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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每次都讓她心動不已,她覺得自己像是魔怔了般,又歡喜,又忐忑。

達奚蓼忍住心臟微微麻痹的感覺,笑了下,說:“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司公子也同我說,你在皇宮待了許久,性子也變了許多,擔心你剛回來有些不適應。”

司娉宸眨眨眼,帶著調笑道:“好呀,原來郡主主動與我和好,竟是因為哥哥,我要不開心了。”

原本還有些著急想要解釋,對上那雙水潤眸子裡的戲謔,達奚蓼嗔怪瞪了她眼:“你彆拿這些取笑我。”

隨後她問:“那你與太子如何?”

想到書院的傳聞,達奚蓼頓了頓,眉間糾結著,就聽司娉宸柔柔笑道:“大概,就那樣吧。”

不等達奚蓼說出安慰的話語,司娉宸主動換了話題,知道她不想提這些,達奚蓼也配合著聊了其他。

兩人聊了許久,也加入到衛蕪她們的機關遊戲中。

司娉宸轉著手裡四四方方的機關盒,沿著機關盒上的縫隙線條看了圈,腦海裡轉了幾圈,笑著將機關盒遞給達奚蓼:“我還是看郡主玩吧。”

達奚蓼接過,聽其他人說了大致玩法,便四處點點,約莫半刻鐘找到關鍵按下去:“這樣嗎?”

啪嗒聲後,機關盒仿佛變魔術般,外層的木盒劈裡啪啦展開又收縮,小木塊錯落有序動起來,不過片刻,四四方方的機關盒變成一隻可愛憨厚的小鳥。

手指在機關小鳥背上拂過時,兩隻翅膀會十分靈動地揮動著,嘴裡發出模仿鳥類的叫聲。

女孩們歎了聲,越發努力地解開遊戲。

衛蕪從摸不著頭腦的機關遊戲中抬眼,驚歎道:“郡主你也太厲害了,第一關我用了兩刻鐘才解出來!”

司娉宸也笑著望她:“嗯,郡主很厲害。”

達奚蓼被誇得展眉帶笑,將機關小鳥送給司娉宸,興致昂揚地挑戰下一關,嘴裡信誓旦旦道:“你等等我,我給你多開出幾個機關盒。”

機關遊戲盒上隻標記了遊戲等級,通關後會得到什麼獎勵隻能憑運氣,有的是些可愛的小動物,也有女孩子們不喜歡的蜥蜴蛇之類,遊戲等級越高,難度越大,開出的獎勵就越厲害。

方才衛蕪開出的第七關獎勵,是一隻木哨子,吹出不同音調可吸引各種鳥雀前來。

女孩們眼饞得不行,現在正在積極探索機關盒。

司娉宸托腮看達奚蓼玩,達奚理怕她無聊,時而跟她聊兩句,也會跟她說解開機關盒的秘訣。

她說這些時司娉宸聽得很認真,時而點頭的動作讓她以為司娉宸聽懂了,重新給她機關盒讓她解,不過片刻,司娉宸又完完整整遞過來,無辜眨眨眼。

達奚蓼:“……”

心裡無奈又好笑,總算明白那位女先生是如何無奈又無可奈何了。

於是也不執著給她說這些,而是沉下心認真探索。

司娉宸認真看她玩,時而問兩句,大腦卻在思索方才交談的內容,看來達奚蓼對司蒼梧仍舊癡心不改。

想了想,也能理解。

少女慕艾之時,遇上相貌品性兼優的男子,如何不會心動,更何況,司蒼梧這兩年確實越發亮眼了。

從前總是被衛凝燦爛活潑招引的女孩們,似乎也因他的相貌轉心了不少,從方才衛蕪幾人聊天也能窺出一點端倪。

但按照之前拒絕的態度來看,司蒼梧不像是會和達奚蓼繼續來往的樣子。

現在卻會在她麵前提到自己。

這就有意思了。

她可不信司蒼梧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姑娘們玩得興起,連日頭逐漸落下來也不知。

衛蕪按著頭昏眼花的腦袋,餘光瞥見窗外逐漸西沉的夕陽,紅火的晚霞在天邊鋪開,湖麵上暖光溶溶,綻放的紅蓮在雲霞下越發迷人。

大驚失色叫了聲,在望過來的視線裡,衛蕪掏出通天玉,看到上麵一連串的消息哀嚎一聲,朝各位小姐妹道:“我今天說了晚膳前回的,要是晚回我娘會罵死我,今天聚會就到這裡,咱們下次再約吧!”

