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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75 字 6個月前

兢,大氣不敢出。

薄雲崇冷著臉坐在那裡,甚少有這般威儀畢現的時候,杯盞在手,冷眼怒視款步而來的薄雲岫,“薄雲岫,你到底有沒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都退下!”薄雲岫冷然佇立,眾人魚貫而出,誰也不敢逗留。

黍離和從善在外頭候著,免閒雜人靠近。

“薄雲岫,你把薄鈺弄哪兒去了?”薄雲崇起身,怒然直指,“孩子有什麼錯,你竟然這樣把孩子趕出去?縱然你不喜歡魏仙兒,也該顧念……顧念她的身份,到底是一脈連根,你怎麼能趕儘殺絕?昔日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你全忘了嗎?薄雲岫,朕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簡直殘忍至極!”

“說夠了?”薄雲岫淡淡然落座,“繼續!”

薄雲崇張了張嘴,“你說繼續就繼續?當朕是什麼人?可以任你擺布?哼!”

鼻間輕哼,薄雲崇傲然坐定。

“說完了?”薄雲岫冷眼看他,“有意思嗎?”

薄雲崇眉心微蹙,呐呐的湊過臉去,“朕難得演一回俠義之人,演得不好嗎?這般大義凜然!看看朕眉頭的正氣,看見沒有?”

見薄雲岫不說話,薄雲崇乾脆坐到他身邊,“欸,你說說,到底為什麼把魏側妃和薄鈺一塊趕出去?可知道宮裡找人快找瘋了,太後派了人出宮,卻始終……”

“太後不可能把人帶進宮!”薄雲岫眸色凜然,“我下了死令!”

薄雲崇一愣,死令?

彼時出現在沈木兮身上,如今卻……出現在魏氏母子身上?

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好戲?

“魏仙兒到底乾了什麼?”薄雲崇悄悄的問,“她……睡了你?”

薄雲岫猛地一記眼刀子橫過來,驚得薄雲崇當即挺了腰杆,坐得筆直。

第89章 朕的小心肝喲

許是意識到自己是個皇帝,薄雲崇當即又癱在了身上,暴露出他的風月本性,“嘖嘖嘖,作為兄長,說你幾句怎麼了?你若沒做過便說沒做過,這般小氣,連說都說不得?”

薄雲岫冷著臉,忍著氣。

哪知薄雲崇是個沒臉皮的,你不吭聲,我就當你是死的,非得把你說得“詐屍”不可,“說起來,這魏仙兒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七年啊……竟沒生吞活剝了你,倒真是忍得住!”薄雲岫一掌下去,薄雲崇跟前的桌子瞬時缺了半邊。

巨響過後,皇帝徹底老實了,強大的求生欲瞬時浮現在臉上,當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朕的意思是,你乃當世柳下惠,麵對如此美色尚且坐懷不亂,朕很是佩服!”

薄雲岫眸色陰鷙,“再敢胡言亂語,就把你丟出去!”

“是是是,朕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不過呢,你這次是不是玩過火了?魏仙兒最多就是心思沉了點,好歹也是薄鈺的母親,你這一鬨,太後那裡不好收場。”薄雲崇這次說的倒是實話,也是此番來意。

拂袖起身,薄雲岫負手而立,“讓太後不必費心,人既趕出去了,不受點苦就想帶進宮,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來真的?”薄雲崇駭然,“那鈺兒怎麼辦?你曾經許諾過……”

“許諾又如何?”薄雲岫陡然厲喝。

音量之高,口%e5%90%bb之冷,驚得薄雲崇抖三抖,愣是沒敢吭聲。

“就因為人死了,所以要我背負著這份承諾,一輩子不得自由嗎?”薄雲岫眸色猩紅,指關節握得咯咯作響,“欠一命的是我,血債血償也該是我!不該是夏問曦,也不該是沈木兮和沈郅,他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讓他們跟著一起償還?”

