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身邊的人。在他心裡,這裡每個人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此事先彆告訴父親,免得他老人家著急上火!”夏問卿冷著臉,“毓青,你進宮去找太後,讓太後跟皇帝好生斟酌一番,該做的準備都該做起來,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還有,不要驚動皇後,皇後娘娘那性子,能把整個東都城都給拆了!”
關毓青連連點頭,“我這就去!”
“郅兒……郅兒若是有什麼閃失,我春秀還有什麼臉去見沈大夫?郅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我……”春秀捂著臉,蹲在街角悶悶的哭。
“這孩子……”夏問卿眼眶微紅。
真是應了爹的那句話:慧極必傷!
沈郅,你到底在哪?
眼前的光亮,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沈郅隻覺得腦袋沉沉的,脊背處的牆壁透著寒涼,過了好一會,身子才稍稍恢複了知覺,他倦怠的睜開眼,瞧著眼前的場景。
耳畔,是窗外的交談聲。
“怎麼大人還沒到?”
“快了!人都抓住了,大人很快就會趕來。”
“那兩個侍衛,成日陰魂不散的,咱們都隻能保持安全距離,壓根無法靠近。跟了那麼多天,總算遇見落單的時候。”
“抓住就好!”
沈郅斂眸,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這些人並未綁著他的手腳,隻是迷暈了他。
待手腳恢複了活絡,沈郅扶著站起身,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四周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隻有一扇門一扇窗,有光從外頭落進來。
“我這是睡了多久?”沈郅走到窗前。
這窗是天窗,所以距離地麵甚遠,沈郅是絕對夠不著的,隻能儘力的踮起腳尖,仰著頭往上看。陽光落進來,色澤泛白,他伸手接了陽光在掌心,感覺到幾分有些沁人的涼。
這應該是早晨的太陽。
晨曦微光,秋日裡帶了涼意。
所以,他這是睡了一夜?
看樣子,問柳山莊和離王府的人,已經在發瘋找他了,有問卿舅舅在,昨日肯定不會驚動小棠姑姑。現在他徹夜未歸,毓青姑姑定已入宮,尋了皇祖母和皇伯伯,巡城司應該會在東都城裡,滿大街的找人。
這些人還不知道,東都城內丟了離王小殿下,還在這裡說這些話,就足以說明他被帶出了城。
此處,應該不是東都城內!
不多時,外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沈郅慢悠悠的退到原來的位置,坐回地上,閉上眼睛假裝還沒醒。
“這藥……下得可夠重的,現在都還沒醒!彆給藥死了!”
“哪能啊,得好生護著這小祖宗,否則出了事怎麼跟大人交代?”
沈郅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人是誰,但他很快就被放在擔架上抬了出去。可見這些人,還真是怕傷了他,哦不,怕傷了薄鈺。
因為此時此刻,他穿著薄鈺的衣裳,而這些人從來沒有近距離的靠近過薄鈺,隻是看衣服抓人。畢竟一旦靠近,阿左和阿右就會察覺,定然不會讓他們逃脫。
身子被抬起,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又被輕輕的放下。
過程沒有半點顛簸,一直都是輕抬輕放。
一陣涼意從背上傳來,這地麵那麼涼,顯然此處常年無人,沒有半分人氣,否則人來人往的地麵,不會涼得這樣陰測測。
“大人!”有人開口,“您看,人已經帶到了!”
有腳步聲落在沈郅的身邊,“怎麼回事?”
“大人,這就是小公子啊!”那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了清晰的敬畏,以及慌亂之色。
可見眼前這位“大人”應該是識得薄鈺的!
沈郅心中思忖,會是誰呢?
“這是小公子嗎?”所謂的大人冷聲厲喝,“一幫不長眼的東西,簡直是……蠢貨!愚不可及!這下闖禍了,這是離王,是離王薄郅!”
離王?
“離王小殿下?”眾人皆驚訝,“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殺了他!”那人冷喝,“隻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將此事隱匿下來,否則朝廷追究起來,誰都跑不了!”
誰不知道離王小殿下薄郅,如今是東都城的紅人,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小臣子”,饒是丞相尤重和關太師,也得給小殿下幾分薄麵。
“若是殺了他,朝廷更不會罷休!”眾人哪敢動手。
沈郅睜開眼,慢慢悠悠的坐起身,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爬出了擔架,站在了那位遮著臉的“大人”麵前。
他揚起頭,就這麼冷颼颼的盯著這人,“家父說過,不敢以真麵目見人者,唯有兩種,一種麵目可憎,一種做賊心虛。不知你是哪一種?”
那人咬著牙,眥目欲裂,“你都聽到了?”
“你們都商議著,要殺本王了,本王難道還要繼續裝睡嗎?”沈郅負手而立,小小年紀卻是氣勢不弱,站在一群凶神惡煞,手持鋼刀的歹人中間,亦沒有半分怯弱之色。
“你早就醒了!”遮臉的男子切齒,“薄郅!”
“本王是當朝離王小殿下,你應該尊稱本王一聲,小王爺!直呼本王名諱,可知該當何罪?”沈郅勾唇冷笑,“就算你們給本王磕頭,本王亦受得起!”
“你!”眾人皆咬牙切齒,“好囂張的孩子!”
孩子?
沈郅深吸一口氣,“若本王是個尋常的孩子,你們殺了也就殺了,可偏偏,本王是皇上親封的離王小殿下,動我就等於動了整個朝廷。殺本王,就等於跟朝廷作對,長生門和十殿閻羅是什麼下場,還需要本王提醒你們嗎?”
