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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85 字 6個月前

王爺,哪怕遠遠跟著也好,一定不要走出他的視線範圍,記住了嗎?”

沈郅愣愣的點頭,“娘,怎麼了?”

沈木兮眯了眯眸子,呼吸微沉,“怕是要出事!”

春秀搖了搖蒲扇,心內躁得慌。

傍晚時分,阿落醒了,春秀給阿落喂了藥,這才帶著沈郅離開了大牢。

阿落定定的看著沈木兮許久,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沈木兮也不著急,隻是在旁靜靜的陪著,阿落不說話,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更怕自己一開口便會忍不住心中觸動。

從牢房出來,春秀把沈郅送到了薄雲岫的院子外頭,瞧著杵在門口跟門神似的侍衛,春秀討好般乾笑兩聲,卻惹得侍衛如同見鬼般盯著她。

春秀滿麵尷尬,“能勞煩諸位好漢一件事嗎?我這廂有點事,又放不下我家小朋友,能擱在這兒,煩勞諸位操點心,幫著看會唄?”

“春秀姑姑,你去忙吧!”沈郅乖乖的坐在門前台階上,“娘叮囑過的事兒,我都記著呢!放心吧,這次我絕對不會自己跑掉的。娘還在牢裡,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真乖!”春秀深吸一口氣,“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嗯!”沈郅點點頭,將草螞蚱放在自己身邊,如同好朋友一般與自己作伴。

侍衛們麵麵相覷,一時半會的鬨不明白他們在乾什麼,猶豫著要不要稟報王爺?可一想起王爺之前發的火,連小公子都加以懲罰,若是再去觸王爺的黴頭,不定要受怎樣的責難。

不去不去,誰都不敢去!

許是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無聊,過了一會,沈郅蔫蔫的有些發困,靠在了門口直打瞌睡。突然間身子一晃,一腦門往地上栽去,好在有人眼疾手快,急忙有雙手捧住了孩子的臉。

沈郅睡意朦朧的嗯嗯了兩聲,揉了揉自個的眼睛,一臉的迷蒙。

黍離吐出一口氣,“嚇死我了!沈公子,你要睡也該回房去睡,坐這兒乾什麼?”

“娘說讓我跟著裡麵的人,確保自己的安全!”沈郅指了指院子。

黍離皺眉,“你娘讓你跟著王爺?”

沈郅點了點自個的小腦袋,犯困的同時還不忘把草螞蚱抓回來,緊緊攥在手裡,“娘說,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隻有這樣才能確保我安全無虞。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我不會礙著你們什麼事,我就在這兒坐著,我很乖的,不會吵到你們的!”

“你等會,我去稟報王爺!”黍離起身就走。

沈郅也沒打算薄雲岫會收留他,反正娘說隻要在附近就成,等著春秀姑姑辦完事就會來接他的。撓了撓脖子,沈郅靠在門口,懶洋洋的合上了眼睛。

夜色靜謐,春秀小心翼翼的推開李捕頭的臥房,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所以李捕頭並沒有回家,橫豎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乾脆就住在府衙裡。

床褥壓根沒有動過,枕頭底下放著一個平安符。

按照沈木兮的吩咐,春秀又打開了櫃子,搜尋一番之後,她便蹲下`身子,查看著床底下的鞋子。指尖從鞋底掠過,湊到鼻尖輕嗅。臨了,春秀站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在屋子裡慢悠悠的饒了一圈,這才疾步離開。

春秀回了大牢,氣息有些微喘,“沈大夫!”

“如何?”沈木兮忙問。

春秀搖頭,“枕頭底下有一個平安符,櫃子裡沒有衣服,床底下擺著一雙鞋子,但是鞋子底部很乾淨。不過我在屋子裡倒是聞到了你說的那股香味,就是淡淡的,說不清楚是什麼花的味兒。”

沈木兮輕哼,“果然如此!”

“果然什麼?”阿落開口。

二人齊刷刷盯著阿落。

“是你們幫我上藥?”阿落坐在床角,雙膝曲著,身子緊貼在冰涼的牆壁上,說話的時候眼皮子也是半垂著,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很是沒精打采。

春秀眉心微蹙,略帶不解的望著沈木兮。

“你覺得好點嗎?”沈木兮問。

阿落仍是低著頭,但還是說了句,“謝謝!”見狀,沈木兮和春秀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

“春秀!”沈木兮伏在春秀的耳畔低語。

“非要這樣?”春秀皺著眉,“怕是不好請,他會信我嗎?”

“會!”沈木兮深吸一口氣,“他一心要回東都,這裡的事情自然是越快完事越好。你隻要說明意思,他一定會答應的。”

“好!”春秀轉身,想了想又不太放心的回頭望著沈木兮,“那你呢?”

“外頭都是侍衛,我能有什麼事?你趕緊去,記得幫我看好郅兒!”沈木兮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的神色有些複雜,袖中雙手微微蜷握,但麵上仍是雲淡風輕之色。

待春秀離開,沈木兮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

“你是彆有目的。”阿落說。

沈木兮回頭看她,“你也該走了!”

阿落抬頭看她,眉心皺得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你,總覺得好像是認識的。”

“許是一見如故!”沈木兮衝她微微一笑,心裡卻煙雨迷蒙。

阿落,阿落,我是——夏問曦啊!

可惜,阿落聽不到她心裡的聲音,她也不敢讓阿落知道,畢竟在所有人的眼裡,世上早已沒有了夏問曦此人,她現在是沈木兮。

阿落走了,大牢裡又隻剩下沈木兮一人。她粗略的估計丹爐裡的花,應該已經長成,是製成蛇毒解藥的唯一藥引,那些人應該很想得到它!之前陸歸舟不是說了嗎?花!

