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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14 字 6個月前

秋忙問。

“痛快!”關毓青揉著疼痛的胳膊,“傷口可能有點開裂,你再幫我上點藥,這件事彆告訴小郅。”

念秋翻個白眼,“明兒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罷了!”關毓青腳下匆匆,“這梁子算是結大了,但若是能就此一點點的撕開魏仙兒偽善的麵孔,卻也是值得的,否則來日不定要害多少人!”

“小姐,奴婢好久沒看到你這麼橫的樣子了!”

“真的?厲害不?”

“簡直就是念秋心中的大英雄!”

“哈,其實我挺、挺緊張的……”

…………

府衙內。

黍離瞧著薄雲岫走出廂房,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也不知王爺和沈大夫在屋裡做什麼?這麼久的時間,屋內半點動靜都沒有,黍離想瞧又不敢探頭,足足煎熬到了現在。

隻是黍離不知道,屋內之所以沒動靜是因為,薄雲岫這傻子就坐在床邊跟沈木兮大眼瞪小眼。是的,什麼都沒做,就隻是盯著她看,最後看得沈木兮都快哭了……

這叫什麼事?

好在時間久了,沈木兮終是累了,閉著眼睛睡著。

待她睡熟了,薄雲岫為她掖好被子,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房間。

“王爺,您可算出來了!”黍離行禮。

這可算二字用得……

薄雲岫橫了他一眼,麵上的悅色一掃而光,“何事?”

黍離深吸一口氣,伏在薄雲岫的耳畔低語。

“抓到了?”薄雲岫冷然。

黍離俯首,“已在大牢!”

第88章 逐出王府

大牢內。

薄雲岫冷然佇立,瞧著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吱哇亂叫的男子,“什麼人?”

黍離躬身行禮,“回王爺的話,是街上的混混,不過是收了銀子。”

音落,已有椅子呈上。

拂袖落座,薄雲岫麵無表情的捋著袖口褶子,任誰都瞧不出他真實的情緒波動。

那人嘴上的布團被拔出,當即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王爺!王爺,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位公子是王府的小公子,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有罪,求王爺恕罪,饒小人一命,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爺王爺,小人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王爺恕罪!”

“誰的錢?”薄雲岫居高臨下,周身愈發寒戾。

男人哭得涕淚直流,“是一位小公子給的錢,但不知道是誰,給了一錠金子,說是隻要看準時機,製造意外殺了那小孩,到時候會再給我、再給我一大筆賞銀。王爺,小的真沒有說謊,真的沒有……”

“那孩子什麼模樣?”黍離追問,心裡卻有幾分戰戰兢兢。

一位小公子,一錠金子,意外?

若說是孩子之間的結怨,唯有王府的小公子薄鈺,跟沈郅算是死對頭,薄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沈郅,甚至於一心要殺了沈木兮母子。

而這一錠金子,足以說明來人出手闊綽,一個孩子,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身份絕非尋常。製造意外就不會惹人懷疑,到時候再遮一遮,誰都不會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讓他去認一認!”薄雲岫指尖摩挲,眉眼微沉。

黍離張了張嘴,王爺這是下定決心了?可若真的查出來是小公子所為,該如何是好?動魏側妃母子,原就犯了太後的大忌,太後掌心裡捏著那麼重要的東西,萬一觸怒了太後……王爺豈非前功儘棄。

須臾,黍離領著那人轉回。

“王爺,是他!”男人跪地磕頭,“就是畫上的那個孩子,給了我一錠金子,我瞧著他們走那條街,就悄悄的上了乾果店的二樓,誰知運氣正好,他們經過,所以……”

怦然一聲巨響,卻是椅背都被薄雲岫徒手掰斷,幽邃的瞳仁裡倒映著無邊冷戾,指關節泛著瘮人的青白色。

“王爺!”所有人跪地。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王爺?”黍離心驚。

薄雲岫素來話不多,拂袖轉身,大步離去,“守住沈木兮!”

“放心,有月歸!”黍離緊隨其後。

雖然月歸不太能伺候,但是保衛沈木兮周全,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問柳山莊收拾得如何?”薄雲岫黑著臉。

黍離忙應聲,“按照王爺的吩咐,業已收拾妥當,沈大夫隨時可以入住!”

薄雲岫沒吭聲,翻身上馬,直奔王府。

看這陣勢,黍離心裡捏了把汗,王爺若是動手,那還得了?上次是山高皇帝遠,太後未及,但如今是在東都,稍有風吹草動,宮裡一定會知道。

王爺,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事……

薄雲岫進主院之時,魏仙兒正在薄鈺房內,照顧薄鈺歇息。

聽得身後的腳步聲,魏仙兒忙不迭轉身,驟見薄雲岫冷著臉進門,旋即上前行禮,“王……”

“起來!”薄雲岫落座。

這話,是衝著薄鈺說的。

宜珠忙不迭攙著薄鈺起身,也不知到底發生何事。

薄鈺心裡發虛,下床的時候腿腳有些發軟,尤其是見著父親這般凝重之色,心裡隱隱有了擔慮,慌忙衝著薄雲岫行禮,“爹!”

“跪下!”薄雲岫冷聲。

薄鈺撲通跪地,呼吸都亂了。

魏仙兒忙不迭上前,緊跟著一起跪下,“王爺,到底發生何事?鈺兒做錯了什麼,王爺要如此動怒?王爺,妾身惶恐,您一定要問清楚查明白,切莫任由外人冤枉了鈺兒!”

