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1 / 1)

離凰 藍家三少 4302 字 6個月前

類。

夏禮安一生潔身自好,從不沾染這些東西,甚至於真的做到了滴酒不沾的地步。

按理說這樣的一位長者,不可能有什麼雜七雜八的女人藏在後院。若然真的有相好的女人,娶回來便是,畢竟夏禮安妻子已逝,尋個女人持家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什麼姨娘?”沈木兮想了半天,腦子裡也就是個模糊的影子,“是個漂亮的女子?”

“你果真是不記得了!”夏問卿輕歎,領著二人進了院子。

這原是父親夏禮安的院子,夏夫人去世之後,夏禮安仍是一直住著,院子裡的花草依舊是最初的模樣。

薄雲岫自然不會告訴兄妹兩個,當初院子裡的花草死了好幾撥,但最後都被他著人,重新換上。眼下的花草早已不是最初的花草,不過……品種一致罷了!“這姨娘我也隻見過幾回,不過你當時年紀小,記不住倒也是情有可原。”夏問卿一瘸一拐的進門,指了指院子裡的花草,“還記得這些嗎?”

“昔日裡踩壞了,被爹吊起來打過一頓。”沈木兮麵上有些臊得慌,尤其是薄雲岫就在邊上跟著。

夏問卿笑了笑,“娘留下的東西,爹怎麼舍得?王爺,這邊請!”

薄雲岫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爹的東西當初被搜得差不多了,書房也被翻了個底朝天,該拿走的都拿走了,是以剩下的不多。前兩日我清點過一批,這會才算完事。”夏問卿進了書房,從畫缸裡取出一幅畫來,“看看這個!”

薄雲岫先一步伸手接過,沈木兮落了空,隻得跟在他身邊,瞧著他打開了畫卷。

畫上是個女子,但……

眉心陡蹙,薄雲岫斜睨這兄妹二人,“這人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姨娘?”

“是她!”夏問卿很是肯定,“爹一直收著,平素也不怎麼拿出來,我當初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爹說這位姨娘對咱們家有恩,所以才會這般仔細收著。”

“有恩?”薄雲岫若有所思的望著二人,“什麼樣的恩情?”

夏問卿想了想,“好像是救命之恩,爹說的,一命換一命。”

“你不會人的吧?”沈木兮問。

薄雲岫點點頭,“還真的認識!”

沈木兮愕然,“離王府的人?”

“不,是關雎宮的人!”薄雲岫輕歎,將畫卷遞給她,“母妃去世以後,她照顧過我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失了蹤!”

“失蹤,那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沈木兮瞧著畫卷上的女子,腦子裡有些模糊的影子,像又不太像,畢竟她著實記不得了。

薄雲岫點頭,“是!我記得當時大家都叫她韓姑姑。”

年紀輕輕便當了關雎宮的掌事宮女,可見當初南貴妃對其的重視。

“韓姑姑,那為什麼會失蹤?是發生了什麼事?”沈木兮急忙追問,“這韓姑姑在東都可有熟人?她是何方人士?”

“關雎宮的宮人,素來都是父皇親自挑選的,宮籍卷宗全部由父皇交給專人保管。母妃死後,這些卷宗全部被父皇焚毀,所以你們想找這人,想知道她的死活與下落,恐怕難比登天!”薄雲岫說得很是直白,他當初也不太明白,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後來,自己把夏問曦藏在後院,他才曉得,軟肋為何物!

既然是軟肋,就該不惜一切的藏起來,藏得越嚴實越好。

父皇時常念叨著,若是當初能藏著恩藏著愛,興許心愛之人不會離開得那麼早,凡事太儘,勢必緣分早儘。

薄雲岫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然後毫不猶豫的用在了夏問曦的身上。

“關雎宮的人,為何會跟我爹有所關係?為什麼會有救命之恩?她往來夏家,是什麼目的?”沈木兮滿腦子的問號,“是受你母妃所托?”

薄雲岫哪裡曉得,上一輩的事情,到了他們這兒早就衝淡了,剩下的唯有不明不白的疑問。

“哥,救命之恩是怎麼來的?”沈木兮問。

夏問卿想了想,“貌似是因為你!”

“我?”沈木兮瞪大眼睛,“救了我?”

她還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夏問卿扯了扯唇角,“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本就是個悶葫蘆,一板一眼的,問什麼都不會說,咱們哪敢問他!”

這倒是。

夏禮安這人素來按規矩行事,整個夏家,也唯有他這閨女是不守規矩的,不是爬牆就是鬨事,更有甚者,乾脆詐死與薄雲岫私,奔了!

所幸父親至死都不曉得他這閨女還活著,否則更要傷心難過了。

“這件事,我去查!”薄雲岫收了她手中的畫卷,“說說骨牌的來曆吧!”

夏問卿一愣,完了,這都沒給繞出去,這薄雲岫怎麼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哥,骨牌怎麼回事?”沈木兮光顧著去想姨娘的事兒,險些忘了正事。

夏問卿乾笑兩聲,難得抖個機靈,竟被薄雲岫給躲過了,這人果然是……不好應付,“自然是這位姨娘所贈,當初說是留個紀念,給你把玩的,後來爹放哪兒了,我便不曉得了!如果不是方才從壇子裡掉出來,我都不知道,爹竟是藏在了你的壇子裡。”

薄雲岫若有所思的望著沈木兮,眼睛裡漾開些許複雜之色,“你埋壇子的時候,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曉!”沈木兮搖頭,“彼時是我鬼迷心竅,想著……”

想著詐死,與他在一起。

“所以這東西隻有我自己曉得,至於爹……”沈木兮也是詫異,“許是偷偷瞧見的?昔年這棵楓樹還不大,如今業已亭亭如蓋。”

“我觀察過,那位置不像是近期被人撬開過,應該是你埋了之後,就被人打開了,放了骨牌進去!”薄雲岫斂眸,“知女莫若父!”

