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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被高溫蒸得一片模糊,意識已經變得不太清醒了。

她終於從驚愕之中抽離出來,意識到自己的神識已經在這一係列的變故之中達到了極限。

燭睜開了眼睛。

沒有滿目的紅,麵前這張床雖然鋪墊著法器,奢侈得令人咋舌,卻還是少了幾分震撼。

而她依然站在床邊,一手扣著巫洛陽的手腕,與丟方額頭貼著額頭。

燭下意識地想要後撤。

但為時已晚。

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時也睜開了眼睛,並且在瞬息之間反客為主,掙脫燭的控製,並且反過來製住了她,翻身將她壓在床上。

她的眼底已經褪去了冷冰冰的殺意,變得迷離而朦朧,深深地凝視著巫洛陽,像是要將她刻入心底。

很顯然,燭成功了,但是巫洛陽仍未清醒。

所以接下來,她會放縱自己沉溺在此刻主宰著這具身體的欲-望之中,並且,燭會是她唯一的目標。

滾燙的親%e5%90%bb落在了燭的唇上。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段被高溫烘烤過的乾柴,隻需一點火星,就能引燃燎原之火。

燭閉上眼睛,意識又開始變得混沌而模糊,放任自己被拖進那無儘的漩渦之中。

……

天光明了又滅。

燭不知道上一次巫洛陽被殺戮控製,持續了多長時間,但這一次,直到十次日升月落之後,她才逐漸平靜下來,饜足而安寧地枕在燭身上,陷入沉睡之中。

好消息是,這一次她的狀態遠比上次好得多。

也許是因為情愛不同於殺戮,巫洛陽也沒有在此過程中受傷,也許是因為清淨無垢琉璃之體確實對這種情況很有用,特彆是在兩人親密相交的情況下,總之,巫洛陽身上的溫度雖然一度燙得燭以為她會真的燃燒起來,但之後又慢慢下降,並沒有留下上次那種灼燒的痕跡。

事實上,比較一下兩個人此刻的狀態,燭覺得自己更像是那個被逼到絕境,艱難求存的人。

但她沒有讓自己陷入那種微妙的失落之中。

燭推開身上的人,艱難地起身,先穿好衣物,再將房間裡的各種痕跡清理乾淨——值得慶幸的是,巫洛陽的被褥都是法器級彆的寶物,自然很難沾染穢物,清理起來也很容易。

確定巫洛陽醒來之後,絕對無法從房間裡找出任何端倪,燭才離開了屋子。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踏入水潭之中,走到瀑布之下,盤膝而坐,繼續自己日常的修行。

清澈的激流衝刷在她身上,似乎也帶走了另一個人留下的觸?感。燭腦海中的雜念漸漸消散,重新變得空明起來。她閉上眼睛,誦念經文,心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傳說佛祖又一次外出,遇見鷹在捕獵鴿子,他出於慈悲之心,將鴿子藏起,救下了這條生命。然而,抓不到獵物,鷹就會餓死,於是,佛祖決定割下`身上的肉來喂鷹。

他用一隻天平稱量,一邊放上鴿子,另一邊放自己的肉。但無論放上多少肉,似乎都無法平衡鴿子的重量,直到佛祖割下自己身上最後一塊肉,天平終於平衡了。

而佛祖也在這一刻,真正成佛。

一條生命,隻能以另一條生命來平衡,即便是佛祖,也必須遵循。

既然她發下大願,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那就必須說到做到,縱然壞了戒律,也不可反悔,如此方是修行。

……

巫洛陽醒來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讓她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時何地,又正麵對著什麼樣的情況,隻懶懶地翻了個身,繼續陷在柔軟的棉絮之中。

但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屬於修士的頭腦很快就變得清明,也讓巫洛陽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異狀。

她這一覺,睡了整整十天!

如果是閉關修行,十天算是短的。但問題是,她已經很久沒有修煉了,隻是像凡人一樣躺在床上睡覺而已。怎麼可能睡了十天都不醒,而且中途還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要知道,修士其實並不需要睡眠,尤其是散修,他們會用打坐代替睡眠,但凡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立刻清醒過來。這是多年在外遊曆所養成的習慣,不可能突然消失。

而且,隨著更多的記憶回籠,巫洛陽也終於想起來了,臨睡之前,她還在為自己第四層功法即將修成而擔憂。

很顯然,這被遺忘的十天,她並不是真的睡著了,而是被功法操縱,失去意識。

想到這裡,巫洛陽連忙內視了一番,查看自己身體狀況。

第四層功法確實修成了。

而且她的身體看起來也很正常,沒有任何異樣。當然這一條說明不了什麼,畢竟上次她醒來的時候,身體也很健康,但據燭說,她被發現的時候氣息奄奄、渾身燒傷,卻很快就自愈了。

不過巫洛陽環視整個房間,沒有看到任何戰鬥留下的痕跡,更沒有哪裡遭到了破壞,可見她應該沒有在房間裡大開殺戒。

這讓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放出神識感應,見燭坐在瀑布下苦修,看起來應該沒有被自己弄傷,巫洛陽就更放心了。

她從床上跳下來——在這一瞬間,巫洛陽似乎察覺到了身體上的某種異樣,但是等她細查時,又什麼都沒有發現。修士的身體恢複能力實在是太強了,那十天十夜所留下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

巫洛陽推門出去。

雖然放心了,但她心底卻更加疑惑了。

第三層修成的時候,她殺了那麼多人,總不可能這十天她卻一直在睡覺,什麼都沒做吧?

