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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提著行李箱離開,她有點想哭。

睜開眼睛後,虞惜下意識摸了下旁邊已經空蕩而冰冷的被窩,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但也知道他是真的很忙,如果不是實在推不掉的工作,他不會輕易離開的。

她收拾好情緒,蒙上被子打算再睡會兒。

之後一個禮拜,虞惜都在家裡苦練發聲,第三天的時候,她已經能比較熟練地說出完整的句子了。

度過一開始的適應期後,一切都得心應手起來。

這日她去超市買了點東西,倒也不是缺什麼,就是單純地想去購物。

可能是沈述不在身邊的日子太無聊了,想著要做點什麼。

虞惜回到家裡,天色已經黯淡,夜幕悄悄降臨,深藍色的空中點綴著幾顆星辰。

她趴在陽台上數著,心裡想:沈述那邊有幾顆呢?

她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看他的定位,開始數他在距離她多遠的地方。

數著數著就有無限的思念湧上來。

虞惜搖搖頭,極力克製著沒有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去打擾他的工作,轉身回客廳看電視去了。

她怕盯著手機太久,真的忍不住打擾他。

雖然沈述並不會生氣,哪怕再忙也會放下工作來陪她說話……可就是這樣,她才更不好意思打擾他。

可看了會兒電視她怎麼都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拿出手機,手指在“沈先生”上麵來回移動了很久。

樓上忽然傳來“咚”一聲巨響,她嚇了一跳,手一滑,號碼已經撥出去了。

響兩聲,已經來不及掛斷。

那邊被人接起,沈述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遞到她這邊,很是磁性:“終於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他聲音裡約莫是帶著笑意的。

虞惜抿著唇,小聲問:“你忙嗎?”

“還好。”他手邊傳來翻文件的聲音,似乎是邊跟她打電話邊辦公。

一心二用,虞惜是真的佩服。

“沒什麼事情。”她主動說,“就是……想到就打了。”

她在說什麼啊?

她抬頭望天,更加後悔撥出了這個沒有營養的電話。

沈述淺淺一笑,替她挽尊、總結:“想我了。”

是肯定句。

虞惜稍稍默了會兒,忍不住碰了碰滾燙的臉頰。

沈述以為她不會應的,她向來臉皮薄,那邊卻傳來很輕很輕的一聲“嗯”。

他微怔,手裡的鋼筆也停下來了。

偌大的房間內忽然變得無比靜謐,靜得他都能聽見窗外樹影婆娑、沙沙晃動的聲音。

他略轉了下鋼筆,筆蓋抵著大拇指,想說點什麼,又沒有說什麼。

沈述這樣能說會道的人,這會兒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虞惜也覺得氣氛有些曖昧,輕咳了一聲:“算了,這麼晚了,不打擾你了。”

“彆啊,陪我說說話。”他笑。

這家夥笑起來可真性感,聲音低低,意味不明,像低音炮。

不知道迷倒多少妹妹。

虞惜在心裡啐他:“不工作了嗎?”

“快忙完了。”他說著把電話掐了。

虞惜怔了下,還以為他手誤,緊接著就接到了他的視頻通話。

她忙接通了。

沈述那張英俊的麵孔出現在屏幕另一邊,正望著她笑:“一個人在家,有沒有乖乖的?”

語氣莫名寵溺。

這會兒,虞惜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孩子,而且在他麵前,好像永遠都長不大。

有這個資格長不大。

她也對他笑了笑,聲音輕軟又細糯:“特彆乖。”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沈述挑眉,低笑,“我回來可要檢查的。”

檢查?怎麼檢查?

虞惜沒有完全聽懂,但見他這樣笑,總感覺他不懷好意,哼一聲轉開目光,不去看他了。

沈述無聲地笑了:這丫頭可真單純。

第32章 想你

“不理你了, 要掛電話了。”虞惜說。

“好,你掛吧, 早點休息, 這麼晚了。”沈述在那邊說。

虞惜還捏著手機沒掛斷。

心裡想的是:他這會兒怎麼這麼實誠了?

聽不出她話裡的潛台詞嗎?真想掛她還用隻會他?

半晌,她聽見沈述在那邊低低地笑起來。

她這才知道,她又被他給作弄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彆彆彆。”手機屏幕一晃, 沈述又出現在畫麵上,唇角的笑容已經壓下去了,顯得很正經,“再陪我說說話。”

她哼了一聲,然後又忍不住問他:“你現在在哪兒啊?”

“南非。”

“?”

“瞧你一臉震驚的樣子。”

“會不會很亂?”她是真的擔憂了。

沈述覺得她很天真, 那種不諳世事的天真, 但她這樣關心自己,讓他覺得很熨帖。

他耐心跟她解釋:“不會, 我住的地方很安全。”

當地生活嚴重依賴進口,經濟支柱就是能源開采, 中恒和JSC幾乎掌握著舉國三分之二的礦業開發,其中以石油為甚。

作為中恒的掌權人,他自然是當地政府的座上賓。

虞惜似乎還有點不信,因為沈述不跟她說他工作的具體內容,她也不好意思多問。

門這時被人從外麵敲響。

屏幕另一邊糊掉了, 應該是他將手機倒扣在了桌麵上。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 沈述彎腰提起勾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人找我,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嗯。”

電話沒掛,所以, 虞惜很快聽到開門聲,繼而是一個陌生的女聲:“不好意思沈總, 大半夜打擾你休息了。”

聲音清亮而不失柔%e5%aa%9a,一聽就是那種輕熟的職場女性,落落大方。

虞惜下意識握緊手機,從桌上撈了顆糖塞進嘴裡。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個美女!

