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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出錯,怕走彎路,所以即便通往大路需要拋棄人性,他們也會拋,因為不會觸犯自己的利益,害彆人利自己,為什麼不去做呢?

尤其是這麼做還很保險,隻要做了就能出去。

“但他們真的能出去嗎?”陳蘭小聲問。

閒乘月並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答複,那些人能不能出去閒乘月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裡世界充滿了惡趣味,越容易其實才越困難。

周雄已經等不及了:“我們還不走嗎?”

鄭怡看了眼閒乘月,不是很有底氣地說:“要等宿硯吧?”

閒乘月微抬下巴:“我等就行了,你們可以先走。”

周雄連忙走到通道入口,迫不及待坐進去,他轉頭看向陳蘭和鄭怡:“我先下去看看。”

他倒是有大無畏的探索精神。

陳蘭定了幾秒:“你確定?如果下麵有危險,你可就進不來了。”

周雄又愣住了,他看向閒乘月。

閒乘月笑了笑,他不常笑,在任務者眼裡是個寡言冷淡的人,但因為他足夠強,所以這寡言冷淡就變成了高冷和神秘,強大的人哪怕有缺點,也會被美化成優點。

更何況閒乘月還有一副俊美的皮囊。

於是他一笑,陳蘭他們幾個人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閒乘月也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他生來的好皮相給他提供了很多便利,當年成功入職,後來能跟客戶打好關係,他的性格和話術隻占了一小部分的優勢,更大的優勢還是皮相。

至少女客戶從來沒有把他拉黑過。

還有些有“特殊”愛好的男客戶,也會經常給他發消息,約他出去。

他也遇到過一類客戶,打過幾次照麵後有了他的聯係方式,直接給他報價。

隻要他願意墮落下去,似乎就能墮入極樂。

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誘惑,引誘著他放棄掙紮,拋棄無用的自尊,就能得到彆人奮鬥一生都遙不可及的一切。

但也有一些人,比如陳蘭他們,會把他腦補成另一個人。

在他們眼裡他嚴肅認真又強大,似乎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閒乘月笑道:“不會有事。”

“出口距離森林隻有兩百米,那片森林應該被人放過火,但不會有危險。”

他已經參透了這個裡世界的“陰謀”。

這個裡世界並不難,至少沒有上一個難,甚至稱得上簡單,明明白白把答案擺給所有人看。

但這個裡世界可怕的不是完成任務,而是完成任務的過程。

它隻是把鏟子交給任務者,讓任務者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人人都被它引進陰溝,自然也就看不到真正的路。

“但這隻是我的推測。”閒乘月補了一句,“現在下不下去看你們自己。”

大約是閒乘月的聲音太篤定,沒有一點動搖,周雄雙眼放光地說:“那我先下去了,你們正好能看到。”

周雄忽然一頓:“親眼看著我出去。”

陳蘭和鄭怡也被觸動了,她們互相看看。

之前他們隻是從對講機裡聽到了任務者的聲音,根本沒有親眼看見對方出去。

在任務世界裡能相信的隻有自己的眼睛。

甚至有什麼眼睛都不能信。

那麼憑什麼隻是依靠一個對講機就能相信可以出去呢?

陳蘭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陰風吹過,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和冷汗。

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周雄咽了口唾沫:“那我走了,出去見。”

陳蘭和鄭怡也隻能擠出笑容來:“出去見。”

周雄滑了下去。

這個通道是金屬打造的,下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轉瞬之間他們就看到周雄出現在了出口。

周雄也沒有朝後前,他發足狂奔,像一隻豹子一樣矯健。

兩百米似乎就隻是一秒的事,周雄很快跑入了森林,在他的腳踏上那片焦黑的土地時,一道光牆拔地而起。

周雄停住了,他轉過身,雙臂抬高,瘋狂的擺動雙手,然後轉身,堅定地跑進那道光裡——

他出去了。

陳蘭和鄭怡都鬆了口氣,陳蘭問閒乘月:“你要等宿硯回來再出去嗎?”

閒乘月微微點頭。

陳蘭:“那我們先下去了。”

她離開前最後轉頭對閒乘月說:“宿硯在討好你。”

閒乘月並沒有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他淡然道:“我知道。”

陳蘭:“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最好直接說出來,或者拒絕他。”

閒乘月沒有回答。

陳蘭也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多管閒事,抱歉的對閒乘月笑了笑,然後跟鄭怡先後滑下了通道。

現在閣樓裡隻剩下閒乘月一個人。

閒乘月平靜的看著她們奔向生路,臉上沒有表情,但腦子裡卻浮現出宿硯笨拙討好他的樣子。

明明不是個好人,卻還是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孱弱的好人。

最開始閒乘月確實被他蒙騙了。

但現在閒乘月卻並不想拆穿他。

即便他已經窺見了宿硯隱秘的小心思,卻也不覺得被冒犯,可能是因為宿硯的姿態擺得足夠低。

他認為宿硯隻是走了彎路,很快就會直回去。

閒乘月吾日三省吾身,覺得自己隻是太久沒有跟人接觸過了——工作上的人不算。

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討好他,在他麵前竭力扮演另一個人,這讓他怎麼討厭的起來?

