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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53 字 6個月前

無溫,腦子裡不斷浮現當年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王爺!”魏仙兒氣喘籲籲的趕來,撲通一聲跪在他身後,“是妾身不好,妾身聽聞王爺入宮覲見太後,生怕太後娘娘因為妾身之故而刁難王爺,誰知弄巧成拙,反而連累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薄雲岫沒說話,隻是麵色沉冷的望著遠處荷塘,蓮花綻放,迎風而立。

魏仙兒音色哽咽,“王爺若是要怪罪,妾身願意領受,絕無怨言!”

“立妃之事,是誰的意思?”薄雲岫冷問。

“妾身不敢!”魏仙兒惶然。

“那是太後的意思?”薄雲岫居高臨下,尾音拖長。

音落瞬間,魏仙兒麵白如紙,低頭不敢吭聲。

“本王很久之前就跟你得很清楚,楚河漢界,不可逾越。”他冷睨著跪地的魏仙兒,那張絕世傾城的容臉,著實楚楚可憐,可他素來不喜歡柔弱的女人。

不,應該說從遇見那女子開始,他就沒想過會喜歡彆人。

“王爺!”魏仙兒哽咽著抬頭,“其實妾身入宮是因為有件急事想要告知王爺,並非真的是想入宮見太後,王爺,妾身……”

薄雲岫沒理她,轉身就走。

“王爺!”美人落淚,泣不成聲,“太後娘娘派了劉得安領兵出城。”

腳下一頓,薄雲岫猛地轉身,目光狠戾無溫,“你說什麼?”

魏仙兒隻顧著哭,竟抽抽得說不出話來。

薄雲岫三步並作兩步,回轉至她跟前,旋即蹲下`身子,儘量平複內心的波瀾,啞著嗓子冷問,“太後讓劉得安去乾什麼?去了臨城?”

魏仙兒拭淚,膽戰心驚的點頭,“可能是吧!太後得知妾身受了傷,許是遷怒了沈大夫,所以派人出了東都城,而且是連夜離開的。妾身人微言輕,不敢觸怒太後,隻能待王爺回來做主!王爺,您快讓人去臨城吧,萬一太後真的要對沈大夫不利,可就什麼都晚了呀!”

呼吸微促,薄雲岫抬步就走。

太後的手段,薄雲岫是知道的。

且不說太後是如何從後宮廝殺中脫穎而出,成為後宮之主,先帝之寵,單憑她力挽狂瀾,連同朝臣奪了薄雲列的權,破了薄雲列的陰謀詭計,最後穩住朝綱,便不是尋常女子可以為之。

如此種種,需要的不隻是手腕,還有那份心狠手辣。

“王爺?”黍離之前遠遠的守著,如今見著薄雲岫腳下匆匆,麵色凝重,不由的心頭吃驚,“回府嗎?”

回府?

薄雲岫頓住腳步,冷不丁回頭橫了黍離一眼,“備馬,立刻趕往臨城!”

若非他的口%e5%90%bb是這樣的不容置喙,黍離定會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去臨城?那錢初陽的事兒不管了?沈郅也不管了?黍離心中百般疑問,一顆心砰砰亂跳,到底出了何事?

眼見著薄雲岫直奔宮門,策馬而去,黍離心裡慌得厲害,連忙急問,“王爺,現在去臨城,可沈公子怎麼辦?”

沈郅?

馬聲嘶鳴,薄雲岫快速勒住馬韁,差點把這小子給忘了。

“沈公子如今還在城外行轅,卑職沒敢讓他一個人進城,萬一跟小公子碰麵,依著小公子與沈公子之前結下的梁子,小公子怕是不會放過他。”黍離解釋,“王爺,咱們現在出發去臨城,少說也得數日,沈公子一人留在行轅多又不妥,入府……亦是不妥。”

這便是真的左右為難。

薄雲岫似乎也在考慮,這一走必定時日長久,沈郅一個人留在行轅,萬一出什麼事,沈木兮回來勢必要找自己算賬,到時候觸怒了她,不定會鬨出什麼事來。

但現在不去,若是她……

這廂還沒考慮清楚,已有王府侍衛急急忙忙的趕來,“王爺,沈公子在行轅被人帶走了!”