“魏仙兒自以為是,可她終是忘了,欠債的是我,但債主不是她。她自以為拿著鴛鴦佩,就能堂而皇之的要挾,那就打錯了主意!”

“薄鈺是她生的,但薄鈺姓薄,不是她一個人的兒子。如果她帶不好孩子,教出一個心狠手辣,敢殺人放火的兒子,我不介意給孩子換個母親!”

音落,薄雲岫如同吐出了滿心的憤,終是漸漸平靜下來。他是認真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素來……不會開玩笑,“但凡是個女人,都能做薄鈺的母親,不是非要魏仙兒不可的。”

薄雲崇張了張嘴,原是想辯駁兩句,母親到底是親生的好,可話到了最後又生生卡住。

“等會,你容朕緩緩!緩緩!”薄雲崇皺眉,終於從薄雲岫的話中,咂摸出味兒來,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氣,“你說,心狠手辣?殺人放火?魏仙兒唆使鈺兒乾了這麼多事?可是薄鈺才多大,你不是連他的親隨都給撤了?這孩子現在壓根無人可用啊!”

頓了頓,薄雲崇慎慎的開口,“薄鈺……殺誰了?”

“最初是殺沈木兮,今兒是殺沈郅!”薄雲岫垂眸,眸中血色消散,倒是浮出幾分愧色,“孩子是在離王府長大的,此前與他母親一般,偽裝得極好,誰知道出了府便暴露了本性。今日殺這個,明日殺那個,何其不擇手段。你怕是沒見過薄鈺麵目猙獰的模樣吧?”

薄雲崇還真的沒見過,但是聽聞薄鈺要殺沈郅,真是讓人心驚,“沈郅……怎麼樣?”

“薄鈺花重金,讓人製造意外,差點用花盆砸死沈郅,幸好被關毓青救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薄雲岫言簡意賅,“好好想想吧,薄鈺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

“那是第二個薄雲列!”薄雲崇麵色沉沉如霧靄。

昔年一個薄雲列,弄得天下大亂,他們幾個都差點死無全屍。薄雲岫當年經曆過多少折磨,又是如何逃出生天,薄雲崇心知肚明。“罷了!”薄雲崇哀歎,“孩子是你養大的,你最有話語權,既然這事你的決定,朕無話可說。朕攔不住你,自然也攔不住太後,你要有心理準備!”

薄雲岫斂眸。

“朕去看看沈郅!”薄雲崇抬步就走。

哪知下一刻,卻被薄雲岫抬手攔住,“請皇上回宮。”

“哎,這就是你不對了,朕去看小郅郅,關你什麼事!薄鈺歸你管,沈郅可不歸你管,那不是你兒子,你沒權利攔著朕!”薄雲崇歪著頭斜睨他,“薄雲岫,你彆太霸道!”

薄雲岫當即拂袖離開,“沈郅睡了,不便麵君。黍離,送皇上出府!”

“哎哎哎,薄雲岫,你欺人太甚!薄鈺被你趕走了,你連沈郅都要霸占,你簡直比朕還霸道!”薄雲崇氣得直跳腳,“朕今日一定要見沈郅!朕的小郅郅,朕……”

“皇上!”黍離行禮,“府內今兒發生太多事,王爺心頭不悅,您還是先回宮吧!”

“養出來的奴才也是一個德行!”薄雲崇雙手叉腰,“朕今日便賴在離王府不走了!不走了!”

黍離躬身,“卑職這就為皇上安排廂房,順帶將王爺未批完的折子給皇上您過去,皇上,這邊請!”

薄雲崇瞬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丁全啊……”薄雲崇扶著頭,“朕有點頭疼,扶、扶朕一把,快!”

丁全是誰,皇帝這不擺明了要下台階嘛!緊趕著便上前攙住,“皇上,您定是冒雨前來,路上不慎吃了風,舊疾犯了。奴才扶著您回宮吃點藥,好好睡一覺便是!”

“走走走!”薄雲崇佯裝無力的擺手,“告訴薄雲岫,凡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哎呦,朕的頭……頭疼欲裂,頭疼欲裂!”

