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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的濾鏡。”

虞惜點點頭,一字不漏地發給了負責修圖的團隊。

她打字時格外認真,和對方聊天也很耐心,有一綹彎彎的碎發從額前垂下,貼著柔潤飽滿的臉頰,顯得那張小巧的臉孔更加溫柔明%e5%aa%9a,琥珀色的眼瞳裡仿佛盛著夏日的陽光。

沈述手裡微頓,靠近%e8%83%b8膛的地方,有什麼微微地跳動了一下。

[對了。]她打字,把手機舉到他麵前,[你上次說你姥爺得了糖尿病,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虞惜對長輩有種天生的敬畏,不管是身居高位的還是普通人,她都會很“聽勸”,因為她覺得年長的人比自己經曆的多,肯定要比她懂得多。

哪怕對方說的不對,她也就是笑一笑拋到腦後去了,不會跟人家抬杠。

楊繼蘭曾經就拎著她的耳朵說她這樣很容易吃虧,她這麼聰明的人怎麼生出她這麼遲鈍的女兒。

可是,如果她不是這麼“笨”,估計沈爺爺也瞧不上她。

原本沈家是中意虞清的,那天她去蛋糕店買蛋糕,正巧碰上了沈爺爺,他跟她打商量,用手裡的貝果換她手裡的絲絨蛋糕,絲絨蛋糕就一塊了,她很爽快地讓給了他。

後來他笑著跟她說,那個蛋糕是買給自己孫女的,小姑娘就喜歡這個口味。

沈述沒想到虞惜會主動提起去看他姥爺,印象裡,她就是一個不太愛跟人交流的女孩子。

見他遲疑,虞惜還以為有什麼不方便呢,打字:[不方便就算了。]

沈述收回思緒,摸了下她的腦袋:“有什麼不方便的?這個禮拜六我有時間,我們一起去。”

虞惜點頭。

……

婚紗照的成品效果很好,次日出來後,沈述選了其中一張作為擺台。

虞惜覺得不太好意思,問他能不能換一張,目光悄悄打量手裡的照片。

這是一張親%e5%90%bb照。

用這種照片當擺台,還擺在大廳中央,是不是不太莊重?

沈述卻說:“擺台很小,沒有關係的,掛壁的正照需要莊重一點,擺台不用。”

他說服了她,後來她也同意了。

但是,她又後知後覺地意識過來:不用選和正照一樣莊重的,也不代表要選一張親%e5%90%bb照作為擺台啊?!

第16章 家長

禮拜六, 虞惜一早就起來了,想著要去看望沈述的姥爺, 她打字問他:[需要準備什麼嗎?]

沈述覺得她忐忑的樣子很好玩:“不用, 他什麼都不缺。不過如果你想表示一點心意的話,帶點水果吧。”

虞惜欣然應允。

江爺爺住在軍總醫院那邊的高級特護病房,他們到的時候, 護士正訓斥他:“年紀一大把了,您怎麼就管不住您這張嘴呢?讓您不要吃甜的,還要偷偷吃……”

老人家被訓得灰頭土臉。

沈述站在門口,輕輕叩了叩門,打斷了護士姐姐的話:“不好意思, 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看到有外人來, 護士才收住了話茬,板著臉說:“來看病人的?你得勸勸老爺子, 不能貪嘴。”

江爺爺臉上無光,更加尷尬。

沈述忙敷衍地應付了幾句, 三兩下把護士給打發走了。

他臉色才稍微好看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我領導呢,一個小護士,架子比院長還大。”

“還嫌人家架子大?就是要這樣潑辣的小姑娘才能治得住你們這幫老油條。”沈述好笑地看著他,忽而又正色挑眉, “您又偷偷吃甜食了?”

這護士也挺有背景的, 據說是某個大佬的孫女,脾氣大得很,江爺爺也拿她沒辦法。

可剛剛被訓了一通, 又要被自己外孫訓,他臉色就彆扭了:“就吃了一塊, 沒多吃!”

“真的?”沈述看他。

江爺爺舉起手發誓:“真的就一塊!”

虞惜在旁邊憋著笑。

沈述對小輩很有辦法,對這樣不聽話的老人家也很有辦法。

江爺爺看到虞惜,忙岔開話題:“你媳婦?”

“這是虞惜。”沈述笑著給他介紹。

“漂亮,你眼光不錯。”

虞惜臉頰微紅,局促地站在那邊。

“站那邊乾嘛?快坐啊。”江爺爺忙招呼她,拉著她說了會兒話,麵對她的不能回答,全程沒問一句,似乎早就知道了。

虞惜一開始還挺忐忑,後麵就釋然了,悄悄看一眼沈述。

他坐在床邊,低頭認真地給他們削蘋果。

手指冷白修長,動作雖不慢卻很是穩健,蘋果皮一下都沒斷。

他跟他姥爺說過她的事兒了嗎?

不然她不能說話,江爺爺怎麼都不問一句呢?

沈述似乎總是習慣了把事情都安排好,不讓彆人為難。

他在工作上特彆冷酷,對待外人毫不手軟,但對身邊的親朋好友格外照顧,是個涇渭分明的人。

她現在,在他這裡也算是“自己人”了嗎?

