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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隻能可憐噠噠地坐在角落對著滿桌子美食咬包子吃餃子。

單明遊笑著看他們玩鬨,目光飄向窗外的紫色海洋,她現在沒法吃正常食物,隻能喝特製的湯藥維生,這種虛弱和生命流逝感讓她用另一種目光重新看待世界。

聲音是歡聲笑語,自由的風裡有鳶尾的清香,吵吵鬨鬨也能撩撥心弦,疤痕也會透著性感成熟。

她側頭問春喧:“他沒說要去哪裡?”

春喧垂首道:“隻說有事,但屋裡的刑刀不見了。”

單明遊遙望遠方,在滿室笑鬨聲裡,心裡逐漸湧出酸楚來,半晌,她說:“讓他去吧。”

今天安驛不在,但晏平樂來了。

司娉宸讓他模擬安驛的角色,但晏平樂明顯不願出手,於是變成三人打一人,即便他們誰都摸不到晏平樂衣角,卻還是打得很爽。

畢竟被打和打人,怎麼看都是打人爽快!

褚春渡的十三柄逐天錐被晏平樂抬手擋在身外,其中一柄借著司娉宸造出的混亂從地底鑽出,即將飛到晏平樂身前時被他調轉氣朝後一甩,正欲偷襲的褚孤舟差點被紮了個正著,慌慌張張隱了身形尋找下次偷襲。

晏平樂處境看上去也不是很好,身形幾乎被司娉宸腳下陣法衝出的陣線席卷,隻用護體氣撐住,動作間卻顯得遊刃有餘。

司娉宸左側是數百柄火刀,炙熱的溫度將空氣烤得扭曲變形,右側是閃爍的紫電,細小的電弧劈裡啪啦炸響。

在晏平樂躲避陣線和逐天錐之時,司娉宸手裡的火刀和紫電傾瀉而出,朝他躲來的方位飛去。

瞬息之間,火光電光碰撞後火星四散,褚春渡驅著逐天錐擋住飛濺來的火花,褚春渡罵罵咧咧從暗處顯形,抬手割掉染上火星的衣角。

花田裡有安驛布的陣法,飛濺的火星一旦觸碰到陣法便會被反彈回去,於是空中的火星飛來飛去,十分混亂。

兩人燃起護體氣掃視四周,朝司娉宸問:“打中了嗎打中了嗎?”

司娉宸往他們身後看了眼,褚春渡意有所感,一柄逐天錐激起氣刃朝後刺去,然後被人卸了氣拍入地麵,褚孤舟剛抬腳想跑就被拉著領子扔出去了。

晏平樂越過地上火星和電弧,一步一步走到司娉宸跟前,冷酷說:“你輸了。”

司娉宸:“哦。”

下刻他神情軟下來,小聲問:“我想不出,你告訴我。”

“自己想。”司娉宸轉身朝木屋走,倒水喝時兩人也過來了。

褚孤舟齜牙咧嘴摸著脖子,褚春渡正要說什麼,腰間通天玉忽然亮了,片刻後他收斂神色,朝司娉宸道:“他出書院了。”

“嗯。”司娉宸放下水杯,朝晏平樂說,“走吧,我們也出書院,看場戲。”

司娉宸看著心情很好,出了書院便找了處商樓開始逛,商樓人來人往,商品琳琅滿目。

褚春渡和褚孤舟不明白哪裡有戲可看,跟著司娉宸挑了半天發飾和衣裳,終於忍不住問:“這裡有戲看?”

司娉宸沒理他們,拿起兩條發帶,扭頭問晏平樂意見:“紅色好看還是綠色好看?”

