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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婿的事一拖再拖,後來發生了許多事,他讓我等他,我知道他有自己的事做,便等他來。”

這段回憶有些傷感,魚幼緗陷入情緒沒說話。

司娉宸從魚幼緗的話裡找到重點,司關山大費周章,不可能隻是為了騙一個公主的感情再將她甩掉,他人品確實不好,卻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況且,他用的還是美人計。

司關山可最討厭彆人說他長得好看,便是在戰場上,他也要帶上鬼麵具,現在卻願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司關山認識魚幼緗的這段時間十分巧,正好在大徵準備攻打詹月前,隨後司關山殺見君在,詹月皇帝死去。

司娉宸若有所思,單明遊曾說過,司關山並非光明正大打敗見君在,而是走了邪門歪道。

她一邊剝葡萄一邊好奇問:“我聽說爹殺了詹月上任聖者,娘不會恨他嗎?”

魚幼緗從悲傷中醒來,聽到這話笑著搖頭:“我怎會恨他,旁人不懂逾白君就算了,我怎能不理解他,他是有大誌向的男子。”

司娉宸吃著葡萄問:“如果能幫到爹,讓娘做壞事也會做嗎?”

魚幼緗溫柔道:“我願為逾白君做任何事。”

司娉宸說:“娘好愛爹呀!”

魚幼緗紅著臉又同她講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對方拉著她用完膳,司娉宸再三推辭書院有事,魚幼緗才讓司娉宸同魚幼讓坐上馬車。

她看了幾眼渾身冷鬱的魚幼讓,覺得當司關山的孩子真不容易,一個司蒼梧,一個魚幼讓,還有她。

馬車行至中途,她用逛街的借口下了車,從暗道進入汀州,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很久沒來了。

這次見她的人是花不憐,她將一本賬目放在司娉宸麵前,解釋:“小杳這孩子今天又犯病了,朱野留在他身邊離不開。”

司娉宸一邊翻賬本一邊問:“預知?”

花不憐喝茶低品:“是,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小杳這命啊,誰也不知道老天爺什麼時候收走,我要是沈老,哪裡受得了天天提心吊膽。”

司娉宸淡然道:“不是有朱野在?”

花不憐放下茶杯,輕歎聲:“小姐沒帶過孩子,帶過孩子就明白了,就見不了自家孩子受苦。”

司娉宸抬頭思索了下,合上賬本道:“去看看。”

“看誰?”她剛問完就悟過來,起身道:“朱野修為上來後神技能力強大很多,小杳早上發的病,現在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

他們乘著馬車來到沈澗杳休養的院落,穿過綠植和走廊,見到沈澗杳時他正坐在床上乖乖喝藥,幾縷雪白發絲在頭頂翹著,有幾分可愛。

他察覺到人來,一抬頭,眼睛忽的瞪大。

沈澗杳雀躍道:“我看到你了。”

這話一出,在一旁盯著他喝藥的沈老臉色黑成碳,看向司娉宸的神色很不客氣:“你來做什麼?”

司娉宸指了指床上明顯很高興的少年:“聽說他病了,順道來看看。”

沈老還沒說話,沈澗杳便開心問:“你是來看我的?”

司娉宸說:“嗯,你好點沒?”

沈澗杳將碗裡的藥咕咚喝完,捏著袖子擦嘴,銀灰色眼睛看她:“嗯,有野叔在,我就不會死。”

司娉宸問他:“你說看到我了?”

沈澗杳嗯嗯點頭,沈老忽然打斷他,朝司娉宸不善道:“不是說來看小杳的?”

花不憐笑著打圓場:“無論誰被小杳看到都會好奇的,話說朱野去哪裡了?你帶我去找他。”

沈老不情不願道:“找什麼找,他就是餓了吃飯去,吃完就過來了。”

花不憐笑著拉走沈老,結果剛到門口朱野就來了,於是沈老又理直氣壯進屋,兩人在他身後哭笑不得。

這時沈澗杳已經在說自己看到的畫麵。

“……你在和人聊天,她長得很好看,也很喜歡你,但她不喜歡另一個人……”

司娉宸聽了會兒,發覺他看到的是今天和魚幼緗相處的場景。

沈澗杳說完奇怪道:“你為什麼喊她娘?另一個不是嗎?”

