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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工作,一邊光明正大地打量。

瞧瞧這鋒利的眉毛,銳利的眼睛,俊挺的鼻子,還有薄薄的嘴唇,男人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實在俊得有些不像話,踩在他的審美點上蹦躂。

再回憶方才俞斯年經過客廳時站立的挺拔姿勢,寬肩窄腰,好身材被修身的西裝完全襯托出來,結合他平日作風,隱隱透露著一股令人浮想聯翩的禁欲感……鄭殊勾了勾唇,他覺得一個蘋果支持下的肚子更餓了。

心說上輩子要是碰到這樣的人,他也不至於至死是單身。

俞斯年原本沒打算回彆墅,可既然還是跑了一趟,說明這份文件相當重要。

他根本顧不上鄭殊花癡般的表情,一鼓作氣將文件修改完畢,伴隨著旁邊打印機傳來嗒嗒的聲音,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您好,周部長。是我,俞斯年。”

“我剛把資料發給您了,您看看,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您儘管聯係我。”

“客氣了,能幫得上你的忙,是我的榮幸。”

“好,那就明天見。”

說完,他將文件從打印機裡取出來,正要去摸桌上的訂書機,一隻手已經遞了過來。

俞斯年一愣,眉頭皺起,“你還在?”

鄭殊把訂書機往前遞了遞,努努嘴,“一直都在,等我家董事長忙完。”

俞斯年接過來裝訂文件,並沒有接話。

鄭殊卻納悶道:“什麼人那麼重要,你出差都不忘先把資料發給他?”

“國土資源部部長。”

萬煌是靠地產業發家,如今公司最大的業務也是地產相關,對國家政策的依賴性非常強,麵對統管土地開發的老大,就算平日裡姿態再高也得稍微殷勤一些,能幫上忙賣個人情何樂不為。

看來明天是跟政府開會,怪不得今天再晚也得出差,鄭殊表示理解。

“對了,剛才我大伯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俞斯年麵不改色道:“沒有。”

這麼淡定?

鄭殊好奇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對我說了什麼?”

俞斯年聞言拉平的唇角微微揚了揚,似笑非笑道:“這還需要問?”

鄭家的人三天兩頭聚在一起,不是說他壞話,就是暗中預謀對付他,每次鄭殊有什麼“大事”,彆墅就會格外熱鬨。

這次鄭大少爺鬨離婚,鄭家人不來聚聚俞斯年才要奇怪。

當然,作為反俞“聯盟”的組織者和重要成員,鄭殊率先“反水”倒是令所有人意外。

想必,那些鄭家叔伯們離開的很不甘心。

鄭殊惆悵道:“斯年哥,我有些難過。”

“現在民政局已經關門了。”俞斯年淡定地將文件收好。

“嘖……”鄭殊扯了扯嘴角,更加不高興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說了不離婚就是不離婚,咱倆這輩子都得在一個戶口本裡。我就是覺得,為啥浪子那麼難以回頭,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錯了,而是一回首看到的全是自己曾經的社死場麵,恨不得拔刀自刎那種,那種尷尬和悔恨,需要很大的勇氣麵對,你明白吧?”

俞斯年看著他,眼裡的意思表示……所以?

“我需要你的幫助。”

俞斯年當沒聽見。

鄭殊直接道:“陪我吃個飯吧,鼓勵我一下,讓我知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畢竟我臉皮再厚,也想有人支持,咱們夫妻同心……”

俞斯年瞬間麵無表情,“我要走了。”

“彆啊,9點的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完全來得及。”鄭殊上前就堵在門口,張開手臂,以擁抱的姿態將整個門口攔住,“其實我也不用你說什麼,就一起吃個飯,咱倆就算不是戀人,也是隊友嘛,職場還講究個破冰呢,對不對?”

俞斯年看著他,鄭殊睜大眼睛真誠地望過去,充滿了期翼。

他見俞斯年沒什麼反應,不由小下聲音,做最後的爭取,“再說,家裡飯都做好了,浪費多可惜,我也要好幾天都看不到你……難道就一點時間都不能分給我嗎?”

聲音雖小,但是卻充滿了落寞和小心討好。原主從小沒媽,爸又走了,哪怕擁有再多的財富,終究還是孤單的。

按照社會關係,這合法配偶的確就是唯一的親人,想要修複裂痕,也不是一個人的努力。

俞斯年的眉頭簡直可以夾死蒼蠅,若早知道回彆墅會遇到這種麻煩,他寧願在辦公室裡重新做一份。

俞斯年從來不知道趾高氣昂的青年還會有這種示弱的手段,而對準的恰恰是他的軟肋。

鄭伯伯托付給他的兒子……

他思慮再三,最終走向鄭殊,“讓開。”

鄭殊一怔,頓時麵露失望,他都說得這麼可憐了,這人竟還是如此鐵石心腸,不該呀?

