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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偶爾提到的一段話。

那天正講到術法的分類,提到靈技,先生歎了下,忽然說到神技的事。

司娉宸對神技兩個字異常敏[gǎn],便閉著眼跟著聽起來。

“太阿大陸上,神技有兩種,血脈神技和天外神技,血脈神技好理解,就是通過血脈繼承的神技,現在耳熟能詳的血脈神技,基本出自底蘊十足的世家。”

“若沒有自保之力,血脈神技隻會引來無數人的覬覦。”

說到這裡,先生歎了口氣,說:“最著名的就是相裡世家,詹月國的相裡一族,曾出過血脈神技,但家族沒落後,相裡一族的女子下場……唉!”

達奚薇舉手,不解問:“先生,為何隻有女子下場不好?”

先生點頭:“這就要提到血脈神技繼承的條件了,不同的血脈神技要求不同,有的隻有女子可繼承,有的隻有男子能繼承,還有些,則需要經曆覺醒才會繼承。”

“這相裡一族的血脈神技,就是隻有女子才能繼承。”

達奚薇忽然明白先生歎氣的原因,捏著拳頭不說話了。

先生又說:“除了血脈神技,還有天外神技,誰也不知道它會降落在誰身上,通過何種形式,得到何種技能。”

“血脈神技隻有修煉之人才能使用,但天外神技則沒有這些要求,便是普通人,不用氣,也能使用。所以大家都稱這是天賜的異能。”

當時司娉宸已然明了,自己的“蒼天有眼”就是天外神技。

想到這,司娉宸神色莫名,總不會這血脈神技,隻有女子才能繼承吧?

忽而笑了下,她否決了這種可能,畢竟司蒼梧的例子在這裡放著。

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司娉宸閉眼,確切明白自己的處境後,她開始思索以後該如何。

這場普通的風寒,司娉宸第五日便好了,司關山卻讓她在家歇了一個月。

晏平樂第十日便回來了。

他長高了許多,臉上的稚嫩消失,看人的時候冷冷的,像個冰冷的酷哥。

他先去了司關山那裡,回來時臉上帶了傷,垂眼看兩步開外的司娉宸,一言不發。

司娉宸一步上前,一拳砸在他%e8%83%b8口,人動都沒動,反倒是自己手打痛了,她捂著通紅的手,黑眸仰頭望他:“你這是什麼表情?”

晏平樂抿抿唇,眨了下眼,冷淡退卻,忽而柔軟下來:“他們說做護衛,第一要在氣勢上打敗人,實力是第二。”

司娉宸說:“在我這裡不講這個。”

晏平樂就老實點頭。

司娉宸:“你現在修為如何?”

晏平樂:“五境以下,不是對手。”

三年修到五境,已經很不錯了。

司娉宸抬眼看他的契印,還是和以前一樣,奇怪的是,他體內的氣卻和未修煉時沒太多變化,雖多了點,卻不像其他修煉之人,體內盛滿了氣。

司娉宸問:“你修的什麼術法?”

聽到這個,晏平樂頓了下,緩慢說:“都……會一點。”

這是什麼回答?

司娉宸:“你給我演示一遍。”

她眼睛眨也不眨,認真注視他的一切舉動。

晏平樂手指微動,院子忽然起了風,樹葉草葉輕輕晃動,空氣中遊離的氣逐漸被什麼吸引般,在他指尖彙聚,交織成一隻正在啃胡蘿卜的雪白小兔子。

小兔子動動耳朵,扔下胡蘿卜奔向司娉宸,半空中幾步跳躍,圍著她蹦了一圈後消失不見。

司娉宸:“?”

你用這麼蠢萌的兔子攻擊人?

你是想萌死人嗎?

大概司娉宸眼裡的不解太過凝實,晏平樂重新凝聚了一隻大老虎,半空中俯衝而下,朝著她大吼一聲,甩著腦袋猙獰吼叫,整張臉都在說“我很厲害!”

