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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98 字 6個月前

唇瓣不敢吭聲。

“又或者,你想試試彆的?”桓姬走近,瞧著無法動彈的沈木兮,笑靨愈發濃烈。

冷不丁一記響亮的耳光,沈木兮滿嘴都是鹹腥味,臉被打得偏向一邊,“你……”

桓姬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得沈木兮耳朵裡嗡嗡作響,有那麼一瞬,隻覺得腦子都是懵的,意識緊跟著恍惚了片刻。

“打得可真痛快!”桓姬冷笑,“這是你欠了魏姐姐的,接下來,我們就算算鈺兒的賬。你兒子不懂禮數,賤皮賤肉還敢登堂入室,欺負主人家的孩子,骨子裡就是個混賬東西。”

“你不能侮辱我兒子!”沈木兮怒目圓睜,那是她的軟肋和底線。

“侮辱又怎麼了?”桓姬笑得何其刻薄,“我不止要侮辱,哪日等我瞧見了,我還得好好教訓他。既然他母親教不好他,我來替你教育,否則這樣的孩子長大了,也隻是個禍害。沈木兮,你是個廢物,你兒子也是!”

沈木兮掙紮著,脖頸處青筋微起,她咬著後槽牙,恨不能撕碎了眼前的桓姬。

“我呢,得在你身上留點東西,否則到了魏姐姐那裡,你又得逃了!”桓姬撫過手邊的棍子,似乎是在挑揀,這棍子有粗有細,她找了一根最粗的,“就這個吧!”

說著,桓姬將棍子丟給一旁的刑奴,“打斷沈大夫的胳膊,算是鈺兒的賬,和方才我受的屈辱!”

她妖嬈淺笑,“沈大夫,你忍著點!刑奴都很有經驗,速度會很快的!還愣著乾什麼,行刑!”

音落,刑奴高高舉起了棍子。

…………

承寧宮。

丁全哎呦呦的尖叫著,連滾帶爬的跑進了春風殿,“哎呦媽呀,皇上,可嚇死奴才了,離王殿下殺進來了,您趕緊準備!”

從善擺擺手,“一邊去,沒瞧見皇上忙著嗎?”

薄雲崇是挺忙的,一個蛐蛐罐,一大一小湊著腦袋,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小方桌上,哪有空管得了其他。這兩人全神貫注,誰也不肯相讓。

“唉,咬啊!咬它!咬它!哎呦這廢物,趕緊咬,去你大爺的,丁全,看你抓的蛐蛐,全隨了你了。”薄雲崇頹敗的把手中的東西一丟,“果然,不能讓太監給你找蛐蛐,全是這德行!”

沈郅不說話,老老實實的坐著,抬頭望著這個不像皇帝的皇帝。

“皇上好興致,這個時候還能鬥蛐蛐。”薄雲岫黑著臉從外頭進來,行動處衣袂翻飛,可見速度之快。

駐足桌案前,薄雲岫眸光狠戾的掠過眼前兩人,這般盛氣淩人之態,讓整個春風殿的人,悉數大氣不敢出。

沈郅眨了眨眼睛,想起了白日裡發生的事,微微垂下了小腦袋,理虧得沒敢再看薄雲岫。離王到底是薄鈺的父親,想必是來興師問罪的。“那麼凶乾什麼?看把孩子嚇的。”薄雲崇拍拍沈郅的肩膀。

哪知下一刻,手背上猛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他趕緊縮了手,“來人啊,行刺!”

門外的侍衛探出頭,再習以為常的把腦袋縮了回去,皇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薄雲岫麵黑如墨,“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打了你兒子,你該問的不應該是他嗎?怎麼反過來問朕?”薄雲崇撇撇嘴,猛地一拍大腿,“哎呀,難道沈木兮……嘖嘖嘖!”

丁全和從善麵麵相覷,悄悄的退後幾步,瞧好吧,皇上又開始作死了!

