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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之隱 李暮夕 4441 字 6個月前

異地看了禾藍一眼,後者沒有抬頭。

等他離開,室內隻剩下杜彆和禾藍,杜彆才退了幾步靠住後麵的牆麵。禾藍忙過來,看著他發白的臉色,擔憂地問,“受傷了?”

杜彆伸手在脖頸處一摸,攤開的時候,掌心是一片猩紅。剛才那刀子再深幾分,沒準就割開他的喉嚨了。杜彆本來對白潛很不服氣,現在才覺得自己的判斷有多麼離譜。

“他確實厲害,而且,好像很討厭我。”說起後麵這一點,杜彆就看著她的眼睛,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以前見過嗎?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以前見過你似的。”

禾藍低頭道,“有一點交情。不過,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他就那個脾氣,你不要見怪。”

禾藍不知道,她最後這句話,才讓杜彆心裡更加見怪。他不是一個蠢蛋,聯係前後,就漸漸明白過來,雖然還不是很肯定,但是,有些事情不就是那樣?這世上,沒有莫名其妙的敵意。就算白潛性情乖張,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他,多半還是……

杜彆的目光一直在禾藍身上,半晌,歎息一般說道,“他的脾氣也確實大了點。”

“也許,他心情不好吧。”禾藍呐呐地說。

五年之前,白潛還是個俊秀的少年,雖然會使些小絆子,不過,他從來不玩刀劍。這五年裡,他經曆過什麼——回去的時候,禾藍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心裡鬱結。

小路逶迤曲折,竹林間銜接地幾乎沒有縫隙。茂盛新生的竹子探開新葉,讓她走得更近困難。

忽然,一雙手從旁邊的岩石後伸出,捂住了她的嘴。禾藍拚命掙紮,被那人拖到岩石後,按在石頭上。恐懼像張細密的網,把她團團包圍。可是,不管她怎麼掙紮,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等她漸漸失了力氣,笑聲才傳出來,“刺激嗎?”

禾藍一瞬間怔住了。

——是白潛的聲音。

他的臉頰從後麵貼上來,緊緊挨著她的臉頰,扭著她雙手的手卻沒有放鬆,另一隻手鬆開了她的嘴,撫弄著她柔嫩的臉頰,“還以為你長進了,原來還是這麼沒用,三兩下就被我按住了。”

禾藍被他壓著,緊迫不堪,全身的細胞都在顫動,呼吸也變得急促,“……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當然是乾你了,你沒感覺到嗎?”他從後麵撞上來,褲襠早就硬了,硬邦邦的東西寡廉鮮恥地抵著她最柔軟的地方。

“你瘋了!這裡是外麵!”禾藍的臉在他的掌心慢慢燒紅。

白潛鉗住她的下巴,把手指伸進她的嘴裡,玩弄著她的舌頭,禾藍隻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那個叫杜彆的家夥,和你是什麼關係?快坦白。”白潛溫聲說。

禾藍能感受到那東西的堅硬和凶性。他雖然在說笑,心情似乎很不好。但是,她能說實話嗎?

禾藍想了想,還是說,“你看到的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是嗎?他好像很關係你啊,他沒有碰過你吧?”

他這種質疑的語氣,讓禾藍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猛地踩了他一腳,趁他不備逃出了他的禁錮,反手一記耳光,“啪”地一聲摑在他的臉上。

白潛冷冷地摸著自己被打紅的臉,“我說得不對嗎?他看你的眼神,就是蒼蠅看著一塊肥肉!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得手吧?”

他的笑容裡帶著讓她厭惡的邪氣和輕佻,勾著她的下巴探看,“這上麵的小嘴兒那麼嫩,下麵的小嘴兒又那麼緊,五年了,還是讓我日思夜想,魂牽夢縈。我做夢都想著——乾你。”

禾藍被他說得麵紅耳赤,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語氣裡沒有尊重,隻有一種發泄般的侮辱,仿佛在試探她、窺伺她的反應。

禾藍忍不了,大聲道,“這樣說,你很有筷感嗎?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放過我好嗎?彆再說這些話來侮辱我!哪怕你曾經有一點喜歡過我,放過我好嗎?”