司娉宸額前碎發在風中淩亂。

偏偏晏平樂認真看她,仿佛在問:這個怎麼樣?

司娉宸:“……”

算了,他說能打敗五境以下,那就五境以下吧!

又看著他試了幾個陣法禦物術,終於確定他的方式同旁人的不同,不是在體內儲存氣,而是直接調用體外無主的氣。

這有氣竭的時候嗎?沒有吧?!

這就是完整的契印的效果嗎?

是不是太逆天了?!

第24章

長期飯票

因司娉宸被人推下池塘這事, 在家半休養狀態的司關山將書院翻了個底朝天,整整一個月,從裡到外, 從上到下, 硬是沒查到一點線索。

整個書院裡的學生上學都不得安寧,通常上課上到一半,忽然進來幾個侍衛將學生帶走,雖然一個個回來時仍舊完好, 但十分擾亂人心。

他的這般作態驚到聖上,被宣進宮,不知做了怎樣的交談,第二日,晏平樂便跟著司娉宸入了清徵書院。

她成了書院唯一一個帶侍衛上學的王公貴族。

當朝太子都沒這份榮幸。

當然,為了表麵上說得過去, 晏平樂是作為清徵書院的學生入學的。

十歲這年, 司娉宸在書院有了靠山。

達奚瑭的所有惡作劇都被同樣的手段反擊了回去, 幾次之後,他再也不私自找司娉宸的麻煩。

司娉宸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在課堂上睡覺。

最近, 衛蕪經常跑過來找她玩,通常跟她說著說著,視線便會到處亂飄, 看到一個可疑人物就要拉著她低聲問:“你跟這個人關係如何?他有沒有很記恨你?比如你成績比他好?先生表揚你很多?”

司娉宸滿臉無辜。

“沒有呀!”

“不知道呀!”

“怎麼會呢?”

衛蕪並不罷休, 又問:“會不會是薇茗公主,我見她看你的神情,不太友善!”

司娉宸捂嘴:“不會吧, 可是薇茗公主對我很好啊!”

從司娉宸這邊得不到有用信息, 衛蕪將目標換成晏平樂, 問他:“你覺得那個女孩怎樣?她老往這邊看,是不是嫉妒司姐姐的美貌?推人的會不會是她?”

晏平樂:“她在看我。”

“?”衛蕪:“她看你乾嘛?”

晏平樂黑色眼珠看過去,然後點頭:“她要跟我比試。”

說著站起來,身上氣質驟變,從無害沉默的少年瞬間成了一個冰冷堅硬的侍衛。

含羞帶怯的女孩見晏平樂滿臉殺意看她,瞬間扭過頭,還往回瞄了瞄,確定真的是殺意,驚慌失措跑出教室,接連撞了幾人都不管。

司娉宸:“……”

她說:“回來。”

“哦。”晏平樂又變成靜默少年。

然後戳了戳她的手,黑眼純粹:“我餓了。”

衛蕪不明白“餓”跟司娉宸有什麼關係。

下刻,司娉宸取出自己送她的玲瓏盒,放在晏平樂麵前,對方十分自然地點了點盒麵,從中取出一盒糕點,放在書桌上吃起來。

衛蕪:“……”

衛蕪沒在司娉宸跟前晃幾日,就被衛凝打斷了她的偵探遊戲,將人拉著跑了。

耳根終於清淨的司娉宸剛趴在桌子上,達奚蓼找過來。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司娉宸撐著側臉,安靜聽她斷斷續續說。

大致是說,她之前一直不理司娉宸,是因為她娘說兩家關係不太好,她隻能聽她娘的,遠離司娉宸,但是現在經曆了她落水一事後,發現自己還是想和她做朋友,希望重新給她一個機會。

司娉宸彎眼一笑,以前的事仿佛半點不放在心上:“好呀!你能重新跟我做朋友真是太好了!”

