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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295 字 6個月前

生生壓製下去,“彆忘了,你還有郅兒!”

“嗯!”沈木兮點頭,“天亮之後,我們接了知書就走,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

陸歸舟張了張嘴,其實想問一句“舍得嗎?”,可話到了嘴邊終是未能匍出口。戳心肝的話,何必問?有些答案,不知道遠比知道更幸福!

是以,他衝她溫和一笑,“都依你!”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沈木兮猶豫了半晌,“比如說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又比如他有沒有認出我?”

“你不是說要走嗎?”陸歸舟笑了,“那這裡的一切都會變成回憶,既然是回憶,又何必多問?兮兒,彆把什麼事都擱在心裡,放下那些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一輩子長著呢,彆太累了!”沈木兮點點頭,仰望著漫天繁星,雖然心有掛礙,雖然還有事情沒辦完,但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有過一定的經曆之後,必須學會斷舍離,才能讓自己活得更好。

天還沒亮,沈木兮和沈郅便攙著陸歸舟快速離開,待春秀把知書帶出來,再去十裡坡的茶棚處會和。

春秀深吸一口氣,趁著衙役們在旁交談,一溜煙的跑進了醫館,上次劉捕頭帶著她來看過知書,所以她曉得知書在哪個房間。

輕車熟路的摸進去,春秀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門,知書背對著門口躺著,瞧著好像還沒睡醒。

天還沒亮,人還在睡倒也情有可原,但自家主子生死不明,身為奴才還能睡得這麼熟,在春秀看來這小子挺沒良心的。

“知書?”春秀輕輕的喊了聲,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這是沈木兮給的,說是要留給劉捕頭的。因為不方便去府衙,到時候就放在醫館裡,等人發現知書不見了,這封信會被送到劉捕頭手裡。

知書沒反應?

春秀咬咬牙,登時一巴掌拍下去,“臭小子,還睡呢?”

知書猛地翻過身,春秀駭然瞪大眼睛,“你?”

……

天大亮的時候,沈木兮已經帶著兒子,和陸歸舟一道坐在了茶棚裡,隻待春秀救了知書出來,跟他們會合便罷!

可是過了許久,春秀都沒回來,沈木兮便有些坐不住了,時不時站起來,走到路口查看,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會出什麼事。

“你彆著急!”陸歸舟給她倒了杯熱水,“春秀力氣大,衙役奈何不得她,她能把知書帶回來。你稍安勿躁,再等等!”

沈木兮哪裡能靜得下心,耽擱的時辰越久,她心裡越不踏實,那些人還在府衙周圍晃悠,誰知道會不會抓走春秀?再者,若薄雲岫知道她又跑了,不知會不會遷怒彆人?那廝心性涼薄,保不齊要做出什麼心狠手辣的事。

“郅兒,你多吃點,待會若是情況不對頭,帶著你娘先走。”陸歸舟摸了摸沈郅的小腦袋,“陸叔叔跟你說的那些東西,你可都記得?”

沈郅點點頭,嘴裡吃著饅頭,“記著呢!”

“那就好!”陸歸舟不怕彆的,就怕會拖累他們母子。他身上有傷,若真的有什麼事,壓根跑不動,是以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們在說什麼?”沈木兮不解,“你跟郅兒說了什麼?”

陸歸舟將饅頭遞過去,“吃了就告訴你!”

沈木兮翻個白眼,伸手接過,掰了一小塊塞進嘴裡,“可以說了吧?”