“什麼?”薄雲岫麵色驟變。

黍離急了,怎麼都是事趕事,趕到一塊了?當下立問,“不是交代過,誰都不許碰嗎?是誰帶走的?”

侍衛麵色發青,顫顫巍巍的說,“是、是皇上的人!”

“什麼?”黍離愕然,這事就不好辦了,皇帝把人帶走了,如何是好?回頭看著王爺發黑的臉色,黍離心裡更加沒底。

“說帶去哪兒了嗎?”薄雲岫問。

侍衛畢恭畢敬的將一張紙條呈上,“這是丁公公留下的。”

紙條上唯有三個字,薄雲岫猛地用力,紙條瞬時化為粉末,策馬加鞭,揚長而去。

“王爺?”黍離一夾馬肚,慌忙去追,“王爺,現下去哪?”

“去找命根子!”薄雲岫音色冷戾,丟了沈郅,沈木兮就算安然歸來,也不會苟活,是以……保住沈郅是重中之重。輕重緩急,必須分得清楚!

黍離無奈,但事實確是如此,沈郅是沈木兮的命根子,就算王爺把自個丟了,也不能丟了沈郅!隻是皇帝帶走沈郅,到底意欲何為?

問柳山莊門前,薄雲岫縱身落地,直接拂開攔阻的門口守衛,“滾開!”

這地方是薄雲岫的,左不過皇帝耍無賴,三天兩頭跑出宮,在東都城內瞎溜達,為了防止皇帝這邊睡一晚,那邊住一夜,薄雲岫才把自個的地方騰出來給皇帝暫住。

誰知狗皇帝是個隻進不出的玩意,自打住過一回,便把這裡當成自個宮外的窩,三天兩頭在這裡躲清閒。若隻是修身養性倒也罷了,偏偏皇帝是個不安生的,弄得整個問柳山莊烏煙瘴氣。

隔著大老遠,就能聽到花閣那頭傳出的嬉笑聲,鶯歌燕舞,都快趕得上花街柳巷的熱鬨,倒也實打實的應了“問柳山莊”的“問柳”之名。

問柳問柳,尋花問柳!

薄雲岫黑著臉闖進來,門口的侍衛哪敢攔著,沒瞧見離王殿下想殺人嗎?

“滾出去!”薄雲岫站在花閣門口,音落瞬間,歌舞姬快速退散,黍離衝著皇帝的隨扈招招手,禦前侍衛——從善。麵色一滯,趕緊拽著樂嗬得搖頭晃腦的太監——丁全,上前行禮。

“皇上呢?”薄雲岫殺氣騰騰。

丁全打了個寒顫,忙不迭指著帷幔後頭,“在、在裡頭!”

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薄雲岫直闖花閣內室。

“王爺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氣。”丁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掐著蘭花指,“這、這是怎麼了?誰踩著貓尾巴了,惹了王爺?”

黍離搖搖頭,“還敢說,不都是你們攛掇的?皇上這次,要吃苦頭了。”

“哪能呢!”丁全掐著公鴨嗓,笑得柔%e5%aa%9a,“皇上與王爺最是親厚,這些年也不是沒鬨過,不都沒事嗎?這次,肯定也是……”

“砰!”裡頭傳來一聲巨響,驚得眾人皆是麵色一駭。

丁全下意識的捏住了從善的胳膊,“哎呀媽呀,嚇死雜家了,這是鬨哪樣?”

“天塌咯!”黍離輕歎,抱劍站在一旁,“等著吧!”

“不就是找孩子玩嗎?犯得著嗎?”丁全滿臉委屈,“哎呀,可憐的皇上啊!”

“可憐?”黍離撇撇嘴,“丁公公,那張紙條是你寫的吧?”

“啊!”丁全扭了扭身子,“是雜家寫的,皇上說懶得動筆,雜家就隨手寫了個紙條,要不然王爺真以為丟了孩子,還不得鬨得人仰馬翻?聽說那孩子,是個什麼大夫的兒子,皇上就想著拿來看看。”

拿來看看?

