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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之隱 李暮夕 4443 字 6個月前

?”杜彆的聲音喚醒了她。

禾藍從回憶裡艱難地走出來,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那時很多個清晨,也是這樣燦爛的太陽,照得她渾身都暖洋洋的。爾後的日子,就是蟄伏在陰暗古老巷子裡的苔蘚,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恍然驚醒。

這時才發現,身下的這座花園、這棟彆墅,可不就是她父母當年棲居過的地方嗎?

不知不覺中,她終於拾回了那些零碎的記憶。

短短幾年,卻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再也回不去了。

微風拂過臉頰,禾藍的歎息吹散在空氣裡。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陶陶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3-11-08 19:09:11

陶陶扔了一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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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羊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1-08 20:25:18

這章碼地有點沉重,不過總算是把以前的事情完整地交代完了,有點唏噓。昨天還遇到了一個奇葩,威脅我不把這文改成NP就來刷負,我說這文1V1,文案標地很清楚了,然後他就給我刷了幾個負分,我·······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_╰)╭

☆、46、

杜彆的目光被晨光照亮,從側麵望過來。禾藍隻是很平靜地看著遠處的花圃發呆,偶爾看一下天空,視線放得很遠。

她的眼神分明帶了點隱晦的滄桑。

杜彆不喜歡她這樣的眼神,離記憶裡的女孩越來越遠。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纖弱美好,富有活力的那個人,會說會笑,會捉弄人,也會乾壞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覺得如此遙遠……

“我有點悶,想出去走走。”過了一會兒,禾藍這樣對他說。

杜彆欣然答應下來。和禾藍和在一起的日子,不管是去哪兒,他都樂意。

越野車在山道上行駛,速度不是很快,迎麵而來的風從絆開的車窗灌入,吹得人發絲輕揚。禾藍在窗口往外麵望,暗暗觀察沿路的地勢。不過,杜彆很謹慎,隻是帶她在小鎮內區繞圈,並不帶她出去,顯然在防備著她。

禾藍也不急,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裡。

杜彆把車停在一家飯館門口,“餓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禾藍沒有答應,徑自下了車。

杜彆選了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正對著平地的陽台,外麵建了一個水池,幾盆淡紫色的大麗花開地正盛,沿著水池邊擺放著。微風吹過,花瓣片片凋零,在水麵上漂移。

老板殷勤地為他們介紹各種菜肴,杜彆點了炭燒蝦、豬頸肉、咖喱蟹和一大碗椰奶湯。服務員還特地幫他們拿了小盤子,盛上了一點白醬油。

杜彆給她盛了點椰奶湯,把碗推到她麵前,“嘗一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

禾藍拿勺子盛了一點,香菇和紅咖喱醬在嘴裡嚼了嚼,配著一點椰奶的清香,清淡又爽口,是她以前最喜歡的。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她在南江生活了許久,很多的習性也改變了。

杜彆問,“喜歡嗎?”

禾藍沉默了一瞬,“……在內地南江,我喝慣了普通的香蔥雞湯。”尤其是白潛做的,彆的什麼也比不上。

杜彆的笑容有些龜裂。

禾藍道,“有些事情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杜彆,忘記那些事吧。”

“……”杜彆放下了勺子,輕微的一聲響,碰在了碗裡,“……你可以忘記那些仇人嗎?”

