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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26 字 6個月前

貌似是步棠姑娘出現了。”

沈木兮心頭一驚,當下開了門,“小棠在哪?”“在離王府,闖入了主院。”月歸皺眉,“這兩日,阿娜公主還住在主院裡不肯走,估摸著這會應該撞上了!您看……”

“小棠回來了?甚好!甚好!”沈木兮欣喜若狂,“走,去離王府。”

然則這廂剛出門,便瞧著安格衝進來,“王妃娘娘,要救人!”

“什麼?”沈木兮皺眉。

安格是瀛國公主的婢女,口音有些重,是以除了她家公主阿娜,外人委實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安格有些著急,往自己身上比劃了兩下,“很疼!救命!”

“有人受傷了?”沈木兮悟出點味兒來。

安格點頭,她說不太清楚,但能聽懂。

“月歸,拿藥箱!”沈木兮心裡有些慌,這說明步棠傷得不輕。

步棠知道主院裡住著何人,是以絕對不會闖進主院去求救,除非步棠傷得太重,神誌不清,出現了意識上的模糊。

離王妃半夜回府,府門內外瞬時戒備森嚴。

沈木兮進入主院時,阿娜聽得動靜,旋即白了一張臉從裡頭衝出來,滿手都是鮮血,整個人慌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我不行了,我止不住她身上的血,還有、還有她好像快不行了,我覺得她快要死了!”

“小棠?!”沈木兮撒腿就往裡頭跑。

步棠就躺在床榻上,上半身隻著單薄的褻衣,渾身上下都像是泡在血水裡一般,雙眸緊閉,唇瓣緊抿,唇色都泛著瘮人的青紫,瞧著好似真的快不行了。

“小棠?”沈木兮快速上前,坐在床前為其搭脈。

脈搏幾乎探不到,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快速翻找藥箱,沈木兮從藥箱的底部掏出一個錦盒,裡麵擱著一枚藥丸,“月歸,幫忙掰開小棠的嘴,煩勞公主給我倒杯水!”

“好!”阿娜被嚇壞了,倒水的時候,雙手都直打哆嗦。

平素打架歸打架,蠻橫歸蠻橫,見血倒是少則又少,她也就是仗著父兄的寵愛,唬唬人罷了!

步棠牙齒緊咬,月歸也不敢使蠻力,隻能小心翼翼的掰,“王妃,她咬得太緊了!”

“卸!”沈木兮冷然,“事急從權。”

月歸愣了愣,當即用了巧勁。

沒法子,隻能先卸了下巴,再接合回去。待藥丸進了嘴,以水小心翼翼的灌入,藥丸遇水即化,然則步棠已無法自主吞咽。

沈木兮無奈,隻能以紮針輔佐,讓藥水能順利的進入食道,避免嗆入氣管之中。“這是什麼藥?”阿娜皺著眉頭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個的下巴,本朝的大夫治病,都這麼粗魯?卸下巴喂藥?這得多疼?

胳膊脫臼尚且要疼半死,何況脫出下顎。

“能保命的藥!就這麼一顆!”沈木兮斂眸,這是用冥花製作了解毒丸之後,稍稍剩下些許,佐以各種奇珍藥材,煉製而成的保命丹藥。不到最後一刻,是斷然不能輕用的。

一則,藥效太烈,尋常人未必受得住。

二則,終究未曾有人試過,沈木兮自己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奇效。

虎狼之藥,不到絕境斷然不敢輕用。

畢竟,後果不可預料。

但是眼下,步棠真的隻剩下一口氣,沈木兮已經沒有其他法子,要麼看著步棠死,要麼……搏最後一次。

若是贏了,步棠便能撿回一條命。

若是輸了,最壞的結果,無外乎就是眼前這樣。

將阿娜之前胡亂纏繞的繃帶全部拆開,沈木兮重新清洗傷口,去膿去腐,止血消炎,再仔細的包紮回來,動作很是麻利。

阿娜看得有些愣,“你這倒是比我們瀛國的巫醫還管用,我們的巫醫是一等一的好,你這個瞧著也是很好。你們的大夫,都是這樣能乾嗎?”

