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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84 字 6個月前

去!”

“王爺有令,任何闖入院中之人,一律拿下!”侍衛冷喝。

“放肆!”宜珠當即勃然大怒,厲聲訓斥,“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側妃娘娘,你們竟敢動側妃娘娘,就不怕王爺怪罪下來?”

可是這一次,侍衛卻不吃這一套,他們是奉命行事,王爺親自下達的命令,饒是側妃也不能例外,“把她們抓起來,聽候王爺發落!”

“混賬!”宜珠惶然,“你們都瞎了眼嗎?如果此事傳到東都,傳進皇上和太後的耳朵裡,你們有幾條命,敢捉拿魏側妃?”

陸歸舟就在牆外聽著,覺得這動靜似乎不太對,“窩裡反?”奈何狗洞太小,奈何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否則鑽洞的鑽洞,爬牆的爬牆,定然能看個究竟。

而現在,他隻能貼著牆根聽裡頭的動靜。

吵鬨聲也驚動了春秀,沈郅睡在了薄雲岫房間裡的軟榻上,春秀就在一旁守著,生怕一眨眼就被人鑽了空子,可聽得外頭的動靜,又心中好奇,便推了一下窗戶,扒著縫隙往外看。

真是奇了怪了,那女人不是什麼側妃嗎?怎麼侍衛們好似要抓她?

驀地,春秀快速揉了揉眼睛,赫然愣在那裡,那個宜珠……想了想,春秀快速推搡著沈郅,“郅兒,郅兒?快醒醒,事情不太對頭。”

沈郅睡得迷迷糊糊的,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春秀姑姑?”他環顧四周,“我這是在哪?你說什麼呢?春秀……”

“噓!”春秀捂住他的嘴,“那個宜珠帶著刀呢!”

沈郅一兜子的瞌睡蟲瞬時全跑了,“什麼?”

“就是那個側妃身邊的婢女,不太對頭!”春秀說,拽著沈郅趴在窗口,二人眼巴巴的往外瞅,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宜珠腳踝上的綁帶,“剔骨小刀不好帶,我經常綁腿上,所以這宜珠肯定帶著刀!”

沈郅扭頭看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姑姑,你說她帶刀乾什麼?”

“你難道沒發現,這個婢女不太對嗎?”春秀摸了摸自個的喉嚨,“來,你摸摸。”

沈郅駭然,“她有喉結?”

“公豬母豬,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男人女人,我也一眼就能瞧明白。彆看身材差不多,聲音也差不多,可有些東西公的和母的,就是不一樣。”春秀娓娓道來,“這瞎眼側妃要倒大黴了!哎,待會如果不對勁,咱就從後窗跑,聽見沒?”

沈郅連連點頭,“我聽姑姑的。”

“乖!”二人繼續趴在窗口往外瞄。

院子裡的光亮很好,侍衛們舉著火把,回廊裡點滿了燈籠,似乎就是在等著這一刻,恍如白晝的光亮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

侍衛們不讓,魏仙兒也不動,畢竟她看不見。

宜珠再著急也沒用,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她若輕舉妄動,隻會暴露得更快。眼見著耽擱得時辰太久,宜珠便攙起了魏仙兒,“主子,咱先回去吧!王爺不肯見您,那咱們再緩緩。”

魏仙兒皺眉,“不是你說,王爺有危險嗎?”

“奴婢可能聽岔了!”宜珠低著頭,“咱們走吧!”

魏仙兒想了想,忽然推開了她,“宜珠,你不是這麼不謹慎之人,你到底……”

“抓住她!”院門口一聲低喝,黍離執劍而立。

侍衛們一擁而上,誰知寒光閃爍,短刃已經架在了魏仙兒的脖頸上,“都彆過來,否則你們的側妃娘娘,可就要血濺三尺了!”

春秀大喜,在房中暗暗的低喊,“下刀啊!趕緊的,彆猶豫了!下啊……”

沈郅扶額,“春秀姑姑,人家這是保命符,能隨便下刀嗎?事情都敗露了,說明這是假冒的婢女。而王爺回來得這麼及時,顯然是有所準備哦!”