“好!很好!好得很!”薄雲岫手背上青筋微起,“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真以為本王看不透嗎?魏仙兒,若是以前,就算你和薄鈺拆了整個離王府,本王都不會多說半句。橫豎這天下,這離王府,對本王而言,早就失去了所有意義!”

魏仙兒泫然欲泣,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也知道他在說什麼。

七年前的那一把火,薄雲岫已經死過一次,所以他今日能說這樣的話,就說明已經觸及了底線,也證明他的忍耐到了極限。

“王爺!”魏仙兒流淚,“妾身這些年一直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未曾出過大錯。於王府也是儘心儘力,免王爺煩憂,可是王爺捫心自問,這些年王爺可曾真心待過我們母子?”

“你要真心乾什麼?”薄雲岫反問,“從你第一日入王府,本王就告訴過你,莫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說好!這些年王府後院不斷有新人進來,但你始終是魏側妃,掌王府大權。魏仙兒,你還想要什麼?”

魏仙兒搖頭,“妾身所要,從始至終都隻是王爺一人!七年了,七年了,王爺!饒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妾身……妾身待您之心,難道王爺真的什麼都看不到嗎?”

薄雲岫很是煩膩,最不耐煩的就是這些情感糾纏,是以印堂愈發黢黑,“但本王所要,從始至終都不是你,魏仙兒,你太高看自己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爹?”薄鈺不敢置信的望著父親。

“薄鈺,你都聽明白了嗎?聽清楚了嗎?”薄雲岫居高臨下的睨著他,眼神裡沒有半分慈柔,唯有陌生的疏離之色,“你總以為你母親真如外人所言,深得本王恩寵?相敬如賓,也可以用在兩個陌生人身上,懂?”

“陌生……陌生人?”薄鈺癱坐在地,“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仙兒泣不成聲,“王爺……”

“不用再把你的鴛鴦佩拿出來了,那東西不是護身符,記憶裡的東西會被歲月磨滅,經不起你三番四次的折騰!”薄雲岫冷眼掃過跪地的母子,“一個不擇手段,人前柔弱,人後狠毒。一個小小年紀,便學得滿腹城府,如此惡毒!”

薄鈺猛地抬頭,但聽得魏仙兒愣道,“王爺,孩子年紀小不懂事,若是犯了什麼錯,我這個當娘的一力承擔便是,王爺今日用惡毒這般字眼來形容幼子,豈非太過?”

“是你讓人去殺沈郅。”薄雲岫盯著薄鈺。

薄鈺猶豫的瞬間,隻聽得“咣當”聲響,身子駭然繃直。

薄雲岫腕上微震,黍離手中的劍業已出鞘,不偏不倚的捏在薄雲岫手中,“你是本王一手養大的,是世人眼中,離王府的小公子,就算卸胳膊卸腿,也該由本王親自來!”

“爹!”

“王爺?”

此番,所有人才知道,薄雲岫是來真的,這回真的不是開玩笑。

便是魏仙兒也急了,若是薄鈺真的有所損傷,她這輩子都沒有翻局的機會,再也沒有!魏仙兒跪地磕頭,哭得梨花帶雨,“王爺,若是沈大夫有什麼氣,您隻管衝著妾身來,鈺兒還小,鈺兒他什麼都不懂,妾身願意死在王爺劍下,隻求王爺放過我無辜的孩子!”

“薄鈺,你無辜嗎?”薄雲岫問,“那沈郅呢?”

“爹,我才是你的兒子!”薄鈺乾脆扯著嗓子喊,“那沈郅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野女人的兒子,他怎麼能跟我相提並論!我一出生就是離王府小公子,受皇伯伯和皇祖母厚愛,我才是你唯一的兒子,唯一有資格跟爹平起平坐,唯一有資格受人擁戴和喜歡的皇室子弟!”

黍離駭然,“小公子?!”

“讓他說!”薄雲岫不怒反笑,目染血色,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魏仙兒。

都是養孩子,一個養得懂事乖順,一個滿身戾氣,所謂言傳身教,終歸不假!

“憑什麼沈郅一來,父親的寵愛就要分他一半,連我母親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我才是皇家血統,他一個野孩子,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能堂而皇之的出入離王府,還要淩駕在我之上,占據父親對我的疼愛,讓我受人恥笑?”薄鈺兩眼猩紅,咬牙切齒之態,與平素簡直判若兩人。

魏仙兒如今隻剩下啜泣,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誰敢說出口?可現在……當著薄雲岫的麵,薄鈺什麼都說了,也就是間接承認,沈郅出事是薄鈺派人下的手。

薄雲岫的指腹,輕輕拭過刃口,“繼續說!”

“爹要娶了那沈木兮,要讓沈郅取代我的位置,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先下手為強?這件事跟娘親沒關係,是我一人所為。”薄鈺挺直腰杆,眼淚滾落,“爹要殺便殺,鈺兒若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薄家的人!”

“很好!”薄雲岫起身,冷劍在手,居高臨下的俯睨母子二人,“魏仙兒,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魏仙兒麵如死灰,絕美的臉上漾開艱澀的笑,“王爺可曾有過一點真心?”

冷劍直指,薄雲岫目色涼薄,“半點都沒有!”

“終究還是這樣的結果嗎?”魏仙兒抱住了薄鈺,重重合上眉眼,淚流滿麵,“王爺要殺,便都殺了吧!我們母子兩個,誰都不會怪您,隻怪命運弄人。早知如此,當初王爺就不該把我們找回來,更不該帶回來。如果不是這樣,也許就不會今日之痛!”

黍離皺眉,所以……還怪王爺不好?

魏仙兒哭得肝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