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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之隱 李暮夕 4466 字 6個月前

手抓住她扣在一起。

這時,陽台上的玻璃窗“哐當”一聲,寸寸碎裂。

穆棱從裂開的縫隙中迅疾穿過,一刀割斷了隊長的喉嚨。

隊長捂著喉嚨,似乎還沒有從這種變故中回過神,死死盯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少女,然後“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身體還在不斷抽搐。

鮮血如噴泉般猝然湧出,濺地地上、屋頂、玻璃上全是。

一時無人敢上前。

穆棱%e8%88%94了一下刀上的血,眼神說不出地亢奮。後麵的士兵死死盯著她,幾人分開了步子,呈現一個半包圍的圓圈,拿著刀把她們圍在陽台上。不過,又唯恐她們跳窗而逃,不敢離得太遠。彈藥已經絕了,之前的槍也不知是不是被對手浸了水,全部開不了,用冷兵器對戰,他們心裡確實緊張。

穆棱壓根沒有想過要逃走。

這把三棱軍刀在她手裡輕鬆地晃了一下,轉到了左手,血跡在月色下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又不斷有新鮮的血染上去,沿著深深的血槽裡不斷淌下,在她腳下彙成一條紅色的小溪。她又%e8%88%94了一下刀上的血,插入了軍靴裡,直接拔出了後背上的武士刀。

刀身在月色下折射出一道冷芒,映出她嗜血的眼睛、沒有表情的臉。

“一起上吧。”她對幾人勾勾手。

這樣的侮辱,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們對視一眼,提了刀就一起衝上去。

“撲哧”一聲,穆棱俯身一割,把一人攔腰斬斷,頭也不回,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淩空而起,借著牆麵的衝擊力一提身子,右腳橫空掃出,直接把一個士兵破窗踢出。

樓下傳來懾人的慘叫,禾藍往下一望,看到了一具破碎的屍體,隻剩一層皮還連著。

她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是,這實在太血腥了。

激戰還在繼續,地上的殘肢斷臂越來越多。

刀光在月色下閃動,雪白的牆麵上濺滿了星星點點的血珠。不過短短兩分鐘,地上隻剩下了一個士兵,捂著斷掉的左手不斷抽搐。

穆棱朝他走過去,刀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不……不要殺我……”這個士兵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之前給禾藍買過東西,禾藍大聲道,“不要殺他!”

穆棱把刀高高抬起,猛地下墜一插,鮮血濺了滿臉。

禾藍愣在原地。

穆棱把刀收回後背的刀鞘裡,麵無表情地走到她身邊,對她伸出手,“走了。”

禾藍冷冰冰地看著她。

穆棱無所謂,乾脆把她提到肩上,一拳轟開剩下的碎玻璃,攀著窗欞和外麵的牆麵,幾個縱躍輕鬆落地。

林忠趕了過來,看著她滿身的血忍不住道,“都叫你速戰速決了,怎麼還這樣亂開殺戒?”

穆棱扛著禾藍直接出了園子,像隻靈巧的貓,悄無聲息消失在夜色裡。林忠無可奈何,和氣喘籲籲的周七一起追了上去。

下山的灌木叢裡停著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越野車,穆棱丟了禾藍進去,踩下發動機,直接衝出山道,一路風馳電掣。

禾藍還沉浸在剛才的殺戮中。

那個少年……

這個地方有很多人該殺,但是,那個少年隻是因為家裡窮才參軍的孩子而已。他也沒對她做過什麼,之前她拜托他去給自己買點蛋餅回來,他也是笑著應了聲就回去。這幾天下來,雖然他們不是很熟,關係也不算太差。

……就那麼死在她麵前……

禾藍回頭去看穆棱。

穆棱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回頭冷冷嗤了聲,“乾嘛這麼看著我?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禾藍沒有退縮,還是很冷淡地看著她。

穆棱莫名覺得心裡煩躁,猛地踩住油門,加大了車行的速度。車子立馬提速,像閃電一樣衝出。車後座的林忠和周七措不及防,猛地撞到後麵的車座上。

周七罵道,“你發什麼瘋啊?”

