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王爺素來是本王本王的,方才用的是我這個稱謂!”
“果然不一樣了!”關毓青皺眉,“阿落,你去看看情況。”
阿落頷首,“好!”
“那我們呢?”春秀問。
關毓青拿了果子,“走,我們去永安茶樓,莫要擾了他們。”
春秀點點頭,屁顛顛的跟著走。
王爺和沈大夫如今到了什麼地步,她們可早就看明白了,誰待著誰礙眼,若是沈大夫一不小心又給王爺霍霍一頓,王爺保不齊會滅口。
阿落端著茶水進去的時候,薄雲岫正握著沈木兮的手,驚得阿落慌忙低下頭,趕緊放下杯盞往外退。
“瞧明白了?”黍離問。
阿落白了一張臉,“明白了!”
“以後還擔心不?”黍離又問。
阿落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再也不擔心了!”
“裡麵,是正兒八經的離王妃!”說完,黍離覺得不對,摸著下顎自言自語的改口,“若是沈大夫要娶……怕是要入贅了!”
阿落瞪大眼睛,入贅?
入夏家?
夏氏雲岫??
阿落咽了口口水,悄悄的退下,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堂堂王爺,入贅夏家,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何況薄氏皇族也不會答應。
房門合著,薄雲岫握著沈木兮的手不放。
她顧自掙紮了兩下,終是無奈的歎口氣,“放手,喝口水!”
薄雲岫終是鬆了手,“且冷靜冷靜,同你說件事。”
沈木兮足足愣了半晌,她哪裡不冷靜了?
“方才你們是在商議著離開醫館去何處?”他問。
沈木兮皺眉,不會以為她要離家出走吧?
“今兒下雨,醫館冷清,想著去永安茶樓裡喝喝茶罷了!”她如實相告,端起杯盞淺呷一口,“你不去處理你的公務,跑我這兒作甚?”
“莫要去永安茶樓了!”他瞧了一眼案頭的茶盞,“在這裡陪我喝茶也是一樣,我同你說話。”
沈木兮覺得今兒的薄雲岫怕是吃錯了藥,伸手便想給他把把脈。
奈何她的手還沒搭上他的腕脈,就被他見鬼般的躲開,“你作甚?”
“看看你今兒是不是病了,說話語無倫次。”沈木兮挑眉看他,“薄雲岫,你這一大早的進宮出宮,回來就躲我這兒,到底想乾什麼?我可不想被滿朝文武追得滿大街跑,回頭又該說我是妖婦了。”
語罷,她端起杯盞幽幽的喝著,說得這麼清楚,他總歸能明白了吧?
“魏仙兒是太後的女兒!”薄雲岫說。
“噗!”沈木兮一口茶水噴出。
薄雲岫未躲,被她結結實實的噴了一臉。
沈木兮生生咽了口口水,愣愣的盯著他半晌,俊美無雙的麵上,茶水沿著他的麵部輪廓不斷的滴落,好看的人,狼狽時亦是頗有風情,說的約莫就是眼前的他。
“你、你為何不躲?”回過神來,沈木兮慌忙取了帕子,快速替他擦拭。
薄雲岫坐在原地,任由她站在身邊為他擦拭,在沈木兮看來,今兒的薄雲岫真真是乖巧得出奇,“對不起對不起,太吃驚了,所以、所以沒控製住!”
“幸好茶水在你嘴裡滾了一圈。”他意味深長的說。
沈木兮手上的動作稍稍一滯,赫然驚覺這廝怕是故意不躲的,依著他這身好武功,想躲開一口水還不容易?何況之前他的注意力,原就是在她身上。
一聲歎,沈木兮將帕子往桌案上一丟,“你故意不躲?”
他將凳子挪到自個身邊,“坐我身邊來,我再同你細說。”
沈木兮站在原地。
想了想,薄雲岫乾脆將凳子挪開,拍了拍自個的大腿,“來!”
她瞪大眼睛,“……”
還不待她開口,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掐得正好。對於薄雲岫而言,她那點小掙紮,壓根不算掙紮,如同隔靴搔癢似的。
“我也是剛知道的,老四是當年魏家的後人,而魏仙兒才是太後所生。當年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太後竟然把自己的女兒,同魏氏的兒子做了調換!”薄雲岫圈著她在懷中,那姿勢就跟抱孩子似的。
沈木兮有些不習慣他突如其來的熱絡,但大秘密的驚訝衝刷了內心深處的羞赧,“你是說,魏仙兒是太後的女兒,也就是當朝公主?可她又和四皇子生了薄鈺,這繞來繞去的……太後沒有參與嗎?”
薄雲岫在她眉心淺啄了一口,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話果然不錯,“你覺得呢?”
她翻個白眼,這不等於沒回答?!
“定然是有的。”他說,“但是沒有證據的事兒,說了也無用!此事我會細查下去,不過當初太後這麼做,老四的來曆……更值得深究。”
沈木兮駭然盯著他,“也是,身為母親,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去換彆人的孩子?”
“何況當初魏家遭遇滅門之災,把自己的孩子送進魏家,無疑是送進鬼門關。哪個做母親的,能舍得自己的骨血?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緣故。”薄雲岫眯起危險的眸,“知道混淆皇室血統,是什麼罪名嗎?”
沈木兮愣了愣,“死罪?”
“如同謀逆!”薄雲岫輕歎,“冒著這樣的危險,割舍自己的孩子,卻換魏家的孩子,而且這魏若雲並沒有夫婿,那老四的生父又是誰呢?”