姑娘們也跟著意猶未儘地歎了聲,紛紛抱著正在研究的遊戲盒往外走,嘴裡嘰嘰喳喳探討自己的發現和心得,說到興起時有人提議說換個地方繼續。

衛蕪攤攤手:“那我肯定是不能同你們一起了。”

幾個姑娘陸陸續續應了,還有些猶豫著拒絕,待到問達奚蓼時,她搖頭抱歉道:“我晚點要去鑲金玉取首飾,無法陪你們繼續了。”

然後轉向司娉宸:“你要去嗎?”

司娉宸搖頭。

達奚蓼說:“若無事,陪我去趟鑲金玉吧,今天難得一聚,我還有好些話相說與你。”

司娉宸點頭應允。

女孩們在門口分開,司娉宸去了達奚薇的馬車,晏平樂坐在將軍府的馬車跟在後麵。

天邊晚霞漸沉,空氣帶了些涼意。

噠噠馬蹄聲中夾雜著少女輕柔交談聲,偶爾傳來一兩道清脆笑聲,伴隨著一路沉進黃昏的花樹草木。

馬車駛入鬨巷,巷口變窄,再往裡要下馬車才能往前,達奚蓼帶著司娉宸下車,晏平樂也緊跟在後。

達奚蓼柔聲道:“鑲金玉是我娘經常關顧的首飾鋪子,前段時間在店裡定製了一套首飾,得知我今日出門,特地讓我路過取回來。”

“這店裡的首飾花樣較彆處的要精細新穎許多,往後你也可在這裡看看,老板是個行家,隻要你說,他便能給你做出來,”她有些不太滿意道,“就是這地方偏了許多,進出麻煩。”

司娉宸點點頭:“若真如郡主說的那樣,那我也要定上幾套。”

街巷悠長,餘暉照進圍牆,卻仍舊有幾份暗淡。

倒是快近鑲金玉大門時,附近逐漸燃起了燈盞,似將人一路送進鋪子門口。

鋪子外麵看上去十分普通,一個鑲金字的牌匾掛在門楣上,門半掩,達奚蓼上前敲了敲銅環,發出沉悶聲響,不過一會兒,一個小廝探著腦袋出來,達奚蓼說明後便將人引了進去。

首飾是早做好的,隻需要達奚蓼過目,確定沒問題便可取走,達奚蓼接過首飾盒子,笑著說:“我娘來過多次,自然是信得過老板的。”

小廝被她溫柔語調說得直撓頭,紅著臉將兩位小姐送出大門。

司娉宸全程安靜陪同,兩人出了大門沒走多久,身後忽然傳來巨大的轟隆聲,一條巨大藍色蛇蟒在陣陣塵土中擺尾前行。

粗尾掃蕩之下,房屋倒塌,煙塵四起。

眼看不久就要來到這邊,達奚蓼皺眉看了片刻,拉著司娉宸往回走,擔心她害怕,安慰道:“應該是哪家少爺公子喝多了鬨混,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戊林軍過來處理,我們快走。”

晏平樂也在她們身後戒備著。

司娉宸回頭望了幾眼,上到馬車時,那巨蟒已經抽倒了一片房屋,不少哭聲痛%e5%90%9f聲從中傳來。

馬車很快就離開了。

兩人在路口分開,司娉宸坐著將軍府的馬車回來,跟司關山江柳打過招呼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晏平樂一路上都安靜地站在她身後,見她坐在桌旁低頭沉思,手指微微動了下。

“是達奚玨。”

司娉宸望他,晏平樂抿抿唇,還是說:“剛才的擬獸主人,是達奚玨。”

倒是長進不少。

司娉宸點了兩下桌子,她用“蒼天有眼”看過,是達奚玨,但問題是,達奚玨在發什麼瘋?