大半夜的來找他……還來他住的酒店套房。

怎麼看都不是單純地聊工作啊。

她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糖,靜靜聽著,咬得“嘎嘣”、“嘎嘣”響。

他是不是存心慪她呀?

“沒事,我還在工作。”沈述說,把她讓進來,徑直去了會客區。

柏雅四處看了看,笑著在沙發裡坐下:“地方真不錯,豪華,可比我住的那邊強多了。”

沈述隻笑笑,沒搭腔,彎腰將倒好的茶水杯擱到她麵前:“喝茶。”

他在她對麵的單人沙發裡坐下。

閒聊了兩句,柏雅目光落在他身上。

大半夜的,還以為他穿得很休閒呢,沒想到襯衣、西褲筆挺工整,西裝革履,連扣子都係到了最上麵一顆,就差打條領帶了。

她笑,玩味地抿了口茶,紅色甲油襯得一雙纖纖玉手格外白皙。◇思◇兔◇在◇線◇閱◇讀◇

“不至於吧?我難道是什麼女色狼,能對你做什麼?”

“那倒不是。”沈述禮貌微笑,解釋,“剛剛在跟我太太打電話,你就過來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柏雅微怔,不可思議:“你結婚了?”

沈述點頭,喝一口茶:“你沒看新聞?”

柏雅淡笑:“財經新聞上可沒說你結婚的事兒。不過,就算結了,想必還是有一大幫女人對你前仆後繼不帶歇的。”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接,沈述略挑了下眉。

這是個有點微妙的動作,那一瞬,柏雅好似被他看穿了心裡的想法,下意識彆開了目光,掩飾似的又喝了兩口茶,心跳得很快。

沈述這樣的男人,恐怕很難有女人會對他毫無想法。

不過,他這人看著隨和,公私分明又極度自律,不是很好接近。

至少從來沒聽過中恒集團的老板私生活如何如何,不管是真自律還是公關做得好,都是極為難得的。

到了這個層次的男人,身邊從來不缺往上撲的女人。

認識這麼多年,柏雅都不太看得透沈述這個男人。說隨和,待人又很有距離感,從不輕易和她透露自己的私事;說冷漠吧,說話做事又很客氣,不會讓人感覺到不周到的地方。

不過,這種冷漠精致又極度自我的男人,確實是彆有一番魅力。

他身上有一種掌控一切的氣度,不是單單靠顏值取勝的那些小年輕可以比的。

“企劃書給我。”沈述朝她遞出手掌,掠過了這個話題。

柏雅也看出他不想跟她聊自己的私事,很識趣地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文件袋,繞開密封線,將一遝文件在膝蓋上疊好了遞過去。

沈述接過,翻了會兒,起身去辦公桌後拿了眼鏡。

是一副窄邊的細金絲眼鏡,架在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瞧著倒是更加斯文溫雅,隻是,專注盯著文件時,眼底的眸光就是冷而利的,不帶感情、公事公辦的那種冰冷。

柏雅收回目光,不敢盯著他一直看。

有時候覺得沈述比她老板聞定還要難懂。

沈述翻資料的動作很快,“嘩嘩嘩”,紙頁如雪片般在他手腕間飛轉、掠過,很快就看完了。

“這是聞定讓你交給我的?”沈述看完了,偏過頭來看她,表情有點一言難儘。

他一隻手還撐在桌麵上,姿態是隨性慵懶的。

柏雅卻不敢放鬆,甚至覺得他的態度和她剛進門時分明不一樣了,訕笑一下,坐正了些:“聞總說,他過兩天到約翰內斯堡,你如果有異議,可以親自去找他談。”

“我找他?”沈述笑著點著頭,有點諷刺又很無語,“牛的他!他是不是故意讓你拿這麼份東西來惡心我的?”

柏雅不確定他是真生氣還是在開玩笑,一時屏住呼吸。

外界傳聞中恒集團的大老板沈述和JSC的掌權人聞定不睦已久,兩人在商場上明爭暗鬥你來我往,從基建到航空,從航空到金融、礦業等,橫跨各個領域,交纏多年。

可私底下兩人見了,好像又像是老朋友一樣,關係匪淺。

這讓柏雅有些吃不準。

其實柏家和聞家關係一般,而JSC不止聞定一個身居高位的掌權者,沈述當初支持她成為JSC在這邊的總代表,多少有點惡心聞定的意思。

聞定當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在中恒安插了不少眼線,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不過,這都是小打小鬨,真到了該合作的時候,兩人又能握手言和,比如這次在南非即將開采的這座混合礦,單靠中恒拿不下來,JSC和當地政府的關係相當不錯,沈述就選擇了和聞定握手言和。

“讓他來找我,否則我就撤了。”沈述把文件扔還給她。

送走柏雅,沈述重新接起電話:“虞惜,還在嗎?”

虞惜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糖:“大半夜的還有美女找你,過得挺滋潤的。”

沈述聽出她語氣有那麼點兒不陰不陽,心情大好,笑道:“你吃醋啊?”

“沒有。”她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