晏平樂卻瞥向商品櫃上一溜排開的精致發帶,目光虛點其中一條說:“藍色。”

司娉宸回頭看了眼,對著一旁伺候的侍女道:“這條幽藍色,還有這個緋紅色。”

侍女接過司娉宸手裡的發帶,幫她取幽藍色那條,放在一旁後繼續跟在司娉宸身後。

司娉宸又開始看耳墜,慢悠悠對兩兄弟說:“好戲肯定是在最後麵。”

於是三人陪著司娉宸挑衣裙飾品,然後進了酒樓,因為早膳的不爽,這兩人抱著菜單點了滿桌才罷休。

飯菜慢慢上齊後,三人直接吃起來,司娉宸給自己倒了杯茶,在氤氳熱氣中透過窗戶望向樓下。

商樓入口不遠處,安驛和苗先生在人群裡交談,沒一會兒兩人分道揚鑣,安驛進了一間店鋪,苗先生往外走。

忽然感受到什麼,苗先生朝商樓的一個方向望去,盯了片刻,沒什麼情緒地往外走。

包廂裡的四人安靜沉默,待苗先生消失在人群建築後,司娉宸鬆開按在桌子上的手。

色彩鮮豔的菜肴、漆紅木桌、濃墨重彩的花草屏風瞬間恢複原本的色彩。

褚春渡咽下嘴裡的食物,還沒開口就被褚孤舟搶先:“剛才那是什麼?我們為什麼要避開苗先生?”

晏平樂安靜地捏著筷子繼續吃,他吃得很快,原本等待司娉宸答案的倆兄弟連忙搶吃的。

“屏蔽人感知的小手段,”司娉宸端著茶杯低頭喝了口,側頭看向窗外,幾個打扮低調的人穿過人群也朝外去,她眨眼看了片刻,柔聲淺笑,“好戲要來了。”

晏平樂一聽,吃飯的速度更快了,倆兄弟吃了會兒停下來,目瞪口呆盯著晏平樂,雖然早上見過他的大食量,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司娉宸卻微微不滿問他:“你飯量少了?”

晏平樂從飯菜裡直起身,仿佛一棵逐漸長大的小樹苗,從不顯眼到茁壯成長般,低聲說:“不太餓。”

褚家兄弟:不餓你還吃這麼多?!

司娉宸卻是知道晏平樂的情況,便點頭不再說,待他吃完,出了酒樓往外走。

……

離開商樓區時苗先生心頭忽然一跳,他皺了下眉,這可不是什麼好預兆。

他修醫術,同時有精神類神技,感知特彆敏銳,此時在心裡暗道今天不適合出書院。

他鮮少離開浮郤書院,平時就在院子裡種種花,書院裡教教學生,和教習們相處也愉快,並不認為自己惹了什麼事,隻以為可能會倒黴牽扯進什麼糾葛中。

況且在浮郤嶼,除了聖者,九境便是頂了天。

他抬眼望天,今天可能會下雨,離開前他將花卉都搬進院子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砸壞。

身後的幾道氣息越發明顯,對方似乎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苗先生前進的步伐停住,前方路口被人堵住,四麵分散著三人,全是九境。

這是衝著他來的。

苗先生抬眼看向逐漸聚攏的三人,無視四麵八方的壓迫感,笑眯著眼問:“不知各位……”

然而他們並沒有要讓他說完的意思,瞬影過來就是洶湧殺意,空中溫度驟降,冰刃攜著寒芒疾馳而來。

地麵瞬息間凍結成冰,徹骨冰寒讓苗先生後撤的動作滯了一瞬,同時,脖頸處傳來濕熱氣息,餘光瞥見巨蟒張著血盆大口,銳利毒齒幾乎要刺破他皮膚。

此時再要閃躲已經來不及。

苗先生未動,壓在兩側的雙手微抬,就見原本安分浮於體表的契形向外擴增,數十裡外的氣同時反應,和擴展的契形勾連,展開的域在瞬間籠罩這片人煙稀少處。

冰刃和嗜咬追至,苗先生的身形卻在電石火光間消失不見,冰刃回落地麵,冰層發出無數裂痕,巨蟒四處尋人。

苗先生再次出現時,三人都動了。

擬獸巨蟒飛天,兩側生出長翼騰空而起,竟是騰蛇。

老者瞬影至苗先生身側五指成爪攻來,頭頂騰蛇長嘶,尖銳聲響惑亂心神,苗先生躲過老者五爪,卻因騰蛇嘶鳴頓了片刻。

於此同時,地麵草木瘋長,冰層乍破,纏住苗先生後立即裹挾他全身,半空裡陡然暴漲六隻人形傀儡,上前扼住他的脖頸,將人捆住人壓在地上。

苗先生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地倒在地上,朝幾人無力詢問:“你們到底是誰?”