黍離站在回廊裡,看著皇帝一行人快速離開,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皇帝雖然胡鬨,但終是站在離王府這邊的,隻是太後那頭,怕是要……

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搞定?

“皇上?”丁全輕歎,仔細的為皇帝撐著傘,“您……走哪邊?”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車子回了宮,薄雲崇叉腰站在宮道上,大雨嘩嘩的下著,濕了褲管,也濕了鞋襪。

更寒的,當屬人心!

往前走是去長福宮,往邊上走是回自己的寢殿,到底往哪兒走呢?

“太後還沒睡吧?”薄雲崇問。

從善行禮,“方才侍衛來報,太後未眠。”

“去長福宮!”薄雲崇甩著袖子。

“皇上,此事是離王殿下執意為之,您現在去長福宮,不正好去找罵嗎?”丁全為難,腳步匆匆的跟著皇帝,眼睛也不敢閒著,時不時瞄一眼手中的傘,儘量將傘往薄雲崇頂上傾斜,“太後娘娘定是盛怒難耐,可不敢勸呢!”

薄雲崇一聲歎,“朕何嘗不知太後與離王不對付,可朕若是真的不管,萬一真的鬨出亂子,朕上哪找這麼個兄弟?”

丁全輕歎,誰說他們家皇帝素喜胡鬨?皇上的心裡,最是拎得清輕重。風月不假,情分也是真!長福宮。

太後因為著急上火,頭風都犯了,這會太醫正在春禧殿內為太後診治。

“太後好好休息,臣去開藥!”太醫取下銀針,收入針包,繼而躬身行禮。

太後擺擺手,扶額靠在床柱處,眉眼微闔,麵色蒼白得厲害。

殿內燭火躍動,墨玉在旁伺候,幽然輕歎,“太後娘娘這是何苦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您的身子原就不好,這會又著急上火,出了什麼事,您說算誰的?”

“哀家隻想知道仙兒和鈺兒到底如何了?”太後勉力坐起身,奈何仍是頭疼得厲害,當即露出痛苦之色。

“太後!”墨玉趕緊讓太後躺回去,“您就彆折騰了,外頭有侍衛去找,您就算不吃不喝,就算是疼暈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東都城那麼大,您身為太後之尊,不可能親自去找,還是稍安勿躁,保全自身要緊。您若是真的出什麼事,那魏側妃和小公子,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太後輕歎,“哀家也知道,隻是哀家這心……”

“太後如何?”薄雲崇沉著臉,疾步進門,“太後病了,怎麼不告知朕?母後?母後你覺得如何?”

太後睜著眼,奄奄的看了薄雲崇一眼,繼而探著身子往薄雲崇的身後看,“仙兒呢?鈺兒呢?哀家聽聞你去了離王府,怎麼沒把人帶回來?難道是薄雲岫不肯?”

“母後?”薄雲崇麵色凝重,“離王府的事情,還望母後不要再插手。您是太後,不是太妃!”

“混賬!”太後一聲吼,登時疼得直扶額,雙眸緊閉,麵露痛苦之色,“你、你說什麼混賬話?薄鈺尊哀家一聲皇祖母,哀家難道連自己的孫子都不能護著嗎?他薄雲岫何德何能,讓仙兒委屈為妾,最後還落得如此下場?”

薄雲崇深吸一口氣,難得如此正經,“母後,薄鈺也尊朕一聲皇伯伯,朕何嘗不疼他?可是母後,薄鈺如今變成了何等模樣,你可知曉?薄鈺心懷嫉妒,不惜買凶殺人,這還是您心中的皇孫嗎?”

太後仲怔,“你、你胡說什麼?鈺兒素來溫恭謹慎,怎麼可能殺人?你莫要聽人挑唆。一個孩子罷了,能闖什麼大禍?是薄雲岫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才會讓孩子覺得內心不安,是薄雲岫……”

“母後為何不說,是魏仙兒挑唆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