還有,這跟司蒼梧有關係嗎?

這麼想著,嘴上還是糾正:“喊太子。”

晏平樂閉嘴不語,隻低著頭裝木樁子。

脾氣也見長。

……

司娉宸又跟衛蕪或達奚蓼外出過幾次,達奚玨的事情並沒有消息傳出來,大概被壓下去了,她便不去管這些。

期間她聯係了朱野。

朱野收到她的消息,簡直有一大堆要上報,送過來的紙條寄了厚厚一卷,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附帶一張絹帛圖紙。

司娉宸展開一點點看。

花不憐在浮郤嶼艱難落地,到如今發展的規模,涉及的產業、與各勢力的合作、各種賬目數額。

朱野在皇城僻靜處自己又招了些孩子,有資質的就讓他們修煉,沒資質的讓他們做打聽跑腿的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要朱野收集的信息也一並送來,包括各個城池的負責人、暗道小道、山林水路線路、適合的交通方式、當地的民俗習慣以及氣候等。

朱野大概猜出她要做什麼,這些信息又細又全麵,在最後建議了兩條較為隱秘的路線。

司娉宸沒有細看,倒是對著最後一張圖紙沉思許久。

傳送陣。

這兩年從她女先生那裡得知許多陣法相關的信息。

在陣界內,陣法運行的規則由施陣人規定,而陣法的字訣代表陣法能力的具象化,不同字訣組合,會產生不同的威力。

也因此,陣法根據字訣能力以及主要作用,分成三大類,殺陣、困陣以及幻陣,不管哪個陣法都可劃分進這三類。

但傳送陣例外。

若說擬物術是唯我論,我心即是宇宙,它建立在已知的事物之上,卻又超脫於實物。

那麼陣法則是本物論,所有的規則必須建立在可具象化的實物之上。

空間無處不在,卻無法被具象化,

所以涉及空間規則的陣界和字訣,不可能被誕生,因為無法被感知。

但隻有一種例外。

太阿大陸有一種神賜的規則,可超脫於人類的認知存在,那便是神技。

女先生說,有人通過空間類的神技,研究出了傳送陣,但傳送陣是被四國禁止的,至少明麵上如此。

這就有意思了。

朱野哪裡來的傳送陣圖紙。

沈老。

司娉宸點了點桌麵,收斂心思,開始記下所有的路線地圖,到了與達奚蓼約定的時間,司娉宸燒了所有的信息,起身去約定地點。

接下來的三個月裡,司娉宸都在不停地規劃路線,又被一次次否認,有的是路過的城池負責人是司關山的人,有的則因為山險水惡,大大增加了前行的時間和難度。

天氣原因、地理因素、牽扯人物等等,司娉宸要考慮的因素很多,每到這時,她都在為自己沒在進宮前多行動一點而懊惱。

不僅是司關山,她還要戒備達奚暘。

終於在七月底,她找到一條最優路線,途徑的地方有一大片無氣的荒漠,在那裡不能使出術法,隻能通過最原始的方式穿越,能最大程度的甩掉追趕之人。

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麵上劃出一條蜿蜒的道路,她在幾處畫了個叉,這裡都需要有人接應。

從回到將軍府後,司娉宸一直用“蒼天有眼”觀察司關山幾人的動向,近來發現將軍府十分平靜。

司關山的書房不再有人在夜間前來,司蒼梧用過晚膳後,還會跟她一起看書,也不再那麼著急睡覺。

一切看著十分平常,卻又讓人緊迫。

司娉宸在皇宮的兩年多,想得最多的是,到底是什麼時候,司關山的行動會在什麼時候?

被司關山接回將軍府時,她猜到了。

十月,她的訂婚宴。

他們會在這時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