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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20 字 6個月前

她從地上拎起。雙手緊握著她的胳膊,力道之重,疼得她嬌眉緊蹙,卻死犟著沒喊出聲來。

四目相對,一個外表卑微,骨子裡倔得勝過常人;一個麵露狠戾,心裡卻波瀾壯闊,無法平息。

“除了沈郅,你還在乎過什麼?”他咬牙切齒,“難道內心深處連半點遺憾都沒有?那孩子……”

“孩子是我生的,他從小因為我而吃了那麼多苦,就算今日拿我這條命去抵,我亦無怨無悔!”她眼睛裡點著光,骨子裡揚著傲,明明是這樣的瘦弱,卻始終不肯真的低頭。

聽著像是服軟的話,實則是帶著鋒芒的刀。

最後,是薄雲岫惱怒的拂袖而去,徒留下沈木兮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黍離駭然,鮮少見到王爺這般盛怒之態,更奇怪的是,書房不是王爺的地界嗎?明明王爺是讓沈大夫“滾”的,為何最後出來的卻是王爺?

從書房出來,沈木兮扶著欄杆定定的站了很久,直到阿落找來,快速攙著她坐下,“沈大夫?公子到底怎麼了?春秀呢?”

春秀不會眼看著沈郅出事,所以……這兩人應該在一處!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沈木兮不知道自己能想什麼法子去救人?書房裡她方才找了一遍,全然沒有令牌的蹤跡,所以她想進宮也是不能的。

該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驀地,沈木兮想起一個人來,對了,她怎麼早沒想起來,“阿落!阿落!我們走,快!”

阿落不明所以,但她相信沈木兮,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誰知還沒走出府門,就被人堵在了回廊裡。

“沈大夫,來者不善!”阿落環顧四周,麵色慌亂,“這好像不是主院的人!”

沈木兮多年不在府中,如今又隻往來問夏閣,對於離王府的後院真的不熟悉。可阿落都這麼說了,沈木兮自然得提高警惕,可郅兒的事兒又刻不容緩。

思來想去,沈木兮在阿落耳畔低語,“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快走!”

“沈大夫?”阿落不肯。

“兒子是我的命根子,他若有事,我必不會苟活!”沈木兮推了她一把。

阿落隻好慢慢退後,轉身朝著一旁的小路跑去。

這些人都是衝著沈木兮來的,對於阿落這樣卑賤的奴才,委實沒那閒工夫去刁難。

有尖酸刻薄之音,在黑暗中幽然響起,“王爺剛剛出府,你想去搬救兵嗎?太晚了!”

第70章 戲精得主,薄雲崇小公舉!

人群人開兩旁,走出一名音容陌生的女子,沈木兮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樣的女子,思來想去,腦子裡空空如也,的確不認識她。

“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攔住我去路?”先禮後兵的道理,沈木兮還是懂的。

燈火中,女子身著嬌豔的粉色羅裙,一對吊梢眉,杏眸圓睜,乍一看頗有幾分尖酸刻薄之相。聲音還算清亮,可這清亮之中總透著顯而易見的高高在上,還有倨傲無禮的輕慢。

“很不巧,你來的時候我不在。”女子冷笑著打量沈木兮,“原以為王爺從鄉野帶回來的,必定是驚為天人的女子,如今這麼一看,也不過如此!”

“你想作甚?”沈木兮問。

“聽說你還帶著一個父不詳的兒子,王爺待你待這野種甚是關心,還把這野種送進了南苑閣。”女子一口一個野種,說得那樣輕蔑,“可這孽種卻打了小公子,這筆賬該怎麼算?”

沈木兮沒想到,魏仙兒自己不來興師問罪,卻讓人替她出頭,這手段何其了得?!

“冤有頭債有主,既是我兒子闖的禍,我作為母親理該承擔,但薄鈺非你所生非你所育,你憑什麼來討債?我沈木兮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也不會任人欺負!”沈木兮擔心兒子,原就是火燒眉毛,如今還跑出個要討債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你!”女子咬牙切齒,目光狠戾,“你教出這樣一個兒子,敢動離王府的小公子,還敢在這裡大聲嚷嚷?沈木兮,你可真是不要臉!霸占著王爺不說,無名無分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有本事你也去霸占,能哄得薄雲岫去你房內,那就是你的本事!”沈木兮懶得同她廢話,抬步就想走。

“來人!”女子冷喝,“把她給我抓起來!”

“誰敢?”沈木兮憤然,“我饒是無名無分,那也是離王殿下的貴客,誰敢動問夏閣的貴客,怕是嫌命太長,活膩歪了!”

眾人麵麵相覷,這話倒是真的。

問夏閣的人,是誰都能動的?

整個離王府,當屬問夏閣的人最尊貴,那是距離王爺最近的地方,連最得寵的魏側妃都未能踏入問夏閣半步,而這位沈大夫一來便住在了問夏閣,可見在王爺心中,此女的地位絕非一般!

“乾什麼?”女子冷喝,“難道我的話,都不中用了嗎?她一介無名無分之人,你們還指望她在離王府待多久?再過些時日,王爺玩膩了,一腳踹出去,恐怕……就得成為東都街頭的笑話,淪為人儘可夫的賤人。”

“都說,一個人什麼德行,言語之間必見真章。如今看來,誠然如此!”沈木兮不溫不火,“用最惡毒的話語咒罵彆人,何嘗不是在自輕自賤。凡是自尊自重之人,未見如此!”

女子勃然大怒,抬手就要去打沈木兮的耳光。

可沈木兮是誰?