放過你?

做夢!

白潛輕蔑地冷笑,“你這麼對我,還想我好言好語地供著你嗎?姓杜的我看著礙眼,和你沒有關係。不過,你要是心疼他,可以求我啊,沒準我會考慮放他一馬。”

“放他一馬?”禾藍心裡的焦急終於說了出來,“你現在不是在國內,你是在他的地盤上!你說你要放他一馬,你應該希望他放你一馬才對!”

白潛沉默地凝視她,忽然仰頭大笑,笑得都快岔了氣。他單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你說,要他放我一馬?這笑話可不好笑。我從來就不需要彆人放我一馬,你還是擔心他吧。”

“你怎麼就這麼倔強?屈服一下會死嗎?你現在隻有幾個人,他身邊可是一個基地的兵,你拿什麼和他拚?”

白潛朗聲一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你在關心我嗎?”

禾藍的身子僵硬了,“我……我答應過鐘姨要照顧你,我不想你不明不白死在這兒!”

“是嗎?”白潛捏了她的下巴,“說實話,就那麼難嗎?”

禾藍的嘴唇微微顫動。

他變了,真的變了很多。不是性格的變化,因為禾藍清楚,他的本性也許就是那樣,他變的是對她的態度。以前,他不會這麼對她,雖然會占點小便宜,但是不會這麼咄咄相逼,還出言侮辱。

他真的那麼恨她?

禾藍心裡的痛苦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來表達。

她在長廊裡走動,行屍走肉一樣地走,直到一柄武士刀從旁邊橫穿而出,插在她旁邊的木欄上。刀身還在劇烈顫動,離她的臉頰隻有半米左右。

☆、第 41 章

眼前的少女是清秀婉約的,隻是神色太過冷漠,像罩著層寒霜,看著很難接近。禾藍在打量她的時候,穆棱也在看禾藍,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

“你有事嗎?”等了一會兒,禾藍還是先開了口。

穆棱沒有應聲,順著她的眉眼看著,看了很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抬手一拔,那把長刀輕鬆地倒了手上,她對禾藍說,“和我比刀!”

禾藍還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來什麼都不說,就要和她打架。

“我不會和你比的。”

穆棱攔住欲走的她,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抓出一道紅痕,“你贏了,我就告訴你這段時間關於他的事情,同理,我要是贏了,你要告訴我他過去的事情。”

過了會兒,禾藍才意識到她說的是白潛。

穆棱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裡。這五年來,她的確對他一無所知。

穆棱鮮少這麼有耐心,在原地等著她,直到她最後應下來。午後的晴陽慢慢被雲層遮蓋,隻有金箔般的顏色在暗湧的雲靄裡忽明忽暗。

禾藍隻用短刀,下山之後,就很少用過了。

穆棱的刀法又快又狠,明顯是練家子。她的刀刃中充滿了殺氣,淒厲凜冽,有種為達目的不顧一切的狠勁。禾藍不想和她正麵交鋒,一直用刀尖絆開她的攻勢。她身體還沒大好,攻勢不如穆棱,隻能暫避鋒芒。

“鏗鏘”一聲,穆棱一刀劈在她的短刀上,把她壓到欄杆上,“你們很久以前就認識嗎?”

禾藍用力擋住她,平息著血氣翻湧的%e8%83%b8口,“你還沒有贏。”

“我很快就贏了,你撐不了多久了。”

禾藍看著她漫步著血絲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麼,“……你喜歡阿潛?”

