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1 / 1)

離凰 藍家三少 4291 字 6個月前

在理,字字鏗鏘,倒是隨了她,若然有理勢必據理力爭。

“王爺!”魏仙兒是真的沒想到,之前看似倔強但是不怎麼說話的沈郅,今兒卻能說出這番話來,懟得她幾乎啞口無言,尋不到反駁的理由。

當然,在薄雲岫麵前,她還得維持自己端莊賢良的姿態,若是跟一個孩子辯理,難免有失身份,到時候王爺會更加生氣,覺得她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聽到了,也聽明白了?”薄雲岫冷問。

該說的,沈郅都說了,薄雲岫沒什麼可補充的。

那一刻的魏仙兒,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渾然不知所措。

沈木兮和沈郅還沒出現的時候,薄鈺再胡鬨,薄雲岫都不會在眾人麵前給他們母子難堪,從來沒有下不來台的時候。雖然有一次她擅闖書房,惹怒過他,但也唯有那一次。

可是現在,似乎全變了。

沈木兮和沈郅的出現,打破了魏仙兒所有的夢。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從未對她展露真正笑顏的男人,將會離她越來越遠。

“聽到了,也聽明白了!”魏仙兒垂著眉眼,麵上毫無生氣,“妾身單憑王爺發落。”

“娘?”薄鈺不敢置信的驚呼,“為什麼?明明是他打了我,為什麼娘要替我受過?是這個野小子打了我啊!”

說著,薄鈺猛地站起身,頂著一張滿麵紅印的臉,憤恨的盯著沈郅,轉而望著薄雲岫,“爹,難道他打我,就沒錯嗎?”

“沈郅,道歉!”薄雲岫說。

沈郅猛地一怔,“是他先動手的,我隻是運氣好沒被打到而已,為什麼要道歉?我不!”

“放肆!”黍離輕嗬,“沈公子,王爺讓你道歉是為你好,你趕緊道歉!”

旁人不知道,黍離卻是心裡明白,若是薄鈺一狀告到太後那裡,依著太後對魏仙兒母子的疼愛,隻怕是要鬨出大禍來,到時候太後興師問罪,事情可就棘手了!

“為我好?”沈郅冷笑,伸手指著薄鈺,“那才是他兒子,他犯得著為我好?誰信?你信?我不信!”

“爹,你親眼所見,這野小子蠻橫無理,毫無禮數,還打我……”薄鈺的臉上的確有傷,可薄雲岫也看到了,沈郅脖頸上被抓得血淋淋的,那力道確也不輕。

薄雲岫冷著臉,睨著徐徐站起身來魏仙兒,母子兩個滿臉委屈與淒楚,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把他們怎麼了。

“好,爹要護著他,那我就去告訴皇祖母!”薄鈺忽然轉身,撒腿就跑。

“小公子?”黍離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如果被太後娘娘知道,沈郅傷了薄鈺,太後娘娘一定會怪罪,到時候……沈郅性命堪憂。

薄鈺跑得飛快,可見這次是真的傷了心,打量著是要一狀告到太後那裡的。

“鈺兒!”魏仙兒駭然,“王爺,妾身這就去攔著!”

“不必!”薄雲岫道,“本王素來賞罰分明,規矩不能廢!”

魏仙兒麵白如紙,絕豔的臉上浮現出惶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王爺,還想動手嗎?為了一個沈木兮,妾身挨了王爺一劍,如今王爺還想怎樣?”

“來人!”薄雲岫麵無表情,“該受的罰,誰都跑不了!該算的賬,早晚得算!”