沈木兮沒理她,額頭上滿是汗珠子。

“王妃,步棠姑娘會好起來嗎?”月歸忙不迭為其拭汗。

“喂,你們當我是空氣嗎?沈木兮,我是覺得薄雲岫已經死了,所以不想跟你爭死人,才會與你說話的,你彆蹬鼻子上臉!本公主同你說話,你為何不回答?”阿娜氣惱。

人是她發現的,也是她讓安格去問柳山莊,將沈木兮找來的,如今沈木兮不但不感激她,還不理人,這讓阿娜很不高興,滿臉皆是怒意。

“沈木兮!”阿娜上前。

安格慌忙攔了一下,“公主,先洗把手,都是血!”

阿娜皺眉,倒也是。

不過洗個手的功夫,待阿娜轉回,沈木兮已經包紮完畢,小心的為步棠掖好被子。

步棠的體溫很低,伸手去摸,涼得格外厲害。

“王妃,要多久才能見到效用?”月歸忙問。

白日裡聽得步棠背叛十殿閻羅的消息,如今步棠便躺在這裡,已然隻剩下一口氣,月歸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隻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好說!”沈木兮自己心裡都沒底。

“你是大夫,你竟然還不知道?”阿娜嘖嘖嘖的雙手環%e8%83%b8,“倒也是難為我,大半夜的派人去把你找來,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人人都說沈氏醫館的沈大夫醫術高明,如今做了離王妃,卻是這般不中用了,果然……有些人就是應該回到自個的位置上,不該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就會遭到報應!”

“你給我閉嘴!”沈木兮冷喝,“這是離王府,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知道什麼叫報應?你連自己的位置在哪都分不清楚,還敢這般囂張,阿娜公主,誰給你的膽子,在離王府造次?”

阿娜黑著臉,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你,這離王妃的位置早就是我的,若不是你,薄雲岫怎麼會死?沈木兮,說起來,還不是都怪你害死了薄雲岫!”

“公主!”月歸憤然,“不管王爺是怎麼沒的,都輪不到您來置喙。您是瀛國的公主,身為客人,本就不該插手離王妃的家務事!”

“你!”阿娜險些衝上去。

安格趕緊攔著,“公主,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是離王府,離王府!”

阿娜甩開安格,“你等著瞧,我一定會上稟你們的皇帝,讓皇帝來收拾你們!”

“那就請公主,離開主院,離開離王府,回你的館驛去!”沈木兮起身。

說到底,這是她跟薄雲岫的家,怎能容許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

旁人跑到你家裡同你無理取鬨,佛都有三把火!

阿娜公主抹了把臉,“我為何要出去?我這裡住得慣,又住得舒服,偶爾還能氣氣你,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就不出去!安格,給我騰出個房間來,本公主要休息!”

明兒還得入宮,找人算賬去呢!

直到阿娜公主離開,月歸才快速合上房門,“王妃您莫生氣,公主是被慣壞了。”

“我同她置什麼氣,我隻是心裡著急,擔心小棠罷了!”沈木兮愁容滿麵,“月歸,你吩咐下去,加強主院附近的戒備,府門外就不必管他,咱們動靜太大,定然會驚動幕後那人,對小棠而言,有弊無利。”

“是!”月歸頷首,旋即去辦。

眼下,隻能先等步棠蘇醒,但願……但願步棠能熬過這一關。

下半夜的時候,步棠渾身燒得滾燙,整個人都開始說胡話,不斷的掙紮著,好似格外痛苦,虧得月歸幫忙,死死的摁住了步棠。

黎明前夕,步棠開始痙攣抽搐,沈木兮隻得一遍遍的以藥水,擦拭著步棠的身子,以此降溫。

這般折騰,沈木兮一直親力親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待春秀和黍離親自送了兩個孩子進宮,阿落才急急忙忙的趕來,驟見自家主子眼下淤青,當即捋起了袖子去捏帕子,“主子,阿落替您一會,您歇一歇!”