“吃完再說!”一大一小異口同聲,二人對視一眼,笑得頗為默契。

“真拿你們沒辦法!”沈木兮無奈的歎口氣,溫吞的坐回去,哪知一口水還沒咽下,便有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驚得茶棚裡的過客都跟著慌了神,一個個抱緊了包袱,生怕是哪路盜匪山寇。

待沈木兮回過神來,趕緊攙起陸歸舟,“郅兒,我們快走!”可惜,為時已晚。

離王府的侍衛已經將整個茶棚團團包圍,薄雲岫騎著高頭大馬,清脆的馬蹄聲如同踏在她的心頭,一下複一下,沉重而可怕。

沈木兮還攙著陸歸舟,仰頭望著逆光裡的人,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變化,那隱匿在逆光裡的黑暗,將所有的暗影投射在她頭頂上,居高臨下,冰冷無溫。

那似乎是她內心深處,最陰暗的存在。

她想了想,這才是真正的薄雲岫,永遠沒有陽光般的和煦與溫暖,所給予的隻有暗影和冰涼,就像是現在,他像極了閻王殿前的修羅使,隻要他一聲令下,她和兒子,還有陸歸舟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身子繃得筆直,冷眼看著沈木兮挽著陸歸舟的胳膊,那樣的親密無間,抬頭看她時,明眸中的璀璨徹底暗淡下去,成了難言的晦澀。她在害怕,也在絕望,甚至於更想逃離!

“王爺?”黍離低喚。

勒緊馬韁,薄雲岫俯睨著她,“過來!”

沈木兮站著不動,過不過去都是死路一條,何必還要委屈自己?她攙緊了陸歸舟的胳膊,臉上竟浮現出英勇就義的慷慨之色。

黍離見著情形不對,心下猶豫,轉而又好似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忽然翻身下馬,直奔三人而去。黍離的速度很快,在沈木兮反應過來的那一瞬,他已經抱起了沈郅,快速折返回馬背。

“放開我!娘!娘!”沈郅掙紮,奈何身子被橫在馬背上,壓根動彈不得。

薄雲岫一個眼神,黍離心領神會,當即策馬返程。

“郅兒!”沈木兮急紅了眼,快速鬆開了陸歸舟,直奔薄雲岫馬下,“你到底想怎樣?”

薄雲岫目光狠戾,無溫的剜了陸歸舟一眼,猛地俯身,幾乎是用了蠻力,冷不丁托住她的後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人橫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一聲馬鳴,策馬揚長。

“兮兒!”陸歸舟歇斯底裡的疾呼。

奈何他腳上有傷,要隻身走回去,免不得要話費更長的時間。可即便如此,他也得咬著牙回去,不能放任兮兒孤立無援。

快馬加鞭,顛得沈木兮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最後“哇”的一聲,吐了!

所有人都愣住,這女人竟敢吐在王爺的靴上?

薄雲岫眸中火光豔烈,卻在那一瞬漾開異樣的慌亂,快速將她抱坐在自己身前,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低頭是她慘白失色的臉,長長的羽睫半垂著,整個人氣息奄奄。

他任由她靠著,勒著馬韁的兩手慢慢並攏,看似很不經意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

馬隊放緩了進城,就這麼慢悠悠的往回趕。

黍離等了很久,一直等到了正午時分,才看到遠遠策馬而來的王爺。沈大夫靠在王爺的懷裡,腦袋歪著,任由王爺鎖她在懷,兩個人好似有點親密無間?!

魏仙兒站在府衙門口,刹那間倒吸一口冷氣,臉色全然變了,旁人不知,還以為她被日頭曬得狠了的緣故。自打來人稟報,說是沈木兮和春秀失蹤,王爺便坐不住了,親自帶著人去找。

不,與其說是去找,還不如說是去追。

若是此前魏仙兒還抱有一線希望,那麼此刻,已被打回原形。且看薄雲岫擁著那虛弱的人,連馬都不敢驅使,隻緩緩而行,魏仙兒便知道,薄雲岫這次是來真的。

可魏仙兒不明白,為什麼?沈木兮生得清秀,但王府不缺美貌的女子,何況沈木兮又是這般的剛烈,難道說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喜歡征服?又或者,他真的在沈木兮身上,找到了當年那個女人的影子?