“準備?”春秀眨了眨眼睛,“好像是這個理兒,那王爺早就知道你娘的計劃了?”

“娘的計劃,他未必知道,不過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計劃。”沈郅想了想,“所以他才等著壞人自投羅網,倒是便宜了那個壞女人,瞎了眼還玩得這麼刺激!”

春秀若有所思,“要是能嚇死她,也值!”

“壞人都是膽大的,嚇不死!”沈郅潑了她一盆冷水,“春秀姑姑,我娘會怎樣?”

後窗傳來敲打聲,“郅兒?郅兒?”

“好像是沈大夫的聲音!”春秀慌忙去開窗戶,乍見這沈木兮一身狼狽的扒拉著窗戶,當即愣了愣。

“還愣著乾什麼?”沈木兮咬著牙,“哎呦,拉我一把!”

“哦哦哦!”春秀回過神,毫不費力的把沈木兮提進了房間。

“郅兒?”沈木兮喘著粗氣,抱住了衝上來的沈郅,欣喜的瞧著毫發無傷的兒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還以為他拿你當誘餌,差點把娘的魂兒都嚇飛了!”

沈郅歪著頭,“娘,什麼誘餌?”

“沒事!”沈木兮搖搖頭,腦門上沾著青苔,身上也掛了彩,臉上滿是黑乎乎的,不知是苔痕還是泥漬。

“咱們沒事,外頭可不一定了!”春秀又扒在窗口看熱鬨。

“娘!”沈郅道,“那個壞女人倒黴了!”

沈木兮不解,探著頭往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還真夠熱鬨!

宜珠持著明晃晃的刀,火光中目色狠戾,“都給我退下,否則我就殺了她!”

“娘!”薄鈺從外頭衝進來,乍見著此情此景,一股腦往前衝。

薄雲岫眼疾手快,快速拽住薄鈺的肩頭,直接將他帶了回來,“不想讓你娘死,就彆亂動!”語罷,他抬頭冷睨著宜珠。

“千麵郎君!”黍離冷劍直指,“放開魏側妃!”

魏仙兒流著淚,嚇得渾身戰栗,顫顫巍巍的撫上勒著自己脖子的手,“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宜珠呢?你把宜珠怎樣了?”

“都說離王府的側妃,宅心仁厚,溫柔善良,原來所言不虛,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自個的奴婢呢?”宜珠冷笑,聲音卻不再是宜珠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兒嗓音。

薄雲岫鬆開薄鈺,睨了孫賢一眼,“看住他!”

孫賢慌忙抱起了薄鈺,免得薄鈺再衝動,到時候傷及魏側妃就糟了。

不過一張麵皮的區彆,卻做得十足十的相像,若不是早有準備,他們也會跟魏仙兒一般蠢鈍,連成日相處的人都辨不出真假。

薄雲岫負手而立,竣冷的麵上溢開難掩的寒戾,薄唇唯匍出四個字,“她活,你活。”

“看不出來,離王這般重情重義,聽說離王府的後院,多得是美嬌娘,雖然這個長得極好,可這恩寵數年,也該膩了吧?”千麵郎君嘖嘖嘖的搖頭,“此情不渝,真是讓人感動!”

刀子又往魏仙兒的脖頸近了些許,有殷紅之色沿著她雪白的脖頸細細的流下。

“娘!”薄鈺急了,哭著喊著,“爹,你快讓他住手,我要娘。爹,你救救娘,不要讓他傷害我娘,爹你快答應他,快點答應他!你放開我娘,我爹什麼都會答應你的!”

沈木兮站在房內,隔著一條窗戶縫隙,卻能清晰的看到薄雲岫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應該是憤怒到了極點吧?最愛的女人,被人拿捏住了生死,猶如拿住了他的軟肋。千麵郎君要的是什麼,沈木兮心知肚明,她想著,薄雲岫應該也是了解的。

他,會答應嗎?