果不其然,薄雲崇滿臉感激的衝到薄雲岫跟前,一把握住了薄雲岫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老二啊,朕知道你用心良苦,原來朕和沈木兮一定有過感天動地的愛情,說不定沈郅就是朕的兒子,感謝你幫朕找了回來,朕一定會洗心革麵,好好做人!”說著,薄雲崇瞧了一眼沈郅。

這小子一臉哀怨的盯著他,看得他渾身發毛。

可薄雲崇是戲精附體,又怎麼會就此罷休,“這樣吧,明兒朕就把沈木兮接進宮,朕封她為妃,然後……沈郅就是朕的兒子,朕可以傳位給他,然後安安心心做朕的太上皇!”

一拍手,薄雲崇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感動,“朕簡直就是個天才!好了,就這麼辦,朕馬上去寫傳位詔書,馬上昭告天下!”

薄雲岫印堂發黑,目光發狠,真想把皇帝的嘴縫上。

“鬨夠沒有?”薄雲岫音色狠戾,周身殺氣騰騰。

沈郅喉間滾動,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這樣的薄雲岫讓人看著很害怕,如斯模樣,好似要吃人一般。他是真的怕薄雲岫忽然掉頭,就把自己給吃了。

薄雲崇不屑的翻個白眼,“薄雲岫,你大爺,就不能附和一下,哄朕高興點?朕好歹為沈木兮保住了沈郅,若不是朕留他在承寧宮,太後早就把他的頭擰下來了!若是如此,你現在進宮,隻能來收屍!”

聞言,沈郅下意識的摸著脖子,麵色瞬白。

把他的頭……擰下來?!

“不必勞煩皇上,這是臣的家務事,臣自己會處理!”說著,薄雲岫作勢要抱起沈郅。

沈郅驚呼,“我自己可以走!”

“瞧,你這人……”薄雲崇滿臉嘲諷,“孩子都怕你,還說什麼自己會處理?嘖嘖嘖,這叫自欺欺人。還是留在宮裡吧,朕一定會待他如珠如寶,你隻管讓沈木兮進宮來看孩子,朕不是給她個令牌嗎,朕……”

“啪”的一聲響,令牌被砸在薄雲崇的臉上。

丁全趕緊捂住自己的眼,權當沒看見。

從善默默的側開身子,權當自己沒注意。

“薄雲岫,你大爺!”薄雲崇厲喝,“這是朕給沈木兮的,為什麼在你手裡?”

“與你何乾!”薄雲岫冷著臉,視線卻直勾勾的盯著沈郅,字字如刃,句句狠戾,“你傷了人,以為躲在宮裡,有皇上庇護,便能安然無虞?可想過你的母親,會因你而受到牽連?可想過你身邊的其他人,興許會因為這件事而付出代價?”

沈郅呼吸急促,小小的人兒被嚇得縮成一團,如同受驚的小鹿。白日裡砸得薄鈺滿頭是血,沈郅已經嚇呆了,他的手沒沾過血,如今再被薄雲岫這麼一吼,瞬時紅了眼眶,愣是一句解釋都說不出來。一大一小,四目相對,大概薄雲岫也意識到沈郅是個孩子,並非成年人。

斂眸站直身子,薄雲岫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內心波瀾,“本王去看看薄鈺!”

薄雲崇一愣,“你還沒去看過薄鈺,就先跑朕這兒來了?哎哎哎,到底哪個是你親兒子?”

對於某人連珠炮一般的嘮叨,薄雲岫壓根沒心思去搭理,太後上回就鬨了一場,雖然被他擺平,但太後始終是太後,若是哪日太後連同群臣再鬨一通,那便是真的焦頭爛額。

“喂,你就這麼走了?”薄雲崇喊。

丁全趕緊上前,“哎呦媽呀,皇上,您可彆再喊了,回頭離王殿下再鬨一通,您覺得解氣,咱們這些底下伺候的,心肝兒都要被嚇得稀碎!”

薄雲崇覺得無趣,插著腰望著縮成一團的沈郅,“就這麼把他留在朕這兒,薄雲岫的算盤打得可真好!不過這麼看著,這小子身上的臭毛病,倒是跟他很像!”

