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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長的手指勾著一條帶子,這會兒倒是有耐心慢慢解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扯不開。長夜漫漫,隻能慢慢來了。

可這樣慢條斯理的,她反而覺得更色.情,拽著敞開的領口小聲:“快點。”

“急什麼?這不弄不開嗎?”他一副教育她的語氣,“小姑娘家家的,這麼猴急?”

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啊!她都驚呆了,是誰剛剛擺出恨不能直接把這件十幾萬的裙子撕爛了事的架勢。

不過她不準備跟他辯駁,一是實在吵不過他,二是她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雙手掛在他脖子上,不敢去看他,可嘴唇卻貼著他的唇啄著。

沈述低眸凝視著她,和她交纏,雖是冷靜自持,呼吸漸漸的也有些不穩。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有些驚訝地望著她,她被他看得臉頰漲紅,彆開腦袋,嗚嗚咽咽像是小獸一般,隻顧埋在他懷裡。

他單手就能將她提起,抱著朝沙發裡走。空氣間緊密而潮濕,連帶著腳步都有些浮軟。

虞惜捧著他的臉頰,漸漸的有些迷亂地%e5%90%bb著他,微微吸氣,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了。

他結實的手臂就撐在她臉側,隨著動作肌肉繃緊,另一隻手掌緊緊扣著她西若無骨的十指。

她心裡感覺很充實,忍不了了,漸漸地發出一些聲音來,眼眸裡都是水意。

“彆忍著,虞惜,叫我的名字。”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手掌扣著沙發,指骨陷入。

虞惜抬頭,視線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骨往上走,看到他額頭有時隱時現的青筋,知道他也不好受:“沈述——”

這是他聽過最美妙的聲音,分明是嬌嬌弱弱的,可那點兒耐不住而發出的嚶嚀,一瞬間觸動了他某根敏[gǎn]的神經。

他摟著她,撥開她汗濕的發絲親她汗津津的臉頰。

她卻害羞地將腦袋埋到沙發內側。

他撥過她的臉又親%e5%90%bb她,但這次是帶著某種饜足後的輕柔的%e5%90%bb。

大夏天的,太熱了。

她紅著臉瞪他:“你起來。”

他這才退開,拉著她起來,手還摟著她:“喜歡嗎?”

“嗯。”她輕輕哼。

“那以前呢?”他又低頭去%e5%90%bb她的耳垂,貼著她的脖頸,“為什麼老躲著我?”

“啊?”虞惜迷迷糊糊的,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啊?”

“你敢說你沒躲著我。”沈述盯著她的眼睛,“不情不願的。”

她明白過來了,他說的是剛結婚那會兒的事情。她輕聲:“那會兒不是不熟嗎?”

他從後麵抱住她:“不是這個。”

她側過身去看他,不明白他說的是哪個。

他撥過她的腦袋,將長臂給她墊在腦後枕著,就這樣把她環在懷裡。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微笑著望著她。

虞惜是個迷糊的,一開始確實不懂他說的是什麼,被他看著看著,眨了兩下眼睛就懂了,羞紅著臉彆開頭,做了個口型。

“什麼?”他分明聽到了,卻皺著眉貼近,“再說一遍。”

“走開啊——”虞惜抵著他%e8%83%b8膛推開他。

這東西就是把雙刃劍。

“好累。”她窩在他懷裡撒嬌,“你抱抱我。”

沈述%e5%90%bb了%e5%90%bb她的鼻尖,將她摟在懷裡,她回身摟住了他,又蹭啊蹭的。

虞惜第二天去上班還覺得不適,把車停在停車位上時,她給他發了條短信:[以後不能這樣。]

沈述很過分地問她:[這樣是怎樣?]

明知故問,明知故問!

這人最壞的地方就在這兒!

[不跟你說了。]她飛快進了樓。

來之前其實虞惜挺忐忑的,但正式上崗後發現,其實很好適應。書麵的翻譯工作對她來說很簡單,可謂得心應手,需要出行的那種活兒一個禮拜也不一定能輪到一次。

而且,出去一次報酬豐厚,可以抵得上半個月的工資,她倒挺期待的。

書麵的工作挺清閒的,上午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

中午休息時間,她又忍不住給沈述發消息:[哥哥,想你了。]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打出了這一行字。

等發送出去,才覺得臉頰滾燙。

很快,那邊回複她了:[喊誰哥哥呢?]

她笑著繼續打,故意改了稱呼:[叔叔,想你。]

沈述:[???]

沈述:[玩兒我呢?]

她躲到走廊裡低頭按住語音鍵,輸入:[就是想喊你一聲。]

聲音嬌嗲,自帶自然而然的兒化音。

她聽在自己耳中都覺得臉紅,悄悄摸了下發燙的臉頰。

明明她是想學他說京腔的,誰知道學得這麼不倫不類。

虞惜:[你最近還胃痛嗎?]

虞惜:[不要抽煙!]

虞惜:[我晚上會檢查!]

