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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45 字 6個月前

上了天,渾然不知天高地厚。沈木兮,上回可是我救了你們,否則這盆汙水足以讓你和離王……”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沈木兮眸光冷冽,“你什麼心思,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既然知道,就更該好好坐下來喝杯茶了!”關傲天徑自朝著樓上走去,見著沈木兮未動,不由的回頭笑道,“你擔心夏問卿嗎?放心吧,他現在一定還活著!”

眸陡沉,沈木兮駭然僵直身子。

“主子,咱們快走!”阿落忙道。

“阿落,你去陸府問問,看我哥是不是在他們那裡,快去!”沈木兮麵色發青。

阿落不解,“主子,您不走嗎?”

“我這裡有月歸,你趕緊走!”沈木兮轉身,竟是跟著關傲天上了樓。

月歸退出茶館,衝著街口的影子點了一下頭,俄而疾步進門,緊隨沈木兮進了雅閣。

關傲天冷眼睨著月歸,“離王府的狗,很是討厭!”

“關公子隻管討厭,月歸是人是狗都無所謂,隻聽王爺吩咐!”月歸就站在沈木兮身後,離王府的暗衛,隻聽命令行事。

“關公子也看到了,月歸不歸我管!”沈木兮冷然落座,“你有什麼話最好快點說,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裡瞎耗著!”

“你……”關傲天伏在案頭,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挽唇笑得邪冷,“不是在懷疑我嗎?何必裝。”

沈木兮挑眉,心裡有懷疑,但她還沒蠢到就這樣去問他。

“我說,我回來了,可算聽明白了?”關傲天笑問,“夏問曦!”

他喊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月歸已摁住了劍柄,已然全身心戒備。

沈木兮的真實身份,也就是他們這些人曉得,對於外頭的人而言,尤其是關傲天,不可能探知,除非關傲天動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段。

但無論是什麼手段,其用心皆可誅!

沈木兮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她倒是沒有月歸這般簡單。兄長如今就在永安茶樓裡做工,誰都曉得夏家當年的事情頗為冤屈,是以就算她是夏問曦又能怎樣?

夏問卿能安然過活,她夏問曦亦是。

“當年夏姑娘為了離王,不惜詐死與父親斷絕關係,勇氣可嘉。後來離王將你藏在了後院,一場大火,你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裡,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逃出生天的?”關傲天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笑得陰森森的。

小廝進來奉茶,轉而快速離開。

“與你何乾?”沈木兮愜意的端起杯盞,優雅淺呷。

關傲天把玩著杯蓋,“我可否說過,你的眼睛像極了一個人?”

沈木兮皺眉,若有所思的端詳著眼前的關傲天,他說她的眼睛像極了某人,可知他此刻的神情,倒像是眼睛裡藏了某個人。

“像我爹?”她沒見過母親,自然不能說是母親。

關傲天沒有應聲,“神情也像!”

沈木兮幽幽的放下杯盞,“原來關公子是來看麵相的,如此本事,應該去天橋下支個攤子。若有需要,我能贈你一塊招牌,定分文不取!”

“夏姑娘好大方!”關傲天喝口茶,仿佛略有些傷感,“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月歸險些沒按住,這般話語,若是被王爺知曉,定是要雷霆大怒的。

“這話輪不到你說。”沈木兮有些不耐煩,隻覺得屋子裡氣氛太過詭異,壓抑得人喘不上氣來,“罷了,既然你沒什麼可說的,告辭!”

“你母親真的是死於難產嗎?”關傲天揉著眉心,“你連自己是誰都沒搞清楚,就這麼急著要走?夏問曦,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去好好查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來的。”

沈木兮猛地轉身,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你彆在這裡信口雌黃,關傲天,我不會相信你的。你身子裡住著一個人,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但不管你是誰,休要挑撥離間,我沈木兮不吃這一套。”

“知道為什麼彆人都看不出來,唯有你能看出來嗎?”他問。

沈木兮輕嗤,“是個人都知道你有異樣!”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起身。

沈木兮退後一步,說實話,她的確不敢看關傲天的眼睛,每每對上便覺得心慌意亂,如同遇見了克星一般。為了安全起見,沈木兮轉身就走。

關傲天的指尖輕輕瞧著桌案,“你會回來找我的。”

鼻間輕哼,沈木兮拎著裙擺,急匆匆的下樓。

就這麼會功夫,阿落已經跑了回來,邊上還跟著氣籲籲的知書。

“主子!”阿落捂著肚子,喘得說不出話來,“沒、沒、沒……”

知書推開阿落,喘著氣道,“我家公子今兒一早就去了醫館等著,沒、沒找夏公子,所以、所以夏公子沒去、沒去陸府!絕對不可能在陸府!”

心頭咯噔一聲,沈木兮下意識的攥緊了袖中拳頭。

“卑職馬上讓人去找!”月歸俯首。

人隻要還在東都城內,依著離王府的勢力,應該能找到。若是再找不到,大可去找巡城司,著巡城司幫著找。

“沈大夫!”知書緩過勁兒來,“掌櫃沒告訴您,今兒公子要跟您商議正事嗎?”

沈木兮愣了愣,“不知!”

腦子裡驀地回過神來,難怪薄雲岫讓她先彆去醫館!!!

