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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道:“她不想見你,你跟著我也沒用。”

達奚理目光隨意,漫不經心道:“讓她自己跟我說。”

曲照一出書院就察覺自己被人跟了,結果引出來的是達奚理,也就討伐無間幫司娉宸隱瞞蹤跡時,兩人有過短暫的交流,其他壓根都沒說過話。

所以曲照一看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達奚理不知道司娉宸在哪裡,隻能通過她來尋找,但司娉宸現在情況特殊,就算達奚理幫過她,曲照也沒法相信。

見他態度堅定,曲照深吸口氣,小姐師兄不能揍,再忍一忍,她這麼暗示了會兒,朝達奚理微笑:“隨便你。”

說著不管他,低眉拂了下袖口,直直朝著仍舊在營業的最大商樓走去。

你要跟,那就讓你跟。

第172章

不是他。

內嶼還在營業的商區比以往少了一半, 出來玩樂的人也不多,最繁華的商樓燈火通明,這裡是赤天的地盤, 沒遭受什麼破壞。

此時夜色籠罩, 頭頂繁星在燈火裡黯淡閃爍,曲照朝後瞥了眼,達奚理還在,她扭頭就進入一家女衣鋪子, 隨著侍女的介紹開始挑選衣裙。

達奚理落在她五步外,見她慢悠悠挑選也不急,隻站在鋪子門口低頭看消息,目光卻落在其中一條消息上——

“司關山被齊物殺了。”

這是昨夜達奚琅從青冥得到消息後發來的。

他第一反應想到司娉宸。

達奚理曾問,她選擇對抗達奚暘,那是否會站在司關山身邊, 她否決了。

即便後來她被司蒼梧救走, 代表暗神出現, 他腦海裡也隻有少女堅定說“我不選他”的神情。

司關山被殺這事司娉宸參與了幾分他不在意,但他必須見到司娉宸。

曲照挑了幾件衣裙, 見達奚理還在門外,又指了指原本看不上的幾件裙子,朝侍女道:“這些我再試試。”

試完衣裳後她對著鏡子看了下, 忽然問:“今晚有什麼事發生?”

那侍女正捧著衣帶給她選, 聽聞笑著說:“小姐怎麼會怎麼想?這裡是赤天的地方,旁的人不敢隨意造次,小姐放心挑選。”

曲照轉身過來, 目光在素青和水綠兩色衣帶間來回猶豫, 聲音清婉道:“可我怎麼感覺你們這地方沉悶了些, 以往都是熱鬨活潑的,我還以為赤天在暗地裡做什麼。”

侍女笑容頓了下,隨即笑得自然:“我們隻是一個小小成衣鋪子,哪裡知道那麼多事,小姐喜歡哪一條,我給您包起來。”

曲照抬眸笑道:“兩條都要了。”

侍女笑著給她打包,曲照拎著玲瓏盒往外走,達奚理見狀也收了通天玉跟上。

曲照越發奇怪,不動聲色觀察周圍,發現有不少她看不透修為的修士隱藏在人群,拂了下頭發沉思,卻聽達奚理輕淡道:“聖者要來了。”

曲照回眸:“哪個聖者?”

達奚理:“所有。”

……

鬆琊靠著椅背,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晃著,談千響正在聽程遠彙報,程遠剛說完,鬆琊“謔”的一下站起,紅字熱意灼灼:“北陵的兩人來了?”

程遠點頭:“劍聖和醫聖來了。”

鬆琊整個人都待不住了,大有衝出去跟兩人打一架,一雪前恥的打算。

談千響勸道:“來的不僅有劍聖和醫聖,大徵的尚自清和太祁的肖知著也在,他們目的不明,您單獨去容易吃虧。”

鬆琊:“那我叫上齊物那家夥。”