一柄軍刀插到他的臉旁,深深契入了車座裡。

周七咽了咽口水,不敢大聲了,隻在心裡暗罵幾聲。

這丫頭今天發什麼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partal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1-10 04:18:21

穆棱是個狠角色,你們看粗來了咩?我寫女強是不是也很有範兒,所以,姐姐之前弱真是是人設和劇情問題啊,以後不準再吐槽介個了~~哼~~╭(╯^╰)╮

我昨天又沒碼字,今天又睡了懶覺~~%e8%a3%b8奔真是苦逼~~嗚嗚嗚~~

/(ㄒoㄒ)/~~

☆、47、

越野車馳下了山道,沒有沿著小鎮的方向去,而是在山麓下一個急轉彎,拐進了左邊的叢林裡。

叢林裡灌木茂密,成群的葉片刮掃在窗上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音。

這種場景,穆棱似乎已經習慣了,臉上沒有任何異樣。手裡的方向盤迅疾自然地扭轉,車子在幾乎看不到路的林子裡左突右撞,半個小時候,終於穿過了這一片灌木叢,躍下高地,開進了一個峽穀。

沙塵滿布的地麵看不出成色,兩旁坑坑窪窪的岩壁隻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穀中荒無人煙。

這樣的山穀——很適合設伏。

安靜——隻有車輪碾過沙土和碎石的聲音。

穆棱放緩了車速,提起周七,把方向盤交給他,俯身從車座下扛出一把衝鋒槍。

“這麼緊張乾什麼?”周七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還摸著剛才被她勒痛的脖子。

穆棱警惕地環顧四周,涼涼地哼了一聲,“白癡!”

——安靜地連鳥雀聲都沒有,隻能說明有人來過,或者,根本就是埋伏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寂靜地過分,就有了幾分詭譎,以至於平靜中忽然響起的槍聲居然讓禾藍緊繃的心弦鬆了那麼一瞬。

穆棱第一時間都判斷出了槍響的位置,提著槍座對準了子彈出膛的位置,一頓連擊。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從對麵崖壁上倒下來,屍體摔進黃泥裡,血紅色很快淹沒在灰塵中。

“快點,白癡,衝出去!”穆棱踢了他一下,一腳踩上他的肩膀,借力抬高角度,換了槍匣。

子彈在岩壁上碰濺出一大片火星,不斷有屍體從上麵摔下。

周七馬上加大油門,幾個突擊終於衝出了包圍圈,越野車又馳進了叢林裡。因為車輪胎被打爆了,幾人隻能下車步行。禾藍身上的藥效還沒有過去,沒跑幾步就摔到地上,穆棱罵了聲,一把提起她,扛在了肩上。

她的速度很快,在叢林裡穿梭如履平地,隻是根本不顧她,禾藍被顛簸地快吐出來了,難受地說也說不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卻忽然停下步子。

禾藍這才睜開了眼睛。

穆棱速度快,林忠和周七在奔走時已經被她甩地沒了影子。

因為被扛著,所以她看不清前麵的情形,隻知道這是一片空曠的空地。耳邊傳來潺潺的溪水聲,禾藍艱難地往旁邊望去,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她右手邊的地方緩緩流過,陽光下清澈地不可思議。

身子一墜,她被穆棱扔到了一旁。

禾藍努力撐著身子爬起來,蒼白著臉,扶住旁邊一棵芭蕉樹勉力站起來,終於看清了前麵的情況。

兩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個穿著迷彩服,提著把三棱軍刀的少年,還有一個長發紮起,穿著白色背心和軍褲的女人——居然是謝明珂和李曼姝。