沈木兮一臉迷茫,“這能查出來嗎?”
他在她脖頸處輕輕啃了一口,隻覺得滋味不錯,聽得她這話又開口道,“不一定,但既然是線索,自然不能放過。魏氏一族當年是以為護族之事而受到牽連,與步家一般情況,待步棠徹底清醒,問一問便罷了!”
沈木兮眉心微蹙,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怎麼覺得繞來繞去,他其實什麼都沒說明白,還把鍋丟給了步棠,最後的最後……占儘了她的便宜??
“薄雲岫?”她呐呐的開口,“我為何覺得你又在誆我?”
薄雲岫直起身子,擱在她腰間的手,愈發用了些許力,“何以見得?”
瞧,他坐得這樣直,怎麼可能誆她?
沈木兮張了張嘴,卻聽得他一本正經的開口,“我且問你,沒告訴你之前,你知道魏仙兒是太後所生嗎?”
她搖頭。
“那我再問你,我若不告訴你此事,你知道老四和魏仙兒其實是互換之身?老四非我兄弟,而魏仙兒才是薄家的骨血?”薄雲岫又問。
沈木兮斂眸,搖頭。
“既然如此,怎麼能說我誆你?”他倒是委屈。
沈木兮皺眉,這……
“你都說不上來,可見真的是冤死我了!”他麵色嚴肅,一副討債模樣,猛地扳直她的身子,讓她與自己麵對麵坐著。
沈木兮頓時麵紅,“薄……”
他將她圈緊,在她唇上碾過。
“沈大夫,相思病怎麼治?”他音色慵懶。
沈木兮呼吸微促,“閹、閹了便是!”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她,俊眉擰起。
“斬草除根,莫過如此!”她煞有其事,“這叫治本!”
薄雲岫輕歎,“緩緩而治當如何?”
她翻個白眼,作勢要下來。
然則他死扣著她不放,“過兩日同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問。
原本,按照他的行為習慣,素來隻有命令,沒有解釋。但既然是她問的,自然要有問必答,畢竟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老四的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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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雨,嘩嘩下著。
這兩日,陸歸舟一直忙著聯絡十殿閻羅的事兒,不是他單方麵答應,這事兒就能敲定的,他上麵還有個爹,父親陸如鏡才是十殿閻羅的首領,而且……餘留下的護族族人,是不會答應跟朝廷合作的。
朝廷,是滅了護族的元凶巨惡,對護族的族人而言,就是死對頭一般的存在。饒是他們不再心心念念著報仇,也不會跟仇人為伍。
這些都是需要陸歸舟去斡旋的,非一朝一夕之功。
“娘,我們這是去哪?”沈郅和薄鈺手牽手,扭頭問。
沈木兮想著,這該如何開口呢?
薄雲鬱救了薄雲岫,也就是說,救了她孩子的父親,可她沒有告訴這對父子真相,沒有戳破的窗戶紙,就算是透明的,那也是隔了一層不確定。
“我知道去哪!”薄鈺與沈郅手牽著手。
如今這兩兄弟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去哪?”沈郅問。
“這條路,是去四叔的墓前!”薄鈺說,“以前爹年年都帶著我們……”
說到這兒,薄鈺旋即頓了頓,小心的環顧四周。自己的母親做了什麼事兒,薄鈺心裡清楚,是以多多少少有些負擔,不敢在眾人麵前提及。
沈郅緊了緊他的手,“你不必如此,誰都不會介意,大家在乎的是你,隻要你好好的便罷!”
薄鈺連連點頭。
“可是,為何要帶我去你四叔的墳前?”沈郅不解。
薄鈺也不明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答案。
薄雲鬱當初是自儘的,雖然是皇族,但終究身負謀逆弑君之罪,死後被鞭,屍三日。薄雲列甚至下令,不許任何人給他收屍。
其實薄雲岫也清楚,薄雲列這麼做,是因為記恨了他。
“我至今還記得薄雲列臨死前的那些話!”薄雲岫苦笑,扭頭瞧著身邊的沈木兮,“有興趣嗎?”
沈木兮點頭,“你說。”
他幽然輕歎,“他說,你薄雲岫生來就是父皇最愛的兒子,即便生母早逝,可父皇仍是心心念念著你,至死都忘不了你們母子。甚至於想廢了我的太子之位,將天下都送給你們母子。憑什麼?憑什麼這般不公平,都是一脈所出,為什麼父皇要如此偏心於你?”
“連兄弟們都護著你,老四甚至不要自己的性命,寧可死在牢裡,背負著弑君罵名,也要保全你!薄雲岫,你到底有什麼好,你到底有什麼值得那麼多人幫你?我母後是當今皇後啊,為什麼到了最後,我還是一無所有!”
沈木兮斂眸,偏心這種事,真的很難說清楚,許是……母子緣或者父子緣的緣分不夠吧!
“那個皇位,我從未動過念頭。”薄雲岫盯著她,“遇見你之後,我隻想離皇位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彆靠近。我不想與父皇那般,身不由己的陷在四方城裡,不得生死相隨。”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沈木兮抿唇,甚少在他臉上看到這般哀傷的神色,可如今似乎真的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她想,他終究是個血肉之軀,終究也是會疼的。
隻是旁人的疼興許會歇斯底裡,但薄雲岫生母早逝,早就習慣了斂儘情緒,喜怒不形於色,在宮裡孤獨而堅強的活下去。
“從始至終,我要的隻是你。”他牽起她的手。
沈木兮沒有拒絕,跟著他往前走。
在平叛之後,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