要是真那麼簡單,“魔頭”也不會成為整個修真界談之色變的存在了。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巫洛陽活動了一下`身體,將視線轉向瀑布下打坐的燭。

她信步走到水潭邊,在石板上坐下來,盯著對麵的燭看。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即便是佛祖也很難平心靜氣,但燭將之當成一種修行,按捺住了,始終沒有睜眼。

但很快,巫洛陽就揚聲道,“小尼姑,彆念了。我都聽出來了,你的心不靜。”

燭誦經的聲音一頓。

她不再做無謂的掙紮,睜開眼,從瀑布下走了出來,又將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潭水之中。

巫洛陽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排斥,她忍不住起身,在潭邊蹲下來,問水裡的人,“我到底把你怎麼了,讓你這麼生氣?”

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能將這種問題說得理直氣壯。

燭從水中鑽出來。

她的語氣仍然是一貫的平靜,“施主想殺貧尼,沒有殺死。”

“可是我的第四層功法還是練成了。”巫洛陽並不意外自己殺不了燭,卻立刻就注意到了疑點,“不是說,越是殺人如麻,功法就進境得越快嗎?”

如果在被功法操縱的時候,不殺人也行,那麼修真界有太多的辦法可以處理這種情況,根本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如臨大敵,甚至麵都不照,直接把“魔頭”給封印了,以絕後患。

“是。”燭又說,“貧尼此前對功法略有猜測,這一次已經證實。之後,貧尼便在施主身上做了一點嘗試,僥幸成功了。”

“當時情形緊急,來不及請施主同意,冒犯了。”她說著,就站在水中,朝巫洛陽深深一禮。

雖然那件事對燭所造成的影響十分巨大,但是,並不能將錯誤歸於巫洛陽身上。儘管那是巫洛陽的欲望,但是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她沒有表露出半點,是燭自己釋放了它。

如果巫洛陽知道了一切,或許也未必會樂意。

所以燭這一禮,真心實意。她確實罔顧了巫洛陽本人的意願,儘管從當時的情形來看,她才應該是那個被強迫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巫洛陽嚇了一跳,“到底是什麼嘗試?”

“阿彌陀佛,貧尼無可奉告。”燭閉上眼,“施主若想知道,就設法保持清醒,不受功法控製,自然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巫洛陽敏銳地意識到,那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她還以為燭真的是個麵團,無欲無求,任由旁人怎麼搓扁揉圓,都不會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呢。現在看來,出家人也是有脾氣的,雖然表現得非常不明顯。

越是這樣,巫洛陽就越是想往燭身邊湊,哪怕被嫌棄,也是很新鮮的。

這一湊,她立刻就發現了異樣。

“這是什麼?”她指著燭頸間的紅痕問。

這個位置,燭自己是看不到的,若不然,她也不會就這樣晾著它,被巫洛陽發現。

但巫洛陽一開口,她立刻就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什麼,連忙抬手按住那處痕跡,冷靜地回答道,“沒什麼,一點小傷。”

巫洛陽的眼神卻有些古怪。

作為一個散修,她的見識可以說是非常豐富的。若非燭是個古板自律到了極點出家人,而這裡又隻有自己和她,巫洛陽都要懷疑,那是情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了。

但……怎麼可能呢?

所以,應該確實是她苦修的時候受的傷吧。

但不知為何,那一幕卻始終在她的腦海裡回閃——白皙的肌膚上一抹曖昧的紅痕,與燭本人那種屬於出家人的莊重禁欲氣質糅合在一起,越發引人探究。

雖然巫洛陽覺得,像燭這樣信念堅定的出家人,不可能被紅塵沾染,但這並不影響她心底因此生出的幻想。

懷著這種微妙的心思,巫洛陽更喜歡去騷擾燭了。反正又過了一個關卡,距離修成第五層功法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巫洛陽既不需要打坐修煉,也不能去秘境探索,除了種種地做做菜,剩下的時間很多很多。

而哪怕什麼也不做,隻是在一旁看著燭修行,她也從中發掘到了之前從未察覺過的趣味。

無論是被水流衝得渾身濕透的燭,還是爬山時氣喘籲籲的燭,甚至是夜裡躺在沒有任何被褥的床板上、姿態端正得沒有任何一點瑕疵的燭,都不免引起她的遐想。

巫洛陽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

在她目前為止的人生之中,雖然經曆豐富、跌宕起伏,但這其中顯然並不包括感情方麵。

大體而言,修士們除非是修行了特殊的功法,否則基本上在這上麵都是很克製的。道家雖然不像佛家這樣禁欲清修,卻也更崇尚修持自身,很難動情動念。

她雖然隻是個散修,到底學的也是正統道家功法,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心思浮動?

誠然小尼姑是個很有趣的人,巫洛陽對她也頗有好感,但是這一切都是在正常範圍內的。現在這種過於頻繁的浮想,就顯得很突兀了。

難不成又是因為功法?這是巫洛陽腦海裡第一個浮起的念頭。

畢竟這個功法確實很詭異,她的人生,也是在碰到它之後,徹底轉了個彎,走上了未曾想過的道路,變得不受自己控製。

什麼事隻要跟它扯上關係,似乎就不奇怪了。

不過,功法不是應該控製她殺人嗎,為什麼會產生這些念頭?

巫洛陽苦惱著,有些拿不準要不要跟燭商量一下這件事。本來,她已經決定,任何功法上的疑惑都會與對方交流。但是這件事,巫洛陽實在有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