達奚蓼緊張神情一鬆,長籲口氣,拂拂%e8%83%b8口,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拒絕我呢!”

“怎麼會呢?”司娉宸眨眼:“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呀!”

達奚蓼麵上釋然:“娉宸你還是這麼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司娉宸嗯嗯點頭,心裡卻想,愛情果然讓人勇敢,連家人的叮囑都記不住了。

今天先生講的最後一節課,是關於鬼氣的。

司娉宸難得沒趴在桌子上睡覺,她這舉動,簡直讓講課的先生心生感動,不知不覺說了不少。

鬼氣,令所有人畏懼、聞之色變。

沒人知道它何時出現在太阿大陸上,又為何會出現,隻知道它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不人不鬼。

被鬼氣汙染的人,稱為屍鬼。

屍鬼,已經不能算人。

鬼氣鑽入人體內,將宿主異化成屍鬼後,宿主會喪失神誌,遵循屍鬼本能,不停攻擊人,永無休止。

可屍鬼卻不能被殺死。

“屍鬼狀態的宿主仍舊保持著生機,”先生說,“若宿主死了,鬼氣便會逃出,尋找新的宿主,異化新的屍鬼,這時,它就不單單隻異化一具屍鬼,可能是三具,也可能更多。”

鬼氣能吸取宿主身上的能量,使自己壯大,從而異化更多人。

司娉宸想起皇後壽宴上的一幕,表演的少年身體脹大,將人生生撕碎,被殺死後,湧出的黑霧再次汙染其他人。

他強調:“所以,我們隻能困住屍鬼,不能殺它。”

達奚薇顯然也想起那次壽宴,臉白了一瞬。

她舉手問:“先生,那怎麼才能消滅鬼氣?”

先生捋著花白的胡子,歎息:“鬼氣隻能用活人的身體困住,在鬼牢裡用特殊辦法抽出鬼氣,將其封印在淨瓶裡。”

有人問:“那困住鬼氣的人呢?”

“他們已經成了屍鬼,不是人了!”

“鬼氣好可怕!”

先生點頭:“一旦出現鬼氣,必定伴隨著犧牲。”

司娉宸歪頭望向窗外,記起那些視死如歸的護衛,一張張年輕的麵孔,神情堅毅平靜,朝著屍鬼堅定地跑去。

屍鬼啊!

“所以大家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平靜,”先生指著地麵,“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能不被鬼氣吞噬,是因為大徵、北陵、太祁三國的聖者聯合布下的護國大陣,它隔絕了外麵的鬼氣。”

達奚薇問:“外麵有很多鬼氣嗎?”

先生笑著點頭:“護國大陣之外的地方,沒有人能活下來,那裡空氣中都是飄散的鬼氣,天空黑蒙蒙的,那是鬼氣遮蓋了頭頂的太陽。”

一想到這副場景,眾人齊齊被嚇到,一臉毛骨悚然。

先生適當鼓勵道:“所以大家要努力修煉,保衛護國陣法,將來也隻能靠你們尋找出解決鬼氣的辦法。”

他笑著掃過每一個認真的小臉,忽而對上司娉宸迷茫的視線,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會修煉也沒關係,修煉之人始終占少數,我們應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比如,課堂上彆睡覺,認真聽課。”

司娉宸嗯嗯點頭,眼神真誠又無辜。

先生:“……”點什麼頭,我說的是你!

下課鈴聲響起,先生沒好氣地離開教室。

下學時間一到,達奚蓼先一步來到司娉宸桌旁,笑著說:“娉宸,我們一起走。”

司娉宸視線在她羞澀又忐忑的麵上定格片刻,點頭說:“好呀!”

晏平樂跟在她們身後。

出學堂沒幾步,達奚蓼忽然停住。

司蒼梧站在學堂前的一棵花樹下,微微低頭,花枝搖曳,海棠拂過雪白衣角,鋪了一路豔色。

察覺到什麼,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