黍離扶額,“你死定了!”

“怎麼,寫紙條也死罪啊?”丁全憤憤。^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從善推了丁全一把,“沒聽到裡頭動靜,保不齊還真是死罪!”

“哎呀媽呀,這是皇上讓雜家寫的,關雜家什麼事兒?”丁全慌忙捧著自個的腦袋,“雜家可喜歡自個的腦袋了,那怎麼辦?唉呀媽呀,怎麼辦呢?”

“彆吵!”黍離低聲訓斥,三人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默默聽著裡頭的動靜,誰也不敢大喘氣。

內閣。

嫣紅的帷幔四處飄蕩,濃濃的風塵氣迎麵而來。

薄雲岫周身寒戾的出現在沈郅背後,冷眼看著狠狠抓著頭發,以至於發髻淩亂,整個人像極了炸毛雞的薄雲崇。

薄雲崇身為皇帝,又是薄雲岫同父異母的兄長,兩人生得有幾分相似,脾性卻相差甚遠,一個遊戲人間,卻不得不被摁在皇位上;一個矜矜業業,卻死活不肯當皇帝。

用薄雲崇的話來說,他定是與薄雲岫前世有仇,所以這輩子才會被薄雲岫用此等刑罰,折磨得生不如死。

珍瓏棋局,一子落,生死迷。

薄雲崇快把腦門都撓爛了,還是沒能破了沈郅的棋局。這小子明明是個鄉野來的野孩子,乍一見覺得有些膽怯,哪知道這是迷魂計,眼下竟被這小子鑽了空,薄雲崇的棋子都快被困死了,沈郅卻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似乎就在等著看笑話。

“臭小子,你使詐!”薄雲崇想著,自己是個當皇帝的,輸給一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子,臉上抹不開麵子,乾脆耍個賴罷了。

“下棋如行軍打仗,自然是要兵不厭詐。”沈郅正襟危坐,全然沒察覺身後。

薄雲崇想了想,抬頭望著黑麵神一般薄雲岫,心裡發虛的去拿杯盞。杯盞端在空中,薄雲崇深吸一口氣,冷不丁手一鬆,杯盞瞬時撲向棋盤。

說時遲那時快,薄雲岫一腳踹飛凳子,凳子擦著棋盤而過,狠狠撞開杯盞。凳子連同杯盞一道,重重砸在窗戶上,當下發出巨響。

驚得沈郅惶然身子一縮,正好靠在了薄雲岫的身上,他忙抬頭,冷不丁撞進了薄雲岫幽邃的眼中,四目相對,沈郅呼吸一窒,身子已被薄雲岫抱起。

“喂!”薄雲崇當即起身,“你乾什麼?”

“輸了棋就耍賴,真不要臉!”薄雲岫毫不遮掩臉上的嫌棄,快速將沈郅放下,長腿一邁,正好擋在沈郅身前,拂袖落座,他冷著臉坐在薄雲崇跟前,“輸了就是輸了,輸不起嗎?”

薄雲崇咬咬牙,“關你什麼事?”

“你下棋不管我的事,但你搶我的人,就關我的事!”薄雲岫冷眼望他,“沒經過我的同意,你豈能擅自妄為?”

“什麼你的人?”薄雲崇哼哼兩聲,“他隻是個孩子!還有,薄雲岫,你見了朕竟然不行禮,以下犯上可知該當何罪?”

“你看見了嗎?”薄雲岫扭頭望著沈郅。

沈郅愣了愣,一臉懵逼的搖頭,委實鬨不清楚這兩人在說什麼?不過逐漸清晰的是,薄雲岫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是擔心被人帶走,無法跟他母親交代?

“就我們三個,他沒看到,你口說無憑!”薄雲岫繃直了身子,“再有第二次,仔細我把你趕出問柳山莊。”

“天下都是朕的,你憑什麼把朕趕出去?”薄雲崇哼哼兩聲,“薄雲岫,隻要朕跺跺腳,你這離王殿下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薄雲岫起身,“是嗎?那你最好趕緊下令,否則我怕你會後悔。”

“你威脅朕!”薄雲崇馬上站起,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