這次聖者齊齊來浮郤嶼,不可能不對屍鬼做點什麼,這件事確實需要同齊物商定一二。

鬆琊說完就去找齊物,談千響後一步才到,此時關鴻也在現場,仿佛看一場啞劇般,兩位聖者紅白字快速交流,談千響被關鴻請著坐下時兩人已經商量出結果。

鬆琊不樂意地猛喝茶,一邊喝茶一邊背後冒水汽,一看就被勸退了。

關鴻說:“見君在態度不好說,但四位聖者必然來者不善,無間的屍鬼是否更適合退居嶼外。”

攔住鬼氣的護國大陣,此時對於屍鬼來說也算另一種保護。

“之前的傳送陣已經完善修葺,這次撤退效率肯定比上次快,”談千響說,“我已經讓一部分屍鬼前往,還需要嶼外的傀儡接應一二。”

關鴻點頭:“這事我來安排。”

鬆琊卻不爽:“他們還想以多欺少不成?”

齊物擔憂道:“不止如此。”

聖者代表著各國,目的必然不會簡單。

談千響卻忍不住問:“她怎麼樣了?”

上次他因為司娉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生氣,但那個測試神技的屍鬼,他親自去看了,確實和普通人無疑。

能將屍鬼變成普通人,任誰聽了都坐不住!

人和屍鬼的立場無法統一,就是因為人變成屍鬼後,會喪失理智反過來侵害人,可如果屍鬼無法使用鬼氣,無法汙染人,就相當於隻是得了重病的人,如同風寒天花,可以恢複。

那麼屍鬼便不會是人的對立麵。

談千響得知神技效果後立即對那些屍鬼禁足,一是為了觀察是否還有其他作用,二是為了防止司娉宸神技的泄露。

可沒多久就聽說司娉宸病危,他沒法不焦急。

鬼氣的誕生改變了世界,讓人隻能生活在玻璃罩裡,而司娉宸的神技卻能打破這層玻璃罩,讓所有人恢複自由。

不管是屍鬼,還是人。

齊物搖頭:“沒有其他辦法。”

他沒有提司娉宸進入生死劫的事情,隻說唯有靠她自己撐過來。

他們在這邊討論三國聖者來此目的,卻不知聖者早已行動了。

不過短短數日,浮郤書院冷寂許多,總是熱鬨的膳堂和教樓此刻清冷不少,冷白的石燈仍舊在堅守。

來浮郤書院的學生,有位高權重之人,也有商賈之子,更有普通的百姓乞兒,三千微塵裡跑出屍鬼傀儡後,不少學生被家人接回去,但仍舊有許多學生選擇留下。

四國的修煉資源集中在上層人手裡,那些商賈之子和普通學生即便回去,也沒法更好地修煉,浮郤書院反而是他們唯一能快速獲取修煉資源的地方。

威壓席卷而來時,整個浮郤書院都感受到了。

更可怕的是,不止一個聖者。

就在此時,三千微塵裡的上方,四位聖者淩空而立。

尚自清俯視三千廣場上的十幾座大門,摸著花白的胡須道:“就是這裡?”

另一男子衣衫襤褸,背上掛著劍,仿佛從花樓匆匆趕來般,身上的脂粉氣和酒氣衝天,一邊抹臉上紅印一邊吊兒郎當問:“直接打吧,還看什麼?”

“劍十,耐心點,”劍十身側的一名花甲老人麵容蒼老,神情肅嚴,“這裡藏著不少秘密,還有屍鬼野心昭昭,若是繼續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

劍十聳聳肩:“您說啥我做啥,行了唄!”

尚自清朝老人道:“聽醫聖的意思,是想要再次除掉鬆琊和齊物?”

劍十忽然大笑:“這個‘再次’用的妙啊!可不是‘再次’?肖知著,你說是吧?”

他一扭頭,沒見到肖知著身影,目光一掃,卻見他已經落在三千廣場上,伸手摸著空無一物的大門研究著什麼。

劍十也下去,問:“你在乾什麼?”