沈述:[好。]

沈述:[怕了你了。]

她盯著手機,不知不覺笑出聲來,回頭卻看到了從電梯裡出來的江鬱白,她臉上的笑容立刻落了。

地方就這麼窄,她也不好掉頭就走,便站在原地等著讓他先過去。

好在江鬱白隻是對她禮貌點頭就越過去了。

虞惜鬆了口氣,午休結束後回到了崗位上。

快下班時,馬燕找到她,遞給她一個行程表。虞惜看了眼,是明早7點飛洛杉磯。

英語自然不用問,馬燕問的另外的:“你日語幾級?這趟出行也有日方那邊的外賓,需要出席一個很重要的峰會論壇。”

“N1。”虞惜想了想說,“應該沒有問題。”

馬燕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才點頭確認。

虞惜是最晚下班的,收拾完東西,外麵已經下雨了。

她走到樓底下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傘,從這邊到停車位的地方足足有十幾米,跑過去可以預料會淋成落湯雞。

“沒帶傘?我送你過去。”身後有人走過來,徑直替她撐開一把黑傘。

虞惜回頭,正對江鬱白俊美的麵孔。

她腳步沒動,隻看了他一眼就冷漠地收回了目光,轉身踏入雨裡。

同一時間又被身後一股大力拽回來。

“你瘋了?!”

雖然他眼疾手快,她肩膀的地方還是淋濕了一點。

虞惜掙開了他的手。

江鬱白微微舉起手,往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不碰她。

他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有事說事,不管是憎恨也好,仇視也罷,總比這樣僵持著要好。

“虞惜。”他沉%e5%90%9f了會兒說,“我們聊一聊。”

“跟你沒什麼好聊的。隻要,你儘量少出現在我麵前,少跟我說話就好。”她平靜地盯著雨幕,說。

她不是那種很鑽牛角尖的人,可一旦看到這個人,情緒就會失控。

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她想起沈述說過的話,忽然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他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她確實沒有這麼強大的抗壓能力,能做到像江鬱白一樣雲淡風輕。

她每次看到這個人,就會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猶如被一層陰霾籠罩,整個人都不能呼吸。

她這樣明晃晃的抵觸,讓江鬱白也有些沉默,向來自信的笑容也落了。

其實他很少在乎彆人對他的看法,虞惜是個例外。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其實他出國後曾有過後悔,當年因為一時意氣做下的事情,終究是讓他心裡不能釋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尤其是在國外聽說她不能說話了,他想起過去她明%e5%aa%9a的笑容,還是會覺得有一種遲鈍的、遲來的痛。

“如果你恨我的話,大可以給我幾巴掌。”江鬱白說。

她沒回應,也沒看他。

江鬱白:“其實我這些年在國外的時候也會想到你。”

虞惜這次終於看向他了:“想我?想我怎麼可笑,怎麼可憐嗎?江老師,謝謝你教我的這一課。”

江鬱白失笑,嘉許地點點頭:“對,就該這樣。真這麼恨我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沒必要看到我就躲。是我對不起你,我承認,你恨我是應該的,沒必要藏著掖著。”

虞惜冷笑,不置可否。

她恨江鬱白嗎?答案是肯定的。

但她更恨的其實是那些不願意傾聽她的人。

孫穎夕是推她下懸崖的那個人,江鬱白袖手旁觀,其他人更是幫凶。

他們讓她深刻地意識到,個人的力量是那麼渺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也讓她深刻地感覺到了,真的沒有什麼人發自內心地愛護她、相信她。

“其實你對我挺好的。隻是,那會兒我根本不想談感情。”江鬱白回憶了一下,苦笑,“我爸進去以後,人走茶涼,一個個都是看我笑話的。我哪有什麼心情談戀愛?”

不是看不見她對他的好。

少女心事,小心翼翼的珍藏著,隻敢悄悄靠近,做一些不讓他察覺的小事。

比如,他嗓子疼時,她會悄悄買很多薄荷茶,拜托班導發給每一位老師。下雨天時,寧願自己淋雨也會把傘悄悄塞在他門縫裡。

那會兒,他完全沒有帶傘的習慣,他甚至還挺喜歡淋雨。

可能是他父親是在下雨天出事的緣故吧。

他就是要記住這種屈辱的感覺,永遠也不要忘記。

“你不喜歡我,我可以理解,我也沒指望你會喜歡我。但為什麼要這樣?”虞惜望向他,雪亮的目光讓江鬱白頭一次有種不敢對視之感。

她就像一麵鏡子,讓他心裡的陰暗無所遁形。

他下意識避開了她的注視,說:“我確實存了一點報複心理。”

虞惜皺眉:“什麼意思?”

江鬱白想了想說:“我爸和你爸曾經是最親密的夥伴、兄弟,我爸出事的時候,他不但不幫忙,還落井下石。而且,他找我我你知道嗎?”

虞惜:“你的理由還能編得更爛一點嗎?你當狗血大戲?你是不是還要說他給了你幾百萬讓你離開我?”

江鬱白有被她的說法逗笑:“那倒沒那麼狗血。我爸的事情,圈裡誰不知道?跟我、我爸沾邊的多少也會受點影響,誰不是人人自危?他急著撇清關係,所以才不希望你跟我過從親密,免得影響他往上走。”

虞惜這一次沒有反駁。

——像是虞沉會做的事情。

他向來把自己的事業和地位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江鬱白望著她,繼續:“我最討厭彆人威脅我。他不讓我做的,我就非要做。”

虞惜多看了他一眼。

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江鬱白一開始對她那麼冷淡,可中間有段時間又對她溫柔親近很多,給了她無限的遐思。

原來都是因為虞沉的弄巧成拙。

虞沉看不起他還去威脅他,完全是在他的雷區蹦迪。

江鬱白本性剛強,吃軟不吃硬,性格偏激。

可惜那會兒她完全就不了解這個人,隻覺得他待人客氣有禮,溫柔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