“她們都是我娘,”司娉宸解釋了句,“你說的是詹月長公主。”

“魚幼緗!”

沈老忽然低聲喊出聲,司娉宸回頭看他,沈老伸手隔著布料撓癢,不客氣道:“那個花苞公主來浮郤嶼能有什麼好事?”

哦,沈老和沈澗杳是詹月國的,知道魚幼緗也不稀奇。

這件事司娉宸沒放在心上,來看沈澗杳本就是心血來潮,他看到的也並非什麼奇怪的畫麵,司娉宸隻了解下就離開。

她重點同朱野提了下最近無間和邊庭的動向,讓他多注意下,想了想,她說:“有一名九境教習可以信任,你們認識下,後麵有事情也可以找他。”

浮郤嶼愈漸不太平,汀州隻有沈老一個九境,還不全是自己人,她不太放心,思來想去隻有安驛最合適,安驛得知後也沒有拒絕。

這事過去三天後,司娉宸在安驛那裡訓練,她剛從黑櫛蛛蛛絲裡爬出來,精疲力竭躺在地上,正在感受升至六境的不同,關鴻忽然過來低聲耳語道:“魚幼緗遇刺了。”

司娉宸撐著身體坐起來:“什麼時候?”

關鴻說:“就在剛才,還正處於病危中。”

司娉宸緩慢站起,一瞬間,她思緒轉得飛快,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司關山要來了。

第158章

下次可以再膽大點。

魚幼緗是詹月長公主, 逾白聖者剛過門的妻子,詹月正是重新擁有聖者揚眉吐氣之時,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從前他們沒有聖者, 被他國欺負、遭受壓迫隻能忍氣吞聲, 自認倒黴,可如今有聖者了,他們的長公主還遭到刺殺,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如何能忍?

堆積在心頭幾十年的怒火被點燃,不管司關山正在做的事有多重要,他這個新晉聖者不能不放下,對此事做出反應。

可眼下,浮郤嶼真是聲勢浩大的無間討伐之時,白麵聖者隨時可能現身, 再來一個司關山, 隻會更混亂。

魚幼讓收到暗神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動身, 司娉宸從安驛那裡回宿樓,洗完澡換了身衣裳, 等著晏平樂從雲和月下來,再一起去暗神看魚幼緗。

雲和月上,日光明亮, 綠樹繁花被白亮的光線照得通透, 呈現鮮豔色彩。

兩人正打得難舍難分,下秒就因為通天玉亮了,晏平樂絲毫不管黑影凝成的利刃即將切割他脖子, 停下手裡的動作低頭看消息。

每天被魏臻歸呼來喝去、還要抽空同師弟過招的鄔常安:“……”

閃著黑芒的黑影利刃啪嘰軟化, 變成一灘泥糊在晏平樂脖子上。

鄔常安直接坐在草地上, 疲倦地動了動手指,黑影流動著滑下晏平樂身軀,融進他的影子。

晏平樂看了消息說:“我走了。”

鄔常安垂著腦袋不想說話。

結果晏平樂剛下雲和月,就被魏臻歸攔住。

他臉上的焦躁見到晏平樂的瞬間煙消雲散,大喜過望走來,怕人跑了般上前拉著晏平樂連忙說:“你師兄怎麼聯係不上,他聯係不上就找不到白麵聖者,你來得正好,幫我聯係白麵聖者。”

晏平樂站在原地看他一會兒,說:“你總不讓師兄休息,所以他不看你消息。”

被這麼直白地指著說他無良剝削,魏臻歸沒半點不好意思,麵不改色笑道:“誰讓白麵聖者隻有你們兩個徒弟呢!”