“閒哥?”宿硯走進了閣樓。

他看到閒乘月站在窗邊,出神的看著樓下的森林。

宿硯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他們下去了嗎?”

閒乘月這時候才回神,他點點頭:“我們也該走了。”

宿硯點點頭,微笑著說:“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們說待會兒上來看看,不用等他們。”

閒乘月看著他,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倒是宿硯忽然話癆了起來,進通道的時候還在說:“閒哥,你喜歡吃什麼?我出去了以後去找你,總在外麵吃不衛生,我會做菜。”

閒乘月:“好。”

宿硯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許多。

讓他高興好像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隻要對他點頭就好了。

閒乘月先下去,宿硯落後他一步。

等閒乘月下去之後,宿硯才走向門口,關上了閣樓的門,從裡麵上鎖,再用櫃子抵住門。

護工們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吧?

他們會換一道門。

然後——

徹底關上那群任務者的生門。

宿硯嘴角勾起笑容,轉過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副本是暴力追逐。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76章 朋友

拍賣槌落下, 會場裡是木槌的悶響。

“恭喜你趙國輝先生,以三百六十萬元競得此拍品。”

站在拍賣台上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臉上帶著恰好的笑容:“感謝各位的光臨, 我宣布,本次清朝仿宣德爐專場拍賣會結束。”

會場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然後就是賓客們離場的腳步聲。

處理好這場拍賣會之後,天已經黑了,閒乘月脫下了白手套, 換上了一雙黑的,他在衛生間用水隨便衝洗了上過發膠的頭發, 把黑色西裝外套脫下後搭在手臂上。

這是他離開上次的裡世界後拍完的第二樣拍品, 第一樣則是宿硯送來的天價拍品,拍出了近兩千萬的好價格,除了提成以外, 閒乘月還從老板手裡拿到了一個業績紅包。

銀行卡裡的錢再次變多了, 閒乘月也委托中介賣出之前的那套房子——他名下不需要那麼多房產,有一套就足夠, 閒乘月不急著賣,賣價就是市場價,隻要賣出去了, 閒乘月卡裡就能有近四百萬的存款。

當年買房的時候房價還不像現在一樣瘋, 那時候這種老小區一平也就一萬二左右, 現在因為地段和學區的原因漲到了接近五萬,扣除還要還的貸款, 到手應該三百五十萬以上。

似乎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必再為了掙錢拚死拚活。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連精神也鬆弛了, 一口氣交了半年的住院費後, 閒乘月想給自己放個假。

因為是公司的台柱子,摳門的老板在麵對閒乘月請年假這件事上尤其好說話。

“我說你也是夠拚的,三年沒請過年假,節假日也沒休息過。”老板即便是周扒皮,也不得不承認閒乘月在賣命這方麵真是沒得說,要是每個員工都和閒乘月一樣業務好能力強,還不請假,不要求漲工資,那他早就進富人排行榜了。

閒乘月笑了笑:“我準備就在周邊走一走,放鬆一下。”

老板:“你也該休息,反正這十天是帶薪假,慢慢玩。”

“對了,宿總那邊你還是保持一下聯係,我看他那種家庭,家裡的藏品肯定多,隨便漏出來幾樣就夠咱們吃飽,現在市場沒以前景氣,已經倒了好幾家公司了,我就怕我們是下一個。”老板難得嚴肅,他盯著閒乘月的眼睛。

“小閒,我不是挾恩圖報,你這種有能力的人去哪個行業都混得開,你跟公司是合作共贏,我也從來不把你當員工,都是把你當合作夥伴,宿總那邊你就多費費心。”

老板歎了口氣。

閒乘月點點頭:“我明白。”

老板終於有了笑臉,他看得出來宿硯跟閒乘月之間必然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但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隻要閒乘月能給公司掙錢,隻要公司有收益,那閒乘月怎麼跟宿硯打交道他都不會在意。

至於那些合夥人之類的話術,說出來多好聽,員工都愛聽。

實際上老板就是老板,員工還是員工,誰做誰的主不是清晰明了嗎?

更何況,他現在還真是不能缺了閒乘月這員大將。

外麵那些拍賣公司牟足了勁想把閒乘月挖過去,他得想個辦法把閒乘月綁在自己的這艘船上。

“小閒,我也不給你畫大餅。”老板拿出一份文件,“我說把你當合夥人也不是隨口一說,隻要你簽了字,你就能拿到公司百分之五的乾股。”

老板:“我不是不願意給你實股,但你也知道,我們公司不大,老板多了也不好。”

不等老板解釋完,閒乘月已經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合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乾股跟實股不同,乾股股東沒有對公司的控製權,但也不需要出資,與其說是股份合同,不如說是分紅合同,隻是打得是股份贈與合同。

每個季度閒乘月都能拿到公司純利潤百分之五的分紅。

不多,但也不少。

什麼時候老板想收回去了也能直接收回,因為合同上有寫什麼情況下這份合同無效,可撤銷和解除。

算是老板留住心腹的手段之一。

閒乘月清楚老板的手段,但他也沒有跳槽的想法。

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這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