肖知著盯著沉重的大門,伸手敲了敲,又調氣顯出大門上的符紋,道:“門是玉質,機關陣和普通的不一樣,改造過。”

他剛說完,尚自清落地,刻畫在廣場上的陣法密密麻麻顯露出來,肖知著隻看了一眼立馬感興趣道:“去找見君在。”

劍十將背上的劍扛在肩上,語氣攛掇道:“走走走,有什麼問題直接找見君在!”

尚自清笑道:“他見到見君在,恐怕隻顧著和見君在研究屍鬼傀儡怎麼做的?鬆琊和齊物又是怎麼醒來的?”^o^思^o^兔^o^網^o^

醫聖穀梁暮麵色沉重:“傀儡一事,必須弄清楚。”

魏臻歸帶著邊庭的人趕來三千微塵裡時,見幾位聖者旁若無人,肅著臉揚聲道:“便是聖者,擅闖彆人的地方也該通告主人吧。”

可幾位聖者沒有當客的打算。

話音剛落,魏臻歸背上一沉,無形的威壓仿佛一座大山,讓他直不起身,身後的邊庭各個受不住被壓趴在地上。

魏臻歸調氣抵抗威壓,可膝蓋仍舊不受控製地向下,“嘭”地一聲,左腳膝蓋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坑來。

他單隻手撐地望向四位聖者,咬牙按住怒意:“聖者們什麼意思?”

就在另一隻腿也要砸向地麵時,一陣清風拂過,身上的重壓驟然一消,緊接著白麵聖者的聲音響起:“何事?”

一身白衣的男子從三千外走來,玉冠束發,雙目冷漠疏離,未帶麵具的容顏清冷出塵,隨著他走過,覆蓋了整個浮郤嶼的威壓逐一消散。

見君在一出現,原本不甚在意的四位聖者神態不一的望來,直接掠過他身後的鄔常安,有人沉%e5%90%9f出聲:“見君在,你果然沒死。”

見君在沒有和人相認的打算,冷眸再問:“有何事?”

穀梁暮神情沉冷,叫人看不出想法,肖知著略顯驚訝,剛準備開口,就被劍十陡然辟出的一劍打斷。

殺意凜然的劍在見君在數米外停住,撞擊到一堵透明結界,兩者碰撞的能量蕩開,三千小道上的花樹吱呀折斷,傾倒一片。

劍十隻出十劍,十劍之後認輸認死。

第一劍出,見君在毫無壓力,劍十身體裡的戰意激發,無形之氣裹挾著劍身,他持劍迎麵而上。

第二劍砍上結界時,無形的氣仿佛流動的颶風,如同破碎的紋絡爬上結界,結界即將被外力震散般顫動。

劍十笑裡滿是傲氣:“就這樣?”

見君在神情並未變化,低垂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動,結界立即停止顫唞,紋絲不動地將魏臻歸等人護住。

尚自清善陣法,看得起勁兒,抬手數十座殺陣扔出去,看著殺陣吞滅結界。

兩人一起出手,終於讓見君在動了,他手中十座同樣的殺陣展開,殺陣同殺陣碰撞,各種力量廝殺吞噬。

同時,肖知著和穀梁暮也出手了。

見君在將聖者引開,鄔常安過來護著魏臻歸等人離開這裡。

魏臻歸仰頭望向天空,那裡各種術法光輝閃爍,他麵色陰沉:“好在白麵聖者提前告知要疏散學生,不然書院損失慘重。”

鄔常安說:“很快結束。”

魏臻歸轉頭問:“聖者說的?不,是見君家的人說的?”

鄔常安沒說話。

魏臻歸已經猜到了。

見君家的血脈神技一直不被人知曉,但見君家的人擔任過詹月國師,有了猜測再通過國師的行為驗證,也能窺見幾絲蛛絲馬跡。

昨天二十多名見君家的人忽然來到浮郤書院,帶著一個白發銀眸的少年上了雲和月,他正處於生命垂危之際。

他想起白麵聖者要的那批血百融。

“晏平樂怎麼回事?”他想問很久了,“齊物能從三千出來必然有他插手,他被何人慫恿了?白麵聖者如何說?”

鄔常安抬眼看他一瞬:“師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