“我……”

“不是吃飯嗎,下樓。”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又頓了頓,“隻有一個小時。”

鄭殊落寞的眉眼瞬間鮮亮起來,眸光燦燦的仿佛整個房間都亮堂了,驚喜滿麵道:“夠了夠了,謝謝斯年哥,你真好!”說完他跑出書房,到了樓梯口,從上往下喊道,“劉媽,開飯了嘛?斯年哥趕飛機。”

“已經準備好了,少爺,俞先生,可以用晚餐了。”

鄭殊回頭一把拉住俞斯年的手,高興道:“走走走,吃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明明是同一張臉,半天前,這人還是吊梢著眉一副欠揍的模樣,讓人看一眼都嫌浪費。

但現在……俞斯年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懵。

*

劉媽卯足勁做了一桌子飯菜,不是鄭殊愛吃的就是俞斯年偏好的口味,看著夫夫倆麵對麵地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她高興極了。

秦伯更是將彆墅內的傭人都帶走,沒打攪小夫夫倆好不容易同桌用餐的時光。

雖然他們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過隻要能心平氣和地一起坐下來,鄭殊覺得已經是一大進步,他也乖覺,沒有再叨逼叨逼。

說的太多會讓人煩的,俞斯年已經很包容他了,這才第一天。

反正這人這次沒跑掉,進了他碗裡,那今後就再也彆想走了。

鄭殊就著俞斯年的臉,直接乾完兩大碗飯,頓時神清氣爽。陌生的世界帶來的不安,隨著這兩碗飯的下肚,在他隨遇而安的強大心臟下逐漸消化。

純吃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不一會兒俞斯年就放下了筷子,拿過邊上的巾帕擦了嘴,“我吃好了。”

“我也吃飽了,多謝斯年哥陪我,對了,你怎麼去機場,要不要讓秦伯安排……”

“不用,助理會過來。”話落,俞斯年的助理方傑就從外頭走進來,“董事長。”接著又對鄭殊彬彬有禮地打了聲招呼,“鄭先生。”

鄭殊說:“聽說首都這個天氣很冷,斯年哥的衣服帶夠了嗎?”

方傑眨了眨眼睛,莫名地看向鄭殊,心說大少爺吃錯藥了,居然會關心起他家老板。

他奇怪地看向俞斯年,後者表情淡淡,沒有劍拔弩張後的緊繃感,於是他回答:“帶了一件羽絨服。”

“他的胃藥呢?”

方傑一愣,這少爺怎麼知道?←思←兔←網←

“沒準備?”鄭殊問。

方傑連忙搖頭,“準備好了,您不用擔心。”

秦伯拿來了俞斯年的風衣和手套,鄭殊接過來正要替他穿上,俞斯年伸手,“我自己來。”

鄭殊也不勉強,隻是笑道:“下了飛機,記得給我報一聲平安。”

結婚四年,從來沒有過這個要求,俞斯年眉間加深,被觸摸了邊界讓他感到萬分不適應。

而鄭殊仿佛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有堅持要答案,反而催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們出發吧。”

他將俞斯年送出門口,看著人坐進車裡,抬手揮了揮,笑容燦燦,“一路順風,斯年哥,我在家裡等你。”

車子啟動,繞著鄭家彆墅的噴水池轉了一圈,然後開出了大門。

*

鄭殊站在衣帽間的落地鏡前,望著裡麵的自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鏡子裡麵的那個人除了頹廢一點,氣色差了一點,眼窩深一點,再加上頭上的發型和顏色非主流了一些……看不出一絲青春外,竟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是的,連眼睛邊上的兩顆小痣位置都分毫不差。

這雙眼睛若是垂下輕蔑地看人,或者很拽地吊起來,那是誰見了都想揍一拳的欠扁,可若隻是微微上揚,露出那兩顆小痣,配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卻無形之中好似產生了一雙小勾子,有點招人。

當然還有一種,就是彎著眉毛,小小地露出八顆牙,笑得一臉青春氣,人畜無害之下,直接卸了彆人的防備。

這才是上輩子鄭殊的常態,雖說是個富二代,但他是健康躺平的富二代,很讓爹媽姐姐放心的那種。

“也不知道我出了車禍,爸媽會怎麼傷心,幸好還有姐姐照顧,她又比我有出息,應該能緩過來吧?”

隻是一天的時間,卻讓鄭殊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但不管如何傷感,那個時空的自己已經被撞得稀巴爛了,想回去都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裡麵傷心難過的人,喃喃問道:“所以我這到底算啥,魂穿還是身穿?平行空間,還是……我有他的記憶,難道乾脆合二為一了?不然他去哪兒了?”

但可惜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他,估計也將永遠是個謎,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已經變成這個世界的鄭殊。

他乾脆直接脫光光,隻聽到丁零當啷,那些帶著金屬鏈和鎖扣的衣服落地,青年□□的身體就呈現在鏡子裡。

四肢修長,白的晃眼,畢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年紀正青春,肌膚細膩除了不緊實之外沒什麼瑕疵,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紋身,鄭殊檢查了一邊,終於滿意了。

看來原主私生活亂歸亂,但基本的約束還是有的。

他走進浴室,寬大的浴缸已經放滿了水,他仰躺在浴缸裡,一邊刷手機看著聯係人名單,一邊享受著這短暫的平靜。

這一天實在太過刺激,乍然頂替了彆人的身份,就得以力挽狂瀾之勢,做出生命中最重要的轉折,又馬不停蹄地見了那麼多陌生人,完美切換角色,這其中的膽戰心驚和無助,就是那些拿了大滿貫的視帝影後見了,都得佩服他卓越的演技和強大的心臟。

穿書,特彆是個炮灰,真不是一般人能乾的活。

所以在恒溫的水流輕柔撫摸下,疲倦快速襲遍全身,鄭殊把手機往水缸邊上一放,直接閉上眼睛。

睡夢中,一個穿著運動衫戴著耳機的青年抬頭看了看信號燈,然後停下了腳步,綠燈還有3秒即將變黃,可忽然一個小女孩從他的身後跑出來,直接闖入馬路,身後是他媽媽的尖叫聲。

隻見另一側即將紅轉綠的路口開來一輛卡車,不知道是司機沒看見那孩子,還是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