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1 / 1)

離凰 藍家三少 4337 字 6個月前

識的喉間滾動,“弑君之罪?”

“嗯!”他點點頭。

弑君之罪,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但我還是沒保住夏問卿,薄雲列雖然鬆口留他性命,半道上卻打斷了他的腿,讓他此生都……”薄雲岫想著,自己終究是不願意當皇帝的,所以對皇位委實沒有那份覬覦。

乃至於……明明可以求父皇廢太子,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而作罷。一念之差,讓他與她,隔了整整七年才能重新站在一起。

“不怪你!”沈木兮一聲歎,“交換的條件,是監斬我爹?對嗎?”

薄雲岫張了張嘴,想著自己有些理虧,雖說的確是作為交換的條件,但……畢竟是自己的老丈人,“到底是我對不住你!”

音落,他忽然湊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驚詫癡愣的神色裡,瞬時碾過她的唇,“賠你!”

沈木兮眨了眨明亮的眸,眼眶微微泛紅。

“太重了?”他一愣,有些慌。

她不語。

“太輕了?”他慌忙捧起她的臉,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莫難過,都過去了不是?”

“你說的,我都沒經曆過。”她哽咽。

薄雲岫如釋重負,“幸好你沒有經曆,若然被流放,被斷腿的是你,我會瘋!”

她紅著眼抬頭看他,用力的將眼淚逼回眼眶裡,“後來呢?”

“後來我便入了大獄,是老四替我擔了罪名,換我出來,他卻……”薄雲岫繃直了身子,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瞧著漆黑的夜,像極了大牢裡的不見天日,“我知道自己會死,可又怕自己死了,你一個人在王府怎麼辦?所以我自私了一回。”

“我出來之後,老四在大牢裡留了血書,便用腰帶懸梁自儘了!”他將她用力的摁在自己的懷裡。

沈木兮呼吸微促,卻被他抱得緊緊的,壓根無法看見他此刻的神色,“薄雲岫!”

“我在!”

“薄雲岫!”她又喊了聲,“你書房裡的那幅畫……”

“什麼畫?”他沒明白。

她終於仰頭看他,夜色朦朧,襯著他那張俊美無雙的容臉,漾開幾分妖冶之色,“你在書房裡的畫架上,掛了一幅魏仙兒的畫!”

薄雲岫愣了愣,半晌才道,“老四托我照顧他的女人和孩子,我又不認得魏仙兒是誰,不問他要來繪影多看看,到時候如何認得?這天下女子生得都差不多模樣,除了你,我哪分得清誰是誰?”

沈木兮皺眉,“隻是這樣?”

“你以為呢?”他反問。

沈木兮,“……”

“那裡一直掛著你的繪影,也就是那幾日我要找魏仙兒,才會懸了她的圖像幾日。”薄雲岫甚是不解,“怎麼,有什麼問題?”

沈木兮咬咬牙,真是……

薄雲岫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好似生氣了?!

他實話實說,難道還錯了?!

嗬,女人呐!

“你……”沈木兮直跺腳,“隨隨便便掛女人的畫像在自己的書房,你說有什麼問題?”

薄雲岫不覺得有問題,“書房重地,除了你,旁人不得擅入,又有什麼打緊的?”

有什麼打緊的?!

沈木兮咬著後槽牙,“你不就是掛著給我看的嗎?”

音落,沈木兮推開他,疾步跑開。

薄雲岫一臉懵,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可以發誓,那畫真的隻是掛著看看,免得到時候找錯人而已!!!

“所以,吃醋了?”

第120章 我想要個妹妹

薄雲岫入宮的時候,薄雲崇正領著步棠蹲在地上抓螞蟻玩,聽得他如此言說,當即瞪大眼睛看他,“你跟她這般說?不打緊?哎呦,小兮兮沒拿針紮死你,真是手下留情了。”

“為何?”他問。

書房重地,連黍離都不許踏入。

當年魏仙兒擅闖,他亦是出手懲治,沒有半分心慈手軟。

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唯有她是他的心上人,唯有她可以肆意出入他的禁區,不管什麼時候,他唯一能允準肆意妄為的,隻有她?!

“為何?”薄雲崇袖子高高挽著,險些憤世嫉俗的衝他啐一口口水,“魏仙兒是什麼人,憑什麼她的畫能掛在你的書房裡?你把她當自己人,可她隻覺得你對魏仙兒有情。處理國事一套一套的,辦起這活,簡直蠢得可以!女人,要的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你這不是讓魏仙兒取代她嗎?!”

薄雲岫張了張嘴,“我從無此意。”

“以後有事,直接同她商議,莫要再擅自做主,你覺得無關緊要,她卻看得甚重。男人和女人在某些點上,理解和接受能力是不一樣的,不要用你的想法去考慮她的感受!”薄雲崇輕歎,“聽明白了嗎?”

薄雲岫難得虛心受教,重重點頭。

成,那就凡事商量。

“想好什麼時候成親了嗎?”薄雲崇問,“是在擔心太後?”

“怕她作甚!”薄雲岫沉沉的吐出一口氣,“隻是擔心長生門的事情,若是成親必得昭告天下,定不能委屈了她。可如此一來,長生門會有所動作,成親之日,我不能時刻守在她身邊,萬一有什麼事……”

他頓了頓,簡直不敢想。

七年的煎熬,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薄雲崇倒是沒想這些,“長生門為何非要將夏家斬儘殺絕呢?”