禾藍沒有答。

杜彆輕笑,仿佛終於找到一個反駁她的借口,“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要我忘了?”說到最後,他的臉色已經偏冷,蒼白秀氣的一張臉,晴空裡的雲一樣白。

禾藍怕激怒他,隻是點到即止。出乎她的意料,杜彆沒有生氣,隻是看著她輕輕地笑,轉頭望向了窗外的大麗花。

淺紫色並不明豔,清清冷冷的貴氣。

明明是很漂亮的顏色,可是人各有所愛,他就是喜歡白色。清清雅雅,卻很溫婉。血液裡的餘熱被風吹冷了,禾藍的話在他的耳邊沉澱,變成了一個夢魘,和他的理智和感性糾纏。

他恨,卻生不了她的氣。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白潛而起,如果他死了,禾藍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其實,她隻是一時被誘惑而已。那個少年,眉眼太過濃麗,精致地不像一個大活人,一看就是專門勾引女人的。他沒有什麼比不上他,所以,禾藍隻是一時看不清而已。

仇恨的轉移很快,他寧願這麼去想。

“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上個廁所。”禾藍這麼道,杜彆點點頭,和老板說了一聲。老板把他們帶進傳菜的走廊,穿過一道紅漆木門,把他們帶到了衛生間門口。禾藍看著杜彆,“你不會要跟我進去吧?”

“怎麼會?”杜彆笑道,“隻要你不耍花樣。”

禾藍轉身進了廁所。

廁所很大,左邊是偌大一個洗手台,台上放置著肥皂,右邊是一排隔間廁所,緊緊挨著。禾藍匆匆看了一下,發現隔間裡都沒有人。她都快絕望了,心想著不如賭一賭,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藏在垃圾桶裡。她知道,這地方很窮苦,就算是這樣被丟棄的廁所紙簍裡的垃圾,定時也有人會來翻。如果上天給她這個機會,讓人發現,也許……

希望很渺茫,也得試一試。

他一定找她快找瘋了。

出門後,杜彆脫下外套給她披上。這個小鎮地理位置特殊,白天熱地像火爐,晚上氣溫卻降地很快,一直是兩個極端。不知底細的外地人來這兒旅遊,要是沒有準備好衣服,一冷一熱,肯定會生病。

禾藍無比複雜地拉緊了身上的衣服,用它裹住自己的身體。

回了彆墅,禾藍快速地洗了個澡,穿著衣服就上了床。雖然杜彆沒對她做什麼,她心裡卻總是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夜半的時候,耳邊似乎有什麼響動。禾藍慢慢睜開迷蒙的眼,杜彆正坐在她床邊,手裡拿著根針管,拉過她的手臂。禾藍猛然驚醒,但已經來不及,他把針頭準確地推進她的靜脈,一陣冰涼的液體就滑進了她的血管。

“你乾什麼?”禾藍嚇得肝膽俱裂,猛然推開他,抱住被子退到了另一邊床角。

“放心,不是%e5%aa%9a~藥,隻是一點鬆弛肌肉的藥而已。”

“為什麼要這麼做?”禾藍明顯感到體力在流逝,不受控製地摔到床上。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身體軟軟地像團棉花。

杜彆沒有生氣,繞著床走了一圈,到她身邊坐下來,輕柔地撫摸她略微漲紅的臉頰,“你想逃走,所以,我隻能那麼做了。你以為把東西放在廁所的衛生紙簍裡,我就發現不了嗎?那個餐館老板是我的人,你去過的地方,每一個角落他都會查看,連隻蒼蠅都飛不走。”

“你……”禾藍覺得,他已經偏執地有些病態。

“不要離開我,他不會比我好。”杜彆低下頭,把臉貼在她的手背上,另一隻搭在她的小腹上,抱著她安心地睡了過去。

這個晚上,他睡得很香,禾藍卻怎麼也睡不著。

杜彆不會放鬆警惕,他隻會看她看得更緊。禾藍心頭有些煩躁,急於想見到白潛的心在不停地動,她真的不想呆在這裡了。她隻想早一點見到他,早一點……

她終於太累了睡過去,迷迷糊糊中還在想著怎麼出去…

白潛不在的這幾天,她簡直度日如年。

人,總是離開才知道珍貴。禾藍坐在陽台上發呆,身體無力地動不了,簡直像行屍走肉一樣。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杜彆進來,給她端了一杯熱牛奶,“喝一點吧,你一早上都沒有吃東西了。”