穆棱失神了一下,禾藍一腳踢在她的小腹上,把她踢得倒退了很多步。穆棱臉色發白,用刀身撐著穩定身形,冷冷盯著她。

禾藍也不躲,“被我說中了。”

穆棱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臉色更加蒼白,甚至有些恍惚。禾藍看她的臉色看了好久,穆棱手裡的刀一直在微微顫唞。最後,她咬了牙,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她的腳步就僵在了原地,仿佛被強力膠水粘住一樣。

長廊的另一邊,白潛曲著腿靠在廊柱上,麵容在陰影裡隱藏,看不真切,隻是回頭對她們微笑,那語氣像天上漂浮的雲一樣輕鬆,“比刀啊?”

穆棱渾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間凍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禾藍收了短刀,朝竹樓的方向走去。

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長廊裡隻有落花拂地的聲音。穆棱忍了很久,終於有些忍不住這種壓抑,捏緊刀低頭疾走。快要和他擦肩的時候,白潛忽然叫住了她,“你想知道我過去的事情,為什麼不來問我?”

穆棱隻能停下腳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見她一語不發,白潛掩著唇,“撲”地一笑,“與其問她,還不如問我。有什麼事情不敢當著我的麵說,要去為難她?”

穆棱緊張地嘴唇都在發抖,死死咬著嘴唇,她死都不會承認,其實,她在嫉妒。

禾藍回到房裡後,給自己倒了杯茶。苦澀的龍井在嘴裡泛著一點點甜,她心裡才平靜一些。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白潛不請自來,當著她的麵關上了門。

禾藍望著他,竟然有些呆愣。

白潛似乎很喜歡她這樣的表情,負手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啜了幾口,“你過的不錯啊。”

禾藍道,“沒有人教過你應有的禮貌嗎?進門要敲門。”

“教過,我記得那年你剛開接我的時候就教過我,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你離開我那麼久,有些事情也有些不記得了。你願意再說一遍嗎?”他用鼓勵的目光示意她。

這樣的目光,根本就不是請教,而像是調?戲。

禾藍道,“我有些累了,請你出去吧。”

“累嗎?”白潛從後麵抱住了她,捏了她的頭發在掌心揉弄。他的呼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他的手臂收地也不算緊,但就是怎麼也掙不開。

禾藍不想和他太接近,每次他一碰她,她心裡的秘密就藏不住。被他一看,她的心都像被他看透一樣。在他的懷裡,禾藍的呼吸都不自覺地弱了很多。

脖頸的地方一片濕熱,禾藍渾身一僵——他在啄吮她的肌膚,溫熱的氣息伴著舌尖的%e8%88%94nong,似乎%e5%90%bb著最心愛的東西。

禾藍心頭百陳交錯,被他%e5%90%bb得差點忘情。她終於認清了現實,忍著心頭的那點旖旎把他推開,驚懼地退了幾步,仿佛他是誘人墮落的魔鬼。

白潛靠在牆上,滿意地%e8%88%94了一下嘴唇,“我想出去。”

禾藍求之不得,“那你快去啊。”

白潛笑道,“我對這兒不熟,需要一個向導。”

話題又回到白天比刀時,他的確向杜彆提過這件事。當時,也沒有人有異議。白潛看著她,“怎麼,難道你要食言而肥?”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老式的越野車在崎嶇的山道上搖搖晃晃開出去,路邊是混交的林木和灌木,最外圍偶爾也會看見一些青黃色的芭蕉葉,被陽光照得彎了腰。接連不斷的暴雨把高高疊起的紅壤衝刷到路麵上,來往的汽車碾過,帶出一道道泥濘的車輪印。

開車的是林忠,之前見過的那個漢子,穆棱抱著刀守在最外麵。汽車顛簸地像過山車,她的身子卻一動也不動。

禾藍心裡很亂,“都這麼晚了,出去不安全,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安全?有我在,你還怕不安全?”白潛笑了一聲。

禾藍不想和他說了。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沒道理的到了他那裡也變成了振振有詞。在身手上,她不是他的對手,嘴上功夫就更比不過了。白潛的笑容和窗外日漸西陲的夕陽一樣爛漫,車裡仿佛也染上了一層金色。

穆棱麻木地聽著。

禾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