老者沉默冷笑:“你得罪的人。”

然而遠處高樓上,褚孤舟眯著眼睛看得不真切,疑惑問褚春渡:“我看錯了嗎,他們怎麼對著空氣打了半天?苗先生不就在旁邊站著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褚春渡也不知,轉而去問晏平樂,晏平樂看了兩眼道:“醫術高階靈技·惑六識。”

醫術的惑字靈技有三層,惑六根、惑六塵、惑六識,分彆惑亂人的五感意感,迷亂外界呈現的六態,以此掌控人的所有感官和意識。

苗先生最開始就感知到不對,沿途路上提前施展靈技,反倒是讓圍攻的幾人落了下乘。

司娉宸抱臂倚在窗前,眼看三人放鬆警惕之下即將泄露出背後之人,心道:你再不出現就要讓人跑了。

就在沉默老者即將透漏更多信息時,一道細微喀嚓聲讓三人都警覺起來,粗獷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九境醫術修士能讓你們這麼容易抓住,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眼前場景驟變,被困在地上掙紮的苗先生消散,就見三人不遠處,真正的苗先生正冷眼望向扛刀走來的安驛:“是你要殺我?”

苗先生是因為安驛的邀請才出來書院。

“想殺你的可不止我一人,”安驛身上的隨意勁兒消散,臉上的疤痕透出凶戾,“孔雀翎是你做出來的?”

苗先生低笑一聲,瞬間明了,沒否認:“不錯,是個控製人的好手段,毒發時刨肝挖心般的痛,我放大了痛覺,但很多人撐不過完整的發作過程,所以還加了醒神的成分。”

“就是最近讓你不下山的人?”他露了個關心病患的和善神情,“感覺如何?吃過孔雀翎的人不少,你的人是什麼樣的?說不定我還能記得何時吃下,還能活多久。”

安驛神情狠厲,雙手握刀衝過去,淩空砍下的瞬間無數刀影先至,空氣一陣扭曲,緊接著冰渣土壤四濺,苗先生氣定神閒躲避著,另外三人麵麵相覷。

擬獸老者問:“幫手?”

身後站著六隻傀儡的中年男子:“管他誰,反正都是殺易邈。”

火冰二重天的青年無語:“沒聽到嗎,都是仇人,我們蹲守這麼久,還是這個疤痕男將人引出來才抓住機會,你們上不上?”

對視一眼,三人各自展開手段衝過去,卻衝進了白茫茫的毒霧中,毒霧一點點侵蝕他們的護體氣。

眼見苗先生悠閒避開四人搜尋,高樓之上的司娉宸輕聲歎息,朝褚孤舟道:“我說方位,你提醒他們。”

褚孤舟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也顧不及問現在什麼情況,但他們肯定是要幫安教習的。

褚孤舟召出暗處的蛇鼠鑽入白霧,司娉宸說一個方位,他就控製蛇鼠往那邊跑,隨後製造出動靜,引得追尋苗先生的四人過去。

不過多久,草地裡全是毒發身亡的蛇鼠屍體。

苗先生看了眼被毒死的老鼠,意識到還有第六個人,重新施展惑六識,卻很快就被安驛識破。

此時苗先生已經暴露身形,巨大的黑櫛蛛從安驛身後躍出,吐絲封住他前路,六隻傀儡衝向他後方,少年身前烈火將白霧染紅大片,氣溫上升,騰蛇伸著長翼嘶鳴。

他被圍堵死了。

苗先生伸手推了下袖子,露出掩在皮膚下的黑色咒文:“既然這樣……”

話說到一半,他身形整個頓住,姿勢還維持在慢斯條理折衣袖的樣子,臉上的錯愕卻怎麼都掩飾不了。

安驛單手拖著刀走來,刑刀劃過地麵帶出又深又重的印記,他單手抬起刀齜牙笑,貫穿眉眼的疤痕猙獰扭動:“我怎麼可能讓你用出神技。”

“易邈,你錯就錯在明明做惡人,卻將自己當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