親說替杜家舅舅向阿扉賠不是,我們就吃了。”

齊老爺臉沉著,先讓兩人起來,“回自己院子去。”

岑越忙應是,拉著齊少扉就出堂屋,隻是還沒走出院子,就聽背後堂屋傳來齊老爺的罵聲,“混賬東西,齊少扉他姓齊,是我兒子,杜六吃喝齊家的,在齊家地盤上還罵姓齊的?”

“你讓他明個就從藥鋪滾蛋,齊家的生意,敢沾半點,我就打斷他的腿……”

出了院子就聽不到聲了。岑越知道阿扉嚇著了,忙撫著阿扉背順氣,小聲哄說:“不哭了,咱們出來了,回”

“越越、越越,不怕。”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