奴才一左一右走到魏仙兒身邊,那一瞬,沈郅看到她眼睛裡的恨,直勾勾的衝著他而來,但隻是一閃而逝,終是淡漠成傷,那種哀戚的絕然,讓人瞧著很是不忍。

對於美的東西,人總是無法拒絕。

“她會怎樣?”沈郅問。

望著被拖走的魏仙兒,沈郅微微垂下頭,約莫覺得自己這次似乎有些過頭。

“挨幾鞭子。”黍離低低的解釋。

薄雲岫負手而立,依舊是最初的冷冽之色。

在沈郅看來,薄雲岫這個男人真的冷漠到了一定程度,喜怒不形於色,從來不會溫聲軟語。他似乎沒有喜好,也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明明那麼高高在上,轉身那一瞬卻隻有寂寞與孤獨相伴。

沈郅想,這樣的人真可憐!

“壞孩子真的會入宮嗎?”沈郅問。

黍離點頭,蹲下`身子滿臉為難之色,“沈公子,你這次闖了大禍,太後娘娘不會饒了你,甚至會因此而遷怒於王爺,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沈郅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什麼是杖斃?”

“杖斃?”黍離想著,該怎麼婉轉的告訴沈郅,那是一種極刑,“杖斃就是杖刑,然後……”

“然後把人打死?”沈郅問。

黍離愕然,“……”

沈郅若有所思的點頭,“如此,我便明白了,你家王爺是真的生氣了,對嗎?”

“是!”黍離很肯定的回答,“現在你乖乖回房間去,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得看你運氣了!”

沈郅笑了笑,“娘不在,無需她替我承擔罪名,我便什麼都不怕!”

“你這孩子,有時候真的乖巧得讓人難受。”黍離輕歎起身,“要出大事啊!”

沈郅望著被薄雲岫掰斷的欄杆,心裡微恙。

長福宮內。

薄鈺放聲痛哭,直哭得太後心肝都碎了,抱著孩子圈紅了眼眶,“哀家的乖乖,怎麼給傷成這樣?薄雲岫是怎麼照顧孩子的,竟教一個野孩子把自個的孩子傷成這樣,簡直是糊塗!糊塗透頂!”

“皇祖母!”薄雲岫淚流滿麵,“爹還要責罵母親,杖斃了母親身邊的奴婢,就為了護著那個野孩子。皇祖母,父親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嗚嗚……皇祖母,您一定要為孫兒做主!”

“起來!彆哭了,哀家的乖乖哦!”太後拭淚,“彆哭了,眼睛都哭腫了,彆怕,皇祖母這就替你出氣。薄雲岫不管,哀家要管,雖說你不是哀家的親孫子,可哀家是看著你長大的,薄家的皇嗣,豈能被那野孩子欺負?放心,哀家為你做主!”

直起身,太後麵色冷戾,“墨玉,去,把那孩子給哀家帶來!”

墨玉猶豫,“太後娘娘,這到底是王府的內務,您這廂插手,隻怕會惹離王殿下不悅。”

“不悅?哀家雖然不是他生母,好歹也養了他那麼多年,怎麼,翅膀硬了,便是連養母都不認了?既是家務,也是哀家的事兒!”太後咬著牙,“哀家倒要看看,那野孩子生得何等青麵獠牙,竟把哀家的乖乖傷成這樣!”

“皇祖母,有爹護著他,他不會來的。”薄鈺抽泣,麵頰腫得老高。

可見沈郅當時下手極狠,著實沒怎麼留情。

“好!”太後牽著薄鈺的手,“哀家親自去會會他!墨玉,備車,去離王府!”

“太後娘娘?”墨玉輕歎,但也不敢再攔著。她伺候太後那麼多年,當然知道太後的性子。太後的脾氣一上來,誰都壓不住!

王府內亂糟糟的,說是問夏閣裡住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倒是與離王有幾分相似。這孩子今兒剛來就揍了小公子一頓,連魏側妃都受了責罰。

眾人猜測,這孩子莫不是王爺找回來的滄海遺珠吧?

主院內。

魏仙兒咬著牙,雙手被綁縛在木架上,“打吧!”

“側妃娘娘,咱要不輕點?”底下人都是受過魏仙兒恩惠的,她身上有傷,傷勢未愈,若是鞭打下去,隻怕受不住,誰也不敢擔這責任。

魏仙兒深吸一口氣,雙眸重重合上,“打,用力打!能用多大力,就使多大力,誰敢徇私,我定不饒他!打!”