“先找到我哥再說!”沈木兮顧不得其他,趕緊讓大家都去找人,每條街每條巷都不要放過。

走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抬頭往上看,關傲天就站在窗口,一如每日站在街對麵時的神色,笑得滿臉邪氣。

一咬牙,沈木兮頭也不回的離開。

關傲天站在那裡,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是冷著臉合上窗戶。

不多時,有人從外頭進來,“閣主!”關傲天反手就是一聲脆響,耳刮子打得又狠又乾脆,“舍得出來了?”

鬥笠慢慢取下,露出熟悉的麵容,赫然是當日胭脂樓的老媽子。

“雲娘,你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沒想到這般耐不住?”關傲天咬著牙,“胭脂樓就這麼沒了,洛南琛和鐘瑤都落在了薄雲岫的手裡,你還有臉躲起來?!嗯!”

“屬下該死!”雲娘俯首,“事發突然,屬下焚毀胭脂樓之後,馬上著手轉移城內的暗哨,所以沒能及時趕來麵見閣主,與閣主解釋。屬下該死,請閣主恕罪!”

關傲天負手而立,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但見其眸色猩紅,周身殺氣淩然。

“本尊讓你彆動沈木兮,你為何要動她!”關傲天低喝,“我說過,除了我,誰都沒有資格要她的命,你們一個個都當耳旁風了嗎?”

雲娘瑟瑟發抖,“閣主……”

“連鑰匙都拿不到,還有臉!”拂袖間,強大的氣勁猛地將雲娘震出,狠狠撞在牆上。

落地的那瞬,雲娘“哇”的吐出血來,愣是伏在地上半晌沒能爬起來,“閣、閣主……饒命!”

“當年要不是本尊,你們一個個早就見了閻王爺,如今都翅膀硬了,以為本尊閉關,便都開始肆意妄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不錯,但你們彆忘了,自己的命是從哪兒借來的!”關傲天居高臨下。

“客官!”敲門聲響起。

關傲天微微合上眉眼,待睜眼,已無半分戾氣可尋,清澈的眸中,黑白分明。

“什麼事?”關傲天應聲。

“要添水嗎?”小二低低的問。

關傲天斂眸,“不用。”

雲娘從地上爬起,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請閣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將洛南琛和鐘瑤救出來,隻是十殿閻羅那頭出了問題。陸歸舟率先違背約定,擅自與朝廷合作,因此傷及了不少咱們的弟兄,請閣主示下,該如何處置?”

“陸如鏡的兒子,果真是好樣的!”關傲天深吸一口氣,“跟他爹一樣,是塊硬骨頭。此事不用你管,護族的那些族人,饒不了陸歸舟!”

“是!”雲娘俯首,不敢有半分質疑。

眼眸眯起,關傲天輕哼,“陸如鏡也該現身了!”

是該現身了,如今十殿閻羅和長生門鬨成這樣,再不出來捋一捋,怕是要惹出大禍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醫館內。

沈木兮和薄雲岫是前後腳進門,還不待沈木兮開口,薄雲岫業已拽著她往樓上去。

“薄雲岫,我哥……”

“我知道,已經知會巡城使司,連離王府的暗衛都打發出去了,若是這樣都找不到,夏問卿要麼凶多吉少,要麼已經不在東都城內。”說話間,薄雲岫領著她進門。

陸歸舟旋即起身,笑容還僵在臉上,便被薄雲岫擋了視線。

兩個大男人麵對麵的對立著,氣氛很是尷尬。

“你們兩個,彆每次一見麵就跟鬥雞似的,能不能好好說話,好好的相處?”沈木兮率先坐下。

“不能!”

“不能!”

沈木兮看看這個,再看看兩個,“幼稚鬼!”

於是乎,一個幼稚鬼坐在了她與陸歸舟的中間,硬生生將她擠歪在一旁,險些沒坐住。再回頭望著這兩個幼稚鬼,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姿態,委實讓人哭笑不得。

幽然輕歎,沈木兮隻得稍稍挪開些許,頓生出強烈的多餘之感。仿佛這兩位才是主角,自己是橫插一杠子,屋子裡的氛圍……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我今兒來是想跟兮兒……”

“你該叫她沈大夫!”薄雲岫打斷他的話。

陸歸舟咬著牙,“薄雲岫,你莫要太過分,我與兮兒相處了七年……”

“今兒一早,我是從她房裡出來的!”薄雲岫又接過話茬。

沈木兮張了張嘴,怕是又找了薄雲岫的道,這個滿腹算計的偽君子!

果然,陸歸舟憋了一口氣,愣是沒能接下這話,隻得拿眼睛睨著沈木兮。

“陸大哥,你今兒來可是有什麼大事?”沈木兮轉移話題,倒了一杯水遞給陸歸舟,這般境況,怕是連阿落都不敢進來奉茶的。

薄雲岫不溫不火的接過,“不用這麼客氣!”

陸歸舟的手僵在半空,俄而狠狠剜了薄雲岫一眼。

“極樂閣的閣主出現了。”陸歸舟冷著臉,“趙漣漪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與韓天命是師兄妹,當年韓天命是怎麼死的,離王殿下可知道?”

薄雲岫不語。

陸歸舟輕歎,“能困住韓天命的,是情。”

情?

沈木兮不解,“兒女之情?”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陸歸舟眸色幽沉,“當年的韓天命,真真應了那四個字,狂妄不羈。武藝高強,心智過人,從無敗績!何況他善用毒善解毒,已然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說到這兒,陸歸舟苦笑,“可是……人總有軟肋。”

薄雲岫看了沈木兮一眼,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握緊自己的軟肋,就等於握緊自己的性命,昔年彼此都死過一回,如今……終是皇天不負。

“當年韓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