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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07 字 6個月前

朝廷的追捕?”

太後滿麵痛苦,“那都是你教唆的。”

“教唆?”魏若雲徐徐退後兩步,忽然間朗聲大笑,“關勝雪,我總算是贏了你一回,瞧瞧你臉上的痛苦?哈哈哈哈,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實仙兒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眉睫駭然揚起,太後猛地衝上去抓住了柵欄,嘶聲厲喝,“你、你說什麼?魏若雲,你把話說清楚!我女兒到底怎麼了?”

什麼叫仙兒不是她的女兒?

仙兒明明是她費了千辛萬苦才從農家尋回來的,胳膊上的確有當年韓天命留下的印記,怎麼可能弄錯?

然則,退一步講。

若仙兒不是她的女兒,那她的女兒又在何處?

第140章 她要救他

魏若雲笑得如此洋洋得意,“知道嗎?關勝雪。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看到了當年,韓大哥選擇了你的時候,我也是這副樣子。但是現在,我痛快了!我好痛快!你越難受,我就覺得死了也無所謂,橫豎先下去陪他的,還是我!”

太後已經不在意那些陳年往事,有些東西試過了,便是命。

“魏仙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你說的,她不是哀家的女兒,那哀家的女兒呢?魏仙兒,魏仙兒她……”她疼了魏仙兒那麼多年,不惜一切,隻要魏仙兒肯開口,她便什麼都可以給。

內心的愧疚,就像是魔一般纏繞不去,她被心結折磨了那麼多年。

天曉得,當她得知魏仙兒懷著薄雲鬱的孩子,太後如同晴天霹靂,更似挨了當頭一棒,整整躺在床榻上數日起不來。

魏仙兒和薄雲鬱,是同父異母啊……

可太後不能說,不能說……

一旦說了,魏仙兒該如何做人?

薄鈺該如何做人?

“魏仙兒,的確不是你女兒,但是呢……你的女兒,可能根本不想見你,我知道她在哪,隻是……”魏若雲深吸一口氣,“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被內心深處的愧疚,折磨一輩子。看到你這樣,我才覺得好舒坦!”

苟延殘喘這麼多年,唯有今日,才是真正的舒坦!

“哀家,以為仙兒和老四是兄妹,這些年提心吊膽,如同罪人一般,卻原來、卻原來……魏若雲,你好狠!哀家養著你的兒子,你卻把哀家的女兒藏起來了?不,依著你狠毒的性子,你一定對她做了什麼?”太後麵色慘白,死死抓著柵欄,“把哀家的女兒交出來!”

魏若雲笑聲尖銳,“交出來?怎麼交?再生一個給你?哈哈哈哈,關勝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就帶著你的愧疚,一輩子活在自責和懺悔裡吧!”

“魏若雲!”太後歇斯底裡。

“太後!”墨玉慌忙拽住太後,“時辰不早了,快些走吧!”

“不,讓她把哀家的女兒交出來!”太後恨不能衝進去,把魏若雲撕成碎片,“孩子是無辜的,你已經害了哀家一輩子,你還想怎樣?魏若雲,我女兒也是韓家的骨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魏若雲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靠坐著,“為何不能?你們爭寵於後宮,不也是這麼做的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單純?哈,我倒是忘了,你能坐上這位置,多半還是因為你的母家。”

“關勝雪,你命好,一出生就是關家的嫡女,什麼都有了!就算皇帝不愛你,可你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皇帝的長子,如今還是當今皇上,為什麼世間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的頭上,而我失夫喪子,毀容漂泊,為什麼這樣不公平?”

“你就是個瘋子,無情無義的瘋子!”太後歇斯底裡。

魏若雲靠在冰涼的牆壁處,“瘋子又如何?你也快瘋了,大家……彼此彼此!”

“太後,快走吧!再不走,若是被離王府的人察覺,怕是要惹來懷疑的。”墨玉扶著太後,快速往外走。

若是被人知道,太後當年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身後是魏若雲淒厲的嘲笑聲,“哈哈哈哈哈!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我兒子死了,你女兒、你女兒也彆想好……大家一拍兩散,誰都彆想好過!哈哈哈哈……”

笑聲傳出去甚遠,太後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整個人冷得直發抖。

明明不冷,可心冷至極,便是怎麼都暖不透。

“太後娘娘!”墨玉攙著太後,“您要振作,且不管魏若雲所言是真是假,咱們先不能亂,若是連您都亂了方寸,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太後麵色慘白,站在簷下瞧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隻覺得徹骨寒涼,“知道嗎?哀家時時刻刻都在懺悔,可哀家也知道,懺悔隻是安慰自己,其他的什麼都改變不了。”

“太後娘娘,先回去再說!”墨玉扶著太後往外走。

雨點落在傘麵上,打得嗶啵作響,墨玉時不時扭頭打量著太後,好在太後依舊保持著清醒。

隻是回了長福宮,墨玉才驚覺太後的鞋襪早就濕透了,惹太後自個卻無半分察覺,就這麼神色癡凝的坐在那裡,瞧著明滅不定的燭火。

“太後?”墨玉趕緊讓人去取衣裳,“您身上濕透了,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一陣秋雨一陣涼,最是容易招惹傷寒,您緊著些身子!”

“墨玉!”太後定定的看她,“哀家……錯了!”

墨玉正在為其褪下濕漉漉的鞋襪,聽得這話,冷不丁手一顫,呼吸微促的仰頭望著,“太後娘娘,您可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的話嗎?”

太後扯了扯唇角,笑得那樣酸澀,“果然是報應!”