若是欠了你的,她必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可她不欠你,你敢動她一下,她就能把你紮成刺蝟!

牛毛針入肌,無知無覺,卻讓人驟覺劇痛席卷。女子砰的一聲倒地,刹那間握著手腕在地上打滾哀嚎,可誰也瞧不出什麼問題。

是了,這黑燈瞎火的,若沒有一定的功底,想瞧出牛毛針的位置著實不易,何況沈木兮也沒這麼大方,紮上一針之後又悄悄拔了,讓你自個在地上滾著玩,她可沒時間陪著不相乾的人。

“你對我家主子做了什麼?她可是桓主子,你若敢對她動手,仔細王爺扒了你的皮!”一旁的小妮子倒是隨了她的主子,著實潑辣,指著沈木兮便是破口大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在離王府內這般放肆,等主子一狀告到太後娘娘那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管家急急忙忙的趕來,乍見此情此景,慌忙上前查看,“桓主子?哎呦,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管家當下衝著沈木兮拱手,“沈大夫,您高抬貴手,桓主子素來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處,您看在王爺的麵上就過了吧?”

沈木兮不搭理,不過是半個時辰的疼痛罷了,“既然有本事橫,就得有本事兜著!”語罷,她作勢要走。

管家急了,“沈大夫,桓姬主子乃是太後娘娘所賜,與魏側妃更是閨中好友,想來此次也是因為小公子的事所以憤憤不平,您看在桓主子並無惡意的份上,暫時放過這一次吧!”

旁人不知道,管家卻是清楚,這問夏閣裡的恩寵,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他一直在府內伺候,還從未見過王爺如此珍而重之的對待過一個女人。

沈木兮,是頭一份兒!

“太後娘娘所賜?”這是沈木兮最值得琢磨的幾個字,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太後不好對付,而且……不待見她和郅兒,現在郅兒出了事,若是太後再插一杠子,到時候郅兒的性命定然難保。眼下這關口,還是彆招惹太後為妙!

管家翹首期盼,連連點頭,“是,桓主子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也是禮部侍郎家的,沈大夫您看……”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我不與你為難。”^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拽過桓姬的手腕,沈木兮在她的虎口處推了兩把,瞧著方才甚是尖銳的女子,此刻疼得麵色發白,全然沒了銳氣,心頭暗道一句:活該!

起身,沈木兮抬步就走,哪知下一刻,腳踝頹然一緊,若不是管家趕緊攙了一把,她非得重重摔在地上。背上驚出冷汗,沈木兮呼吸微促的看著,桓姬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

“餘芝,給我把她抓起來!”桓姬目色猩紅,“我一定要打斷她的手,看她以後還拿什麼本事行醫!”

“桓主子!”管家擋在跟前,忙不迭行禮,“王爺特意交代過,誰都不能動問夏閣的人,請桓主子三思!”

“王爺不在!”桓姬憤然,扯著嗓子就像發狂的母老虎,“今日我不扒了她的皮,我就不叫林桓!餘芝,還愣著乾什麼,你們都是死人嗎?”

王爺不在,黍離也不在,這裡有身份有地位的,也就是這位桓主子。

“你!”沈木兮被摁住的時候,麵色鐵青,她是真的沒想到,人可以這麼無恥。狼就是狼,怎麼都改變不了凶殘的本性,你所謂的心軟,不過是給她反咬一口的機會。

“帶走!”桓姬一聲令下,沈木兮被強行帶走。

沈木兮隻有一個人,饒是你有銀針在手,可不會武功,再快的出針速度,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主子,魏側妃心善,這麼押著去,隻怕魏側妃不會對她怎樣。”餘芝低低的說。

桓姬點頭,“魏姐姐素來心慈手軟,沈木兮詭計多端,連王爺都被她迷得七顛八倒,若是真的到了魏姐姐的院子裡,免不得要哭著求饒,到時候魏姐姐一時心軟就把人給放了,那我豈非白折騰?”

“魏側妃吃了那麼多的苦頭,都是因為這個沈木兮。”餘芝憤憤不平,“主子您和魏側妃交情匪淺,斷然不能坐視不管。”

“那是自然!”桓姬冷笑,“把沈木兮帶去刑房!”

“主子?”餘芝駭然,“您要擅自動刑?萬一王爺……”

“放心,我有的是法子治她!”桓姬眸光狠戾。

沈木兮被推進了刑房,綁在了木架上,完全無法動彈,“你們擅自動刑,就不怕王爺回來怪罪?”

“少拿王爺當借口,王爺若真的疼你愛你,為何你入府這麼久,連個名分都不給你?沈木兮,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玩什麼花樣?”桓姬手裡挑著烙鐵。

燒得發紅的三角形烙鐵,冒著一縷縷青煙,隻要往人身上這麼一摁,“滋”的一聲響,就會讓人疼得想死。

沈木兮倒吸一口冷氣,麵色瞬時慘白如紙,“你、你彆亂來!”

“我控製不住我的手啊!”桓姬笑得何其得意,那雙杏眸裡,染著鮮血的顏色,“不過你放心,這種東西最多傷及皮肉,而且好得太快,到時候皮肉長回來,又跟沒事兒人一樣,不值得我把玩!”

一旁的刑架上,擱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沈木兮看得心驚肉跳,這裡的刑具,不管哪一種都能讓她皮開肉綻,生不如死。她不想遍體鱗傷,努力的掙紮著,可綁帶死死的纏繞在手、腳腕上。

“彆白費力氣了!”桓姬的手,輕輕撫過邊上的鞭子,“沾了辣椒水的鞭子,喜歡嗎?”

沈木兮冷汗涔涔,緊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