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1 / 1)

相思無彆離 北途川 4424 字 6個月前

提到這個位置來,以如今的形勢並不會出什麼亂子,且他在後頭看?著,不至於讓她亂來,卻能叫她成長得更快些。

李文翾確實考慮相思更多,卻也並非罔顧女兒意願和?能力非要提她上位。

最?後相思自然沒有爭過阿兄,且夭夭自己都?覺得她可以勝任,於是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搬來廣林苑已月許了?,相思雖日日擔憂兒女,總要著人來問話,可大多時候,她的確心情好了?許多,遲遲不見緩和?的病情也驟然恢複了?許多。

這會兒看?著夭夭委屈,又忍不住埋怨起?阿兄來。

李文翾卻按了?琴弦,聲音停下來,他抬頭,嗤道:“你聽她的鬼話,若真受了?委屈,她當場便發作了?,便是一時發揮不好,過後也要著補,才不會到這裡跟你哭訴。”

相思就是太心軟,旁人看?夭夭是還未成年?的幼獅,在她眼裡就是溫和?無害的大貓咪。

大約這李文翾有時不僅是她父皇,還是她的老師,兩個人因看?法不同也有過針鋒相對的時候,所以更了?解彼此?在前朝的境況。

說著,李文翾指了?指夭夭:“從你母後身?上下來,瞧你都?快比你母後還要高了?,還撒嬌呢!”

夭夭卻抱母後更緊了?,委屈地看?著相思:“母後你看?父皇。”

相思拍著女兒的背:“我們不理他。”

夭夭偷看?父皇,抿唇挑釁地笑。

李文翾撇撇嘴,看?向兒子,“你怎麼忍住不揍她的?”

李泓禕笑了?笑,他也不太明白父皇和?夭夭為何一見麵就互掐,攤手道:“自然是舍不得。”

夭夭捧著母後的臉,吹耳邊風:“母後怎麼忍住不罵他的,他好過分,總是氣你,母後要不不要他了?,我給?母後選幾個貼心的宮女和?郎倌,陪你散心解悶,還不惹你生氣。”

還沒說完,李文翾伸手就是一巴掌:“李嘉寧,你怕是皮癢了?。”

夭夭笑著往母後身?後躲:“母後救我,你看?吧,他不僅凶還打人呢!父皇一點都?不體?貼人。”

相思被吵得腦仁疼,歎口氣,叫阿鯉:“快把他倆拉開,我腰都?要斷了?。”

李泓禕隻好起?身?抱住父皇,又拉開夭夭,然後指著兩個人:“母後要生氣了?。”

看?兩個人安靜了?,才蹲下來給?母後揉了?揉腰,笑道:“母後您受苦了?。”

相思“哼”一聲,“江山沒敗在你們兩個手裡也是稀奇。”

李文翾敞開腿坐著,姿勢十?分不耐煩,過了?會兒,一甩袖子:“沒事彆來煩我和?你們母後,一天恨不得跑三趟,沒彆的事可做就去睡一覺長長身?體?。”

夭夭摟著母後脖子,“就不,我晚上還來,我陪母後用飯。”

“孩大離母,你們都?這麼大了?也該學會獨立了?,夫妻才該日日在一起?。”

“父皇,太粘人了?惹人嫌,你一刻也不離開母後,母後遲早會膩了?的,我和?皇兄也是為你好。”夭夭語重心長道。

李文翾抬手給?她一個暴栗,“是不是想?挨揍。”

……

風漸漸大了?,船竟然晃著晃著自己晃到了?岸邊,四?個人索性下了?船,夭夭和?阿鯉到底年?幼,進了?朝堂端著架子雖也有模有樣,可到底還是待在父母身?邊最?自在,便是挨父皇的擠兌心情也是好的。

內官來報,說傅大人在宮外求見,要和?陛下商議削減軍費的事,問陛下要不要見,是回宮見,還是宣人來此?。

夭夭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雖不大情願,可還是喚上皇兄一道回宮了?。

她不願意有人來打攪母後清淨,母後的病情好不容易緩和?些。

夭夭和?阿鯉不約而同道:“一些瑣事,不必父皇母後操心,兒臣們自能解決。”

然後跟父母告了?彆,又相攜離開了?。

瞧著尚且年?幼的孩子說出這種話,相思一時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難過,聽著聲音漸遠了?,忍不住抬手拉住李文翾的手:“阿兄瞧著不難受嗎?”