“娘?”薄鈺握緊母親的手,卻是呼吸都亂了,目光帶怒的盯著正前方。之前黍離帶回了沈郅,現在爹又帶回了沈木兮,這沈氏母子為何這般陰魂不散?

“你爹求才心切!”魏仙兒眼眶發紅,“你彆亂說話。”

薄鈺望著她,小臉憤憤的彆開,下唇緊咬。

黍離疾步上前,伸手想把沈木兮接下來,卻換來自家主子防賊般的眼刀子,嚇得他趕緊縮了手,二話不說便躬身跪在地上,用脊背充當馬鐙。

“你想靠著本王到何時?”薄雲岫冷著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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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微沉,薄雲岫低頭看著雙目緊閉的沈木兮,“就算你裝死,這筆賬,本王還是要跟你算的!”

沈木兮仍是沒動靜,連平素生氣時的哼哼聲都沒有。

薄雲岫快速扶住她的雙肩,想著跟她理論,哪知沈木兮身子一歪,瞬時朝著馬下栽去。說時遲那時快,薄雲岫快速攬住她的腰肢,借著她落下的力,自個也翻身下馬,正好將她穩穩的抱在懷裡。

麵頰往她額上一貼,腦子裡嗡的炸開,薄雲岫眸色陡沉,“快叫大夫!”

他誰也沒理,徑自抱著沈木兮進門。

薄鈺氣得直跺腳,爹進去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看都不看他一下,就因為懷裡抱著彆的女人?小手緊攥成拳,薄鈺咬牙切齒,狠狠瞪著被侍衛摁住雙肩,無法動彈的沈郅。

沈郅%e8%83%b8`前起伏,亦是氣急,看著薄鈺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走來,“你們到底想……”

“啪”的一聲脆響,四下驟然寂靜無聲。

殷紅的血從沈郅的唇角溢出,一點一滴落在地麵上。

第36章 距離太近,以便下手 為 納蘭雪兒 馬車加更1

魏仙兒震住,仿佛是有些發懵,竟也沒有阻止,隻是愣愣站在原地,急喊了一聲,“鈺兒!”

薄鈺冷笑,愈發得意,看著沈郅以肉眼可見,快速紅腫起來的半邊臉,“我隻是讓你看清楚,彆以為你娘耍了手段,你就會飛上枝頭。你不過是個野孩子,彆太把自己當回事!我才是離王府的小公子,隻要我一句話,誰都救不了你!”

“小……”孫賢張了張嘴,又生生壓住了,沒敢開口勸阻。側妃都不開口,他一個奴才又有什麼資格攔阻?隻怕把小公子惹急了,那才是真的害了沈郅。

“呸!”沈郅忽然一口血水吐在薄鈺臉上。

驚得薄鈺登時吱哇亂叫,“啊!好臟!娘!娘!這賤人吐我口水,快殺了他……”

魏仙兒慌忙上前,宜珠遞了帕子過來。

血腥味刺得薄鈺很不舒服,尤其是看著沈郅吐過來,薄鈺隻覺得腑內作嘔,當下彎著腰“哇”的吐了。這下,可把魏仙兒給惹急了,早上吃的中午吃的,薄鈺皆吐得乾淨,再抬頭時,一張小臉慘白失色。

“放肆!”宜珠厲斥,“你敢吐小公子口水,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不快把他……”

“你們乾什麼?”春秀一聲吼,驚得所有人皆是條件反射的抖了抖。

春秀是被劉捕頭帶回來的,之前被離王府的人扣在了醫館裡,哪知剛到府衙門口,就看到一幫人指著沈郅開口大罵,這心裡的邪火蹭蹭蹭的就往腦門上衝,春秀撒丫子衝上去。

嚇得宜珠趕緊靠邊,哪敢惹這鄉野潑婦。

魏仙兒護著薄鈺連連後退,一旁的侍衛見狀,緊忙上前護著側妃和小公子。

“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