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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著。”

雙手正欲橫劈而下,背後的三人一臉莫名,少年瞪眼:“等等,你殺了他我們怎麼辦?”

安驛劈砍的動作絲毫不停:“屍體留給你們。”

刀影刀身同時降至,忽然出現的金盾擋了一瞬,刀身被彈開,刀影還是穿透盾麵落下,砍向脖頸的攻擊卻落在苗先生肩頸處。

血水順著青衣滾滾落下。

白霧逐漸消散,露出裡麵站立對峙的五人。

安驛對著剛收回手的少年擰眉:“打一架?”

老者上前一步:“人不能死,你廢掉他修為,我們帶走。”

安驛摸著脖子笑了下:“行啊!”

剛露出笑臉的少年眼睛陡然一瞪,就見定住不動的青衫中年男人隻剩下一個噴血的脖頸,頭顱骨碌碌滾地,血水混著冰碴沾上目露驚愕的麵龐。

“你你你……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少年怒指安驛,被老者拉住,他皺眉看安驛:“屍體留給我們。”

安驛盯著駭人的頭顱笑了一瞬,濺上鮮血的麵容顯得凶狠惡煞,他沒理三人,扛著滴血的刀往外走,抬手摸了把臉上的血,甩著手輕嘖了聲。

高樓上,司娉宸目光沉靜看著那具屍首分離的軀體,摸著眉毛淺笑起來。

晏平樂在一旁盯著她看。

褚家兩兄弟還在爭論安教習是怎麼將苗先生定住的,褚孤舟說要去問安教習,褚春渡說問了暴露他們,褚孤舟直翻白眼:“安教習天天教我們,他還能認不出我的禦獸術?”

這麼一來……

兩人望向靜立的司娉宸,卻見她並不擔心安驛是否會發現,而是看著接到消息趕來的女人。

正巧,她見過。

第一次出浮郤書院時,她遇到灰衣屍鬼,追趕灰衣屍鬼的人裡就有這個女人。

看來暗神就是司關山的勢力了。

確認這點之後,司娉宸轉身準備離開這裡,晏平樂忽然開口:“司蒼梧。”

司娉宸轉頭,就見女人身後出現一個清瘦男子。

男子眉眼銳利,昳麗五官顯出鋒芒,看了眼地上已經失去生息的中年男子,掃向現場三人的目光帶著寒芒。

忽然,他麵無表情望著遠方高樓。

司娉宸同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第107章

可我不樂意。

褚春渡透過窗戶, 發現那四人之首的男子望向這邊,皺眉問:“他發現我們了?”

褚孤舟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摸著腦袋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比如安教習為什麼要殺苗先生?剛才的那些人又是誰?司娉宸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安教習發現他們偷窺?

還有, 司娉宸做了什麼啊?怎麼就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司娉宸冷淡目視麵露驚疑的司蒼梧:“他發現不了。”

就見司蒼梧朝這邊看了片刻,然後轉過去,麵色不虞地對著方才追殺苗先生的三人說著什麼,像是在斥責。

屏蔽人的探知, 這是她最近琢磨出來的神技用法。

修為境界越高,特彆是醫術中修精神類的術法,神識會特彆敏銳,很容易發現些風吹草動。

司娉宸發現,這種敏銳建立在對氣的感知上。

人在修煉之後,體內的氣會和天地間的氣呼應, 在身體周圍形成契形, 許多精神類靈技就是通過自身契形勾連遊離之氣, 悄無聲息地進行乾擾,讓其生出幻覺或者錯覺。

而敏銳度就是感知到人的契形和自然中的遊離之氣不同, 從而察覺出人的存在。

她的“蒼天有眼”能看出氣的真實形態,化虛為實的領域範圍內,裡麵的氣可供她隨意驅使, 將契形模擬出遊離之氣的假象對她來說並不難, 隻是控製氣的精準度要高,再多點耐心罷了。

倒是司蒼梧出現在浮郤嶼,令她有點驚訝。

褚孤舟還在滿臉茫然:“安教習在外麵殺人被我們親眼目睹, 等會兒回去他會不會質問我們啊?”