“你要什麼?”薄雲岫冷聲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千麵郎君低眉望著懷中低低啜泣的魏仙兒,笑得邪冷而陰狠,“我要沈木兮!”

眸色陡沉,薄雲岫脫口,“休想!”

兩個字,擲地有聲,乾脆利落,可見沒有任何的猶豫。

“那就是說,沒有商量的餘地?”千麵郎君一聲歎,魏仙兒脖頸上的血流得更多了些,但他是習武之人,對於力道的掌控自然是極好的。出血不代表有性命之憂,隻是破了皮而已,刀子完美的避開了魏仙兒的頸部血管和動脈,“看樣子在王爺的心裡,側妃娘娘並沒有那麼重要!”

“我答應你!”薄鈺扯著嗓子喊,“放開我娘,我把沈木兮交給你!”

“哎呀這死孩子!”春秀氣急,“真是心狠手辣,彆人的命什麼時候輪到他做主了?簡直氣死我了!”

沈郅“噓”了一聲,“我娘是個大活人,他說給就能給嗎?看下去再說。”

春秀憋著一口氣,伸手摸上了腰後的殺豬刀,薄鈺那小王八犢子再敢胡說八道,她不能保證壓得住心中的火。

隻聽得千麵郎君乾笑兩聲,“倒是小公子情深義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王爺,您說呢?”

“王爺!”魏仙兒忽然喊了聲,音色哀戚,卻摻雜著激動的情愫,“王爺尊貴無比豈能受製於人?妾身沒什麼本事,但妾身深愛著王爺,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王爺,讓王爺為難!王爺,好好照顧鈺兒,妾身先走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魏仙兒猛地扣住了千麵郎君握刀的手。

“不要!”黍離驚呼。

千麵郎君也是嚇著,當下手一鬆,刀子從右手換到了左手,好在魏仙兒眼睛看不到,想自儘也沒找著準頭,這才避開鮮血四濺的結果。如果魏仙兒死了,那他可就沒有籌碼了,彆說抓住沈木兮,便是自己脫身也成了問題。

可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薄雲岫已經出手,誰都沒看清楚薄雲岫是怎麼出手,待眾人回過神來,千麵郎君被一掌推開,身子重重摔在牆角。

拂袖間,薄雲岫已奪下一侍衛的手中劍,橫眉冷指千麵郎君,“本王此生最恨被人威脅!”

千麵郎君唇角溢著血,麵色慘白,薄雲岫這一掌實實打斷了他兩根肋骨,如今連呼吸都覺得疼痛難忍,“離王,好手段!”

魏仙兒跌坐在地,捂著鮮血淋漓的脖頸,身子漸漸的癱下。

“娘!”薄鈺掙開孫賢,飛奔至魏仙兒身邊,瞬時嚎啕大哭,“娘?娘你怎麼樣?來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娘,你彆嚇我,鈺兒害怕……”

孩子歇斯底裡的哭泣,不管是誰聽了都會覺得心酸。

尤其是做母親的,哪裡能聽得孩子哭。

沈木兮撣了撣頭上的雜亂,撥了幾縷青苔在地,終是一聲長歎,緩步朝著外頭走去。

“你要去救人嗎?”春秀叉腰,“你忘了她之前怎麼對你的?沈大夫,沈木兮,你腦子壞掉了?那女人一看就是、就是……郅兒,那話怎麼說來著?”

沈郅慎慎的提醒,“城府很深,心思很重,特彆心狠手辣!”

“對!”春秀斬釘截鐵,快速堵在門口,死活不讓沈木兮出去,“就那樣的人,活該死翹翹。彆看她現在要死要活的,等她真的好了,又得想法子折騰你和郅兒!今兒,你不許幫忙!”

“我要用她的命,換我和郅兒的自由之身!”沈木兮拍拍春秀的肩,“外頭那麼多人,隻要薄雲岫能點個頭,他堂堂離王殿下,總不好再出爾反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