……

從醫院出來,虞惜身上微微出了一層汗,黏在身上有點難過,可她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撩衣服,一直忍到上了車,才稍微解開領口。

“熱?”沈述靠近她,伸手替她撥開黏在衣領口的發絲。

他的指尖帶著某種涼意,觸碰她的皮膚,像是熱意退潮似的,她好受多了。

可一觸及他滾燙的目光,又重新熱意升騰起來。

虞惜躲了一下,避開了他的碰觸,點了點前麵的司機。

沈述笑了笑,轉回去不碰她了。

婚宴在即,沈述和她商量著回家一趟,虞惜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沈述似乎看出她的顧慮,說:“我父母你都是見過的,不用害怕,我爸雖然嚴肅,其實就那樣,沒什麼可怕的,我媽是刀子嘴豆腐心。”

虞惜雖然點著頭,心裡其實惴惴。

她望著窗外不住掠過的一道道忽明忽暗的白光,有點恍然,不知道這天色是什麼時候暗下來的。

有時刺眼的車燈晃過她臉上,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像沙灘裡被驚起的鷗鷺,有種驚懼的惶然。

正思索,又忽然被一股力量束縛住。

虞惜怔然回頭,發現是沈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是寬大而厚重的,有種讓人心神鎮定的力量。

虞惜不由看他,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不用這麼緊張,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沒有人會為難你。”

虞惜在他的家人麵前是難免局促的。

因為心裡也清楚,其實她的身世不算多麼光彩。

母親楊繼蘭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年輕時和她生父虞沉認識,虞沉那會兒是她的外語家教,後來迫於家裡人的阻撓,兩人分開了。經年後,楊家家道中落,楊繼蘭輾轉去北京找舊日的同窗幫忙,想做點服裝生意,偶遇了已經位高權重的虞沉。

他早已娶妻生子,她也有了正在談的未婚夫。

她的出生是一個意外,是楊繼蘭迫於現實利益半推半就的一次失足、是不齒的過往,也是虞沉需要被隱藏、不能被人發現的汙點。

這二十多年來,虞惜一直是跟著母親、繼父還有弟弟一起生活的,見虞沉的次數屈指可數。

印象裡,上一次見他還是因為楊繼蘭要為她找一份體麵的工作,這才去了虞家。

沈夫人雖然笑臉相迎,眼底卻沒有笑意,大姐虞越眼神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虞清更加明顯,鄙夷的眼神似乎是在瞧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除了二哥虞謙明看到她會發自內心地給她一個笑臉,其他人都瞧不起她。

所以,她不喜歡去虞家,一點也不喜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用去想,也知道沈家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就算不歧視,肯定也喜歡不起來。

虞惜下意識攥緊了沈述的手,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那一根浮木。

沈述寬慰地反握住她。

……

出於虞惜的意料,飯桌上挺平靜的,江辭讓阿姨做了一桌子菜來迎接他們。

她一直都在跟沈述說話,嘴裡不時念叨兩句“都不回來看看”,沒有為難她,當然,也沒有跟她說什麼,似乎是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好。

“……你好像比上次見到時瘦了。”她躑躅了一下開口,似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跟她說點什麼,於是開口了,“婚宴上這麼瘦可不行。”

沈述說:“她本來就瘦,您這話,倒像是我虐待她似的。”

他不在意地笑一笑,給虞惜夾菜。

虞惜看他一眼,發現他又給江辭夾菜了,哄著的語氣:“您也吃點,彆一天到晚嚷著要減肥。到了您這個年紀,稍微胖點比瘦點好看。”

“真的嗎?”江辭像是不相信,摸了下臉,認真問他,“我最近皮膚是不是變差了?我這兩天恨不得天天去美容院,就是希望到時候以最好的狀態出席婚宴。禮服我都買好了,一共四套。”

“四套禮服?哪個長輩婚宴上換四套啊?兩套差不多了,你這不是把我新娘子的風頭全搶去了嗎?”

江辭啐他,兀自挑菜吃:“我哪能搶你媳婦風頭啊?”

嘴裡這麼說,嘴角一直是得意上揚的。

虞惜看得目瞪口呆,他平時都這麼哄他媽媽的?

果然,一開始還板著麵孔的江辭,這會兒完全是一副春風滿麵的模樣,連帶著瞧她也和藹多了,還給她夾菜:“多吃點,你太瘦了。”

虞惜受寵若驚,連忙稱是。

原本晚上是要回去的,江辭說要和沈述商量婚宴宴請人員的名單,就留了他們在主宅過夜。

“跟我來。”沈述把她帶到三樓,推進走廊儘頭的一間房間,“這是我以前的臥室,晚上我們住這兒。我先下去跟媽商量婚宴名單的事兒,你自己待會兒,可以嗎?”

他又讓傭人替她將帶來的睡衣拿出來,擱在旁邊。

虞惜點頭,打字:[你去忙吧。]

沈述離開後,她才站起來,在臥室裡四處打量。

沈述的房間很乾淨,裝修是很簡約的那種風格,米色和淺藍色相間,牆紙都是純米色的,看上去特彆清爽大方。

靠書桌那一麵牆上陳列著一些書籍,有中文的也有外文的,她隨意翻看了一下,很多她都沒有聽說過,又百無聊賴地放了回去。

她注意到了最上麵的一張照片。

是一張嵌在擺台裡的精致照片。

照片裡,女孩作觀音打扮,眉心點一點紅朱砂,白裙勝雪,素麵朝天,眉眼卻頗為嫵%e5%aa%9a風流,不笑時也像是帶著三分笑意。

她撚著一個手勢,那姿態極為優雅、端莊,朝相框外的她望來,眼神睥睨。

虞惜一開始很不解,沈述為什麼會把小女孩的照片擺在自己臥室裡,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了。

這女孩……

“這是我小學時的照片。”沈述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帶著幾分無奈,“黑曆史啊。”

這竟然是沈述?

虞惜