李文翾其實心裡也不是滋味,但他深知相思心軟的性子,若他附和?,怕是她能難過一天一夜,於是他道:“你女兒還樂在其中呢!你把她圈在身?邊,她才要鬱悶,她不是那種安然自樂的性子。”

貓咪可以窩在主人的懷裡睡一日又一日,獅子卻需要廝殺捕獵征服。

相思想?了?想?,覺得阿兄說的也有些道理,她忍不住想?起?多年?前剛有身?孕的時候,那時候阿兄不在,她一個人要麵臨許多事,身?子越來越笨重,卻無暇多愁善感?,每日要想?的事太多了?,隻偶爾的片刻會想?一想?,孩子長大了?會是什麼樣。

那時候根本想?不出來,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天馬行?空地思索著,既擔憂孩子太過性子弱被旁人欺負,又擔憂太過不服管教?惹禍端。

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儘管夭夭聰慧,阿鯉沉穩,是兩個難得的好孩子,她還是覺得操不完的心。

聽阿兄這麼說,她忍不住反省自己,小聲道:“做人父母,拾起?容易,總是放手最?難。”

但雛鳥總要自己振翅飛翔,去迎接那暴風雨的。

李文翾牽著相思的手,把他抱在懷裡坐著,摸摸手,摸摸臉,愛不釋手,“你倒是分一些心思在我身?上,眼前的人你看?都?不看?,莫非真叫夭夭說中了?,怪我太膩著你,你看?得煩了??”

相思正惆悵失神,聞言不由笑了?聲,指尖撓了?撓他下巴,笑道:“怎麼連兒女的醋你也要吃,我日日陪你,你還覺得不夠?”

“分明是我陪你,我抱你親你,總覺不夠,你卻正眼都?沒瞧過我幾回。”他閉了?閉眼,沉沉吐出一口氣,“罷了?,終究是年?老色衰,不得你青睞了?。”

相思被逗笑,趴在他懷裡笑了?好一會兒,“阿兄你好幼稚。”

他確切是比她年?長五六歲,可怎麼也談不上年?歲大。

相思抬頭,努力去看?他,她眼睛還沒徹底恢複,趴得很近才能看?清他表情,那深濃的眉眼,俊挺的鼻梁,還有削薄的唇,怎麼看?都?是一副薄情的樣子,卻偏生是個深情的。

她好像的確沒有這麼仔細看?過他了?,她抬手,指腹描摹他的眉眼,最?後按在他的唇上。

她就那麼看?著他,什麼都?不說,李文翾都?覺得心臟像是揣了?些什麼,突突直跳。

他一哂,暗嘲自己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他張嘴,含住她指尖,輕咬了?一下。

相思擰著眉毛,斥責他:“你乾嘛。”

他低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下一下啄%e5%90%bb她,“你瞧你,整日除了?凶我就是凶我,確實是膩了?是不是?”

相思被他親得坐不穩,隻好雙手勾著他脖子,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每天就沒幾句正經話。”

李文翾嗤道:“正經話我同誰不能說?”