羽睫駭然揚起,沈木兮登時麵色青白,“你說什麼?”

薄雲岫一聲歎,抬步出門。

夏問卿有些愣,“什麼意思?”

“爹早就知道我要走,所以這骨牌刻意留給我。”沈木兮鼻尖酸澀,“爹其實料到了,也知道這位置唯有我曉得,來日我若是歸來,再開這壇子……”

夏問卿詫異,“那就是說,爹早就知道你是詐死,故意當你死了,不去尋你!”

“爹當時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先太子的威脅,所以我詐死的時候,爹乾脆順水推舟,當我死了!”夏家的人,能活一個算一個。

隻有跑出去,才能活下去。

薄雲岫在外頭等著,夏問卿出來的時候,兩個人交換個眼神,夏問卿便大步流星的離開。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時半會很難接受。”薄雲岫微微躬下了腰,“沈木兮,事情過了七年,你現在難過是不是太晚了點?與其糾纏其中不能自拔,倒不如振作起來,先還你爹一個清白,證明他無罪!”

“我爹不會謀逆造反,那本來就是欲加之罪!”她梗著脖子,麵色鐵青。

“想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沈木兮毫不猶豫的點頭。

他依舊彎著腰,不開口,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杵著,如同兩尊泥塑木雕一般。

“同你商量個事!”他一本正經的望她,口%e5%90%bb如同商議天下大事一般,規矩至極,略顯嚴肅,“時刻準備著,表示你對我的信任,還有你的誠意!”

沈木兮愣了愣,信任倒是好說,她信便是,隻是這誠意嘛……麵色微沉,渾然是個厚顏無恥之輩,“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君子理該%e8%83%b8懷天下……和你!”他極是認真的瞧著她。

她不說話,隻是拿眼睛剜著他。

“罷了,%e8%83%b8懷唯你!”他想著,說得這麼清楚,又這般誠懇,她總能聽明白了吧?用薄雲崇的話來說,凡是不能太著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理該循序漸進。

沈木兮的性子有多烈,薄雲岫是監視過的,但凡她沒有正麵回答的問題,全都不作數。就好似她問他,是娶還是嫁,其實也隻是這麼隨口一說,若她心裡沒有徹底解開這個死結,來日鬨起來,終究是進退兩難。

薄雲岫是怕極了,萬一這丫頭扭頭又跑了……天下之大,他得找到猴年馬月才能剛找回來?

煎熬備至的七年,他是真特麼的受夠了!

瞧著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沈木兮的眉心愈發蹙緊,環顧四周,所幸無人,踮起腳尖便在他唇邊吧唧了一口,然後快速退開一步,“可以說了?”

“甚好!”薄雲岫直起身,“且跟著吧!”

沈木兮便隨在他身側,豎起耳朵聽他提及當年夏家的案子。

“你入離王府不久,夏家便出了事,你爹被冠上謀逆之名,在夏家的院子裡搜出了詛咒先帝之物。”薄雲岫娓娓道來,“是個木人,上麵刻著先帝的生辰八字,彼時先帝正病著,所以此物一出,夏家便已經是萬劫不複。”

說到這兒,他眉峰微挑,慢慢的彎腰注視著她,“沈木兮,那東西已經被焚毀,但是當初的繪影圖形還在,你想看嗎?”

沈木兮狠狠的瞪著他,幽幽的往前邁一步,繼而在他唇上碰了碰。

得了獎賞的某人站直了身子,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強忍著笑意,又不得不繃著一張臉,假裝一本正經,“當時先帝病入膏肓,皇後連同太子薄雲列掌握朝政大局,以太子監國為名,肆意的鏟除異己。”

“我爹素來行得正做得直,怎麼可能謀逆?那些人也信!”她冷著臉。

“信不信是一回事,當時薄雲列掌握了東都城的禁衛軍,皇宮內外的侍衛軍,還有巡城使司的兵權,也就是說,那時候東都城內的所有人,都是俎上魚肉,任其宰割。”薄雲岫負手而行,回憶起當年那場廝殺,至今仍是恨得咬牙切齒。

沈木兮心下微沉,薄雲岫口中的“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

“薄雲列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所謂的罪名不過是個名頭罷了!”陰鷙的眸中,淬了幽暗流光,若然冷凝便能滴水成冰,“你父親被逮入獄之後,也有不少官員求過情,想過辦法,但是最後呢?株連的株連,貶斥的貶斥,一個個都沒有好結果,如同昔年厭勝,牽連甚廣。”

“我當年在牢裡見過你爹最後一麵,他沒有求生欲,但希望我能保住你兄長夏問卿。”薄雲岫頓住腳步,“於是我潛入父皇寢殿,求了父皇臨死前的最後一道聖旨,赦免你兄長的死罪。”

沈木兮猛地驚住,“最後一道?”

“我前腳出宮,後腳……便傳來父皇駕崩的消息。”薄雲岫苦笑。

如今想起來,當年的自己還真是魯莽之,也是太過自信,太過年輕氣盛,他要求的不該是赦免的聖旨,應該是廢太子的聖旨才對,如此……就不會有後來的廝殺。

“你……弑君?”沈木兮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