這哪裡是什麼離王小殿下,分明就是離王薄雲岫俯身。一言一行,乃至於眉眼間的冷冽狠戾,都跟他老爹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你……”那人不敢置信的打量著他,屁大點的孩子,教訓起他們這些成年人來,竟是有板有眼,而且一字一句皆拿捏住了人心。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沈郅退後一步。
這些人身上臭烘烘的,他覺得不高興,更不想靠近,免得沾了自己一身汙穢。
“離王小殿下是嗎?”那人微微彎腰,“好囂張好得意,你以為我真的會拿你沒有辦法嗎?殺了你,是跟朝廷作對,但是拿住了你,倒是可以跟朝廷換點東西。”
沈郅冷眼看他,“你不是想換東西,你是想給自己添點東西,比如說,添件衣裳!”
那人瞳仁驟縮,“你……你胡說什麼?”
“你以為本王沒聽過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嗎?”沈郅嗤冷,“你的套路,本王早在書上看到過了,還敢在本王麵前賣弄,真是不要臉!”
“你!”那人氣得原地直打轉,“簡直是豈有此理,薄雲岫的兒子,果然生得跟薄雲岫一般模樣,最討厭的就是這張嘴,這三寸不爛之舌!”
沈郅上下仔細的打量著他們,“你們連本王和薄鈺都分不清楚,說明長久以來並不住在東都,甚至於遠離東都。現在一回來,就要抓薄鈺?所以本王肯定,你們不是長生門的人。”見著眾人麵麵相覷,沈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們要跟朝廷作對,又不敢明著來,就說明你們有顧忌。方才你們不知道抓的是本王,直呼本王為小公子,就說明……你們是四叔的人!”
因為魏仙兒原本就是占了沈郅母親的身份,以護族少主的身份肆意妄為,如今已經香消玉殞,護族的人隻認沈郅這位少主,壓根不會把薄鈺當成小公子。
再者,護族的人,怎麼可能認錯薄鈺與沈郅。
所有人的眼眸,駭然瞪大,一個個險些把眼珠子挖出來。他們說了幾句話,這屁大點的孩子,便把所有的老底兒都給掏出來了?
沈郅環顧四周,“怎麼,沒話說了?這就說明本王都猜對了,所言皆是事實!”
“把他給我抓起來!”那人惱羞成怒。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眾人回過神來,當即一湧而上。
沈郅雙手環%e8%83%b8,“誰敢!”
“你看我敢不敢!”那人親自上前,一把挾起沈郅在腋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你以為你是離王,我就會怕你嗎?我告訴你,就算你猜到了所有的真相都沒用,該你的不該你的,都是命中注定。”
沈郅也不掙紮,隻是這人的胳膊跟鐵鑄的一般聲音,硌得他生疼,“朝廷的人,一定在滿東都找本王,你們跑不了!”
“我們又不在東都城,管他娘的朝廷不朝廷!”男人剛說出口,登時腳步一怔,“來人,給我把他的手腳和嘴巴都堵上!這小子套路多,總能誆出話來!”
沈郅輕哼,他才不怕。
手腳被綁著,嘴被塞了一團布,沈郅皺眉,這布……有味,真是討厭死了,腥臭腥臭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弄得這布團。
沈郅被丟在了箱子裡,箱子砰的一聲合上,四周登時一片漆黑。
驀地,周遭微微一晃。
沈郅的額頭“砰”的一聲磕在了箱壁上,疼得他當即嗚咽了一聲,這幫人又想乾什麼?這次倒是沒方才的待遇,方才他們怕摔著他,極力的保持平穩,現在……
箱子左搖右擺的,沈郅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了船上。四周黑漆漆的,很是悶熱,搖搖晃晃的,差點沒把沈郅給顛吐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箱子砰的一聲被放下。
箱子再打開的時候,沈郅整個人都是懵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子,一張小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
“喲,熟了?”抬箱子的笑了,“怎麼,還敢拿眼睛瞪我們?你小子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嗎?不過呢,瞧著你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乾什麼不好,非得當什麼離王小殿下!”
沈郅皺眉,心頭暗忖,這些人背後還有大魚?
難道他們不隻是單純的想接回薄鈺,而是……
不多時,便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郅坐在箱子裡,瞧著一幫灰頭土臉的獵戶走近,他低眉,瞧著這些人抬腿邁步,以及落腳的輕重,師公說過,看一個人會不會武功,有時候就得看他們的下盤。
武藝高強之人,下盤最是平穩,邁開的步子都是極為勻稱的。
呼吸平穩,步子平穩。
這些人,武功不弱。
沈郅皺眉,沒敢再發出嗚嗚聲。
這些是什麼人?
抬箱子的和那些人嘰裡咕嚕的,說的不是本國的語言,沈郅聽不懂,心裡生出幾分慌亂來。若是能聽懂,依著他的小心謹慎,還能分析出對方的來路,可現在……
沈郅完全是一臉懵逼,隻瞧著抬箱子的人,用手比劃,偶爾還回頭指了指他。
這是要把他,交到這些人手裡!
須臾,這些人走過來,圍著箱子站著,那些獵戶就這麼近距離,打量著眼前的沈郅,好似在驗貨。
“嗚嗚……”沈郅搖頭,示意他們把嘴上的布拿開。
獵戶剛要動手,卻被抬箱子的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