是的,這就是那些人想要得到的花,開在死去的蠱蟲載體身上,一朵朵晶瑩剔透的,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死亡之花!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安靜的夜,讓人莫名的心悸。

沈木兮靠在牆壁上,疲倦的合上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想起了一陣細碎的聲響,伴隨著令人厭惡的“沙沙”聲!

房內。

薄雲岫冷眼望著春秀,春秀梗著脖子,“你到底答不答應?”

“放肆!”黍離低斥,“爾等豈可對王爺無禮!”

“是她說的?”薄雲岫幽然開口。

春秀連連點頭,“是沈大夫交代的,她說劉捕頭提過,那張平安符是他母親留下的,所以出門時都會隨身帶著,但夜裡睡覺必壓在枕頭底下,素來不離身。劉捕頭不在房中,但是平安符卻還在,所以劉捕頭很可能是夜裡睡覺的時候著了道!”

這麼一聽,的確有些道理,黍離問,“那櫃子是怎麼回事?”

“劉捕頭孤家寡人一個,我們與他也算相熟,他家裡沒什麼人,眼下自個住在府衙,按理說應該帶上一兩套衣裳替換,但是現在衣櫃裡空空如也,說明有人拿走了他的衣裳,至於為何拿走自然不需要多問,有真假陸歸舟的先例!”春秀所說,皆是沈木兮所授,言語間有理有據。

黍離點點頭,皺眉望著薄雲岫,“王爺,看樣子真的是有人冒充了劉捕頭。”

“此前劉捕頭經常走動,這兩日倒是不怎麼見著蹤跡,不像是劉捕頭古道熱腸的性格。”春秀繼續說,“劉捕頭床前的鞋子是乾淨的,但是屋子裡卻有一股藥香,那是沈大夫刻意在後院布下的,倒也不是小氣,隻是擔心萬一有人手腳不乾淨,拿了藥廬裡的好東西出去販賣。”

黍離想了想,“你是說擱在後院的,沈大夫藥廬裡搬出來的東西,被人動過了?”

“是!”春秀點頭,“知道那是離王府搬出來的,試問誰敢輕易去碰?”

薄雲岫麵色陡沉,那便隻有長生門的人!隻不過,為什麼要去翻找藥廬裡的東西?是在找那個青銅鑰匙?又或者彆的什麼目的?橫豎,是在找東西!

驀地,薄雲岫麵色驟變,風似的衝出了房間,“去大牢!”

黍離駭然,旋即疾追,“快,保護王爺!”

春秀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緊趕著跑出來,想了想又縮了回去,“不行,沈大夫讓我看好郅兒,我不能跟著去!”隻是他們這麼急急忙忙的,去大牢作甚?⌒思⌒兔⌒網⌒

大牢內外都是侍衛,會出什麼事?

何止是出事,出的還是大事!

除了六年前,黍離便沒再見過王爺這麼瘋狂的樣子,直接縱身一躍,速度快如閃電,他們這些人還來不及追趕,王爺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

大牢內外的動靜,打破了府衙原有的寧靜。

大批的衙役,大批的離王府侍衛,不斷的朝著大牢湧去,好似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陸歸舟瘸著腿跑出屋子,“大牢出事了!出事了!”

“公子!”知書一把拽住陸歸舟,“你的腳傷還沒好,去了不是添亂嗎?公子,你安安穩穩的等著消息吧!若是出了什麼事,不還有離王府擔著,離王府的侍衛哪個不比你強?”

“放開!”陸歸舟咬牙。

知書搖頭,“不放不放,死也不放!”

陸歸舟急了,抬腿想踹開知書,卻被知書反抱住了腿,險些把他掰倒在地,“你鬆開!”

“不鬆!”知書乾脆坐在地上,死賴著不肯撒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子去找死!”

“放開,我去看看郅兒!”陸歸舟不是衝動之人,知書的話提醒了他,有薄雲岫在,定然不會讓沈木兮有所損傷,但是郅兒就未必了!孩子是沈木兮的命根子,隻要孩子沒事,沈木兮就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當年就是這樣!

知書愣了愣,“哦!”趕緊鬆手,從地上爬起來。

可房間裡既沒有沈郅的蹤影也未見春秀,兩個人都不在。

“去哪了?”知書撓著頭,“難道都去看熱鬨了?”

陸歸舟靜下心來想了想,須臾猜到,“我知道他們在哪,走!”

知書詫異,“公子什麼時候學會算卦了?想一想都能猜到人在哪?公子,人在哪呢?”

對於沈木兮的心思,陸歸舟多少能猜到一點,這丫頭最重視的就是沈郅,她聰慧過人,若是察覺自己有危險,勢必會提前安排沈郅去最安全的地方。所謂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薄雲岫的身邊。

薄雲岫此人雖然狠戾無情,但格外自負,不允許旁人在自己眼前作祟,即便沈郅與他沒什麼關係,礙於顏麵也會暫庇沈郅周全。

府衙動亂,回廊裡到處都是奔跑的衙役或家仆,陸歸舟和知書緊趕著朝薄雲岫的院子跑去,然則跑著跑著,陸歸舟忽然拽了知書一把,二人快速走下回廊的台階,藏身在暗夜的灌木叢後。

“公……”

“噓!”陸歸舟示意他彆出聲。

順著公子的視線看去,知書終於發現了緣由,這不是離王府的奴婢嗎?知書皺眉,他記得這婢女是跟著那個瞎眼側妃的,這府衙內鬨哄哄的,她不陪著瞎眼的主子,跑這兒溜達什麼?

“公子,她該不是跑出來偷東西吧?”知書低低的問。

陸歸舟皺眉,“離王府什麼沒有?”

知書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