禾藍根本就不看他。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但是,我希望你能諒解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很害怕……”他伏下來,從下麵仰視她。

禾藍索性閉上了眼睛,扶住輪椅的扶手,就推進了室內。因為肌肉無力,她推地很艱難,但是,也擺脫了身後的他。

杜彆再也忍不了她這種漠然了,手中杯子“砰”地一聲砸在地上,“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思﹌兔﹌在﹌線﹌閱﹌讀﹌

禾藍在輪椅裡閉著眼睛假寐。

杜彆跨進了門內,死死地盯著她,捉了她的手,把她從輪椅裡拖起來,推倒在床上。禾藍被他深深壓進床裡,綿軟的床鋪凹陷了一半。她蒼白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他,眼底沒有流露出一點生氣。

囂張的欲望就那麼停歇了,杜彆的額頭冒出了汗,被她這種目光看到自慚形穢,難受地快要死了。他痛苦地抱住頭,像個孩子一樣哭哭笑笑,摔倒在床裡。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自己才是掌控者,這一刻他卻覺得,她才是牽線的那個人。而他,隻是一個木偶而已。如果他能不那麼在乎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如果他能忘了記憶裡那個禾藍,是不是就會好受一點?

可是意難忘,忘不了。有些事情,早就像血肉一樣長進他的身體裡,怎麼都忘不了。人的心,哪怕再硬,總得有什麼地方是軟的。不然,不就和沒心一樣嗎?人無心,怎麼活?

——人無心,不可能活。

“你想著他會來救你嗎?”杜彆收斂了心裡的苦澀,對她道,“我會帶你離開,然後藏起來,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的。除非——”禾藍露齒一笑,清冷脆聲,“你殺了我。”

杜彆嚇得流了一後背的冷汗。

殺了她?那不如殺了他吧。他踉蹌著逃了出去,匆忙中,連門都沒帶上。禾藍看著他離開,才收回視線。

現在,她也就這種伎倆了。杜彆對她,恐怕沒多少耐心了。原本以為,他會去找白潛,和他短兵交接,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有彆的打算。也許,他有什麼彆的計劃……

日子平靜地不像日子。

雨夜,無星。

窗外沙沙沙沙的聲音把禾藍驚醒了,是大雨篩過葉片的聲音。

她躺在床上,微微蹙著眉。雨聲很響,打在芭蕉葉上,聽著很亂。在這樣雜亂的夜雨聲中,隱隱交雜著一些悶響。一會兒,窗外劃過一道閃電,一瞬照亮了室內,聲音更大了。

禾藍終於辨認出來——那是槍聲。

她驚喜地從床上起來。這幾天,她很安靜,杜彆沒有再給她打藥。所以,她雖然無力,還能勉強行走。

但也隻是勉強而已,才走了幾步,因為著急了一點,她腳下一軟就摔倒在地上。禾藍咬緊了牙,用手肘撐著向前匍匐,爬了很久,終於爬到了陽台上。

下麵已經混戰成一團,分不清彼此。槍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聽得地人振聾發聵。

黑夜裡的閃電照亮了禾藍慘白的臉,卻讓她的心激動地快要跳出來。雖然她沒有看到白潛,但是,她認出了那方為首突擊的人——是穆棱和林忠。

激戰了半個小時,房門從外麵被人猛然撞開,幾個士兵衝進來,“禾藍小姐,有人襲擊,快和我們走。”

禾藍抓住窗框,堅決地搖頭。

隊長頭痛不已。戰爭前線出了點問題,引起了內亂,杜彆一大早就去了,臨行前交代他要好好看住禾藍,不準有任何閃失。沒想到杜彆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幫人來偷襲。

“得罪了。”隊長收了刀,朝她走來。

禾藍撐著窗框挪到角落裡,隨手抓了旁邊的晾衣架。

“禾藍小姐,希望你配合一點,我不想傷害你。”隊長無奈,隻好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