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1 / 1)

,一麵在她唇上點了點,一麵朝司蒼梧示意院門,我們女孩子玩鬨,你要不先離開?

司蒼梧笑著搖頭,正要跟幾人打招呼,又被衛蕪一瞪,無奈地轉身離開。

眼見人逐漸離開,衛蕪一回頭,驚得猛地抽手,就見原本畫的正好的紅色口脂被她糊得到處都是。

達奚蓼還抬眼問:“好了嗎?”

衛蕪:“……!”

她咬著下唇,憋住即將扭曲的神情,拉著達奚蓼往屋裡走,嘴裡胡說八道:“這口脂太容易暈開,我們去洗掉重塗吧!”

達奚蓼捂著嘴找了一圈,才發現司蒼梧早走了,心中懊惱,原本還抵觸的動作鬆了下來,任由衛蕪拉著進屋。

司娉宸沒管司蒼梧的離去,見衛蕪兩人進了屋子,這才拉著晏平樂麵對自己:“剛才發生什麼了?”

抬了抬手,露出手心的紫色花汁。

晏平樂無聲望她,看上去有些難過。

司娉宸兩手抓住他的手掌,隨手拾起落在地上的裙擺擦他手心,發現有些花汁乾涸在上麵,朝他說:“水。”

四周似乎有風動,下刻,一小團雲霧在他手心聚集,很快彙成水滴在掌心,司娉宸潤濕布料,不過片刻便擦乾淨,雲霧也逐漸消失。

“司蒼梧是不是欺負你了?”司娉宸注視著他。

晏平樂卻看向被他破壞的蘭花,聲音低落:“你看不到花開了。”

沒法聊下去了。

司娉宸深吸口氣,兩手捧著他的臉轉過來,眼神沉靜,語氣嚴肅:“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聽到沒有?”

晏平樂眨眨眼,點頭,想起剛才的話,連忙補充:“嗯!”

見他老實了,司娉宸收回手,問:“剛才發生什麼?”

晏平樂說:“我澆花,他過來,說我養不好花,然後……我掐壞了花。”

司娉宸點頭:“你為什麼要掐花?”

晏平樂腦袋低下去:“我不知道。”

司娉宸神色好了點:“那你難過什麼?”

晏平樂重複:“你看不到花開了。”

司娉宸蹲在地上,兩手撐著下巴看他,就聽他難得多說一句:“你說離開前,想看花開。”

司娉宸歪了下頭,笑著說:“誰說我看不到了?”

晏平樂抬頭,就見司娉宸伸手往茂盛的蘭花葉子撥弄了下,一朵掩藏在綠葉裡的小花苞露出。

暗紫色花苞仿佛下刻就要破開,幾片花瓣堪堪籠著花蕊。

晏平樂如柳枝垂下的腰背緩緩直起來,眼珠又黑又亮,他高興道:“墨蘭!”

司娉宸嘴角含著笑,兩指夾住花瓣下萼,拇指點了點花苞頂端,花瓣不堪受力,嘩地,如同紫紅色裙擺散開。

她淡笑說:“看,花開了。”

晏平樂眨了眨眼,忽然望向司娉宸,見到她淡淡淺淺的笑,那一瞬,心裡仿佛也一同開了花,劈裡啪啦地,是墨蘭綻放的刹那發出的聲響。

司娉宸重新看他,問:“還難過嗎?”

晏平樂高興搖頭。

司娉宸便道:“那行,把頭伸過來。”

晏平樂沒多想,老實伸腦袋到她跟前,司娉宸抬手重重拍了下,他一懵,黑白分明的眼珠不解望過來。

“你中術法了知不知道?”

她攤開手心,一片裂成兩瓣的樹葉出現。

司蒼梧的神技,可通過帶有他氣的物品,對人進行精神乾擾。

晏平樂不知不覺就中招,看來司蒼梧境界又升了。

司娉宸心裡歎了聲,問他:“我不在的時候,他也欺負你了?”

晏平樂搖頭,司娉宸半點不信,彆人都欺負到他頭上了,還隻惦記著蘭花沒了。

司娉宸歎聲問:“還記得我交代你的嗎?”