月歸緊忙附和,“王妃,您讓阿落替您一會,否則您的身子會吃不消。”

沈木兮沒吭聲,顧自搭著步棠的腕脈,麵色青得厲害,“體內氣息很亂。”

“主子,這會如何?”阿落不斷擦拭著步棠額頭上的汗,“小棠姑娘會活下來嗎?”

“傷得太重,失血太多,%e8%83%b8口這一箭險些傷及心脈,堪堪避開了毫厘。而胳膊這一刀深可見骨,險些傷及胳膊上的動脈。這兩處最為致命,其餘的傷雖然都不會直接致命,但是疊加在一起,壯實的男子尚且扛不住,何況她一介女子!”沈木兮麵色凝重,“如果能熬過今晚,傷口能有愈合的征兆,便能活下來。”

那一顆藥,終是護住了步棠的那一口氣,讓她能喘上氣來。

但想活下去,還是得靠步棠自己。

傷勢,委實太重!

阿娜可不管這些,人又不是她傷的,是死是活同她沒有半點乾係,收拾收拾,她這廂還得入宮呢!

“公主?”安格有些擔心,“真的沒事嗎?”

“關我屁事!”阿娜大搖大擺的進宮,這會兄長應該和皇帝那些人,在金殿商議,協議的最後敲定,兄長說過,結束也就是這兩日的事兒。

這禦花園倒是不錯,阿娜不怎麼喜歡那些荷花荷葉的,總覺得矯情,對禦花園牆角的那幾棵樹倒是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棗子樹,雖然比不得瀛國皇宮裡的沙棗樹,但結出來的果子卻是又大又脆,著實很甜。

“你們兩個,給我滾下來!”阿娜雙手叉腰站在樹下。

又是這兩個臭小子!

簡直就是冤家路窄。

阿娜是認得這兩個臭小子的,一個是沈木兮的兒子,一個據說是薄雲岫的側妃所生,橫豎都是她情敵的兒子。饒是薄雲岫死了,沈木兮和那勞什子的側妃,依舊是她阿娜最討厭的人。

沈郅和薄鈺正坐在牆頭吃棗子,這半邊都讓兩個孩子給倒騰完了,可惜夠不著樹梢的棗子,陽光下,瞧著又紅又大,一定好吃極了。

“給!”沈郅一把拽下兩顆,遞給薄鈺一顆。

兩個半大小子坐在牆頭,瞧著底下氣急敗壞的阿娜公主,都沒打算理她。

理她作甚?

瀛國的公主,又不是本家的公主,同他們有什麼關係?

皇伯伯說了,讓他們把皇宮當自個家裡,莫要拘束。

既然是自己家裡,那麼在自家院子裡摘棗子吃,又礙著這位瀛國的公主什麼事?女人嘛,就是這般大驚小怪,還特彆喜歡嚷嚷。

“煩人!”薄鈺嚼著棗子,嘴裡咯嘣脆,“真好吃!”“明兒讓阿左阿右幫忙,把樹梢的給咱打下來。”沈郅道,“會更甜。”

“我同你們說話,你們兩個耳朵聾了嗎?”阿娜撿起地上的石塊,“聽到沒有?”

沈郅皺眉,薄鈺啐一口,將棗核吐下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一個異國的公主,對著我兩大聲嚷嚷?沒治你個大不敬之罪已經很不錯了,還不趕緊滾蛋!”

薄鈺回頭瞧了沈郅一眼,又從他手中接過棗子,“耽誤我兩吃小食,真是眼瞎耳聾心不全,以後鐵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