好像也的確有道理,但是……

“那你也不能沒一句正經的,我不打你已然是我脾氣好了?。”

李文翾看?她越說越認真,越理直氣壯,不由笑起?來,“這麼厲害呢,你打吧,打個我看?看?,瞧你能不能打痛快了?。”

又嘲諷她。

相思偏過頭,憤憤然,“你確切是皮糙肉厚,我打你跟撓癢癢也差不多。”

李文翾思索片刻:“你撓人還是挺疼的,我背上的抓痕到現?在還沒消呢!那點勁兒,都?在床上使了?吧?”

他說這麼坦然,相思卻紅了?耳朵,羞憤欲絕,“你閉嘴。”

李文翾對於她這十?數年?如一日的害臊也不能理解,夫妻這麼久,她竟還是不能習慣嗎?

怕是他對她還是沒放太開。

“你撓都?撓了?,還不讓人說啊?”李文翾抓了?她的手,“你自己摸,又不是我誆你。”

相思掙開手,她沒不信,隻是明明是他自己總過分,也怪不到她下手撓人,他倒還過來倒打一耙。

“下回撓你臉。”相思氣道。

李文翾低頭笑起?來,“你舍得?”

“你試試。”相思也不服軟。

李文翾看?了?看?外麵的天,天色尚早,日頭還掛著,他“啊”了?聲,音調拖得老長,“晴天白日的,你想?試?”!思!兔!在!線!閱!讀!

相思狠話瞬間破功,她極其敗壞地錘了?他兩下,“試你個頭。”

李文翾若有所思,故作認真道:“也不是不行?,走,抱你去床上。”

說著,他真的起?了?身?,相思急得掐他脖子,“不要,像什麼話,你放我下來。”

他原本隻是逗她玩,這會兒卻真起?了?心思,哼道:“就看?不慣你這假正經的樣子,你主動一回能掉塊兒肉。”

相思恨不得真的揍他一頓,“那你也得給?我這個機會。”

她意思是他過於頻繁了?,可他卻理解偏了?。

又或者是故意的,他若有所思片刻,把她放床上,然後自個兒躺上去,認真道:“那給?你機會,你來。”

他平躺著,朝她伸手,一副快來脫我衣裳的樣子。

相思本來正生氣,突然氣笑了?,“你跟個坐堂小倌似的。”

“恩客您請,您想?怎麼著都?成。”李文翾捏著嗓子,倒是入戲很快。

相思抽他的腰帶,抽完掀開被子把他一裹,卻從床上跳下去,“自己睡吧,大白天的你也不害臊。”

李文翾眼疾手快把她撈回來,“祝相思,我衣裳都?脫了?你看?都?不看?,還說不是膩了??”他點點頭,一副受傷的樣子,“確實,容易得手的總是不珍惜,怪我沒長那傾國傾城的容貌,銷魂的身?段,叫你看?膩了?,實在是我的過錯。”

相思被他圈進懷裡,強迫她摸他的%e8%83%b8膛,“真的看?都?不想?看??”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她常常想?。

“李元啟,你要點臉。”相思捏他的肉,“晚上再說。”

他把層層疊疊的帷幔床帳放下來,周遭頓時暗下來,相思的眼幾乎不能視物了?。

他勾她的頭發,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得意,道:“這不就好了??”

第五十七章

夭夭登基的頭兩年, 李文翾沒離開過京城,他雖嘴上苛刻, 到底不放心, 朝事他都要在後審查,暗自過問,幾乎到了事無巨細的程度。

不過這孩子確切是個做皇帝的料子, 既溫和又嚴厲,既悲憫又冷酷,極擅洞察和操控人心,朝廷上下都對她既仰慕又畏懼,甚至常常忘記她也不過隻有十幾歲。

元和四年的上元節, 宮中大擺宴席, 太上皇和太後未出席,隻是太後派人送了禮物給?陛下。

除了一些?賞玩的物件兒, 還?有一個錦盒,打?開看是一枚龍虎符。

李文翾把兵權也交到了她手上。

夭夭卻?隻是平靜地合上了錦盒, 遞給?了身邊伺候的大太監:“收好。”

轉而悄聲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