晏平樂抽出被他抓住的手,不想理人,剛想走就被魏臻歸攔住。

他在心裡掂量了下,九境的魏臻歸他不一定打得過,還浪費時間,於是冷漠道:“那你繼續聯係師兄,多找幾次他就下來了。”

說完又要走,魏臻歸笑得慈和,再一次瞬影攔住他去路:“今天情況特殊,白麵聖者必須出馬,時間緊迫,耽誤不得。”

晏平樂繃著臉看他:“你怎麼不自己上去?”!思!兔!在!線!閱!讀!

魏臻歸眼角抽搐了下,儘量平心靜氣道:“大概,你師兄不允許我上去。”

上雲和月必須被允許,不管是白麵聖者、鄔常安還是晏平樂,經由他們許可了才能進雲和月。

也可通過八千裡路上去,但八千裡路上,修為幾境就要步行幾千裡路,而九境壓根沒法踏上去。

鄔常安不看消息,魏臻歸上不去,他隻能在瑤台山底乾等著,此時見到晏平樂哪裡能放他走。

晏平樂已經在山底浪費不少時間,他不想讓司娉宸等,點頭說:“我去叫人。”

說完禦風踏入瑤台上雲和月,鄔常安垂著腦袋坐在草地上,和他離開前沒什麼兩樣。

晏平樂二話不說上前拉人,鄔常安沒反抗,隻有氣無力問:“又要做什麼?”

晏平樂沒說話,拉著人直接下了雲和月。

鄔常安看到魏臻歸的瞬間緩慢站直,看了眼將他拖下來就冷漠離開的晏平樂,歎了聲,走到魏臻歸麵前:“魏院長。”

魏臻歸說:“今晚我們準備突襲無間總據點,白麵聖者必須出麵,鄔常安,你去告知白麵聖者。”

鄔常安低頭拿掉衣袖上的草屑:“師尊正在研究興頭上,不一定會來。”

魏臻歸顯然早有準備:“我收集了一批品質不錯的血百融,白麵聖者應該感興趣。”

鄔常安低頭片刻,轉身回到雲和月。

從雲和月一刻不停地禦風到宿樓,晏平樂站在司娉宸麵前時,微微喘熄著低眉看她,明亮黑眼帶著自責:“我來晚了。”

司娉宸轉身給他倒茶水,她頭發還披散著,便一邊坐下低頭整理頭發,一邊說:“來晚了就來晚了,我等你。”

晏平樂喝著茶水,目光攫住低眉綰發的少女,她剛洗完澡,身上籠著水汽和淡香,墨發聽話地一點點束起盤在頭頂,露出皙白纖細的脖頸。

忽覺越喝越渴,晏平樂喝完又自己倒茶水,咕嚕嚕連灌三杯,看得司娉宸投來疑惑目光。

晏平樂放下茶杯,視線無法離開般,怔怔盯著她:“我可以……”

剛說出幾個字,就忍不住咽了咽,喉結上下滾動。

司娉宸剛戴上最後的海棠珠花步搖,聽到晏平樂開口,不明所以嗯了聲,抬首間步搖上垂珠碰撞發出細碎聲響。

卻見那雙望過來的黑眼,不似以往懵懂茫然,而是帶著強烈且清晰的目標,他一點點靠近,對上司娉宸視線時瞳孔顫了下,動作卻沒有絲毫退怯。

晏平樂就這麼安靜又主動地親上去。

司娉宸有些詫異,站著沒動,靜靜看他緩慢靠近,直到嘴角印上一個凝固的%e5%90%bb。

單單他這個動作,就已經足夠司娉宸驚訝了。

晏平樂很少主動去做什麼,也沒有太大的欲望,隻有生存本能,若人生隻有一個信條,那就是司娉宸,保護司娉宸。

這段兩人的關係裡,晏平樂始終是被動的。

他不懂何為喜歡,什麼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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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為何物,司娉宸就引誘他明白,逼迫他思考,他沒有七情六欲,她就讓他一點點體會。

大概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又或者司娉宸一直作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