司娉宸奇怪看他:“又不是我們殺了人, 他為什麼質問我們?”

褚春渡看她神情, 不解問:“你知道安教習要殺苗先生?”

“我不知道。”司娉宸杏眸單純道。

褚春渡用懷疑的眼神看她:“那你為什麼讓我發現苗先生出書院,就立馬通知你。”

她確實不知道安驛會殺苗先生,但她知道司關山的人會殺苗先生。

之前司蒼梧入夢時,她特意強調苗先生的神技是翻閱人的記憶,而司關山的逆謀計劃裡,司蒼梧那麼多個日夜催眠,被神技入心發現也不是沒可能。

隻要司蒼梧查下去,就會發現他們暴露跟易家有關,不管是不是苗先生所為,司關山絕對不會放過他。

她跟過來就是要看苗先生的下場,也順便了解來殺苗先生的是哪些人,以此判斷司關山在浮郤嶼的勢力。

隻是沒想這天來得這麼快。

浮郤書院內無法殺人,苗先生又深居簡出,司關山隻能等著他主動出書院,司娉宸以為她還要等很久,卻來了個助攻,安驛。

在書院裡,安驛跟苗先生關係不錯,能讓安驛痛下殺手的,恐怕隻有單明遊了。

司娉宸在單明遊麵前提過一次苗先生名字,單明遊的表現明顯是憎恨的。

安驛在為單明遊報仇。

隻是可惜聽不到聲音,不然也可以知道單明遊為什麼記恨苗先生。

至於為什麼不怕安驛找他們,他自己都是隱瞞單明遊殺的人,又怎麼會主動戳破這點。

大家隻要都保持沉默,就不會有人在意。

褚春渡還在等她的回答,司娉宸朝他眨眨眼:“可能是他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我預感到他一出書院就會被殺。”

褚春渡:“……”

褚孤舟:“你看我們信不信。”

晏平樂:“我信。”

褚家兄弟:“……”

司娉宸撲哧笑出聲,朝遠處隻有一灘血水的地方示意:“我們隻需要知道,苗先生是暗神的人殺死的。”

四人回到安教習住處時天邊下起了小雨,細絲密密地斜織著,天地間朦朧一片。

紫色花田完好地被護在結界內,雨絲滴在結界上激起點點漣漪,似撐起了一片空中湖麵,底下的鳶尾依舊嬌豔綻放。

四道黑影爭搶著禦風而過,片刻後一一落在花田後的草棚裡。

褚春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濕噠噠的感覺不太好受,他直接燃起護體氣將水汽震開,乾爽不過一秒,就被褚孤舟瘋狂甩頭的水滴濺到。

他氣得抬腳踹過去:“都是你說什麼隻要速度快就不會被雨淋!”

褚孤舟閃得極快,這些日子他彆的長進不大,但隱身、偷襲、閃躲卻有質的飛躍,他一麵抓著袖子擰水一麵笑嘻嘻道:“這說明我們速度還不夠快啊!”

“怎麼也要像……”褚孤舟剛要指晏平樂,就見晏平樂一身黑衣越發黑沉,也不管自己臉上身上的雨水,正托著司娉宸的頭發幫她烘乾。

手指在半空中轉悠了一圈,點中推著單明遊過來的安驛,直麵安驛魔鬼般的笑忍不住咽了咽,還是頑強說下去:“安教習這樣的境界才行。”

司娉宸正在用半濕的袖子擦臉,餘光瞥見單明遊和安驛過來,停下動作看向兩人。

單明遊笑著問:“怎麼都淋濕了?”

司娉宸驅散了身上的寒氣濕氣,說:“我們比賽玩呢!”