晏平樂神情嚴肅起來,看著不再是呆呆的,而是帶著冰冷肅殺之意,仿佛他執行的上百個任務那樣,他點頭:“城南花坊門前,等你來。”

司娉宸搖頭:“不對,城南花坊門前,若午時我還沒來,讓朱野撤了所有人。”

晏平樂垂眸不語。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被抓了,或者,被殺了。

晏平樂說:“你沒來,我接你。”

司娉宸沒有糾正他,隻捧著臉眨眼看他,笑著說:“晏平樂,蘭花很好看,你照顧得很好,我很喜歡。”

黑眼微睜,一身冷色逐漸散去。

晏平樂抿著唇,黝黑的眸子卻不願見她,視線下移,盯著草地上散開的紅色裙裾,就聽她聲色溫柔,說出那句他怎麼都拒絕不了的話。

她說:“晏平樂,聽話。”

第61章

嫁人

衛蕪和達奚蓼走後, 司娉宸又試了幾次衣裳,負責太子府迎親流程的嬤嬤跟她身邊的侍女對了許久。

隨著訂婚這日的到來,江柳和管家對迎娶嫁妝、招待宴賓、迎親流程等等越發嚴陣以待, 小廝丫鬟們的分配精細, 細節一遍遍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以此彰顯對這場婚約的重視。

司娉宸卻不怎麼放在心上。

她一直都在用“蒼天有眼”觀察府裡的動向,守在將軍府的侍衛和暗衛每天都在減少, 在訂婚宴的前一天,司關山和司蒼梧連同暗衛幾乎全部消失,侍衛也縮減至十幾人。

可司娉宸的院門前卻守著兩個侍衛。

從城外太子府到將軍府的整條街道上,每隔幾米掛著紅綢布紅燈籠,天空帶著破曉前的暗色,幾顆星星閃爍不定。

紅燈籠閃爍著微光, 將整條街道鋪上一片喜氣歡樂的紅。

天還未亮, 將軍府內數個侍女身著喜慶紅衣, 隨著江柳推開院門魚貫而入,將床上的司娉宸喚醒。

隨後梳洗、換裝、妝麵、戴冠, 這些完畢,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司娉宸一身精致紅嫁衣,頭頂銜著寶石的鳳冠, 唇紅膚白, 端正規矩地坐在妝奩前。

江柳取了一旁的紅蓋頭,眉眼溫和,笑著說:“娉宸, 今日你將嫁入皇室成為太子妃, 不可再像以前那樣任性, 凡事大局為重,在太子府,要多守規矩,一切以太子為主,太子好,你才能好。”

她說:“娉宸,這是你的歸宿。”

司娉宸微微抬頭,鳳冠上的金珠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響,她乖巧說:“娘,我知道了。”

江柳點頭,抬手準備蓋上紅蓋頭,瞥見她脖頸間的紅色玉佩,正欲張口,司娉宸忽然說:“這玉佩是姨母送我的,我從小就戴著,還有這手鐲。”

她揭開一小截袖口,露出皙白手腕上的黑玉珠手鐲,笑得純真:“這是哥哥送我的生辰禮,便是去了太子府,也要一直戴著,這樣哥哥就一直陪著我。”

視線從玉佩落到手鐲,江柳神色複雜看了她眼,沒再多說什麼,抬手用紅蓋頭遮住了那雙明亮黑瞳。

大概憐憫發作,她多說了句:“前廳該來客了,我去待客,就按照這些時日排的流程來,有需要同身邊侍女說聲。”

司娉宸:“我知道了。”

江柳離開後,“蒼天有眼”全開,前廳確實逐漸出現陌生契印,有客來了。

耳邊逐漸傳來喧囂聲,司娉宸靜坐片刻,轉向身旁侍女:“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先前聽說喜氣是越散越多,你讓院內其他人都進來,每人都能領一顆金粿子。”

侍女猶豫片刻,司娉宸疑惑的聲音從紅蓋頭中傳出:“娘剛還說讓我有需求同你說,你不願意聽娘的話嗎?”