“好久不見。”李曼姝對禾藍笑了一下,手裡的長刀在陽光下轉了一下,反射出一道強光。禾藍被光照一刺,眼睛頓時有些痛,隻能伸手擋住。

謝明珂長身玉立,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兒,雪白的皮膚被陽光照得有些微微透明,空氣一樣,沒什麼存在感。隻是,他的眉眼一樣是精致而纖弱的,仿佛一個高挑漂亮的姑娘,神色因為太過平靜,總給人一種憂鬱空茫的感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禾藍幾乎忍不住想叫他,但是,這種衝動很快被壓抑下去。現在的立場,他們分明是兩邊的人。他會徇私嗎?她做不得準。雖然她收養過他,但是,說起來沒有多長時間,他們的關係也隻能算是和睦而已。

穆棱已經拔出了身後的武士刀,和他們對峙起來。

樹葉飄過林間的空地,輕輕地落在流淌的小溪水麵上。就在那一瞬間,雙方短兵相接。禾藍沒見過謝明珂打鬥,也不知道他是進入軍隊前學會的,還是後來才會的。但是,現在看了他的身法,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

他在進入軍隊前,一定學過,而且還是專業的訓練。是謝叔叔教他的嗎?禾藍有些吃不準。但是,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他又是這麼漂亮地讓人側目的少年,沒有一點防身的功夫怎麼可能平安到現在?

這麼一想,她心裡的疑惑就消了下來。

穆棱以一敵二,居然不落下風。她使的是一手快刀,動作迅速,幾乎與影子齊平。刀法凜冽,刀鋒之銳,出乎禾藍的想象。近戰講究的是實打實的本事,冷兵器對戰更考驗一個人的基礎和心理。

“撲哧”一聲,穆棱劃開了李曼姝的一邊衣袖,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半邊手臂。李曼姝退了一步,把匕首銜在嘴裡,直接撕開了袖子,在手肘處打了個結。

氣氛更加沉凝。

李曼姝和謝明珂換了個位置,把穆棱包圍在空地中央,腳下的枯枝被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又是一陣短刃交接,李曼姝揪準時機搭住了她的刀,把她衝到一邊,和她刀對刀拚力氣。身後一刀緊接著劃過,穆棱手中一弱,往旁邊一看,鋒利的軍刀穿透了她的左肩。她咬著牙,一刀隔開李曼姝,把刀子猛地拔出、來。

鋸齒形的刀刃,總是比一般平整的刀刃更傷人。

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她隻用手按在,臉色白了又白,回頭看了禾藍一眼,忽然踢起地上一片塵土和碎石。對麵兩人一躲,撩開眼前濺起的碎葉時,眼前已經沒了穆棱的影子。

禾藍的心涼了半截。

“看來,她也不算對你很忠誠啊。”李曼姝嘲笑著說。

穆棱隻效忠白潛,願意來救她就是個奇跡,怎麼可能為了她放棄自己的性命?恐怕她巴不得自己落到他們手裡。隻是,她那一刻的心思,陰暗占了多少,還是忠誠占了多少,誰又知道呢?

李曼姝踢踢她,“起來。”

“我走不動。”禾藍道。

“你耍我?”李曼姝伸出腳,用腳尖勾起她的下巴。

禾藍道,“杜彆給我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剛才又一直跑路,我現在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難道還要我背你?”李曼姝似乎聽了個什麼笑話似的,挑著眉毛笑起來。

禾藍沒有說話,謝明珂收了刀把手伸給她,“我背你。”

李曼姝聞言,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深處有些探究,笑容也有些曖昧。禾藍可不管她在想什麼,搭了他的手爬起來,讓他拉到背上,提了提就往前走去。

從剛才的態度來看,李曼姝不知道他們之前是認識的。

謝明珂比較沉默,路上也沒和李曼姝說什麼。顯然,兩人不算很熟,充其量算是同事關係。禾藍心裡又燃起了希望,趴在他背上思索著。

少年的背脊是單薄的,卻很溫暖,不像他涼薄淡然的個性。

禾藍貼著他說,“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他想了想,還是回答了她,“杜少校那裡。”

“不能放了我嗎?”雖然知道希望渺茫,禾藍還是問了出來。她真的不想再落到杜彆手裡,直覺告訴她,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謝明珂道,“我是一個軍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