“皇上,嘴巴也像!”丁全說。

薄雲崇眯了眯眼眸,好像是有點……

宮道上,薄雲岫腳步沉重。

“王爺,小公子身上有傷,如今正在太醫院裡歇著。太醫說,小公子傷及頭部,不宜搬動,所以太後才沒有帶小公子回長福宮,您看……”

還不等黍離說完,薄雲岫冷不丁站住,“春秀呢?”

“春秀性子躁,來接沈公子時聽說出了事,闖宮被人攔下,這會押在了天牢裡,不過侍衛認出春秀是坐了離王府車輦來的,便也沒敢為難。”黍離解釋。

“把人帶出來,送春風殿去!”薄雲岫吩咐。

黍離愕然,“皇上不會答應的。”

“隻要讓春秀進了春風殿看到沈郅,便由不得皇帝答不答應!”薄雲岫太了解春秀的性子,若是沈郅有什麼危險,春秀肯定第一個衝上去。

“是!”黍離行禮,“卑職馬上去天牢提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薄雲岫步履沉穩,進太醫院的時候免了太醫的行禮。

“小公子吃了藥,睡得很安穩,所以太後娘娘便回了長福宮歇息。”太醫低低的說,將薄雲岫引至薄鈺的房門前,“王爺,小公子就在裡頭,傷勢業已穩定,隻待明日再細查便罷。”

薄雲岫神色凝重,拂袖示意太醫退下,顧自推門進去。

進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壓著腳步聲,緩步走到了薄鈺的床邊,漠然駐足。

薄鈺的腦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上隱隱透著殷紅血色,可見當時場麵有多慘烈。事情成了這副樣子,是誰都沒想到的,這中間孰對孰錯,對於成年人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結果。

但對於孩子來說,卻是意義深遠,弄不好便是一輩子的坎。

沈郅從小缺失父愛,他所有的安全感皆來自於沈木兮。

而薄鈺不一樣,他是在薄雲岫膝下,含著金鑰匙出生,自小榮華富貴享之不儘。興許是因為這樣,薄鈺從小沒受過挫折,也不曾有過失去,沈郅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威脅,就開始亮出了藏起的爪子。

“爹!”薄鈺睜開眼。

薄雲岫站在床前,“醒了?覺得如何?”

“爹,你終於肯來看我了!”薄鈺紅著眼眶,哽咽著盯著他,“我還以為爹不要我了,就算我被人打死,爹也不會再看我一眼。爹……”

薄雲岫彎腰為他掖好被角,“好好睡。”

“爹,你就要走了嗎?”薄鈺伸了手,想抓住父親。

薄雲岫皺眉,快速摁住他,“不要起來,你傷得不輕,太醫說要觀察觀察,明日還得好好診一診。”

薄鈺終於抓住了父親的手,仗著自己身上有傷,便死活不肯再鬆開,“爹,鈺兒好疼,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爹,鈺兒差點死了……”

“彆胡說!”薄雲岫是愧疚的,尤其是對上孩子稚嫩的容臉,這眉眼這小嘴真是像極了,“明天太醫確診,若是沒什麼事,爹再帶你回府。”

薄鈺流著淚,眼巴巴的望著父親,“爹,你留下來好不好?鈺兒好怕!爹……”

孩子生生哀求,誰都耐不過。

薄鈺是薄雲岫看著長大的,雖說甚少去關心,可終究是養在自己身邊的。還記得孩子呱呱落地的時候,他心裡也是激動的,可激動之餘更多的是悲涼。

有些人和東西,你若不去珍惜,便不會有重來的機會。

“爹?”薄鈺哀求。

薄雲岫輕歎,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見著父親心軟,薄鈺滿心歡喜,不枉費自己挨了這一記!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黍離急急忙忙的趕來,站在門口張望。

管家來報,說是沈大夫出了事,桓主子要打斷沈大夫的胳膊,雖然最後說什麼大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