侍女彎腰行禮道不敢,連忙將院裡閒的忙的都叫進屋來,司娉宸從妝奩中取出一隻精美的小匣子,遞給方才的侍女:“拿去分吧,還有院外的侍衛。”*思*兔*網*

確定周圍的人都進了屋,司娉宸在衣袖的掩護下,將方才拿匣子時順手取的玉瓶打開,無色的煙霧在室內逐漸蔓延開來,淡淡花香掩在脂粉香氣中。

屋內的侍衛侍女們正在開心分金粿子,府裡平日管得嚴,也沒什麼賓客前來,除了管家給的份額,很少有這樣額外的錢財。

幾人剛分完金粿子,為首的侍女準備將空匣子放回妝奩,剛走到妝奩前,仿佛瞥見什麼可怕的東西般,連連後退,空匣子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響,叫一旁準備說吉利話的幾人怔住。

一位侍衛正欲上前查看,忽然麵色陡然一變,朝著身旁另一侍衛凝氣殺去,被攻擊的那人急忙閃躲,正欲開口,陡然僵住,雙手立即朝自己的脖子拚命掐去,兩眼一白,倒下了。

剩下的侍女亂成一團,有的朝著空氣拳打腳踢,有的用腦袋撞牆,還有不停拍打身體,驚恐地亂叫著,仿佛有什麼鑽進了她的皮肉。

幻毒。

可讓修士生出幻覺,卻對無修為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影響。

司娉宸抬手揭開蓋頭,就見屋內一片混亂,有的沉浸在幻覺中被人殺死,有的失手殺死自己,也有自殘割下血肉的。

清雅的香氣中逐漸夾雜著血腥氣息。

她麵色沉靜,一邊避開淩亂的攻擊,一邊取下頭上鳳冠,脫掉繁複華麗的紅色禮服後,她從妝奩最下方取出一個黑色鬥篷,遮蓋麵容朝外走去。

將軍府處處張燈結彩,簷廊、花樹、木亭、門楣,紅色綢布隨處可見,府外偶爾傳來幾聲爆竹炸響,一派喜氣洋洋。

來參與喜事的賓客坐著聊天說笑,也有四處走動賞景的。

司娉宸一路都避開巡邏的侍衛,隻尋著偏僻處走,偶爾遇上幾個沒見過的賓客,戴上帽子掩著麵容低頭快速走過。

成功繞了半個將軍府,剛避開兩個巡邏的侍衛,一轉身,司娉宸被人拉住,熟悉的聲音求助般問:“那個……你……”

達奚蓼是偷偷來將軍府的。

昨日她碰見司蒼梧,對方幾次欲言又止,在她的連番追問下才得知,他無法親自送司娉宸出嫁,所以心裡很擔心她。

她一時頭腦發熱,一口答應替他陪著司娉宸。

可一入將軍府,不知為何,她沒有直接去找司娉宸,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司蒼梧的住處,她在那裡呆了許久,快要被人發現才偷偷跑了。

這行為讓她又羞又愧,然後走著走著,周圍環境越來越偏,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沒多久,走廊忽然出現一人,達奚蓼激動地拉住那人,剛開口,發現這人掩著麵不太對勁。

司娉宸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達奚蓼,“蒼天有眼”全開後,她要關注的很多。

殪崋

落裡的場景是否有人發現,江柳是否在前廳,管家負責哪一塊,巡邏侍衛是否交接中,附近的賓客是否認識她……

她方才的心神全在侍衛交接的片刻時差,卻不料剛躲過侍衛,在這偏僻的地方能遇到達奚蓼。

司娉宸壓低帽簷,含糊著聲音朝宴一個方向指:“宴會往那個方向。”

說著便低頭越過她快速離開。

達奚蓼狐疑盯著黑色的背影,黑色鬥篷翻飛中,露出一片紅色布料。

真奇怪。

達奚蓼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朝著對方指的方向走,又遇到巡邏的侍衛,上前問路,朝著司娉宸的小院趕去。

在路上耽擱了許久,達奚蓼在人少時施展禦風術,不過一刻鐘就到了司娉宸的院落,院門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