目光落在她發髻裡嶄新的紫色寶石發簪,笑著誇道:“姨母的新發簪真好看。”

單明遊上挑的眉眼含笑,安驛笑得直樂嗬:“眼光不錯,下午挑選時一眼就看中這個。”

他低頭看素淨容顏上的紫色,眼裡難得露出一抹柔情:“你這外甥女審美還行,能跟上我,哈哈哈!”

褚家兄弟對視一眼,這是在告訴他們,他下午是去挑簪子了,彆說漏嘴。於是兩人也跟著誇這新買的簪子如何好看,又如何適合單明遊。

他們幾人說話時,司娉宸攏了下發絲,讓晏平樂不管她烘乾他身上的雨水。

安驛今天倒是沒有讓他們繼續訓練,反而在薄雨草棚裡觀賞雨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滴滴噠噠的雨聲環繞,安驛低下頭跟單明遊說什麼,然後被單明遊嫌棄推開,褚孤舟餘光朝他們瞥兩眼,扭過頭跟褚春渡低聲說話。

司娉宸站在簷下看陰沉的大雨,被砸出漣漪的結界和灰蒙蒙的紫色花海,晏平樂隻靜默地守在她身旁。

苗先生死亡這事,是在第二天被人發現的。

他最真愛的一盆藥花在院子裡被雨水淋壞了,紅色花瓣落在泥裡,隻有幾片葉子光禿禿掛在枝頭。

前來給他打理藥田的學生一推院門,看到這幕就知道不對,立即給苗先生發通天玉,如何都沒有人回,這才將這事暴露開。

浮郤書院內禁止殺人,卻不管書院外如何。

發覺並非在書院被殺後,苗先生的死也就隻有和他相關的幾個人在調查。

……

刑在郭最近很低調,他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賣了,每天待在宿樓裡處理達奚理給他的任務。

這可是神技啊!

整個書院裡的人有十萬之多,找到哪些人有神技,神技是什麼,他一人根本沒法收集。

期間他幾次小心翼翼找達奚理了解情況,雖然對方愛答不理的,但好歹將尋找範圍縮小到白級和綠級學生。

好不容易整理出低級學生中擁有神技的名單,達奚理看了兩眼隨手放在一旁,問他:“你跟苗先生有聯係嗎?”

刑在郭搖頭,達奚理又問:“哪些人找過你?”

刑在郭遲疑著沒說。

達奚理嗤了聲:“有膽子跑來惹我,就沒膽子惹彆人,怎麼,對方也是皇子?”

刑在郭驚訝看他。

這反應簡直就是將答案寫在臉上了。

達奚琅。

倒是差點忘了他的存在。

達奚理笑得散漫:“存真鏡的任務就是他讓你來的?”

刑在郭見瞞不下去,點頭:“三皇子隻聯係過這一次,還讓我向她透露,之前的任務也該她自己完成。”

達奚理屈指敲了敲桌子,篤篤的聲響直接敲在刑在郭心上,達奚理隨意道:“下次再跟你說什麼提前報信。”

刑在郭冒著冷汗點頭。

將刑在郭趕出去後,衛辭從房間出來,達奚理舒展長腿按了下脖子,這段時間在三千忙上忙下,渾身肌肉骨骼都在叫累。

衛辭低頭看通天玉上穀梁樓的暴躁發言,走過來坐下,剛倒水就聽達奚理懶散問:“聽到了?”

“我看你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衛辭喝水看他:“達奚琅是怎麼回事?”

達奚理舒展了下四肢,恢複點精神,提著水壺給自己倒水:“得看是他自己的意願,還是那位不嫌事大的意願。”

放下水壺,他姿態懶散喝水:“現在麻煩的不是他,是苗先生。”

苗先生對他有所圖這點,對他來說很好掌控,至少能在大徵那邊維持短暫的平衡。

現在苗先生死了,不知道會派個什麼人來頂替。

“你擔心司娉宸?”衛辭問。

存真鏡的事情達奚理沒有避開他,但事關司娉宸的,達奚理說的不多,苗先生這個人他接觸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