“長生門不知她是夏家的人,但是穆中州的東西在她手裡。”薄雲岫麵色沉沉。

卻聽得步棠扯了嗓子喊,“爹,螞蟻跑了……”

“哎哎哎,來了來了!”薄雲崇屁顛顛的跑開,“丁全,趕緊拿蜂蜜罐過來,小棠棠的螞蟻跑了!”

薄雲岫滿臉黑線:“……”以前是皇帝一個人發瘋,現在倒好……湊一對,兩傻子!

不知道步棠以後恢複了,對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會作何感想??聽說太後來鬨過兩次,奈何步棠發起火來,依舊厲害,打得那些侍衛滿地找牙,又有皇帝拚死護著,太後來兩回氣暈兩回,最後都是被抬著回長福宮的。

太後捶%e8%83%b8頓足,奈何膝下隻剩下薄雲崇這麼一個兒子,兒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骨肉,若兒子不再是皇帝,那她這個太後自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後宮沉浮了一輩子,不就是想成為最後的贏家?

奈何……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哀家就不該把、把她送走!”太後靠在床前,真真是悔不當初,“哀家後悔了!墨玉,哀家好悔啊!當初為什麼要答應這樣荒唐的事情?”

墨玉端著藥碗,近前伺候,“太後娘娘,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四皇子已歿,您就彆再……”

“你看看冷宮那個,若不是哀家未儘到教導之責,她會變成這樣嗎?當年若是沒把她和老四交換,她身為皇室的公主,必定是安享富貴,如今卻落得冷宮安置的下場。”太後是真的氣糊塗了。

鬥了一輩子,最後被自己的兒子氣得半死,到底求的什麼?

還不如那南貴妃,活著的時候,先帝寵了她一輩子,死了……兒子還執掌朝廷大權。此前隻是嫉妒,如今卻是恨,可恨一個死人又覺得荒唐。

太後紅著眼眶哽咽,“仙兒她本該平安喜樂,是哀家、是哀家……早知道,哀家就不該拿她去換了老四。哀家沒能保住老四,也沒……沒能扶著她成為離王妃,哀家才是最大的失敗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後!”墨玉慌忙製止,所幸四下無人,“您真的病糊塗了?這話可不敢隨便說,您如今是太後,太後娘娘啊!不管以前發生何事,那都跟您沒關係,您儘力了!”

太後垂著眸,悔恨的淚徐徐落下,“哀家,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放著自己的孩子不要,去換彆人的孩子,哀家糊塗啊!”

“太後娘娘,當初事態緊急,您也是萬般無奈,所以這事怨不得您!”墨玉輕歎,“藥涼了,您趕緊喝!”

太後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魏若雲,如果不是她誆了哀家,哀家怎麼會答應?是她!是她!”

“太後娘娘,這麼多年過去了,魏若雲如今是死是活都未能知曉,您這樣揪著不放,豈非為難自己?咱們的人一直在找她,可是……”墨玉將藥碗遞上,“您呢就彆再想了,事情到了這兒,早已沒了挽回的餘地。”

說到這兒,太後老淚縱橫。

可見,是真的後悔了。

人隻有在無力挽狂瀾時,又或者見證了惡果之後,才會表露出悔恨之色,奈何……為時已晚!

殿門外,薄雲岫冷然佇立,他原是來找太後提當初夏家的事兒,是以進來的時候,示意底下人莫要通傳,眼下看來沒這必要了。

轉身離開,薄雲岫腳步匆匆。

魏若雲?

“若本王沒記錯,當初因為護族一事被父皇誅了九族的,還有魏氏一族吧?”薄雲岫頓住腳步。

黍離是見過那卷宗的,夏若曦失蹤以後,王爺一直在追查夏家的事,後來又著手調查長生門的種種,對於韓天命周圍的人和事,查得頗為仔細。

昔年被先帝一手覆滅的除了步家,的確還有魏氏一族。尤其是魏氏一族,與韓天命相從甚密,事發之後魏氏同步家一般,被鏟除得乾乾淨淨。

不對,黍離愣了愣。

“魏氏並非全部死絕了,本王記得卷宗上寫著,魏氏曾逃出了一女犯,就叫魏若雲。”薄雲岫眯起危險的眸,魏若雲!

但凡會跟夏家扯上關係,但凡與長生門有關之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半分都不敢馬虎。方才太後說的那些話,再聯想到魏若雲姓魏,與韓天命相從甚密。

如此種種拚湊起來,可見……

“王爺?”黍離擔慮,“太後娘娘……”

“先回去再說!”薄雲岫冷著臉。

薄雲鬱的忌日快到了,他暫時不想節外生枝,否則依著太後那脾氣,怕是要氣到吐血。今兒天氣不好,下著雨,稀裡嘩啦的。

醫館裡沒什麼人來,春秀的生意也不好,乾脆叫上關毓青,一幫人正琢磨著去永安茶樓裡聽說書,可薄雲岫一進來,眾人旋即禁聲不敢語。

“你跟我上來!”薄雲岫瞧了一眼眾人,心想著這不是說話的地兒,一個個尊他敬他,總歸有些壓抑,沈木兮定是放不開。

可他不知,這與生俱來的冷冽和嚴肅是無法改變的。饒是言簡意賅的一句話,用他自以為隨和的語氣說出來,亦是這樣的威嚴不可犯。“快去!”關毓青和春秀忙催促。

沈木兮點點頭,這兩人如此神色,弄得她都有些緊張了。

阿落端著洗好的果子走出來,“主子呢?”

“王爺帶走了!”春秀撿了個果子顧自嚼著,“你去泡茶送進去瞧瞧,我看王爺的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沈大夫又做了什麼?”

關毓青與念秋對視一眼,“王爺方才說……我?”

念秋點頭,“對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