“是!”奴才應聲,鞭子狠狠落下,刹那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因為魏仙兒身上有傷,責罰減半,十五鞭子下來,命也去了半條,被抬回臥房的時候,魏仙兒幾近暈厥,渾身冷汗與血混合,瞧著格外觸目驚心。

太後的車輦停在離王府的門外,關太後盛氣淩人牽著薄鈺下車,二話不說直接進了離王府的主院。

魏仙兒奄奄一息的伏在床榻上,原本白皙的脊背上,道道鮮血淋漓。見著薄鈺領著太後進來,魏仙兒掙紮想要起身,宜珠慌忙放下藥碗,紅著眼眶攔阻,“主子,您可千萬不要動,大夫說這傷……這傷……”◥思◥兔◥網◥

“太後!”魏仙兒喘著氣,動輒便疼得齜牙咧嘴,整個人青白交加。

“彆起來!”太後心疼不已,“這薄雲岫是瞎了眼嗎?放著這麼好的側妃不寵著,偏去招惹什麼野孩子,野女人,簡直是混賬透頂!”

魏仙兒唇瓣乾裂,虛弱的開口道,“是鈺兒不好,鈺兒自己找上門挨了打,終是我這當娘的、當娘的教子不善,請太後、太後責罰!”

“娘!”薄鈺哭著衝過來,母子兩個一個滿臉紅腫,一個滿身血痕,不管是誰瞧著都會心疼至極。

魏仙兒抱著兒子,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這孩子,怎麼可以進宮打擾你皇祖母?皇祖母身子不大好,你還惹她操心,真是……”

“娘,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何不想想自己,為什麼還要為彆人說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鈺兒好難過,整個離王府裡,沒有人能幫咱們,如果皇祖母再不來,咱們母子可就要被彆人害死了!”薄鈺聲聲淒厲,伏在魏仙兒的懷中,哭得撕心裂肺。

太後憤然,當即拂袖轉身,“哀家倒要看看,什麼樣的野孩子,到底給薄雲岫下了什麼迷,把他迷得五迷三道,連這麼多年的枕邊人都不認了!”

得知太後入府,黍離正在給沈郅上藥。

脖頸上的皮與肉本就薄,何況沈郅年歲輕,皮與肉更是嬌、嫩。之前打架的時候沒覺得多疼,現在整個脖子都是刺辣辣的疼,差一點就被薄鈺抓到頸動脈。若真當如此,他就要倒黴了。

“嗤!”沈郅猛地縮了一下脖子。

“現在知道疼了?”黍離輕歎,不過小公子下手著實夠狠,從沈郅的脖子上,直接拉下一片肉來,好在沒傷著要害。

“出來!”薄雲岫站在門口。

黍離起身,“王爺,剛清理完傷口,還沒上藥呢!”

可不,沈郅的脖子上還流著血水呢!

“走!”薄雲岫牽著沈郅往外走。

沈郅不吭聲,任由他牽著,橫豎架也打了,氣兒也順了,就算此刻真的出什麼大事,沈郅覺得自個也沒什麼可害怕的,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再見娘親一麵!

花園的亭子裡。

太後臉黑如墨,狠狠盯著沈郅。

沈郅沒見過這麼凶狠的老婆婆,心下有些顫唞,愈發捏緊了薄雲岫的手。

“莫怕!她是太後。”薄雲岫低低的說,孩子的緊張之色,他能感覺到。

太後?

“是你母親嗎?”沈郅仰頭問。

薄雲岫麵色微沉,“算是。”

沈郅不明白,什麼叫“算是”呢?娘還有算不算的?

到了太後跟前,薄雲岫躬身,“太後!”

沈郅不知如何行禮,見著薄雲岫對他使了個眼色,當即跪地磕頭,見著縣太爺的時候就是這樣行禮的,想來見著太後也該如此。

太後眯起危險的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