有淚,悄無聲息的滾落。

但凡能為韓家留下血脈,能讓護族避開此殺劫,我關勝雪將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犧牲自己的女兒,也在所不惜!

下一刻,太後猛地掩麵抽泣,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墨玉一聲歎,今夜這雨……怕是得下到天亮了。

大雨,瓢潑。

薄雲岫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榻上,因著身子剛剛恢複,暫時提不起勁兒來,隻拿惶惑的眸,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床邊的某人。

“身上沒力氣,就彆掙紮!”沈木兮手裡捏著蒲扇,屋內滿是藥味,“掙紮也沒用,我不會讓你起來。”

“你……你在煎藥?”薄雲岫吃力的開口。

她搖著蒲扇,“難不成是在煉丹?說話不老實,撒謊不眨眼的人,是沒資格成仙的。何況離王殿下這般容色,怕是也做不了驕傲的神仙,容易誤導小仙思凡。”

薄雲岫輕歎,薄夫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光歎氣不說話算哪門子事兒?”沈木兮悠閒自得的搖蒲扇,風兒吹得她睫毛輕揚,還時不時的衝他翻個白眼。

“薄夫人!”他虛弱的開口,“我錯了!”

“錯在哪兒?”她傲嬌的繃直身子,等著某人承認錯誤。

薄雲岫輕歎,“應該跟你說實話。”

“當日怎麼答應我來著?虧我還以為,經過了七年,好歹也能長點心,不敢再瞞著。誰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麼大的事都敢瞞著,哪日在外頭生了一窩豬崽子我都不知道,回頭還得動用春秀祖傳的殺豬刀,真是費事得很!”

薄雲岫扯了扯她的衣袖,“薄夫人。”

“彆碰我!”她翻個白眼,“薄雲岫,老娘可不是當年的夏問曦,任由你捏來揉去的,以為我好欺負是嗎?昔年我是年輕不懂事,見識少了點,人也就笨了點。可這些年我在湖裡村,什麼潑婦罵街,漢子打人沒見過,你若再想糊弄我,我就讓你治標又治本!”

身子駭然一緊,薄雲岫倒吸一口冷氣,“薄夫人……”

“還沒拜堂成親,彆往我頭上扣那麼大的帽子,改明兒我可能還要換個帽子試試呢!”她微微往後挪了挪,靠在了床尾。

這廝老揪著她袖口,再裝出這般楚楚可憐之色,她怕是真的要生不起氣來。

“婚書都寫了!”薄雲岫急了,“你豈可反悔。”

“反悔怎麼了?”她輕嗤,“吃了飯還能吐出來,說過的話當個屁放了又如何?薄雲岫,你自己說話不算數,怎麼能怪我食言?”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薄雲岫眸色微紅,“不許反悔,否則……”

“否則怎樣?又要讓我下不來地?”她想了想,冷不丁上前,伸手戳著他的%e8%83%b8口,“怎樣?怎樣?薄雲岫,你倒是起來啊!有本事,你起來!”

薄雲岫起不來,紅著眼盯著她。

“出息了!”沈木兮挑眉,蒲扇吧嗒敲在他腦門上,“敢瞪我?再瞪我試試?今兒你若是把我哄好了,我就放過你,否則我就讓你滾出問柳山莊,這輩子都彆想踏進我家半步!”

薄雲岫被他這麼一敲,當即偃旗息鼓。

就在沈木兮以為這悶葫蘆要繼續死扛時,悶葫蘆忽然抽抽兩聲,驚得她好似被熱水燙了屁股一般,快速彈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瞧著床榻上,略顯淚眼朦朧的薄雲岫。

沈木兮想著,自己怕是讓燭光晃了眼,看錯了?

然則事實是,這妖孽真的就這麼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盯著她,再盯著她,死死盯著她。

“苦肉計?”她眉心突突的跳,“不管用!”

“薄夫人!”他略顯哽咽,“一次機會都不能給嗎?”

沈木兮緊了緊手中的蒲扇,“收起你這套,我不吃你這苦肉計,你且告訴我,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坦白?還敢不敢再騙我?”

“薄夫人,我難受!”他闔上眼,吃力的翻過身去,好似真的……

“薄雲岫!”沈木兮慌忙回到床邊,“薄雲岫,哪裡不舒服?又疼了?”

薄雲岫哼哼唧唧的沒有回答,好似真的……不怎麼舒服!

“薄雲岫!”之前他疼成什麼樣,沈木兮是親眼所見,如今見薄雲岫翻轉,當下心慌。她委實不知他多久發作一次,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緩解他的痛苦。

金針銀針,對於他體內亂竄的蠱而言,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用藥,亦是效果甚微。

“薄雲岫!”沈木兮急了,蒲扇都丟在了一旁,急忙爬上了床榻,掰過薄雲岫的身,“薄雲岫,你……”

迎上某人楚楚可憐的表情,無辜的桃花眼,凝著流光璀璨,“薄夫人,心疼!”

沈木兮麵黑如墨,“心疼是嗎?我有辦法!”

下一刻,“啊……”

黍離原是守在回廊裡,驟聽得殿內傳出薄雲岫淒厲的喊叫聲,嚇得差點把懷裡的劍丟出去。驚嚇之餘,黍離撒腿就往殿內衝,莫不是長生門的悄摸著進了門,所以……

冷風負麵,一對二的視線對視。

有一種叫尷尬的氣氛,在緩緩溢開。

黍離默默的退出去,默默的關上門,深吸一口氣,擺手退了圍攏上來的侍衛,麵色青一陣白一陣。

侍衛不知,還以為王爺怕是身子不太好了,各個心慌意亂的,又不敢多問。

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